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是正当防卫！”

当场上的官兵们听到李飞的话时，心中皆愕然。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萧慕枫，那脸上已经血糊一片，身体不断地抽搐着。把人打成这样还是正当防卫，也许只有李飞这样厚脸皮的人才说的出来。

“靠，这话师长都说的出来？”杨丹瞪大着眼睛看着站在场中的李飞师长，忍不住吐言道。

“啧啧，我一直以为我无耻，但是听完师长这话后，我现我错了！”崔妞这婆娘满脸欠抽地摸着自己的脸，戚戚不忿地说道。

“不过师长这正当防卫也过了点吧？”小草目瞪口呆地说道。

柳如烟忍不住嗔怒地看着李飞，“还只是过了点？他这不是防卫，他这是杀人！”

虽然萧慕枫是先动手，但是李飞却把对方打得生死不明，而且还要当着万名士兵的面，如此无视军规嚣张的行为，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柳如烟又惊又怒。

“指导员，俺觉得师长没错！”富贵憨厚地摸着头傻笑道。

柳如烟不由怒笑，但是看到富贵那淳厚的脸容，也强忍下对李飞刚才行为的强烈不满，耐心地解释道，“富贵，师长他这是防卫过当，要受到军里的惩罚……”

“他这种人自作孽罢了！”温秋芙在一侧冷冷地说道，柳如烟看了温秋芙一眼，不由不承认，看着李飞一拳一拳砸在萧慕枫那可恶的脸上，她心中的确有着无由的痛快，可是无论萧慕枫对可恶，但是他终究是华夏军人，而且还是一师之长！无论如何，李飞这样过明显是不对的！

果然，当48师的官兵们看到自己的师长竟然被李飞打得像个猪头一样，都不由愤怒了起来。立即有人吆喝责骂，要项盖少将为代表的军方重员处置李飞的行为，一时群情汹涌。

处置师长？o9师的官兵们立即不满了，立即反言讥讽过去。

顿时操场上骂声不断，两群人越骂越烈。一开始48师方面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声音一时盖住o9师的；但是随着另外一些长久以来对萧慕枫不满的部队加入，o9师的阵容猛地增大，一时两方对峙起来，不分上下。

男人对骂，自然便很快进入手脚上的交锋。个个撩起手袖，磨拳霍霍，气氛一时紧张到极点。

“砰！”一声枪声在夜空下骤然响起，一时把对骂声压了下来。

主席台上的项盖少将脸色极度阴沉，身边的重员们脸露怒色。好好一场动员大会如果演练成一场内讧大战，别说这些士兵，身为军区的长，肯定会受到极严重的处罚！

“十秒钟谁未能集合者，就地格杀！”项盖少将砰然大怒的一声怒喝，顿时把场中的火药味压了下来。

军令如山！

顿时，先前混乱的局面一下子恢复了肃静，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迅地就地集合。

黑压压一片的万名士兵迅地集合在主席台下，仰头看着主席台，脸上的神情各样各样，眼睛闪烁着复杂不同的目光。

而昏死过去的萧慕枫早被抬了下去抢救，原来的地面上只留下一泊血迹斑斑的泥土！

项盖少将愤怒地指着台下的官兵们破口大骂，身后站成一列的军方重员脸色阴沉更让现场的气氛压抑了几分。

“萧慕枫和李飞虽然同是上校，但是李飞为正部，萧慕枫为副部，在非切磋的情况下率先恶意攻击上级，违反军规，影响恶劣；李师长虽为防卫，但是防卫过当；两人今晚行为，军司令部会择日审议讨论，有罪必罚！现在所有部队立即返回各自所属部队营地……”

项盖洪亮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在官兵们头上响起，说完，率先走下主席台，看到李飞时，项盖摇头叹了一声，背负着手离去！

但是李飞清晰地看到项盖师长背负在后背的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夜越深，挂在夜空的半轮寒月也落到了西边。荆州长江北岸的北方军大本营一片肃静，营地一侧的军帐传来机器仪器的运行声音，守夜巡逻的士兵牵着军犬在四周巡逻，偶尔吠声传入山里，引起不断的狼嚎，在夜里绵长引人心寒。

