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面色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561

剑唇紧抿,面色似是罩了一层寒霜般的阴沉恐怖,纳兰容逸抱着安若凤的手蓦然收紧,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似是想起了什么重大事情般地拍了拍脑袋,突然说道:“对了四王爷,奴才方才忘记告诉您了,皇后娘娘此刻也在王府中,就在东厢坐着呢。”

“皇后在王府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纳兰容逸停下脚步,蹙眉不悦道。突然,他想起了方才在门口见到的那顶轿子,直怪自己粗心。想一想,除了皇后,谁还能有资格坐翟凤纹的华轿呢?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安若凤,沉吟片刻后,他当即掉转方向,说道:“你在前头带路,暂且先将她安置在倚梅园吧!”

那小厮虽不明白为何四王爷一听说皇后在府里就要将如烟姑娘改安置在倚梅园,但还是恭谨地应承道:“是,四王爷请随奴才来。”

因怕惊动皇后,纳兰容逸只得先让王府里的大夫为安若凤疗伤,又命左右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而后才神色匆匆地赶到东厢去。

只见东厢里人进人出,丫头奴才们皆是惶恐不安的神色,远远走近,就听见屋内皇后的震怒声:“一个个的都是废物!本宫警告你们,若是钰王爷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本宫就禀明了皇上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掉脑袋!”

屋内是一片夹带着呜咽的求饶声:“皇后娘娘息怒啊!息怒啊!”

略一蹙眉,纳兰容逸推门大步入内,拱手赔笑道:“臣弟见过皇嫂,皇嫂吉祥!”

不消抬头,纳兰容逸也能感受到有一道森然凌厉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皇后喜怒难辨地说道:“四弟,你回来得正好!”

被皇后盯了这么一会儿,纳兰容逸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着火烧起来了,抬起头来“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摆手假装生气道:“你们都出去!没的就会惹皇后娘娘生气!还不快滚!”

“是是是!四王爷骂得极是,奴婢(才)们这就滚出去!”一屋子的丫头奴才们听到纳兰容逸的话如获大赦,不住地点头朝门口爬了过去,那速度,那身法,比逃命的还要专业!可见皇后的这场怒火烧得有多厉害!

瞧得有趣,纳兰容逸一时忘形,忘了身在何处,忍不住“扑哧”地轻笑出声。却听得身后的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怎么四弟,很好笑吗?”

一阵阴风吹过,卷落鸡皮疙瘩一地。纳兰容逸只觉得一阵乌云飞过头顶,雷声轰鸣,暴风雨将至。

犹记得三哥曾说过,这女人发起火来就是一刺猬,逮着谁扎谁。纳兰容逸悲哀地想,这话果真一点不假。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咱斗不过她,还是走吧!

转身笑得好不谄媚,一手指着屋外,说道:“那个,皇嫂,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所以,我就先走了。”

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身后一声娇喝:“站住!四弟,你且回来,咱们似乎有些话还没说呢吧?怎么?见本宫来了,又变着法儿的想救走那丫头吗?还是你也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了心窍?想落得如你三哥一样的现场呢?”

僵硬地转过身来,脸上笑意尽敛,眸罩寒冰,是认真得不能认真的神色。他从容不迫地迎视着皇后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皇嫂,安姑娘不是您口中那般不堪的女子!她没有迷惑任何人!有时眼见亦会不实,昨日的一切并不若您所听到看到的那般简单!最最重要的是,昨日三哥昏过去前,再三交代我,务必要把安姑娘毫发无伤地带回来!您今天也见到了,三哥昏迷时,口口声声唤的是谁的名字。所以,就算是为了三哥,我也不能让您带走她!”

皇后娇艳的容颜蓦然色变,心底又是震惊又是伤心,她凤眸微眯,起身铁青着脸说道:“如此说来,四弟是定要与本宫为难了?”

纳兰容逸的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坚定从容,不卑不亢地说道:“皇后是国母,又是长嫂,臣弟断然不敢与皇嫂为难!但也求皇嫂不要与臣弟为难!即便是要处置安姑娘,那也得三哥醒来了问问他的意思不是?况且,臣弟提醒皇嫂一句。这儿是钰王府,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若是今儿个您硬要在此为了一个三哥心上的女子大动干戈的话,只怕此事传到皇兄耳里,您也会不好交代的吧!臣弟恳请皇嫂三思,勿要让一些不该有的心绪破坏了您端庄贤淑的风范!”

