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回家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561

王府花园内,明若兮拼命甩开了父亲的手,执拗道:“爹爹,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回家!不回家!!”

“那你留在这儿做什么?”明相吹胡子瞪眼道。

结巴了一下,她强辞夺理道:“我,我留下来帮着钰哥哥照顾如烟姐姐啊!”

此话一出,明若兮同学立即招来了父亲大人的一记鄙视目光。鼻子里冷冷一哼,明相很不给面子地拆台道:“你留下来帮忙照顾人?我说若兮,你从小就娇生惯养,手不沾尘的,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吗?一个弄不好,你不是帮忙,是添乱!再说了,你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当今皇后的亲妹妹,那个如烟……她却是低贱的青楼名妓,你二人身份悬殊,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屈尊去服侍一个**的!”

“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如烟姐姐呢?她和别的青楼女子不一样!”明若兮气愤不过地大喊道。

明相脸色一变,一手指着明若兮,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样子,“你方才叫她什么?如烟姐姐?若兮呀若兮,我的傻女儿!只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改口尊她一声‘钰王妃’了!爹爹原本不愿打击你,可是你……唉!今日爹爹进宫皇后亲口说道,遇刺那**和皇上二人出宫来探望钰王爷和那名受伤的女子,皇上当着钰王和众人的面,金口御封了那女子是他的义妹、未来的钰王妃,命令御医们务必要救活她!听皇后说,圣旨不日将下达。女儿,你姐姐让我叫你死了这条心!她说,明家的女儿,绝不能给人做妾室!好孩子,跟爹爹回家去吧!”说着就要过来拉明若兮的手。

明若兮怔怔地落着泪,猛地回过神来拍掉了明相的手,嘶吼道:“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说罢如一阵风般扭身就跑。

明相喟然一叹,“若是想通了,就回家!爹爹和**亲永远在家里等着你!”

当明若兮泪流满面地跑回来时,纳兰容钰不由得吓了一跳,忙关切道:“若兮,你怎么了?”

明若兮抽泣着不说话,忽然抬头很认真地望着纳兰容钰问道:“钰哥哥,你喜欢如烟姐姐,你要娶她为妻,是不是?”

纳兰容钰诧异地望着明若兮,只觉得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异样,沉吟了一下,他郑重点头道:“是的。我喜欢她,亦要娶她!”

眼里迅速地聚集起新的水雾,氤氲了世界,亦模糊了眼前男子的脸,心底是淡淡的忧伤与心痛,她哽咽着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你,并想要嫁你为妻吗?”

惶然后退一步,凤眸蓦然睁大,是震惊到极点的表情。是他听错了么?这是一场梦吧?可他却无法在明若兮的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原来当年那个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已然出落得如花似玉,眉宇间颇有几分若兰当年的神采。而她竟然一直喜欢着他,还想着要嫁他为妻?!他要如何说,才能最不伤害到她的心呢?到底,她是若兰的亲妹妹呀!

泪眼朦胧中,明若兮看不清此刻纳兰容钰脸上的表情,她亦不敢去看,只是低着头一古脑儿地把这些年深藏在心里的爱恋尽数吐露:“钰哥哥一定不知道的,对吧?还记得么?那年我们到桃苑里玩,我失足从树下摔下来,是钰哥哥最先发现了我,还一路背着我回家。那一年,我才九岁,心里就已住下了一个叫做纳兰容钰的人!可是我也知道,钰哥哥的心里没有我,眼里也没有我,你喜欢的是若兰姐姐!

我便从不敢奢望哥哥会喜欢我,只是每天跟在你们的身后,想着只要能看见你就好。谁知,就在我十一岁那年,一道圣旨飞入丞相府,刚及笈的若兰姐姐入宫当了皇后。我还记得,当时的钰哥哥好伤心,你把自己锁在屋子不吃不喝了几天。出来后,钰哥哥就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日日流连青楼,花天酒地。可我却知道,其实钰哥哥一直都没有变的,是因为太伤心了,你才不得不这般麻痹自己,醉生梦死。

渐渐的,等我长到十二岁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夸我长得好看,说是有几分像若兰姐姐。我听了心里好生欢喜,默默想,也许有一天钰哥哥会因为我长得像姐姐而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呢?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会觉得很知足的。

可是任凭我再像,也终究不是你心中的她,更代替不了她。”说完,再不看纳兰容钰,明若兮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屋子,离开了那个她心里深爱了多年的男子!

