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
作者:上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52

1993年6月2o日阳光明媚杭州

我又杀人了,两个,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老爸,别担心我,做这个,就跟小时候我学钢琴古筝毛笔字一样,很快就完全适应的。

1994年4月1日阴雨绵绵杭州

妈妈的死,是因为生我。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我就是。

1996年12月23日昏天暗地上海

爸爸把今天将我送到一个老头的房子里,爸爸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出了事情,而且是大事情,我知道谁都会死,爸爸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会怎么样,还有那个为了生我难产死的妈妈,但我不希望爸爸像妈妈那样丢下我,但我知道,你这一走,就回不来。我没敢哭,怕你走得不踏实,觉得我还是孩子。

我终于快十六岁了,今年生日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根红线,说遇到手戴这根红线的人就是我未来的老公,但是你你知道吧,我才十六,你说这样决定了我的一生。

老爸,你今天是最后一篇日记,我也该长大成*人了。

爸,走好。

肖兰望到一只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很漂亮很精致,像是象牙雕琢而成,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一端牵挂着一个很古朴的葫芦酒壶,泛青,是一袭青衫仗剑的那种苍青色,青色酒壶离雪白手腕几寸的位置悬空晃悠。

“你是他的女人?”肖兰今天晚上第二次听到这个女人的说话。今天帮海东青接完风,就接到这个神秘女人的电话,如果魏雨桐在这儿就会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晚上天上人间酒吧的那个旗袍女人。

肖兰不知这话如何回答,也不知眼前这个如同京戏中青衣大花旦女人为什么要约自己在这儿见面。本能的,想到了雪艮,因为这女人手上的那根红线。

“我是她的女人。应该算是她最早的一个女人”这是这个女人今晚说的第三句话,也是这个女人今晚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花样年华摇曳多姿的背影。三十年代老上海旗袍女人的风姿,曼玉姐的风情在这一霎那,都是浮云。

从头到尾,肖兰没有说一句话。一个人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个能给人巨大压力的女人,或许只有姑姑能跟她一较高下,这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今天将自己叫过来,只为了说这三句话,还有,为什么雪艮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了,难道是这小子在外面什么时沟什么的,不是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刚走的这个女人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就自认自己是别人的女人啊。

胭脂红,上海地下皇后。“那个女人你觉的怎么样?"胭脂红看着身边这个跟你自己快十年的光头汉子。一朵血红的罂粟花夜空下绽着妖艳的美丽。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光头男不知道大小姐问这句话是什么不意思,不过能让阅人无数的胭脂红对一个女人另眼相待,刚走这个年轻的女人也有一番不凡的来历吧。毕竟在沪上大青衣的注视下能够保持不卑不亢,多少黑道巨头在胭脂红面前战战兢兢,这不仅是胆色的问题,还是一种气度,一种见惯风浪的眼力。如果光光男知道胭脂红这会儿头脑中想的什么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肖兰,肖家第三代中最优秀子女之一,26岁,祖籍湖南将军县,出生在皇城根下,有一个雄才大略将家族泛军事化管理地铁腕爷爷,有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外公,父亲是辽东一个大省的地方大员。母亲是一个去年刚从华能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引咎辞职后不久便平调进中银集团的强大女人,华能集团和中银控股都是国资委直属央企之一,这是一个从不肯向男人低头的骄傲母亲,她的人生一直在争斗,与父母斗,与公婆斗,与丈夫斗,与情敌斗,与政治体制斗,她的故事,完全可以写成一部传奇。

哥哥是东北特种部队“东北虎”的旅长,素有“北天王”之称的肖庆功。与李安道并称“南北天王”的肖庆功一直走着稳稳的军旅生涯,从列兵做起,一起做到大校,也是肖家最有望踏入将军门槛的第三代年青人。与李安道的“京城四少”扬名于外不同,肖庆功素来低调,但是在军中大佬的眼中印像极好,有一个老长曾经说过,他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子,一身将校服穿的有将军服的样子。

两家人叔叔伯伯舅舅堂哥表弟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将近2o号人都直接或者间接与政治挂钩,剩下的成员则在政治保驾护航下低调从商。

咋一看起来两个家族强强联姻后规模蔚为壮观,可其实肖兰知道真正能带领两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角色。

4岁就陪爷爷坐过军用飞机,以至于她小学毕业才知道飞机不是只给两三个人坐地。

5岁已经学习餐桌礼仪,早早便参加过人民大会堂宴会,回想起来似乎永远是金碧辉煌,红地毯漫无边际。爷爷那一辈的和蔼老人在沙上坐着,像她差不多大地小孩子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偶尔尿裤子的娃就在长辈们的笑声中被抱出去。鱼翅永远是做成黄汤地样子。

13岁就看过实战军演,这个女人并没有跟一般红三红四代选择出国留学,因为他爷爷自信传统中国家族教育最值得信赖,怕花花世界把他格外器重的孙女给腐蚀成崇洋媚外的千金。

事实上这个女人一直没有让家族失望,从军区幼儿园到景山中学再到人民大学,她永远拿第一名,拿最高额地奖学金,温顺却不失灵气的她跟从小就离经叛道的哥哥形成鲜明对比。肖家最好的东西永远是先给她试过尝过玩过,但这样一个足够让家族内同龄人嫉妒眼红到抓狂的天之骄女,却仿佛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和领导者权威,这是一个集万千宠爱地年轻女人,如果再有一份能巩固家族根基的爱情和婚姻。根本就已经是完美的人生。

