匪夷所思，一连几日家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似风平浪静的程宅，却隐透着一丝诡异的狰狞，让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什么也说不上来。

我花了重金托人去调查那凝桂坊的媚狐子，出乎我的想象，她只不过是父亲的新宠，父亲在洛阳为她购置了一处别院，父亲在她之前有过很多的女人，想想这些年来父亲母亲所谓的夫唱妇随，心心相印只不过是人前的一场戏，我无法想像得出父亲饱含爱的深邃双睛会只是一种掩饰。

父亲的眼睛果然是幽深而望不见底的一潭水，害得母亲掉了进去拼命挣扎。

从探子口中得知父亲今晚会去媚狐子的别院，我已做好了打算，母亲会忍，我可不能忍，我要替母亲出口气。

当我闯进金屋藏姬的别院，直进入宴会厅，别院内布置考究精致，一看就出自父亲的设计和格调。

门口的侍者和院内的两名丫鬟被我的气势镇住，其实是没阻拦住我，不难想像得出，我一脸阴霾，手持一把短小皮革剑鞘，这副架势手无寸铁之人又怎会挡住？

在轻纱布幔数十幅的厅内，我见到了父亲，他正在光线暗淡的帷幔中饮酒取乐，妖狐子正坐在他怀里，另还有两名年青美人陪伴一旁，前方还有乐伎在奏曲子。

“好一片笙歌乐舞！”我拍起手鼓起掌，慢慢向父亲踱去。

父亲睁开微醺醉态的双眼，很是吃惊。

“停。”父亲一声令下众人退去，独那妖狐子动了动，只是从父亲怀里站起，却没有离开之意。

父亲的丑态让我觉得十分刺眼，莫名之火又冒腾更胜，我和父亲片刻无语，目光久久伫立。

在我和父亲冷眼对峙的当头，虽说没有杀气腾腾，可自己更象是一只充满斗志的野兽，随时扑上去，迎接即将发生的战斗。

媚狐子倒是蔼然相视，自若地笑言道：“不知清泠小姐今天唱得是哪出戏？程家的家教……也罢你长驱直入，只要能顺了你的意，我自不会计较。老爷！算了，不要动怒。”

言下之意，我成了众矢之的的始作俑者。

她倒是成了和事佬！没有她，又何来这场战争？

莫名遭到她看似劝慰实则羞辱我的话语，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脸上每一声肌肉都已僵死，半晌没有反应。

父亲很听媚狐子的话，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换言之，呈现在我面前一副长者的姿态，这媚狐子在父亲的心中不是拥有一席之地，而是相当有份量。

“你怎么能来这里？也不让下人来通风报信，成何体统？”父亲瞪着我。

我嗤笑：“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我的恨，我的愤，我的恼，我的……不知该如何发泄而出，只有在他们面前不示弱，仿似便能泄出。

父亲大步走到我的身边，好象猜透了我的想法，轻拍我的肩膀，柔声道：“泠儿，是你母亲的主意吗？”

我还不会蠢夯到极点，中了他的招，但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和父亲是在这场合，这情景之下来猜测彼此的心思。

“母亲不知道，她只会掩饰自己的孤寂，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在等候你的归来。你曾经那么地爱母亲，难道那份爱如此经不住时间的审视？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我将身子往外怔了怔，甩掉他拍我肩的手，不想理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