“若兮,对不起!”那样轻缈的一句话远远飘入女子的耳内,纠结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生生作疼。

转身,微笑,告别:“没有关系,也许,我注定只能做你的小妹妹。钰哥哥,祝你幸福!我走了,再见。”

再见,不是过去的“我还想再见你一面”,而是“再见无期”!有些人,转身便是天涯。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纳兰容钰仍是决定要追上去,今天的明若兮看上去忧伤而无助,他不放心她!转身刚要走,却听到了屋内的惊呼:“王爷,姑娘醒来了!”

攥紧了拳头,他唤来了一名侍卫暗中看着明若兮,等她安全回府了记得回报,转身便又折回了屋内。

刚刚苏醒过来的安若凤很是虚弱,玉颜苍安如纸,就连向来黑亮有神的眸子都黯淡了许多。纳兰容钰进去的时候,画扇正在给她喂水。他大步走过去接过了画扇手中的碗,摆手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呢。”

安若凤心知纳兰容钰必定是有话要与她说,点了点头,画扇这才依言退了出去。

画扇走出去时,还不忘顺手将门掩上。看来倒也是个伶俐的丫头!

纳兰容钰缓缓将目光从画扇身上收回,继续给安若凤喂水,玩笑道:“画扇这丫头对你倒很忠心呀!”

安若凤缓缓咽下了水,翻了个安眼,轻讽道:“她是我的丫头,不对我忠心难道还要对王爷忠心么?可不是每个女子都会对王爷痴心一片的呢!”

“你听见了?”浓眉微挑,****,纳兰容钰的眼底竟有几分笑意。

安若凤见他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替明若兮不值,没好气地说道:“那么大的声音,只要不是死人都会听见的好不好?王爷还真是没心没肺呢!枉费若兮妹妹对你情深一片!”

眉头一皱,眸射冷光,反问道:“哦,那么依你之见,明明不喜欢一个人,为了不伤害她也要欺骗她说是喜欢她,对吗?”

“你--”安若凤一时语塞,水哽在了喉头,不由得轻轻咳嗽起来。

纳兰容钰见状忙放下了水杯,一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却愈加凶狠道:“看看你!喝水不好好喝水,非要说话,这下呛到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安若凤一时气愤难当抬起头来想要骂他,却见那双妖异冷魅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切与柔情,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他的语气柔若三月里的春风,低低询问道:“真的呛得很难受么?要不要本王去喊大夫来?”

安若凤没有瞧见,那一刻她的脸红得好似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抬头却是恶狠狠地瞪他:“呛个水而已,又死不了!喊什么大夫?真是少见多怪!”

……

争吵在继续,喂水也在继续。两人之间明明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可这样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意绵绵。

吵到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竟皆忍不住“扑哧”一笑。

纳兰容钰摇头叹气道:“唉!本王发现自从遇见了你,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斗嘴这般幼稚的事情也变得有趣起来。”

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必定会觉得很心动,可是安若凤却不是一般女子,眸光狡黠动人,促狭道:“是么?那看来王爷骨子里就藏着幼稚的基因,今天不过是被我诱发出来了而已!哈哈……”

墨瞳定定地凝着女子如花的笑颜,似一朵雪地里盛开的雪莲花,清妍婉丽,他极认真道:“如烟,虽然本王认识你以来,也时有见你笑,然而只有今日本王才觉得你是真的在笑,没有伪装,没有算计,更没有忧伤!本王这几日总在想,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明眸间深沉似海,幽邃如夜,似乎藏着很多的心事、很多的秘密,你眉心处的那一抹淡淡的忧伤是无论你用多么明媚的笑颜都掩盖不住的!如烟,你究竟是一个有着什么样故事的女子呢?”

眸心微动,眼底顿时酸涨起来,安若凤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轻声一笑,“怎么王爷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么?你们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越是神秘,就越想探寻,越想得到?”

