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动作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686

听到这话,再看到李月白的动作,一向稳重的路铭也忍不住的**了一下。没想到仪表堂堂的李月白会是个……会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李月白,路铭尴尬地说:“李公子,你是江湖人士,我是朝廷命官,本不应该有交集的,但事出有因,别无他法,所以我想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一脸羞涩的站在路铭身边,李月白声若蚊吟的扭扭捏捏道:“不知路将军想让我帮什么忙?”

轻咳了一声,路铭再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于是只能调转目光,看着旁边的大树道:“其实这个忙对你来说不难。”说到这里,路铭停顿了一下,拼命忍着心内的厌恶转头看着李月白认真道:“就是你拿手的测骨知人。”

“测骨知人?”听到这话,李月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路铭讥讽道:“亏你还是朝廷命官,这种事情你也相信,我不过是骗骗这些乡野村夫罢了。”

见状,路铭微微敛眉,知道江湖人士大都不希望和朝廷有所瓜葛。因此,他不得不威胁道:“李公子,你是江湖世家子弟,恐怕不允许你喜欢男人吧?”

路铭话里的潜台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如果他李月白不出手相助的话,这路铭恐怕会告知世人他一个男人喜欢的……居然也是男人。

被人威胁,李月白也不生气,只是一改刚才的女态,双手抱臂道:“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干嘛还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片刻后,未等路铭说话,李月白便神又秘兮兮地说:“其实,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我有个条件。”

没想到李月白会提条件,这个突发状况,让路铭又惊又喜,喜的是他肯帮忙,惊的,自然是不知他会提何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进宫!不见人!”伸手搔了搔头,李月白一脸无谓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会让你进宫?”

“怎么,只许你查我,难道就不许我查你,你当我这江湖是白混的呀!”

被无辜抢白,路铭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带了些怒气地说:“你……”

见路铭这样,李月白也心生厌烦,收了刚才那玩闹的心里,一脸正色道:“我什么我,你还真当我喜欢你呀!告诉你,老子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刚才,不过陪你玩玩罢了!”

说完这话,李月白便提气一跃,几个起伏,人已在百步之外。

看着李月白的背影,路铭大声喊道:“我去哪里找你?”

“三日后,云阳茶楼午时三刻,记得准时!”话音未落,李月白人已消失不见。

望着李月白消失的方向静立了很久,路铭才幽幽的说了句怪人。然后解了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端王府,一个柔美的夫人扶着丫头的手在回廊下缓缓的行走,经过书房的时候,她的脚步了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的离开。

只等过去了好远,才小声的同身边的侍女求证:“王爷从宫里回来就一直这么呆在房里没有出来?”

“是,王爷从宫里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说到这个,那侍女鼠头鼠脑的四处看了看,然后更加小声地说:“奴婢听说宫里发生了大事情,好像是冷宫着火,皇后娘娘似乎是在火中怎么了……”

听到这话,那贵妇人一脸严肃,训斥道:“小柔,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宫里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忙不迭的跪在地上,那丫头不甘心道:“王妃,是真的,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见这种话从自己贴身侍女的口中说出,娴静的端王妃脸颊一下变的通红,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侍女的话。

“还不住口,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谁知,听到训斥,那侍女非但没有住口,还小声的辩驳道:“娘娘,别人不知就算了,难道奴婢也要看着你这样受苦?我看那冷宫烧了好,最好烧死里面的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娘娘你……”

提起往事,端王妃的脸涨得通红,撇到身后由远及近的端王,下意识的俯身伸手捂住了那侍女的嘴。

可惜,饶是她动作再快,也晚了一步,那侍女刚刚的那些话,已经被身后而来的端王听到。

“臣妾见过王爷。”看着面前人青黑的脸,端王妃的脸颊一下变的苍白,无力的解释道:“王爷,小柔刚刚只是替我鸣不平,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并没有指着本王的鼻子怒骂是不是?”厌恶的看了端王妃一眼,秦缙指着地上早已哆嗦不已的侍女道:“本王看,这种奴才不要也罢,拖出去杖毙。”