而肖家的灵气在女人身上灵露无疑,肖老爷子二代的幼女更是才能骄人,毕业于上京大学经管学院,国和国的前一任总理曾经担任过这个经管学院的院长,而肖家这个幼女正是在这个总理的关门弟子,是这位总理带的最后一个研究生,上京毕业后,全资奖学金去了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之款,临危受命,接手兄长一个大型国企,成功转型,成为上京城可数的国企房产企业,素有“小铁娘子”之称,与肖兰感情很好。

2o岁时被特种部队李安道一见钟情,为逃婚,离家来了江城。

24岁认识雪艮,一见钟情,不惜为之返家。携手创建宏业公司,一年时间挤身江城十大房产企业。

胭脂红想着自己那个在十六岁时就知道生命中的唯一男人,那个让自己在少女时期不知道什么是初恋,没男人敢追自己,没有男人走进自己心里,在十七岁他遭遇大变时,忍住去看一下的冲动,因为自己正在大上海的地下世界大杀四方。怕敌人知道自己与那个男人从上一辈订下来的这种关系,这种让自己一直活在对方阴影下的关系。

未婚夫,一个别人想着甜蜜,自己只觉的痛苦的词,将自己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捆绑在一起。

这个自己为之守身十多年的男人,

先是喜欢上了一个叫叶蓉的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去死于一次山崩;

后来又喜欢一个叫红叶的女孩子,然后那个女人又离开了;

再后面就是晚上见的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会留在上京,

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每一个喜欢他的女人都不会在他身边很长时间。

而自己这个一身煞气的女人,是否适合呆在他的身边,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天二地三风水,四气五运六机遇,先看着他能走多远吧。

云宵宫中,肖兰从没遇到女人中能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的。包括十几年前见过的国母。浑身上下出了一层细细的香汗,粘粘的,如果在平时肖兰会给自己去冲一个澡,压一压烦燥的内心。但是今天一到云宵宫,就将魏雨桐,海东青,陈庆之拿了出来,将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胭脂红是雪艮的未过门的妻子?你确定。”一向沉稳寡言的陈庆之被这个消息给震的冒出了晚上的第一句话。海东青还是一副风吹磐石,我自不动的神情。身在军旅的他对这中江湖上的事情远没有陈庆之熟谂。而魏雨桐更是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沉默着。

“是的。”肖兰晚上将几个人请出来的用意,就是想请他们商量一下,这个女人会不会对雪艮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这几个人里面真正接触地下世界的,要数陈庆之是专家级人物了。

“那是个皇后,其实准确的讲,应该叫女王,沪上地下世界的女王,十六岁进入江湖,十七岁沪上大杀四方,三年后拥有了沪上地下女王的别号”陈庆之缓缓的说起了那个女人的事迹。

这其实有点像以前拍的一部《马永贞》的电影,十六岁的胭脂红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是很少人知道:上官婉儿。就是与武则天手上那个额头印着梅花络的女官同一个名字。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历史上的上官婉儿可以写一本传奇的书,幼年适逢家中大变,

而胭脂红也是十六岁茫然踏进沪上江湖路,凭着一身好武艺在沪上,展开一场翻天覆雨、风起云涌的龙争虎斗。先是平掉了浙西的五湖帮,与沪上的清帮的平分了沪上的天下后,当初刚进黄浦江的黄毛丫头成了一帮之众。浙西的五湖帮成了这个女人手下最得力的部下,五湖帮手下的好手全折服在这个十六岁的姑娘身上,并且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你今天有没看见,有一个大光头,头顶上纹着很妖艳的罂粟花。”那就是以前五湖帮蓝旗六哥,(红旗五哥:旧社会黑帮组织“洪门”中的十大司职之一。在洪门中,大哥叫行一、魁,二哥叫圣贤,三哥叫桓候、粮台,五哥为红旗或叫管事,六哥为护律又叫蓝旗,八哥叫纪纲,九哥叫辕门,十哥为凤尾又叫大小老幺。)浙西五湖帮,其实与当初孙中山先生早年团结“哥老会”是一个性质,当年中山先生在推翻满清政府时,帮会头衔就是洪门大陆山致公堂“红旗五哥”。

“还有一个小伍,是不是长的像极了女人,漂亮的不似男人。”寡言的陈庆之,就着桌子开起了《江湖讲坛》。

“对啊,陈大哥,你怎么知道的,就是那个漂亮的跟个女人似的,将我们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海大哥,我们今天可就面子丢大了。”云蓓抢着说了起来,作为一个平常也就是学学打打架,没事泡个吧什么的,什么时候听到过这样的传闻,还是从一个帅的跟赵云似的人,只觉的浑身的八卦之火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陈庆之看着这个刚走进来,半大小子的小女孩,看见魏雨桐朝他暗地点了点头。于是将江浙一带的地下世界情况讲了起来。

一直以来,南文北武,江南之地,素有人文荟萃之说,像江城就有一个很著名的风景名胜之地,江南贡院。就是从前举子大比之地,而北方,自古燕赵多豪杰,武术乡,曾经有种说法,出钱的江浙,出力的两湖,革命的广东,流血的广西。近代以来,推翻帝制,先响应的也是两广地区,而参军流血的确实是湖南,湖北,不然辛亥革命第一枪也不会在湖北打响,天下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那个人是个白相人。说起白相人,就应该说架势堂。”陈庆之慢慢说起了一个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