这番话,纳兰容逸说得很是认真,皇后也听得很是认真,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自然是比他更为晓得的。金黄色的护手甲深深地掐入手心,引发尖锐的疼痛。皇后脸色阴霾,猛一大力拍了拍桌面,怒道:“回宫!”

身后的侍女吓得话都说不利整了,口吃道:“是……是,娘娘!”

“臣弟恭送皇嫂回宫!”低头喊了一句,心头大石终于放下,纳兰容逸的手心里已攥出了一手冷汗,他情知自己此次已是开罪了皇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是为了三哥吗?还是……

当皇后怒气冲冲地从他身旁经过时,他低声恳切地说了一句:“若兰姐姐,对不住!”

离去的脚步一顿,皇后的眼底忽然蓄满了泪水,没有回头,只是叹息着说了一句:“四弟,你是对的。”说罢,扶着侍女的手绝尘而去。

有些回忆,犹如昨日黄花,凋谢了,当舍弃时还是得狠心舍弃。他说得对,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很多时候,道理我们可以懂得很透彻,可想要做到却是很难很难的。

站在原地目送着皇后离去,一身华丽精致的翟凤凌云织金玫瑰紫披帛宫装长长曳地,金碧环绕的光环下,她的背影隐隐透着几分萧索和忧伤,这个后宫最尊贵受宠的女子,她如花的笑颜后亦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与无奈。

轻叹一声,那是对皇后的惋惜,亦是对生在帝王家的无奈与感慨。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方才亦不愿当面顶撞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在他心里,一直是把她当姐姐来看待的。不愿多想,纳兰容逸转身掀帘进了屋内,唤了一个御医去倚梅园给安若凤诊治,自己则是留下看顾着高烧中的纳兰容钰。

他亲自换下了纳兰容钰头上的湿毛巾,执起他滚烫的手放至唇边,轻声说道:“三哥,你快些好起来吧!我已经把她给带回来了!只要你醒过来,马上就能见到她!”

谁也没有注意到,纳兰容钰的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似乎真的听见了纳兰容逸所说的话。

而皇后,并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在离开东厢后,抓了一个小丫头问清安若凤的所在,径直去了倚梅园,然后不顾一切地将安若凤带回了宫。纳兰容逸,他到底是算错了。他并不了解,女子的嫉妒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而方才,皇后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气,而是在嫉妒!她在嫉妒安若凤竟然获得纳兰容逸曾经只给她一人的深情蜜意!这样的嫉妒摧毁了她的理智,足以令她疯狂!疯狂到,听不进去所有的忠告!甚至,忘记了她不仅仅是明若兰,而是当今南陌国的国母,是皇后!

屋子内有人仓皇推门而入,大声高喊道:“四王爷,四王爷!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方才去了倚梅园,她把如烟姑娘给带走了!”

骤然起身,如一阵风般飞奔至那人面前,身后的珠帘被他碰撞得凌乱一片,叮铃作响,纳兰容逸面色沉怒地抓着那报信之人的肩膀,咆哮道:“你说什么?皇后把如烟给带走了?你们怎么不拦着呢?本王不是交代过,任何人不准将如烟姑娘带走的吗?”

那人被纳兰容逸摇晃得是七晕八素的,惶恐地望着纳兰容逸,为难道:“可是,她是皇后娘娘啊!纵然是给奴才们一百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啊!”

“统统都是废物!皇后娘娘走了多久了?”纳兰容逸气愤地推开了那小厮,一脚踹飞一把桃木椅子,语气不善地问道。

那小厮瞧着那把分崩离析的椅子,身上止不住地发抖,惟恐自己也落得如它一般的下场,支支吾吾地说道:“应该还没走远,皇后娘娘一走,奴才就赶紧过来给您报信了!四王爷,您饶了奴才吧!四王爷!奴才知道错了!”

他跪地不断地磕头求饶着,见半天没有回应,抬起头来偷偷地瞄上一眼,却发现面前早已人去屋空,纳兰容逸早已不知去向。

脚下生风,纳兰容逸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心急如焚”!听到安若凤被皇后带走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险些停止。那样的害怕她会出事!那样的害怕会再也见不到她!出了王府,他拉过自己的马跃上马背,不顾侍卫们的询问,二话不说地策马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正值早晨闹市的开始,大街上,老少爷们儿打着呵欠出门,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忽见前方迎面奔来一匹赤红色的骏马,马上之人大声喊道:“闪开!闪开!”

