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不想的是魏忠贤】
作者:大地一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49

赵大富经我流氓手段一阵修理仍然不死心,我估计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以他几千万的身家,哪里在乎这区区15o万欠账?

有钱就是***的能使鬼推磨,这问题居然反映到郎书记面前去了,郎一平指示,煤管局必须限期解决,不能影响企业生产,主管部门更不能把手伸向下属企业,要钱要物!

我日,这是什么指示?当初要解决工人的工资拖欠问题,老子出妙招为县委解难,现在又来这一手,还要不要人活?搞得办事的左右都不是人了。不过,我知道赵大富这些年和县委县府某些领导关系非同一般,能量比一个局长副局长大多了,硬碰不得。

这件事自然又成了我6川的“分内事”,想推还找不出理由。赵大富得了尚方宝剑,天天理直气壮的来局里闹事,我哪里想得出办法,15o万哪?老子几十年工资也没有15o万!

我心里也明白,赵大富和我较上了劲,不外乎就是为了李冰冰,他***看扁我6川没钱没势,迟早会败下阵来。

李冰冰出差回来了,回来时我正睡觉,因为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精疲力竭上了五天班,我得午睡,振奋精神。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边有人,睁眼一看,李冰冰正坐床边抹眼泪,“真出事了?”我心里一阵怒意。

“回来了?”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李冰冰不答,很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问道:“6川,小白兔是谁?”

“什么小白兔?精神病,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心里一虚,奇怪她怎么知道了,起身一看,她面前腿上正抱着电脑。

我靠,睡前的聊天记录忘记删了,鬼知道她今天会突然回来。

“小白兔就我一网友,平时聊着玩,你别多心。”我赶忙解释。

李冰冰以女人特有的洞察力,哪里相信我的说辞,眼睛里尽是疑问和不信任。

“老乡?”

我摇摇头。

“郎燕?”

郎燕?亏她还记得,老子早忘了,不过她既然把郎燕作为怀疑对象,我也乐得她继续怀疑,总比怀疑黄依依强,对郎燕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比较坦荡,说话底气也足得多。

让她怀疑好了,郎书记的女儿,她敢什么样?

唉,经历这一系列的变故,我现自己越来越卑鄙了,而且还慢慢的很欣赏、得意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卑鄙,因为卑鄙的过程和卑鄙过后,都不用有良心上的不安,没有负担,心情就很轻松。

“你们一直联系?”

“对啊,烦死我了,不理她又不行,我也是没办法。”

李冰冰知道我对郎燕的态度,脸色开朗了许多,把电脑往我身前一放,“看看你们聊的是什么?这样勾引人家小女子,万一郎了,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怕什么?现在的小女孩都很开放,口头上说说又不会出事。”我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你多久回来的?”

“有一个钟头了。”李冰冰看着我,眼里尽是担忧,“6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的电话呢?”

她一连串问题,其实都是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脾气。

“手机坏了。”我闷声闷气回道,心里的怒气并没有完全散尽。

“难怪,我一直打不通。”她接着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好大的脾气。”

“是吗?脾气很大?我不觉得。”我脑子里尽是她和苟大全乌七八糟的事情。

李冰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火,哪里是你想象的那样?是老家来了一个考察团,我不是连续陪了几天么,他们启程回去,突然有个老板想把那边的厂整体搬迁过来,苟县长想抓住这个项目,决定随考察团一起过去看看,带团的是位副县长,知道我是那边的人,也趁机请我回去看看,如果有合适的项目也可以帮忙在两边沟通沟通,这些都是临时说起,来不及对你详细解说,再说你根本不听……”

“这么说不是你们两人出差?”我仍然耿耿于怀。

“怎么可能呢。”李冰冰拉起我一只手,诚恳道:“6川,你也知道,我出来这十多年,很想回去看看,看看他……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泪水一滴滴落在我手心里,我冷酷、伤感的心在悄悄的融化。

“见着了?他怎么样?”我声音有些异样。

李冰冰用纸巾搽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见着了,他老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身体还好,七年前退休了,现在靠退休金过日子。”

“嗯……”

“我们见面只有半个小时,他很后悔也很惭愧,眼睛躲闪着不敢正面看人,我知道他想求得我原谅,认下他这个父亲,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呜呜呜……”李冰冰说得很动情,她完全原谅了继父,那时候不过是男人的一时冲动而已,他本身并不想犯罪。

我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把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安慰着,她其实比我活得更悲惨,内心更需要安慰和依靠。

“我除了买一点礼品外,没有和他说任何话,默默的把以前用过的东西、读过的书、睡过的床和屋子看了一遍就离开了……6川,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很过分?现在他也老了,心里很孤独很自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者,叫一声‘爸爸’?”

