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 自以为是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44

在黑暗中隐隐看见杜奇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姚富贵只觉一阵心痛,忙道:“小奇,此仇自然要报,但你更要保重身体呀,不然,你拿什么去为小月姑娘,为那些无辜枉死之人报仇雪恨呢?”

至此,杜奇才明白姚富贵为何极力阻止他去看小月,见姚富贵为他担心,杜奇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缓缓地坐在姚富贵身旁,将身子靠在姚富贵身上,淡定地道:“贵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那罗长河怎么会逃脱呢?”

姚富贵道:“这谁知道呢?当日是黄捕头亲自到监牢里面去押解的,一路之上黄捕头又未离开过他,在即将到达衙门时,罗长河突然发难,挣脱身上的铁链跃上屋顶而逃,连黄捕头都追赶不及。”

杜奇知道罗长河的武功根本不及黄达,即使两人骤然相遇,罗长河也难以逃脱黄达的抓捕,更何况罗长河被黄达等人从兴国府押解回来,又一直呆在大牢之中,担惊受怕而且食难裹腹,再加上穴道被制,又铁链缠身,若非押解他的黄达和众捕快存心放他一马,罗长河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难道有高手暗中相助罗长河,而且使黄达等捕快暂失行动之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长河逃之夭夭?

思念至此,杜奇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贵叔,是谁断定杀害黄达等捕快和小月姐一家人的凶手是罗长河呢?”

姚富贵怪眼一瞪,恨恨地道:“遇害的捕快全是这几年在外抓捕罗长河的人,而小月姑娘又是长期以来照顾我们的人,可以说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又是罗长河最痛恨的人,杀害他们的不是罗长河那天收的又能是谁?再说,再说,唉!老子就把详情告诉你吧,免得你老是问三问四的。”

似在整理思绪,姚富贵微微顿了顿才接着道:“那罗长河在大牢中似是练成了什么绝技,所以当日他才能在黄达的眼皮底下挣脱铁链跃上屋顶而逃,黄达见事不对立即跟着跃起,却已追之不及,当时老子就在旁边看着,万舵主和几名骆马帮的高手见黄达无功相继出手,有‘劈雳神判’之称的武林高手许可证又在前方阻击,但仍未能拦下罗长河,由此可见,那罗长河是何等的强横,小奇以后遇上他可要小心应付,否则,必会吃亏上当。”

杜奇原以为罗长河逃走必有高手暗中相助,可此刻听姚富贵说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罗长河真在牢狱之中练成了某种绝技?不管此事是否属实,罗长河武功大进必是事实,由此看来,罗长河完全具有杀害黄达的能力,罗长河杀害黄达等捕快尚可以说是报复,但罗长河为何要杀害小月姐一家人呢,难道真是因为小月姐对他好的原因?

思索间,只听姚富贵继续说道:“你也别胡思乱想,那罗长河杀害黄达和那些捕快时曾有一些捕快和多人亲眼目睹,那天打五雷轰的杀害小月姑娘家人时虽然没有人看见,但他离开时却有多人看见,更有山河帮的三位好汉欲阻拦他不成,反被他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呢,所以,罗长河是杀害小月姑娘全家人和黄达等捕快的凶手无疑,出了这等事,我和万舵主自然要叫你回来。”

深深地看着姚富贵,杜奇忽然道:“贵叔,让你担惊受怕了!”

姚富贵忙道:“嗨,那有什么,自罗长河逃走后,万舵主和骆马帮的四五个高手都围在我身边,我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呢,后来那罗长河曾两次三番地在我们面前出现,想到那恶棍既然能杀害小月姑娘全家,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这才明白过来,万舵主等人原来是在保护我,嘿嘿!老子洪福齐天,手底下还过得去,又有万舵主他们在旁边帮手,那罗长河看到我们便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根本不敢多停留一刻,否则,我们早将罗长河那恶贼抓住了。”

杜奇道:“现在可有罗长河的消息?”