骏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快如闪电,马蹄所到之处皆扬起黄尘阵阵,气势骇人。睡眼惺松的人们被吓得目瞪口呆,纷纷惶恐地退避两旁,心里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因马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四弟纳兰容逸,逸王爷!皇家贵胄,又岂是他们这等小老百姓惹得的吗?

老百姓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很快,大街上又是热闹如昔。

细赶慢赶,纳兰容逸终于还是赶到皇宫西面的朱雀门。原来南陌国宫规等阶森严,皇帝出入,走的是青龙门;平日上朝,文武官员走的是东偏门,宗室王公走的是西偏门。而皇后出入,走的则是朱雀门。

勒马长嘶,跑得太急,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纳兰容逸动作利索地侧身下马,摆手唤城门口对他行礼的侍卫们起来,问道:“本王问你们,皇后娘娘回宫多久?”

守门的统领诧异地抬头,说道:“回禀王爷,皇后娘娘自今早出宫去看望钰王爷,至今尚未回宫。”

“什么?皇后并没有回宫?”纳兰容逸上前一步揪着那统领的衣领惊诧道,而后他松开了手,踱着步子,星眸含威地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众人,沉声道:“李统领,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尔等须知,胆敢蒙骗本王,那可是死罪!!!”

李统领一个激灵,吓得复跪下身去,身后的众侍卫亦跟着跪倒一片。李统领拱手说道:“四王爷,就是借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欺瞒您呀!皇后娘娘的确是没有回宫。敢问王爷,您这般焦急,可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情么?”

细细察看了李统领片刻,发现他目光明澈坦然,言辞坚定,看来皇后的确是没有回宫,那么,她是带着安若凤上哪儿去了呢?面色略缓,纳兰容逸轻摆衣袖示意众人起来,道:“都起来吧!本王相信你们就是了。皇后并没有什么事,是本王找皇后有急事罢了。既然皇后还没有回宫,那本王就先走了!”

就在转身那一刻,纳兰容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一直以为皇后会把安若凤带回宫,却忘了在皇宫她若是要对安若凤下手其实是有颇多顾忌的,而除此之外皇后还有一个更好的去处。那就是她的娘家--丞相府!猛然想通了一切,纳兰容逸暗叫一声“糟糕”,迅速上马扬长而去。

身后,李统领等人恭恭敬敬地俯身拱手喊道:“属下等恭送四王爷!王爷好走!”

待到纳兰容逸走远后,李统领的眼中精光一现,低声嘱咐身旁的一名侍卫:“今日这事甚是蹊跷,为防万一,你速速进宫去将方才的情况禀告给皇上。否则皇后娘娘若是果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皇上事后追究起来,是要治咱们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的!快去!”

“是,统领。”那侍卫一听兹事体大,连忙领命往宫里跑去。

丞相府

朱檐衔珠,金匾灿耀,廊画如生。碧瓦高墙,玉阙径深。一品相爷,当今国丈,权势滔天,从其府邸的规模中便可窥见一斑。

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皇后今日将会驾临丞相府。此刻相府玉阶前,明相率夫人及一干丫鬟奴才们正整装翘首以待皇后的凤辇。蓦地,前方巷口处彩旗旌飘,十二对明黄色御仗分列两旁,气势如虹。大道中央,一顶绛紫色翟凤五彩祥云轿辇正缓缓抬来。

“是皇后来了!”明相兴奋地高呼一声,率先举步迎了上去。

“老臣明之伊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相一行礼,身后众人亦跟着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垂首齐声喊道:“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轿辇于玉阶前徐徐落下,随行的宫女伶俐地捞起帘布,一手扶着皇后出了轿子。皇后仪容精致、气度雍容,杏目含笑地上前亲自搀扶起明相,亲切地说道:“父亲大人快快请起。大家也都起身吧。”

“是,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谢恩缓缓起身。

“娘娘一路辛苦,还是先进屋歇歇吧。老臣得知娘娘今日回府,早已命人备好了您素日最喜欢的点心和西湖龙井,只不知娘娘久居宫闱,素日的吃食不知是否还对您的胃口?”明相满面红光,言语殷切,慈爱之情溢于言表。洛阳城人人皆知明相对这位出生之际即被预言为皇后命格的长女向来是宠爱有加的。如今皇后回府省亲,莫大的荣耀不说,父女难得团聚,明相心里自然是一万个欢喜的。孰不知皇后此番回府可给丞相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呢。

“有劳父亲大人费心了。”皇后含笑点头道,而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府内,一路施施然地朝大厅走去。

没有注意到,队伍的后头,几名侍卫抬着一个麻布袋在皇后贴身陪嫁丫鬟解语的带路下,神色匆匆地往皇后故日的旧居走去。

蓝影一闪,在外头晃荡多时的明家二公子明道远刚好从后门翻墙进来,不意却瞧见了解语等人的鬼鬼祟祟态,遂出声询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往我姐姐的房间里运东西?”