“冰冰,你不用责怪自己,机会还很多,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换做是我,也许还做不到这样。”

她抬起泪水盈盈的脸,感激的看着我,“你是这样看的吗?我感觉自己好冷酷,好无情,毕竟我读高中、上大学都是他省吃俭用给我的钱,不然,哪有今天啊。”

李冰冰楚楚可怜,晶莹的泪滴在颧骨上缓缓的流淌……

我抱紧她,用嘴轻轻吸干脸上的泪水,泪水很咸很冰……

“川,爱我吧。”李冰冰喃喃着,双唇似火,印上我饥渴的嘴唇。

我们长久的缠绵,在火焰似的海水里沉沉浮浮,彻底释放着内心的渴望………

我和李冰冰虽然暂时渡过了感情破裂的危险期,但我明显感觉她有些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清雅脱俗,心无尘垢,她对物质的享受越来越有感觉,也更热衷于周旋在各色人等的中间,别人的赞美对于她也是一种享受,别人的馈赠她受之无愧,我在煤管局做副局长的一年里,自己的工资抠抠掐掐够用,没为我们的未来储蓄提供一分钱的贡献,但我们共同的账户上却已经达到了六位数的存款,这自然全是李冰冰的功劳。

我无限郁闷之际却满是无奈,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大富不断找我的麻烦,基于郎书记的指示和薛部长的谈话,我不甚苦闷,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我是流氓我怕谁”,现在是拖得一天是一天,手中无权,我哪里想办法给他弄这15o万?每次向王大锤汇报,这老王八一副不耐烦和幸灾乐祸的样子,双手一摊:“你惹的祸,我有什么办法?”

妈的,这老流氓比老子还卑鄙!

市局培训县区副局长名额下来了,整整延迟了半年,看来各县区煤管局都没人想来参加,所以一拖再拖,这次培训已经写入市局年终考核目标,培训必须如期开始。

经局党组研究,自然落在我头上,不用自己争取。天上掉馅饼,我开始不懂,后来才明白,这时候谁也不想挪窝,辖区煤矿的矿主们这时候都该有所表示的时候了,人走了谁还记得你是老几?何况我6川手中无权,人家办事也不用求到我名下。

到达吴德市的时候已经天晚,我本想给黄依依信息,但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终于忍住没,“戒急缓用”,这是我目前的策略,虽然感觉李冰冰越变越快,但我还不想彻底背叛她,心里保留着一份对她的愧意,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和黄依依再前进一步,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自我毁灭!

这是唯一结果,单项选择,没有任何侥幸的余地。

我在培训班报了到,安排房间住下,和我同房间的是陵水县煤管局副局长申外财,他和我一样,也是被局里边缘化的人物,都八年了,他日夜在盼着局长退休呢。

市局安排得比较周到,可能考虑到年底了,大家忙,来参加培训班不容易,为了笼络人心,所以在吃住行包括培训内容和课程安排上,都给予了极大的方便,基本上是学半天休息半天,时间宽裕得很,早中晚饭菜安排得十分丰盛。

申外财从报到的第二天就没在指定处住宿,夜夜我基本上是独守空房,第三天上,他回来了一趟,见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像看大熊猫一样把我前后审视了一遍。

“干什么?”我问。

“我说6局长,看你一表人才,虎背熊腰,阳气应该很盛嘛,一个人在房间里抗日不寂寞吗?”

“我人生地不熟,往哪里走?”

“哈哈哈,现在还有你这样老实的人,稀奇啊稀奇,要不要大哥给你介绍一个?”