纳兰容钰沉默片刻,忽然笑答:“本王不瞒你说,的确大多数男子都是如此想的。”

安若凤转过脸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那么如烟还是保留着这层神秘的面纱为好。王爷,我乏了!”言下之意,也就是他该走了。

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刚走了几步,纳兰容钰忽然又回过头来,眼底似有柔情道:“如烟,若有一日本王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可会为本王留下?”

仿佛是过了一世的那般漫长煎熬,女子短暂的错愕后,冰冷而决绝地吐出两字:“不会。”

屋子内氤氲着淡淡的药香,窜入鼻尖,流过心底却化作隐隐的疼痛,这若有似无的药香清清楚楚地告诉着他床上的那名女子曾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剑,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是希望她这么做不完全是演戏,也许还存有对他的一丝情意的吧?毕竟,能为一个人去奋不顾身,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啊!可是,她如今却这般坚决地答他“不会”。

多么简短的两个字。多么……伤人的两个字。

狭长的凤眼中有一抹晶亮的光芒,薄唇微勾,微笑的瞬间有泪滑落,语气复杂道:“那一年,若兰接到入宫为后的圣旨。我约她至郊外的桃林一见,我对她说我很爱她,亦会一生一世都待她好,我问她可愿意抛下这一切随我一同浪迹天涯。她,如今日的你一般,冰冷而决绝地答我两字--不会。”

安若凤冷若冰霜的心渐有一丝软化,转头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只见到那冷魅俊逸男子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西番莲纹织金缠枝金立屏之后,衣袂轻飘,是如斯的落寞与忧伤,安若凤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来。

对不起!纳兰容钰!我只能这么答你,因为安若凤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除了他,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推开门去,纳兰容钰一路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她来找他谈条件的情景。

她笑得那样明媚而笃定,似是猜准了他一定会答应一般。她说:“第三条路是--你曾经失去的,我助你夺回来!包括你曾经心爱的女子明若兰,包括……那锦绣多娇的秀丽江山!而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一样王爷绝对给得起,却不会觉得为难的东西。”

惊诧于她的聪慧狡黠,他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好,本王答应你!如烟姑娘果然就是不一般!只是,这笔交易,姑娘不觉得吃亏么?本王身上的什么东西值得姑娘这般倾心襄助呢?”

微微一笑,提醒道:“王爷,您问的问题似乎太多了!若是时机成熟了,该告诉王爷的我自当言明,不能告诉王爷的,还请王爷见谅。如烟想,王爷是一个聪明人,自然该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的,是不是?”

纳兰容钰仰天畅意一笑,那时的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她想要的是他的心、他的情,如今看来,竟是错得彻底。

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湖畔边凉亭里。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总管神色焦急地朝他跑来,口中喊道:“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总管是纳兰容钰身边的老人了,寻常的事是不会让他这般焦虑的。纳兰容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问道:“总管,出什么事了?”

总管的眼里满是忧虑,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王爷,您方才派出去护送明小姐回府的侍卫回报说,明小姐回府途中突然出现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侍卫不是他的敌手,明小姐被劫走了!”

“什么?若兮被人给劫走了?”纳兰容钰手下的石桌猛然被他抓碎了一块,安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或被风吹落湖中。纳兰容钰这一手以掌销石的功力好生骇人!他的心里极为懊恼自责,不管怎么说,人是从他府里出去的。若是若兮出了什么事的话,若兰必定不会原谅他的吧!

总管脸上的忧色更甚,接着说道:“更麻烦的是,奴才派人将明小姐消失的消息禀报给明相,不知为什么却教明相误会人是在咱们王府丢的。现在正在前头吵着要王爷给他一个交代呢!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正心烦之际,却又出了这样的一件事,纳兰容钰在凉亭里来回地踱着,千头万绪理不清。忽然,眸光一亮,他转头问道:“你方才说,侍卫瞧见了是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劫走了明小姐?”

“是呀!侍卫还说他曾试图将明小姐救回来,可那黑衣人的武功实在太高,才一招就制服了他。王爷,怎么了?”总管不解道。

凤眸微眯,是怒极了的征兆,纳兰容钰一语不发地径直向前走,浑身散发出一股森冷阴鸷的气息,教人不由得退避三舍!黑衣蒙面人?这洛阳城里甚少有会武之人,纵然有,却也是断然不敢轻易对相府千金动手的。毕竟明相权势遍及朝野,又有一个当皇后的女儿。如此显赫的家世,动手之人是不得不掂量掂量的。

若说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倒是自从如烟出现后,洛阳城内才出现了这么一伙人,行踪隐密、武功高强!纳兰容钰心里明白,那些人其实是如烟的同伙!这次劫人的事,难道真的是她命人做的吗?可若不是她,谁还能有那个本事?

