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歃血为盟
作者:霸王留步      更新:2019-09-17 14:56      字数:3528

卡洛斯对肉食的**并不强烈。她吞咽烙饼,只是为了充饥。咬了几口就放下了。她最喜欢吃的是新鲜的生菜。她一片一片的撕下来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尝酸酸甜甜的味道。

忙忙碌碌任重道远的卡洛斯正在享受片刻的宁静。突然间营帐外喧闹起来。丹巴乃加尔马上摆放好餐具和食物,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大跨步朝门口走去。没想到营帐的布帘在他伸手之前就被掀起来了。有一股臭熏熏的气味夹杂着轻微的麻辣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门外的高个子壮汉也不管他站在面前,直说请让开请让开,就这样钻进了营房之内。

来者正是鬼搏狮。他丝毫不理会主人的感受,反而开始嫌弃:这里这么低矮,真不习惯。我就再次坐下了。快,站着干什么,快端喝的过来。我要和你们王子殿下谈判。

说着就席地而坐,眼睛直盯着卡洛斯,露出挑衅的笑容。

丹巴乃加尔挡在他面前,和颜悦色的说:

搏狮头领,你也知道在你面前的是王子殿下。

搏狮也不在意他隔靴挠痒一般的揶揄。

他说:我可是鬼姓铁翼的议政王。他不过是王子。我不喜欢和小孩儿议论军国大事。你,胡子一把,辈分够了。来吧,让我们签订安保协议吧。

丹巴乃加尔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怒火。没想到吸进了辣椒籽散发的气体,被呛到了。差点就打了一个哈欠。他赶忙掩住鼻子连连后退。卡洛斯见状也捂住了抠鼻,掏出手枪对准搏狮,大声质问:你有毒?

丹巴乃加尔低声告诉她:应该是辣椒。不过他身上好像挺臭的。殿下如果受不了就让我全权代理安保协议的签订。

只要卡洛斯扣动扳机,就算搏狮能躲过去,也必定会死在火枪队的枪口之下。可是搏狮依然无畏无惧挑衅的盯着卡洛斯。

他说:卡洛斯,你打死我,这一两天之内,我们的七王会议可就没办法召开了呀。拖得越久,形势越不利。说不定在你的援军到来之前,大周的军队就会忽然出现在你背后。

搏狮言语夸张动作浮夸。再加上他身形高大健硕,看起来真的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搏狮其实并不是自寻死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人了结自己的余生。这是因为他们族群从来就没有复杂的政治行为。和别国,外族的交往也不甚频繁。他们认为最重要的是自己给别人传达了什么信息。对方照做的话,双方就能达成共识。并不在乎对方从他们的表达中感受到了什么额外的情绪或者引发了什么样的不友好联想。也可以说这是一个目光浅短,非常自我的族群。他们不在乎长远关系的维护。双方互有需要就签订协议。完成了协议之后,一切归零。前提是,对方不能擅自结束协议。

卡洛斯无奈的冷笑了一声。她把火铳别回枪带上,然后冷峻的走到搏狮面前。丹巴乃加尔搬来一把椅子。卡洛斯就在搏狮的面前坐下。

她质问搏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搏狮被她直直盯着,反倒有些不知多措。卡洛斯的眼睛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像一汪清泉,但是又深不见底,蓝到发黑。他的目光游移,仓促之间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说:额,这个,是这样的。议政王不会全部出现在一个地方。议政王只有在领地内的议政王议会才会齐聚在一起。我呢比较特殊,我们部族的的最高首领并不是我,我只是议政王。但是我又非常聪明,会谈判,不怕事儿。所以,先让我来和你谈一谈盟约的事。

卡洛斯责问他:不是说好了吗?攻破环城之后,我们的协议就会生效。科尔金斯坦立即向诸帝国发布安保协议。之后,你们就可以逃脱被人奴役欺凌的境地。不用再向大周称臣纳贡。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在贻误战机。你们都在贻误战记。

搏狮愣了一会儿,眨着眼睛在回想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说:嗯,好吧。你们不是说还有划分一块国土范围以外的领地送给我们吗?把地图拿过来,签订好条约。

卡洛斯举手示意。丹巴乃加尔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卡洛斯。卡洛斯转手就丢到搏狮的怀里,让他打开仔细查看。

里面有两张地图和一张签约文件。签约文件是印刷的。由两种语言书写,一式两份。地图也是雕版的彩印。看起来非常正式,每一张纸质资料上都已经盖上了一个字义不明的印章,还有卡洛斯完整的签名。但是图示上除了简单的色块,方位注释和文字标注之外没有比例尺。一张清楚地标注着:铁翼荒原。另一张标注着:铁翼新领。每一行方块字的上面还标注了科尔金斯坦的曲线文字。

卡洛斯给他说:荒原就是你们的领地。新领就是我们划分给铁翼部落的。

搏狮看着两张一样大小的地图顿时觉得卡洛斯真是友好使者,真诚的朋友。因为他觉得科尔金斯坦不但赠送了整箱的金银,还赠送了一块和他们的家园一样大的领地。新领地上面标注的密密麻麻的资源状况让他不由得感叹。

他郑重的说:卡洛斯,让我们歃血为盟吧。鬼姓铁翼是最古老最传统最强大的铁翼部族。非常感谢你赠与我们领地。

卡洛斯稍显嫌弃。她说:你们还要喝血酒吗?这个仪式是缺一不可的吗?