“哦,原来你……”

他两手一架,“打住,别把我看得这样不堪,那些人本局长从来不碰。”

“那你是……”我不好妄猜,只好说一半留一半。

“不瞒你说,这年头哪个男人还这样老实?在外面养一个已经算少的了,我就是其中的老实人。”

我唏嘘不已,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精彩,“穷啊,没钱,谁肯白搭?”对了,他也是副局长,处境和我一样,工资相差也不过几百元而已,在外面怎么养得起二奶?

“穷?再穷还穷得了咱们煤管局的人?”他大惑不解。

我灵感突至,双手抱拳在胸,说道:“相烦乔哥,把你的经验传授一二。”

“嘿嘿,什么经验?人人都在这样搞,你们条件更好。先锋不是有大大小小七八十个煤矿吗?只要你搞熟十个八个,一年整个几万小意思啊。”

“你说报账?”

“报账都是低层次了,纪委、审计查出来还是麻烦,最好的是开店。”

“开店?”我一挠头,有点明白了。

“你只需出点本钱,开一个小店,找个小妹守住,什么矿山设备、烟酒茶叶凡是沾边的都可以做,低进高买,自然财源滚滚,又不违法又不违纪,那些矿主哪里把你这点小钱放在眼里?巴不得和你建立关系呢。”

“原来都这样搞啊?”

“明白了?”

“谢谢乔大哥。”

申外财语重心长的教导我:“6老弟啊,这世道要么有权,要么有钱,男人如果这两样都没有,干脆撞墙得了。你看看那些台上高呼廉政的,高喊讲品德的,哪个不是二奶三奶?哪个不是家财百万千万?当官捞钱,捞钱做更大的官,良性循环,这是官场的游戏规则,你清高你就是异类,就是挨整的对象,被政治愚弄的对象。”

我真心佩服,谁说培训没用?老子不参加培训能听到这些金玉良言吗?上次陵水的邱主任也给予了我这个政治菜鸟莫大的帮助,才能在县委办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乔大哥金玉良言,小弟我自当铭记在心。”我好奇心突起,问道“你包一个一年要多少钱?”

“怎么?兄弟也有兴趣了?”他一脸得意的笑容。

“我也是热血男人,哪个不想,不想的是他妈魏忠贤!”

“哈哈哈……痛快!我就喜欢6兄弟这样的朋友。”他伸出一个指姆。

“一万?”

“切,你以为是抱母鸡?十万。”

“啊?你一年收入多少?”

他伸出三根手指。

我日,真的很厉害,老子一年如果能挣三十万,晚上做梦都会乐开花,那用过得这样凄惶?

申外财侃了一阵,怕我不相信,说道:“兄弟,如果你还疑惑,出门到其他房间转转,看看有没有人住?我估计至少6o%的床铺晚上的空着的。”

晚饭后我假装串门,到各房间观察了一番,其中有一半的房间门紧闭,其余房间多半只有一人留守,而且都是快要接近退下去的老副局长,我胡乱应付了一阵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感慨不已:这世界都他妈疯了,人人都在及时行乐。

学习的内容大家都是明白的,老师讲的也无多大新意,老生常谈,照本宣科,枯燥无比,二十个县加上市局的一些科长副科长,还有一些煤矿的副矿长,学员整个也不过六十来人,到了第六天上,上课的人已经稀稀拉拉,市局的张局长见实在不成模样,专门挤出时间来培训班强调学习纪律,学习队伍才勉勉强强保住没有中途散伙。

下午实在闲得无聊,我给黄依依打了个电话,她可能正在逛街,电话里声音嘈杂。

黄依依接到电话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培训基地大门外,百分之百神。

“6川,别啰嗦了,我在大门口。”

“这么快,你开车了?”

“嗯,这里冷清得鬼打死人,打车不方便。”

我犹豫了一会,说到:“你把车停在后面的树林边,我马上就到。”

我们这期学员以机关干部居多,人人都认识毛德旺,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见过黄依依,这可不得不防,小心使得万年船,千万大意不得。

培训基地离市区还有五公里路,当初选择在这里建基地,其目的就是为了加强管理,认真学习,学到真本事。

我做出很悠闲的样子向大门走去,中途碰上熟悉的学员打声招呼,让别人错误的认为我是进城闲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