姚富贵道:“大概是十天前吧,那恶贼在我们周围晃悠了半天,可能发觉我们准备抓他,那恶贼便立即隐去,从此再没见他的踪影,也没有他的消息,依我看哪,那厮定是躲起来了,如果他知道小奇回了,肯定会来找麻烦,明的他不敢来,肯定会来暗的,常言道暗箭最难防,所以,小奇千万不可大意啊!”

杜奇笑道:“贵叔不要担心,小小一个罗长河翻不起什么大浪,走,我们找任老去,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新情况。”

姚富贵戒备地道:“小奇呀,那个老头子可靠吗?”

杜奇笑道:“贵叔放心,除贵叔外,任老当是最信得过之人。”

姚富贵半信半疑地道:“难道那个老头子比你那些媳妇还可靠?”

杜奇笑道:“哈!这是不能比的,走吧贵叔,此事以后你老人家会明白的。”

姚富贵不满地笑骂道:“说走你又不走,你小子压在老子身上,叫老子怎么走,不知道老子一个排骨架架有什么好压的?是不是要老子的巴掌扇过来你小子才肯起来?嘿嘿!这还差不多!”

在姚富贵说话的同时,杜奇已站起身来并将姚富贵拉起,姚富贵的话未说完,杜奇已拉着他向门外奔去,姚富贵急忙叫道:“慢点,慢点!老子这身老骨头经不起你小子这么折腾。”

杜奇忙轻声道:“嘘!小声点,别人都在休息,你这样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姚富贵四下一望,但见身周一片沉寂,只有远处尚有一些兵丁在巡逻,心知杜奇之言在理,但他仍然叫嚷道:“他们睡他们的觉,老子说老子的话,大家互不相干,要你小子多管闲事?再说了,你小子去见那个老头子,把老子拖去干什么?”话虽如此,但姚富贵的声音却放低了许多,任由杜奇拉着他走。

两人正欲跨入堂屋大门时,杜奇忽然止步轻喝道:“谁?”

一人在屋内门后轻笑道:“是我!”随着话声,那人从门后现出身来。

闻声,杜奇神情一松,讶异地道:“这么晚了,铁花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躲在屋内的人正是铁花,杜奇正在猜测她为何去而复返时,却见铁花向姚富贵瞟了瞟,似有些羞涩地道:“贱妾专门在此等候公子。”

杜奇不解地道:“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铁花又瞟了一眼姚富贵,却未再说话,只是娇羞地低下头去。在黑暗之中,姚富贵虽看不清铁花脸上的表情,但却也能看到铁花的身形动作,忙笑道:“你们小两口有事到屋里去说吧,老子正好一个人清静清静,嘿嘿!”说着,姚富贵车转身子,似有些落寞地独自向石屋走去。

铁花似有些迫不急待拉着杜奇钻入房中,掩上房门,关上木制的窗户,再拉上窗帘,然后点亮桌上的蜡烛,用她那洁净的长袖拂了拂身旁一张凳子,恭敬地道:“公子,请上坐,铁花有事禀报!”

杜奇并未立即就座,笑道:“来者是客,理应我请铁花先坐。”说着,杜奇拉了拉客位上的凳子接着道:“铁花请坐!”

铁花见杜奇忽然客气起来,不由微微一怔,忙道:“公子请!”语毕,等杜奇转到凳子前,方与杜奇同时坐下。

杜奇见铁花在烛光下显得更为艳丽,当下不由心神一荡,忆及铁花的身份,杜奇又不由悚然而惊,强笑道:“铁花夤夜而返,有何指教呢?”

铁花似有些凄苦地笑道:“我们才分开多久一会啊,公子的语气就这样生份,你叫铁花何以面对公子呢?”

杜奇笑道:“难道铁花还想老子把你搂在怀里卿卿我我吗?”

