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从女人手中拿到陈泽的画时，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却是盯着画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才慢慢道：“画的，不错，有点技术。”

“可惜，我不喜欢。”

然后张少在他的女伴面前，在柳七七愕然的目光下，在陈泽的面前，直接将这幅画给撕掉了。

从头到尾没有真正的点评过这一幅画，但是却也没有让陈泽退钱，但这个撕毁画的动作无异于侮辱。

如陈泽预想的那样，光影素描效果震撼，这个外行张少真的是挑不出毛病的。但是挑不出毛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被人打脸。如张少这种人，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

“喂，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陈泽还没有说什么，柳七七却是面色不太好看的说了出来。她大声指责着张少。

她觉得陈泽画的足够震撼，整个画面足够的立体，但是这个张少却饱含侮辱似的在陈泽的面前将陈泽辛苦的画给撕了。

“我花了钱的，这画是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撕，搞笑。”张少不屑的笑了一声，望着陈泽：“你说我说的对吗？”

陈泽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纸巾擦拭着手上的铅笔灰，此时他的双手如挖煤的一般黑不溜秋，擦的餐巾纸上都是灰。

张少以为陈泽会生气。

然而没有。

陈泽只是挂上职业性的笑容：“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活，你还找我，随你怎么撕，画出手就和我无关了。”

张少蛮意外的看向陈泽，他以为如这般穷清高的画家都会很在意自己的画，会和他理论一番云云，他也好找借口教训陈泽，发泄一下酒气，然而没有，陈泽很淡然的样子。

这让张少很挫败，很难受。

“是不是这个画没让你出多少心力，所以你不在乎？你画我，你竟然敷衍，是这么个情况吗？”张少开始找茬。

“我说过的，给多少钱，画多少程度的画，没有什么敷衍不敷衍，这是由价值决定的。三千，这样的难度，也还算可以吧。”陈泽此时依然扮演着一个耿直的二逼，有话直说，毫无一点认怂的意思。

“是这样啊。”张少朝着身旁的女人伸出手：“小倩，把包给我。”

“干嘛啊。”这个叫小倩的女人好像知道这个张少又要发疯了，嘴上嘟哝着，但是却丝毫不敢违背张少的意思，把自己的lv挎包递给了张少。

张少打开女人的包，从中摸出了两叠钱：“这是两万，画我的女人小倩，这个活，你接吗？”

“接啊，为什么不接。”陈泽依然如一个耿直的二逼般，完全没有丝毫犹豫。

柳七七在陈泽的身旁拉了他一下，此时她忽然想起了这个张少到底是谁了。这个张少是地产集团玉璧集团的少东家之一。玉璧集团在s市几乎是拥有半壁江山，一般人是惹不得的。而且这个张少是出了名的纨绔之徒，喜怒无常，听说已经打残废几个惹了他的人了，但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想劝陈泽不要惹这个张少，但是她根本来不及开口说话，陈泽已经接过张少桌上的钱。

“我要画两万难度的，你可不要糊弄我。”张少此时忽然兴奋了起来，他的眼睛通红，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其实你可以支付宝转账的，比现金方便。”陈泽的面上不动声色，还给张少提醒。

陈泽摆出油画工具，准备画油画了，两万的素描可很难的。

但是张少却道：“不不，别拿你的颜料，拿你的铅笔，画素描肖像画，两万难度，嘿嘿，刚好有个对比。”

陈泽皱眉，但是也没拒绝，拿起了画板，用夹子夹上素描纸，准备画面前的这个叫小倩的女人。

两万的素描，他可以摆弄很多大师的技法，反正这个张少不懂，陈泽并不觉得难办。

但是张少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张少对着小倩道：“你出去，没我的命令，你不准进来。”

“啊……”小倩有点傻了。但看张少一副玩性大起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哦，我去上个厕所。”

要绘画的对象走了，陈泽也傻了。没有参照物，怎么画？而陈泽才刚刚在画面上画了一笔，连个草图都没画呢。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没有模特，怎么画？这不是难为人吗？”柳七七蹙眉道。

“这才是两万该有的难度嘛，快点画，如果画不出来，我们就要好好算算账了。要不，你陪我喝一杯，再陪我一晚，这件事就算了，我还能再送你几万，怎么样？”张少用挑逗的眼神看向柳七七。

他虽然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是如柳七七这般气质独特的极品，还是很少遇到，有些心痒难耐。

“人渣。”柳七七呸了一声。

“哎，美女，你想歪了，我让你陪我一晚，只是让你和小倩陪我玩斗地主而已。我当地主，你们当农民，二缺一嘛，你们二打一，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你们，保证赢钱的。”这个张少越说越开心，胯下的小火车已经污污污的吹奏起来了。

对于张少来说，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特别针对陈泽，但是一方面他觉得好玩，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在柳七七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

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不是吗？

陈泽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替柳七七说什么。

这个时候说话毫无意义，要么画出来，要么还是画出来。

画不出来，不存在的，大不了画个抽象画，然后和这个张少扯皮嘛。

但是陈泽是个爱较真的人，他此时闭上了眼睛，开始仔细回忆刚刚那个小倩的样子。

那怕再熟悉的人，如果不见面了，也很难画出来的。

大脑的作用是模糊认知，不是精准认知，你知道他是谁，如果他不站在你面前，你没有照片，你凭空画，又能画出几分呢。大部分都是熟练的背诵和默写。

但要有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和大量的练习。

陈泽能模糊记得小倩的轮廓，他想着能画出几分是几分，画不出来的就用技巧掩盖过去，真真假假，骗一个外行应该可以的吧。

但是当他闭上眼睛时，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一个慢电影回放一般，回放着这个叫小倩的女人刚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画面都超级清晰。这就像在看一个蓝光电影，而且他还可以随时暂停，甚至放大画面。

“咦，这是怎么回事？”

陈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状态，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好像有个学术名叫超右脑摄像记忆。只要看过的东西，就会像拍照一般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幻觉吗？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

陈泽来不及思考其他，他怕这只是短暂的灵光爆发了，可能很快就消失了。

他抓起一个铅笔就画了起来，而且赶时间到铅笔都来不及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