动员大会引的闹剧也随着也沉寂了下去，在o9师营地，也是肃静一片。

在o9师营地的后山，如果从山脚仰望，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一个黑影坐在下面悬空的石头上，眺望着半空里的半轮孤月。

夜色深深，李飞看着那如墨的苍穹，那轮幽月就如一把寒月刀。在孤月的四周，隐隐还有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而这时候，无边乌云的苍穹，却慢慢有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

“阿卫……”李飞喃喃地自言自语，在他手中，是一瓶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烈酒。烈酒入喉化为烈火，焚烧着李飞的喉咙，胸口灼**，而更让李飞难受的是喉咙似乎塞着什么，让李飞喘不过气来。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在李飞背后的大山在夜幕中就像巨大无比的怪兽一般，长着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山下的军营吞噬下去。

而山脚下却徐徐地爬上了一个黑影，越来越近，李飞朦胧的眼眸瞥了一眼山脚下的俏影，不由举起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大大地喝了几口。酒入愁肠，化为伤悲！

“李飞……”背后响起温秋芙的声音，温秋芙站立在李飞背后，临风而立，衣裳徐徐飘动。在月光星辉下，她就如彷彿出尘一般的女子，整个尘世的风霜，二十年的岁月，却彷彿根本不曾沾染她丝毫。所以让人望去，第一眼的，便是她在月光中，那彷彿清冷仙子一般的身姿。

温秋芙看着李飞显得有点单薄疲惫的背影，那有些苍白的绝美脸庞上露出一抹怜悯的神情。

“他不是你弟弟吧！”温秋芙徐徐走到李飞身边，坐了下来。

脚下便是悬崖，一向畏高的温秋芙此时却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她身边的男人会保护她，就像当年在西雍一样。

李飞转过头看了眼这个极柔媚的女子，长而直的秀没有盘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这自己，竟是如水一般，似乎看到自己内心的深处。

就这样，月光之中，两人互相凝望着对方。夜色、月光，似乎因为两人而这般幽美明亮。

时光，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刻。

“他是我弟弟，我不相信世界还有一个长得和他那么像的人……”李飞的目光从温秋芙那美丽的脸庞移开，看着肃穆的大地，四下一片漆黑，只有山脚下的军营透露着些许光亮，在浓黑的夜幕下，显得那样的孤零零。

夜空黑云里，有低沉雷声响过，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

“但是他似乎不认为你是他的哥哥……”温秋芙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才会让他回到o9师，回到我的身边。”李飞喝了口酒，幽幽地说道。

两人沉默了下来，月光下，只有山里的传来沙沙的风吹叶动声。

良久，李飞略带醉意地问道，“萧慕枫怎样了？”

“死不去！”温秋芙冷清的脸上微微笑道。

她理解他，萧慕枫如今躺在军医院里，其实只不过是李飞泄心中悲痛的后果。

“我喝一口？”温秋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道。

“女人喝酒不好，特别在我的身边喝酒。”李飞脸上露出坏坏的笑意，月光下依旧那样的帅气好看，只是这笑容落在温秋芙的眼里，却显得那样的忧伤，那样的凄戚。

“为什么？”温秋芙看着李飞的侧面脸庞反问道，看着李飞那漆黑如同夜空的双眼，还有他那清冷孤傲却又带点忧郁的侧脸轮廓，温秋芙的心突然一痛。

“因……为我会……吃了……她！”李飞猛地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哈哈大笑道。

说完，头一侧，靠在温秋芙的肩膀上，醉醺醺地沉睡过去！

千辛万苦找了三年的弟弟，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但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温秋芙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脸庞，微闭的眼眸下，高挺的鼻梁呼出浓郁的酒气，侧面看去，下巴那唏嘘的胡渣子是那样的清晰，那眉头紧紧地皱着，虽然睡去，却依旧难以释然

温秋芙看着身边醉去的男人，幽幽地说道，“你要吃，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