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斗技
作者:霸王留步      更新:2020-06-17 11:59      字数:3145

白全文、白全武两兄弟不顾族老相劝,屏退众人,亮出火元素剑,施礼之后便毫不迟疑地向韦家兄弟攻过去。村汉们纷纷把爬上矮墙看热闹的幼童驱赶回家,并且吩咐婆娘取来家中铸好的兵器。如果白家兄弟落败,他们绝不善罢甘休。有些婆娘在拉扯孩子回家的路上还教导他们:“都看到了吧,咱们铁渣村从不惹是生非,但是也决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

院中剑光交错,一道道焚迹仿佛让院中的气温上升,所当者皆被灼热发红的剑身吹断,以至于一片狼藉。韦家兄弟手中的兵刃豁口越来越多,招架却毫不费力。可见韦家兄弟技胜三分而白家兄弟器胜一筹。

白全文欺身近前,韦鹰背靠砖墙退无可退。但是他胜似闲庭信步,左支右挡,仿佛诱敌深入。白全文瞥见右边的韦豹在击退白全武的攻击之后,蓄势待发,伺机攻向自己,于是他横剑于右,稳步而退。

但是他不想放弃这个击败韦鹰的绝佳机会,于是他大喝一声:“全武,踩我肩膀,上!”

白全武心领神会,飞奔而上,以兄长沉稳的马步和敦厚的肩膀为起跳阶梯,双手紧握长剑,自空中落下,刺向韦鹰。他催动自己几近枯竭的罡气与剑身中的火元素发生反应,剑身瞬间白热。

韦鹰却无心与之相抗,他向右抢进白全文的左侧,手中的元素剑红光暴涨,数息之间,隐隐发白右脚发力反握长剑向白全文上半身挥去。

此时韦豹亦与之响应,矮身欺进,直取白全文的下盘。白全文左右不能相顾,只好顺势举剑,迎击韦豹,一声铿锵,两剑相撞,韦豹手中的长剑断成两截。而白全武甫一落地慌忙转向,横剑阻拦韦鹰的杀招。没想到韦鹰顺势挽了个剑花,转过锋芒,一剑劈向白全武的兵刃,将之打落在地。胜负已见分晓。

白全文虽然斩断韦豹的兵器,但是他剑身的火元素已经消耗殆尽,红光消退之后,剑身坑坑洼洼,失去金属的色泽,如同一截冒着白烟的碳渣。而白全武的兵器被打落在地,剑身中的火元素失去罡气的控制,流动紊乱。元素分布不均匀,在密集处肆无忌惮地挥发,燃起明火,吓得四人连忙散开。四人之中,只有韦鹰手中还持有红热状态的元素剑,白家兄弟以无法与之抗衡。更何况韦家兄弟在此战中还有所保留,而白家兄弟已拼尽全力,胜负已然明了。

但是围观的铁渣村青壮年群情激奋,都想与韦家兄弟再战一场。

韦家兄弟见铁渣村众人已经上当,损剑之计似乎还能扩大战果,于是叫嚣道:“豹子,恭喜恭喜,你赢了!”

“同喜同喜,你也跟着赢了。”

“什么叫跟着?我赢你也赢。”

“你先?”

“我先。”

“我先。”

“我先。”

“要不再找两个再打一场?”

“想打的,给我弟弟提供一把剑。”

“一把就行,我哥就不用了,再努力一把,你们就能打赢他。”

铁渣村的族老连忙劝阻村中的青壮,说道:“哎呀!你们不要冲动,上当了!把元素剑都消耗了,还拿什么去试剑大会?到时候你们都没有元素剑,我们的主力以少敌多,要是在这回归年的试剑大会上全军覆没,折戟而归,这个遗憾可是七十年啊!这一时的气愤,与七十年的遗憾相比,不足一提!等试剑大会之后,咱们再一起去熔炉村挑战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这时候卢子旺已经仗剑而来。他细细观察此剑,发现此剑的剑身并不似一般的元素剑那般有细微的颗粒感,而是光滑致密。他拔出长剑,试着向剑身注入罡气,流畅的贯通感和细微的震荡让他颇为欣喜。没想到这块隐秘的隐居之地竟然有人能铸造震荡剑!而这把震荡剑的主人正是程东壮。

“炉子,你看到没?咱们铁渣村的火元素剑爆发力强,但是却不够稳定,二选一。”

卢子旺知道这是错误的,元素剑的稳定性和爆发力已经可以完美地结合,但是他无心纠正这种错误。于是点头回应:“嗯嗯,是的,看到了,那壮哥你还要和他们比试吗?”