闻言,铁花竟然低下头去,两抹彩霞趁机爬上她的脸颊,更添无限妩媚,忽然,铁花猛地抬起头来,两汪清潭定定地罩向杜奇,娇羞地一笑,柔声道:“公子一会似正人君子,一会又象流氓无赖,铁花确实难以适从。”

杜奇道:“你我现在只是大乘教和骆马帮互不相犯的联系人,本公子是正人君子也好,老子是流氓无赖也罢,似乎都与铁花姑娘没有多大关系吧。”

铁花黯然叹道:“公子言之有理,到是铁花多虑了,唉!我们好好的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呢?铁花的心都要快碎了!”

杜奇忽然邪笑道:“铁花是否需要本公子为你揉揉心窝呢?你放心,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绝不会让铁花的心受到一点伤害的。”

见杜奇说着说着便伸手向她胸部抓来,铁花不由一惊,刚才就是太过担心才被杜奇玩弄于股掌之间,施计不成反被他所乘,难道现在还要重蹈覆辙吗?如果大胆与杜奇相持下去,以杜奇的德行,说不定真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那时,她不但永远失去了接掌大乘教的机会,而且再也无颜也无法生存于世,而此事却对杜奇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谁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默认是杜奇的媳妇呢?思念及此,铁花哪敢再与杜奇有身体上的接触,忙避开杜奇的手,淡淡地叹道:“既然公子担心铁花,为何不为铁花着想呢?”

见到铁花的反应,杜奇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幼承庭训,秉性坚毅,刚正不阿,极重男女之防,刚才与铁花周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铁花不是有所顾忌而放胆任由他施为,杜奇绝不可能真的毁了她的清白,如果遇上一个毫无顾忌的女人,他必定一败涂地,此时想起前情,杜奇仍不由有些后怕,看来往后绝不能再如此草率行事以致害人害己,但此时杜奇却显得无限失落地收回手来,讪讪地笑道:“老子如果不是为你着想的话,又何必要苦苦忍耐呢?”

铁花坐正身子,嫣然道:“公子的恩德,铁花不敢言报,定当铭记在心!”

杜奇苦涩地笑道:“说这些虚无飘渺的话有什么意思呢?只要你们说话算数,保老子在骆马帮供奉的位置上坐稳当一点比什么都强!”

望着杜奇,铁花开心地笑道:“此事公子尽管放心,我大乘教定尽力维持公子在骆马帮中的权威,在江湖中的地位,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公子与本教的联系只能通过铁花,不要轻信他人之言,更要提防小乘教之人从中作梗或是兴风作浪。”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向传小乘教与大乘教沆瀣一气,而此刻铁花却明言要他提防小乘教,杜奇一时不知铁花用意,唯有故作不解地笑道:“这便是铁花今晚去而复返的目的?”

铁花笑道:“公子真会说话!铁花此来,便是欲与公子坦诚一谈,公子根本没有处处防范铁花的必要。”

杜奇并不为铁花的言语所动,仍然淡笑道:“请铁花指教!”

铁花暗叹了一声,幽幽地道:“不管公子如何对待铁花,铁花都不会在意,谁叫铁花不能让公子满意呢?”

听到铁花此言,杜奇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蓦地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即与铁花成就好事,让铁花永远跟在他身边,但理智告诉他,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于是急忙剔除妄想回归现实,但他仍然装着有些失落的模样道:“谁叫老子心软,看不得我美艳无双的铁花伤心难过呢?”

铁花幽幽地道:“公子一冷一热真让铁花受不了!其实,铁花此来并不止是提醒公子提防小乘教之人,而是另有内情相告。”

杜奇诧异地道:“哦?铁花请讲!”

铁花深吸了一口气,似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才悠然地道:“公子可知铁花为何要郑而重之地告诫公子与本教的联系只能通过铁花,不要轻信他人之言,更要提防小乘教之人从中作梗或是兴风作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