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明昼,凝妆金枝彩鸾飞 ( 5 )
作者:深山姝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23

花样全是我自己设计,我在纸上前后铺排好多次,直到有序不杂乱,朵朵紧扣,精致婉约地绽放。

不觉间,大红色的嫁衣上布满了生姿流畅的朵朵牡丹,巧妙地点缀上了红色的流苏,再绣上两朵这件嫁衣就全部完工了,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千丝万缕地细小针角,无不声情并茂,想着大喜之日穿上这华美的嫁衣,该是怎样的喜悦,怎样的情怀!

细细算来,还有二个月不到,也就四十二天了,我就是岑参的新娘了,不由人酣耳热。

见我坐在窗棂边做针线活,顺喜把手托着下巴面对着我,“老爷已经同意我做你的陪嫁丫鬟了,到那天你穿上这件绝美的霞帔,我也要穿得风光。”

恳“当然噢,我都已经吩咐过惜萼楼,那天你也着大红的衣衫。”我看着比我还喜悦的顺喜说道。

“老爷这次真得很费心,为你准备的凤冠上就伤了不少神,小姐,你何不拿出凤冠,穿上嫁衣,试一下给我看嘛!”这个要求顺喜提了很多次了,总觉得时间还长,没应了她,可这日子怎么说近就近在眉捷了。

也对,是要试一试,一直想等着嫁衣做好再来试,顺喜既便是不说,自己也着急着试穿试戴要紧了。

让我站起,小心地打开柜锁,把凤冠拿了出来,放置到桌上,造型猛看与其它凤冠无二,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颜色之鲜艳华丽姑且不说,簇簇丛丛如凤尾般的地方,密密匝匝着装饰着珍珠、翡翠等宝玉石,给人以咄咄逼人的富贵气,更有坠钗斜***镂空处,也绝非一般的坠钗,是镶嵌典雅而高贵的金镶珠石点翠簪。

我未动,凤冠许久还在微微轻颤,顺喜直着眼盯着,“真美!你说老爷做这个凤冠得花上多少银两?这个凤冠可是货真价实的凤冠,你喜欢吗?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收集这些色泽和大小都匀称的了的珍珠、翡翠还有宝石了,夫人走了,老爷接着收集,花了这么多心思,做的这么好看。”

我不禁红了眼眶,有点奇怪地问:“你怎知爹收集了这许多珠宝?”

“有一次红毛刹来府,我前去奉茶,瞧见过这块翡翠,碧绿无暇,当时以为是老爷让红毛刹搜了来是送给红芍的,今天仔细一瞧,是那块翡翠无疑,呶,就是这块!”

顺喜指给我看,本是喜悦的心情此时又增加了激动和感动,也许这三年来我不该这样来对待父亲,说到底,都是我亲亲的父亲,如今女儿就要出嫁了,身为人父的父亲归终还是不舍的,他没有言语来表达,却用另一种爱来诠释。

“我打型喜欢看新娘子,结婚的女人是最高贵的!”

“高贵?”我不解。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要知道凤冠可是只有皇后、嫔妃娘娘们才能佩戴的呢,可是姑娘在出嫁时何以能打扮得如此高贵,同皇上的“娘娘”并起并坐,享受这等至高无上的荣誉,这还不是高贵?最贫寒的新娘,在这一天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高贵!”果然言知有理。

心已被凤冠撩拨出了几许风情,为了不让顺喜看出我的失态,我稳步坐在梳妆台前,顺喜把凤冠给我戴上,连连赞道:“不大不小正合适。”

我趋身上前,镜中的凤冠风姿摇曳,精挑细选的珠宝最大程度地装饰了整个凤冠,闪耀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光芒。

我一步一莲地走着,自己都觉得好笑,想起疼爱我的岑参,如果能戴给他看该多好!

“都说女人在嫁娶之日是一生之中最美丽的时候,原来是真的,不但高贵还很美丽,那日你抹上红唇,挑娥眉,珠光宝气、珠围翠绕,该是多么的绚丽,本担心凤冠有喧宾夺主之虞,看来是相得益彰,互相衬托,到时你跟岑公子如此凤冠霞帔地花烛拜堂,成就好事。”边说边拍手叫嚷着,“来,再穿上你亲自制作的霞帔。”顺喜乐颠颠地本能去拿我正在绣制的嫁衣。

我来不及去制止她。

因为为了绣嫁衣裙摆处的牡丹,我想了一个方法,将其固定在绣架上,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的,曾为自己的这个发明得意了良久。

只听得“嘶”地一个细微的声音。

顺喜用劲没有拿起嫁衣,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面对面地相觑,顺喜比我先紧张起打开嫁衣,只见嫁衣裙摆处绽开了一个裂口,顺喜用手打着自己的脸,骂道:“真该死,我可真该死,都怪我,都怪我!”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没事,没关系。”嘴里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抽搐地疼痛。

打开固定的架子,取出嫁衣,“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你精心制作了大半年的作品,我怎么这般鲁莽?再制件相同的已来不及了,都怪我!”顺喜和我一起凝视着这个裂口,沉默了一下的顺喜又狠抽自己的脸。

“不碍事,我自有办法。”我沉凝了下,一个主意已生成在脑海。

顺喜疑惑地望着我,“真有补救的办法?”

我嗯了声,将针头线脚都挽好,没事人样地将嫁衣披在了身上,流苏连连,红艳照人,顺喜看到我轻松的模样,刚才悔到心窝里的自责稍稍缓解了下。

我讪讪笑道:“不是一直闹着想看我穿上嫁衣的模样?怎么不好看,小嘴都嘟了起来。”

“当然好看的没话说,红装霞帔美到温婉,让人不觉动容,更何况男子?只是……只是……”顺喜皱下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裙摆最下处的那个裂口。

我轻笑一声,褪下嫁衣,取下凤冠,我不着急着去回答她的话,不动声色地凝视着这个小小的裂口。

顺喜吐了吐舌头,轻轻地退下,不再扰了我的思路,只说了句:“我在门口候着,有事随时唤我!”

我在撕裂处点缀上一只蝴蝶,萦绕着牡丹翩翩起舞,不经意地去看,还以为是专门刻意的装饰。

“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对自己说,可是内心却波澜地起了涟漪,一股不详地预感袭来,没来由地起了一层的凉意。

好办天,才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