看着那丫头怨毒的眼神,秦缙一愣,思忖片刻,然后指着那侍女转身同远处的管家喊道:“府里但凡和这个丫头关系亲密的,男的发配苦役,女的全部充做官妓。”

听到这话,那侍女顿时跌坐在地上,转瞬,便拉着秦缙的衣摆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状,旁边的端王妃也跟着跪在地上,哭泣道:“王爷,您就饶了他们吧,臣妾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看着地上求饶的两人,端王冷哼一声,怒道:“你是王妃,先皇亲赐予我的王妃,今天这事,本王不怪你,但这丫头,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今日是断然没有活路的!”

秦缙三言两语便将话说死,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远处的管家望着这边发生的情况,眉头顿敛,后退几步离开。

惊觉自己今天必死无疑,那丫头索性拉着端王妃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秦缙言辞犀利地说道:“秦缙,你这个小人,你的那些龌龊事,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的!那个贱人,早晚……”

这不是秦缙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或许也不是最后一次。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那个女人而丧命。

想到这些,端王妃便悲凉的一笑,跪在地上缓缓的抱起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喃喃自语道:“小柔,谁让你多嘴的,谁让你多嘴的!”

说着,眼泪便大滴大滴的落下,不知是为那个侍女,还是为了自己。

瞥了眼面前哭泣的王妃,秦缙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白绢擦掉了手上的血迹,无情地说:“服侍王妃回去休息,将这尸体处理了。”

身后的下人领命,两人悄声上前,面无表情的抬起那具尸体就走。

就在这时,平静的端王妃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爬起来拦下那两人,抱着那尸体大声说道:“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虽说是我的婢女,但我们却情同姐妹,人都已经死了,请王爷让臣妾好好的葬了她。”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怎么会是姐妹,把王妃送下去。”来着端王妃的手,秦缙怒斥一声,将她推给了身后的下人。

见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人突然消失,端王妃一时间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竟支撑不住的向后跌坐在地上。

可饶是这样,秦缙依旧没有放过她,抓着她的手臂双眼通红地问:“你说,你昨夜进宫,到底为了什么?那后宫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双眼含泪,端王妃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绝望的一笑,摇头道:“后宫的火,怎么可能是我,如果是我,我就不会等到现在!”

“不是你,怎么那火中会有有冷凝的气味,放眼整个京城,府中藏有冷凝的,除了这端王府,还有哪里!不是你,难道是我?”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秦缙没有丝毫怜悯,毫不客气的将她推倒在地上。

“你说,你昨晚进宫到底做什么?”

“臣妾没有进宫。”对于秦缙的质问,端王妃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听到这话,秦缙气愤不已,蹲在地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问:“说还是不说?”

挥开秦缙的手,端王妃扭头固执地说:“我没去,你让我说什么。”

“好,你不说是吧?”说着,端王扭头对着站在远处的管家喊道:“把库房的账本拿来!”

说完,秦缙厌恶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端王妃道:“等下,你要是不给本王说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气急反笑,端王妃幽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失望地问:“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我倒想问问你,你的生不如死,究竟是什么?”难道她现在还不是生不如死?

谁知,听到这话的秦缙非但没有一点的愧疚,反而冷笑道:“这生活,这身份,不一直是你自己想要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要想得到总是要先付出的!”

“付出?难道我付出的不够多吗?”双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端王妃突然想起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阳光的孩子。

对于这种反问,秦缙已经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端王妃的名号称得起你这些付出。如果你那天厌弃了这个身份,本王倒也不介意替你换换。”

听到这话,柔弱的端王妃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脸上带着些报复的笑容说:“秦缙,你记着,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个端王妃的名号,永远都是我的!”