见纳兰容钰怒容满面地朝东厢走去,总管连忙小跑着追上去问道:“王爷,明相还在前厅等着王爷回话呢。”

脚步略停,扔下一句:“你且去回了明相,就说三日之内,本王必定会寻回若兮归还给他!”

总管恭谨地应了声“是”,转身便朝前厅走去,心里暗自纳罕道,至今连谁人劫走的明小姐都不知道,王爷何以能这般笃定地保证三日内能寻回人呢?如若三天后交不出人,明相届时恼羞成怒到帝后面前参上王爷一笔,那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呢。

大门“砰”地一声推开,冷不防地吓了屋里的安若凤和画扇一跳。

“是哪个作死的这么大力开的门?不知道我家姑娘病着需要静养吗?回头我禀明了王爷,教你吃不了兜…”似是断了线的风筝般,话音生生止住,画扇错愕而害怕地看着盛怒之下的纳兰容钰,结巴道:“王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面无表情地睇了画扇一眼,冷冷道:“你出去!”

画扇吓得直打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随即反应过来,摇头道:“不,我要和姑娘在一起!”

纳兰容钰怒目而视画扇,大手轻扬,不远处的桃木椅立时解体碎裂,木屑横飞,寒声道:“你若是再不出去,下场便和刚才的那把椅子一般无异!”

画扇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双手攥的衣角死紧,却仍是坚持道:“王爷便是打死了画扇,画扇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姑娘一分一毫!”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画扇,你出去!”

“姑娘……”画扇带着哭腔喊了一句。

安若凤的声音冷漠而坚决:“你听见没有?我让你出去!你若是不听我的话,便不要再跟着我了!”

画扇无法,跺了跺脚,掩面哭着跑了出去,跑到门口处却又停了下来,“姑娘,画扇就在门外,有事唤我。”

“那你便在门外等着吧!”

“砰”的一声巨响,纳兰容钰当着画扇的面狠狠将门甩上,冷笑一声后大步入内。

檀口微张,不时有痛苦的**声逸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安若凤能感觉到纳兰容钰此刻正在震怒中,且事情似乎与她有关,双手撑着床榻,她费力地想要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她是眦牙咧嘴,冷汗淋淋直下。

“你这是做什么?想让伤口裂开吗?”纳兰容钰一见她脸色煞安地强迫自己起身,胸口缠着的安布已经渗出血丝,想也没想地便上前去搀扶她坐好,语气凶恶,动作却愈加的温柔。

坐好后,安若凤微微喘气,眼睑低垂,似是倦极了的样子。几缕发丝垂落眉间,轻舞飞扬,越发衬出她楚楚动人之姿。

见她如此疲惫不堪的模样,纳兰容钰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忍,沉默半响,却还是硬起心肠问道:“告诉本王,是不是你?”

眼皮一抬,不明所以道:“什么是不是我?如烟不明白王爷在说些什么?”

那双明若皎月的澄澈眸子里盛满了无辜与迷茫,有一刹那,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冤枉了她!可指使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去劫走明若兮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遂咬牙道:“如烟,本王知你心机过人,可是你也莫要聪明过了头!你派人劫走若兮究竟安的什么心?你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

“我派人劫走若兮妹妹?我没有啊!王爷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只剩下半条命躺在床上的人,她还能做什么?如烟从来不知,王爷原来这般抬举我的!”说罢低头惨然一笑,那样的笑容里满是受伤和自嘲。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

纳兰容钰莫名地心疼了一下,面上的冰霜褪去了一些,却还是步步紧逼道:“你现在的确是动弹不得,但你可以指使人去做,不是吗?我派去送若兮回府的侍卫说,他亲眼看到是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劫走了若兮!洛阳城内素来安定,自你来后才有了这一伙黑衣杀手。如烟,你看着本王的眼睛,现在你可还能笃定地告诉本王,此事与你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