解语原就心虚得很,被明道远这么冷不丁的一喝,七魂已然丢了六魄,颤巍巍地回过身来,脸色煞安地摆手道:“二,二公子。没,没什么。不过是娘娘吩咐,吩咐奴婢将东西搬过去而已。没有什么的。”

见那人是明若兰贴身服侍的解语,明道远的疑心原本已打消。偏偏这解语的反应却太过奇怪,神色仓皇,语气支吾,如此越发显得这里头有问题。于是他信步走过去,想要进屋子里去一探究竟。明道远的举动吓得解语连连后退,她赶紧拉上门,挡在门口,赔笑道:“二公子,皇后娘娘现在正在大厅与相爷和夫人用茶说话,您快过去吧。”

明道远笑得意味深长,一步步逼近解语,紧盯着她难掩慌张的眸子,淡淡道:“不急,待本公子进去瞧个明白了,再去见姐姐也不迟啊。”

“不,二公子,娘娘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的。”解语下意识地想要挡住明道远,无奈他大手一挥,解语一个踉跄,门扉已然被推开。

不羁地咧唇一笑,明道远回头望了一眼跌在地上的解语,笑道:“解语姐姐,对不住。本公子天生就这脾气,你越是不让我看,本公子就越是要进去看个明白。我倒是要看看,姐姐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竟不能让人看。”说罢大跨步走了进去。

花毯似锦映日红,袅烟如篆绕室香。

大厅内,皇后端居雕刻着牡丹祥云图案的上座,明相与夫人则是陪同左右。待到丫鬟奉上芳香四溢的西湖龙井茶后,明相手一挥,左右之人皆低头恭谨退下。

皇后煞有兴趣地把玩着桌面上摆着的丹鹤展翅云锦青底安玉瓷瓶,心底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尽早回房去。

“兰儿,你此番回府可是有何心事?爹爹瞧着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呀。”明相早已瞧出皇后眉宇间萦绕着轻愁,这才屏退左右,细细询问道。

把玩花瓶的手僵了一下,皇后抬头嫣然一笑,笑容端庄而娴静、无懈可击,柔声说道:“哪里就有什么心事了呢?本宫不过是奉旨出宫去探望了一下钰王,见时候还早,就顺便回家看看爹爹和娘亲。爹爹,您多心了。”

“哦,真的是爹爹多心了吗?你自一踏进这相府就一脸的心事重重,若不是心里真的有事,何以丫鬟都奉茶这么久了,你却连一口都没有喝呢?要知道,这可是你素日里最爱喝的西湖龙井啊。兰儿,你莫要瞒着爹爹了。你是爹爹的女儿,你有心事,为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是啊,兰儿,虽说你现在是做了皇后,但谁人不知后宫的岁月是多么的艰险。那些妃嫔们个个心机深沉、人面蛇心,眼睛莫不都盯着你的后座,虎视眈眈。这般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若是感觉心烦,便说出来吧。你爹爹再不济也是当朝一品丞相,还是能替你作主的。”

明夫人是一个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从来以夫为天,丞相府里除了她这个正牌夫人外,亦有好几个侍妾和侧夫人,天天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她是正妻,不好与她们一般计较,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心里却也很是辛苦。是以她对女儿宫中生活的艰辛是深有同感的。

“爹爹,娘亲……”起身步下玉阶,皇后感动地握着明相与明夫人的手,半蹲着将脸投入明夫人怀中,被嫉妒填满的心田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有些后悔将安若凤带回了丞相府。若是今日这事闹大教皇上知道了,她受罚不说,只怕这丞相府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耳畔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看,竟是解语红着眼睛跑到了跟前。皇后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隐有不安。

“解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猛然起身,略显紧张地问道。

解语望着皇后,忽然“扑通”一声地跪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娘娘,解语该死。方才解语将人运回房的时候,不想竟被二公子撞见了。解语没有拦住二公子,人被他……带走了。娘娘,解语该死。解语该死。”

“什么?二弟竟然把人给带走了?!”皇后的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好在身后有明夫人搀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