想让她放手,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容易。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因此,听到这话,秦缙也没有意外,只是冷哼了一声。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管家手中捧着账本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双手恭敬的奉上。

捻起那个账本,秦缙熟稔的翻至写着端王妃名字的那几页,然后摔在了她的身上,怒道:“你好好的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冷笑一声,端王妃弯腰捡起那账本,仔细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的几页上看到了自己的印章。

心内一慌,端王妃此时才惊觉此事蹊跷,这半年来,她从未到库房领取过冷凝,为什么这个册子上会有她的印章呢,而且每次领取的数量还都不小。难道是有人盗取了她的印章?

见她愣在了那里,秦缙一脸的鄙夷,嘲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那账本上的印章,端王妃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到这样的情况,秦缙倒是张扬起来,伸手拍掉她手上的账本,狞笑道:“没话说了?”

脸上泪痕未干,看着秦缙的脸,端王妃苦笑道:“我向来做事敢作敢当,我没做过的事,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但是这上面有我的印章,我就得负责。”

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秦缙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怪不得父皇都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你果然奇特。”说着,他话锋一转,厉声道:“既然这些事情你没有做过,那这些印章又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皇宫里着了火;你不知道,所以有人就葬身了火海;你不知道,所以你成了端王妃!”

看着端王妃那张“虚伪”的脸,秦缙一股脑的将所有话都说了出来。

见秦缙提起往事,端王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也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她用手**的指着面前人的脸怒道:“我楼晴雪行得正站得直,这端王妃的名号,我撑的起,不用你一再的提醒。况且,她不是没有死吗?”

听到这话,秦缙只觉得心中一突,扭头一步上前,抬手推着面前的人逼至墙角,怒不可遏地说:“如果不是你放的火,你怎么知道她死没死?”

后背倚着冰凉的石柱,端王妃同样勃然大怒道:“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秦缙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不会问出什么,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松开了抵着楼晴雪的胳膊,秦缙恨恨地道:“楼晴雪,你等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用这样的语气从自己心爱人的嘴里念出来,楼晴雪突然无声的笑了,抚着胸口怨毒地说:“人人都道我们夫妻恩爱,莫说这冷宫的火不是我放的,就算是我放的,有心人也会想着你是背后的主谋。你当这个世上真的有不透风的墙!”

此时此刻,秦缙心系后宫的安若凤,对于楼晴雪的奚落没有丝毫的反应。朝着侯立在远处的管家怒道:“把昨夜陪王妃进宫的人都叫过来!”

没想到秦缙还有这样的后手,听到这个,楼晴雪摇头失笑,喃喃自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睛里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去,看着面前的秦缙,楼晴雪仪态万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娉娉婷婷的站在那里,看着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出好戏。

远远看到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两人,楼晴雪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原来……如此。今日,恐怕她长着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昨夜的事情了。

余光看到楼晴雪表情的变化,秦缙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确实没有什么话要说,也没什么话可说。这替罪羊,她是当定了。

无巧不成书,冷宫的大火,恰恰和冷凝有关。这种种迹象表明,楼晴雪和这件事情,绝对脱不了干系。

听完那些人证的话,看着秦缙的脸,楼晴雪突然大笑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两个人道:“秦缙,遇上安若凤,你注定会万劫不复!”

跪在地上的这两个人,明面上是她屋里的丫头,可是,私底下她们的主人是谁,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王府,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秦缙既然能想到去核对账本上她印章的真假,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核对下这两人话里的真假。

想到这些,楼晴雪心里又突然一软,自我安慰道:或许他已经验证过了,或许这个陷害的计划太完美,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

可是,转念间,楼晴雪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在自欺。

这个陷害技法这样的拙劣,连她都看出来了,可是唯独秦缙蒙在其中。其实,不是他看不清,而是遇到关于安若凤的事情,他都会这样的自乱阵脚。

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可是每次她都会天真的以为他会明白,会清楚,可是,每次事情的结果都让她痛苦不堪。

身体上的苦痛或许还可以忍受,可是心灵上的创伤谁能来抚平呢?岁月还是仇恨?