搏狮认真的回答她:是的。

卡洛斯坚决的提出了她的要求:搏狮头领。在攻下环城之前,我们科尔金斯坦绝对不能旗帜鲜明的参与到战斗之中。大周四面扩张,建立了这么多殖民地。环城一带也不过是反复无常的边远殖民地之一。如果我们没有加入,那么就只是寻常的叛军作乱。但是如果我们加入了战斗,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是外敌入侵。大周军民一定会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就算打下环城,也会引来大周军无休无止的复仇。你明白吗?我退居幕后,让丹巴担任盟主就是为了要掩护我们的大局计划。

搏狮略加沉吟,表示赞同:嗯,我会跟其他议政王说明这个顾虑。然后他问:那么你们作为预备队机动作战吗?

卡洛斯说:不,我本部将会以黑衣军团进入战场。直取环城。

于是,在原本计划之中上下一心万事俱备的联盟军队,在仓促开战之后,联盟军队中最强大的军事集团和这场战争的策源者,财团,两者正式缔结盟约。

结盟地点选在中军大帐外的高地上。在仓促选定的高地之上,侍者早已准备好猪牛羊三牲之礼,和歃血仪器。规制标准完全符合铁翼部落的礼仪。

丹巴乃加尔黑袍黑冠,无可置疑的站在所有会盟者首领的中央。卡洛斯作为他的掌旗使者,守候在那面黑旗之下。黑旗上除了一朵用金丝绣成的金雀花之外没有多余的纹饰。

左边是铁翼七姓议政王。铁翼旗帜五颜六色。大纛有两面,一面是朱雀七星旗,一面是翼兽旗。强壮的翼兽直立站起,伸展双翼,昂首长啸,威慑力让环绕在周围的军团和方阵惊骇不已。鬼战狂无敌更是骑在另一只翼兽之上,盘旋于低空,俯瞰各部族,叫嚣示威。表明鬼姓铁翼,是当之无愧的王者部族。

犬戎白犬王和其他小部落的首领则站在右边。白犬王的大纛是一面灰底白纹的天狗食日旗。高地上旗帜林立,甲士如墙。铁翼力士擂起战鼓,吹响战号。所有的步兵方阵昂首肃立。疲惫颓唐的气氛焕然一新。火枪方阵鸣枪三轮之后,铁骑奔腾耀武扬威。犬戎的骑兵随着指挥将领挥动的旗帜变换阵型,令行禁止,鸣镝如蝗。七姓铁翼全军用长杆兵器的柄撞击地面,或者用刀背敲击盾牌。刚开始还非常混乱,渐渐地节奏稳定下来,形成了共鸣。低沉的战吼也越来越激昂。最后竟然带动全员,吼声大作,声动天地,惊闻百里。

会盟高地的战鼓鼓点密集,越来越快,戛然而止。随后众多吹号手憋足一口气长吹号角。所有会盟首领拿起匕首划破手指,把血液递进烈酒当中。自盟主卡洛斯开始,依次共饮此酒。丹巴乃加尔喝完血酒之后,要念完他的誓词,才能把酒坛传到别人的手中。他的声音敦厚有力:今天,我们终于会盟于此。共饮血酒,勠力同心,驱逐周人,攻必克之。

搏狮结果酒坛,喝完血酒,坚定说道:我们一定要尊奉盟主的命令,令行禁止,绝不背约。

其他铁翼议政王也重复搏狮的誓言:尊奉盟主的命令,令行禁止,绝不背约。

犬戎白犬王却回避对卡洛斯或者是丹巴乃加尔的忠诚的宣誓。他说:战则请从,荣辱与共。丹巴乃加尔盯着他提醒他。他坚定的,不容反驳的告诉犬戎白犬王:今天,约定我为盟主,共同夺取环城。然而战争从来都不会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将来周人如果兴兵报复,你要和我并肩作战吗?如果要,你就要向我宣誓效忠。

犬戎王并不打算重新喝一次血酒,他只是说:我会效忠于你和你的黑衣军团。

丹巴乃加尔从小部落的首领手中夺过酒坛,双手奉上。

在万众瞩目之众,白犬王再次饮下血酒,愤愤说道:今天,我白犬王牟宝麦宗纳西在此宣誓,与黑旗丹巴结下盟约,并肩作战击败敌人,瓜分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宝。我衷心推举丹巴乃加尔为联军的盟主,绝不背弃盟约。也,绝不放过毁约之人。

宣誓完毕之后,丹巴乃加尔飞身上马,大呼出发。他沿着马道飞奔而下。凶猛的狼骑也奔突而过。控弦之士随行其后。大军开拨,浩浩荡荡奔赴前线。

卡洛斯坚信此战必胜,一定能顺利的攻下环城。如果能够在大周援军到来之前,攻取环城,和玄阙州会师。说不定还能攫取更大的战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