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园已不叫牡丹园了，只遗留了原先的一小部分，尽管乔管家一再说，父亲以后会把池塘水榭填平，会在那个位置种上牡丹，我就是不明白这其中为何？如此劳师动众，不解其中。

父亲人间蒸发了，不知所踪。

在铲除牡丹的地方，准备兴建房屋，因为木材、砖石、瓦片等都推积了起来。

乔鸿声一问三不知，其实他是故弄玄虚，不然他每天行事都如此有条不紊？

我在母亲没见到这一幕前，就跟她扯了一个最美丽的谎言，父亲知她喜欢牡丹，要在牡丹园边给母亲建一处宽敞的寝屋，已经开始动工了。

母亲不知思绪游走在哪里，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道：“你父亲对我还是依然如故！”

嘴角挑起微笑，母亲这样的安然接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悄然静寂中牡丹花开了，我欣喜若狂，只是没了以往赏花的雅致。我摘下了牡丹的花瓣，熬成了汁，鲜红鲜红的，倒在母亲的药罐里，做药引。我祈祷母亲的察些好。

凤姨却告诉我说，母亲吐血越来越厉害了。

今天我按惯例天未曾亮透，便来采摘牡丹的花瓣，上面还有清露，我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不由地躲进牡丹丛中。

“春天了，清早还是冷的。”是父亲，我多日没看到过的父亲。

他将身边的女子紧搂。

“有你陪在我身边，红芍没有寒意。”红芍用手指戳着父亲的鼻子，侬侬软语地道：“当心，别挤到咱们的孩子。”

父亲捏了捏红芍的脸，“就是带你们母子来看看，瞧，我没有骗你吧，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是最好的，等到这处房子建好，咱们的孩子也该出世了，到时候我会最盛大的仪式来迎接你们的到来。”

一切都已明了，答案就是这个。

父亲为了博红颜一笑，不惜践踏牡丹，更不屑曾经和母亲的情感。

那妖媚女子听到父亲的话，迎身紧贴在父亲身上，“刚才你要我注意，现在却自己送上来，呵……”

两人缠绵地纠缠在一起。

听到红芍轻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父亲问。

“不知姐姐会不会恨我，我好害怕。”

“兰娉的性子我了解，何况，有我在，没有人会欺负你。倒是不能给你名份，让我觉得负了你！”父亲爱昵地抚着红芍的小脸。

“红芍不要什么名份，能终日伴着老爷，就是红芍最大的福份。”

“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省得撞到那对母女。”父亲说。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不胜怅惘，盛牡丹花瓣的钵子不知何时歪了个边，里面的花瓣忽喇喇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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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了好会儿，还是决定鼓起精气神欢天喜地出现在母亲面前。

天还早，母亲大约还没起，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

“回头清泠带我去看牡丹，你回她说李伯已剪下了几枝插入了瓶中，我刚入睡，不去赏牡丹了。”母亲的声音很微弱。

凤姨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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