前情种种,后事匆匆,想到这里,楼晴雪突然觉得自己一向平静的心理突然变的扭曲起来。不甘、委屈、嫉恨统统爬上了心头。善良的外衣一旦褪去,一向波澜不惊的心不知会变的如何邪恶!

见楼情绪突然安静了下来,秦缙竟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瞬的慌张,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即刻开口。

“人证物证齐全,你还要狡辩吗?”

闻言,楼晴雪微微一笑,没有丝毫避讳的对上了秦缙的目光,认真道:“我百般谦让,你却百般刁难,既然你分不清的事情,那么就让我来查清楚,毕竟,这关系的,不仅是我的清白,更是整个端王府的清白,你可以不在乎,可这是我的家,我不能不在乎。”

一席话说完,楼晴雪完全没有理会秦缙,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问:“我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那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楼晴雪是何意思。

“我是谁?”再度开口,楼晴雪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不可侵犯的意味。

迫于压力,那两个丫头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听到回答,楼晴雪先是嘴角噙笑,然后怒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端王妃,那么就应该知道王妃出府的排场,怎么可能就单单带你们两个出府。而且你们……”

听着楼晴雪的话,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急急打断表白道:“王爷,奴婢们昨天晚上真的跟王妃娘娘出府了!”

“谁可以作证?”

只一个问题,楼晴雪便让那两个丫头语塞顿住。不是她心狠,只是有人欺人太甚。

连番发问,正当楼晴雪这里将那两个丫头逼得无处可退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娇俏动听的声音。

随后,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回廊后显现出来。

透过斑驳的光斑,那人的面貌渐渐的清晰起来。

恍惚间,楼晴雪以为自己看到了安若凤。可是就那么一刹那,她又清醒了过来,来人不是安若凤,只不过是个酷似安若凤的替身罢了。

可是,即便是替身,因为他喜欢,所以她也舍不得伤害,可是现在,这个替身却反过来害她,甚至危及到她端王妃的地位。

以前,她姑息秦缙的宠妾爬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是因为她是端王妃,必须要保全整个王府的颜面。

可是现在,有人要夺走她最后的名分,那就怨不得她心狠手辣,今天,必须要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外形酷似安若凤的孪夫人栾音。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女人,楼晴雪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以为她得到了秦缙的爱,其实,秦缙爱的,不过是她的那副皮像而已,如果没有那副酷似安若凤的皮像,恐怕这辈子,秦缙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栾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依偎在秦缙的身边,栾音看了眼故作镇定的楼晴雪,掩嘴笑道:“我是无事不出门的人,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看着面前的人,秦缙有一瞬的失神,这笑容,这眉眼,真的是像极了她。可是再怎样也只是像而已。

想到此,对着这张相似的脸,秦缙突然变的厌恶起来,猛然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好似被人看了笑话,不禁冷言冷语道:“你来做什么?”

看到秦缙的变化,栾夫人柳眉微蹙,轻言轻语道:“我只是昨夜恰巧看到姐姐出门,想要过来问问罢了!”

听到这话,楼晴雪冷冷一笑,厉声问道:“你只是过来问问,还是借机落井下石,我一清二楚。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就不用派人去请你了,今天,咱们就当着王爷的面,将有些事情说个一清二楚。”

说着,楼情绪余光撇到秦缙的动作,遂转身率先伸手制止道:“你不是想知道那火是怎么着起来的,今天,我给你查个明明白白。”

说着,楼晴雪一挥手,对着侯在不远处的管家道:“将栾夫人近两个月的出府记录呈上来让王爷看看。”

管家领命,随后呈上了一本册子。看着栾夫人气急败坏的脸,楼晴雪知道自己赢定了。

那册子每页上虽然只寥寥数语,但却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