“嗯,老家伙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是该出手时就要出手,更何况,我们不是试剑大会的主力,拼光了也就拼光了,我今天不能让熔炉村的那把剑完整回去,它们也要报废在这里!如果那小子的元素剑不报废,回炉重造,重新融炼,那就等于他们只用一把元素剑换了我们两把。我相信,往后还会有熔炉村的人过来,这样交换下来,最终到了试剑大会还是我们亏。”

程东壮补充道:“更何况,我这把可不是莽夫用的火元素剑或者冰元素剑,我这把可是精工细活儿的震荡剑,你看好了!”

卢子旺,或者说韩三平本是开碑剑士,是震荡剑高手,而且也精通铸剑,自然对震荡剑的优劣了然于心。他虽然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在无意中还是显露出了对这些不入流的铸剑知识的不以为然。

程东壮见卢子旺如此神色,以为他不懂,于是解释道:“这震荡剑的工艺本来就比较特殊,你没听过也很正常,且看我如何挫败韦家那小子,等你当了几年学徒,把该学的都学好了,我再教你震荡剑的铸造方法。”

说罢,程东壮拨开人群向韦鹰挑战道:“韦家小子,可敢与我一战!”

韦豹调侃道:“弟弟,接下来靠你了!”

“放心,我还是像从前那样可靠。”

韦鹰起初完全看不上敦实的程东壮,他手中的长剑似乎并没有元素剑的锋芒,反而显得朴实无华,莫非只是普通的钢剑?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隐隐然有吃惊之色。程东壮气灌长剑,激起微鸣。震荡剑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火元素剑或者冰元素剑的克星,如果无法在达到共振的临界点之前熔断震荡剑,震荡剑将击碎元素剑。火元素剑的碎片将是持剑者致命的威胁!

这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退出院门,因为他们已经预测到了韦鹰手中那柄残剑的命运,它将会被震荡剑击碎。四散的碎片会无差别杀伤周围的人,除非张开剑罡护体,否则非死即伤。

程东壮与韦鹰似乎都对对方有所顾忌,在初次交锋之时皆未下死力。

韦鹰的剑招多以拖拉和斩击为主,多次转换手势,寻找机会撞击对方的剑刃,而程东壮则以格挡和刺剑为主,似乎颇显拙稚。两人虽说是在缠斗,却没有什么杀招,看起来像是以点到为止的武学研讨。

实则不然,韦豹深谙两者的意图。韦鹰以残剑应敌,而且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折损铁渣村的元素剑,故而以剑刃撞击剑刃,以自损的方式让对方的兵器报废。程东壮则利用震荡剑的特性,弹开韦鹰的损招,直攻韦鹰本人,迫使其投降。

正在思量之时,突然听见铁渣村人的欢呼之声,韦豹拼力挤出人群一看,之见韦鹰攻势越显单一,不停地挥砍,已然技穷。程东壮看准韦鹰的一个下劈之势,尚未抽身的一瞬间,翻身一剁,将他手中的残剑一分为二。韦鹰败了。

“好!打得好!壮哥威风,让这流氓尝尝断剑的滋味!”村民们纷纷叫好。

“你们熔炉村毁我两把元素剑,我们也断你们两把元素剑,今天就先扯平了。等试剑大会过后,我们铁渣村再上你们熔炉村讨教一番,所有元素剑一并拼光了,也是一件足以在村史中留下记载的佳话啊!”程东壮如是说道。

“嘿嘿嘿,他想上咱们家找咱们打架。”

“何必呢,明天再来啊,两把剑而已,我还有。”

“走着,弟弟你先请。”

“别送了,哥哥你先请。”

“慢着!想就这样走吗?你们把钱付了再走!”程东壮喝道。

“你们两兄弟以为损坏了白家的一套仪剑和一柄朴刀,另外挑起这么大的事,就想一走了之?你不会真以为我们铁渣村人老实好欺负是吧?”

“我们是来较量切磋的。”

“没说来买东西啊?切磋较量,我们也损失惨重啊!”

“没错,切磋较量,损失自担啊。你们铁渣村可不能欺负人啊。”

“放屁!把他们给我捆住押往祠堂关起来,熔炉村送钱来了再放回去!”

韦家兄弟摆出架势想要反抗,然而齐刷刷一声“铿锵”,铁渣村百剑并举,彻底抹灭他们的气势,只能束手就擒。仓促之间,韦鹰从怀中掏出号弩,解除机关露出元素箭头,朝天射出。小巧的弩箭破空而去,在空中划出越来越明亮的红色轨迹,最终在铁渣村的上空爆裂,绽放出一朵明艳的火花。

族老见状,愤而作色:“这是有备而来!抓起来先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