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原谅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810

姬瑶哭着求六哥原谅,六哥能说什么,醉酒的人是他,把姬瑶拖上床的也是他。他也不想不要这个孩子,这才容许姬瑶在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生下来,总想着或许不会,老四也说是可能。

毕竟是皇子,六哥下诏封了安乐王,这一生虽然是与皇位绝缘了,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说,又不是纯粹的痴儿,只是比普通人反应慢,连说话走路都是虚岁四岁了才会。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老爷听到这个消息时,筷子放下来,叫下人给他斟酒,什么也没说,一口饮尽。不过,没让他高兴太久,姬瑶或许也是学聪明了,她消沉了两个月,竟在一个下雪的夜里装病把六哥请去,抱着他的腿哭求,她要一个孩子,再给她一个孩子。

六哥本就负疚,自然答允了。这一来而去,没出正月,姬瑶竟真的又怀上了。

姐姐的梅饼在手里已经捏了半日了,一直看着。

我却在纳闷,怎么连姬瑶闺房中的哭求姐姐都知道了。

也难怪姐姐愤愤然,一家好几口人遇难,本是她的本钱,可是出嫁女有一年的孝期要守,不能近皇帝的身。我觉着我有些冷然,我怎么就能这么冷静的分析,而不是像姐姐一样苦恼呢。也是,她心系皇帝,而我没有。

“哟,姐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把我们丢在一边。”四姐站在门口说。今日是贤妃召家中女眷进宫,天冷了烤鹿肉吃。我一到,她就拉着我进来了。说姬瑶又怀孕的事。

我抬头,“四姐姐,贵妃娘娘又有了龙胎了。”

“什么,她怎么那么能生呢?怪不得我又看到金夫人进宫了。”大嫂从四姐身后冒出来。

姐姐重重吐出一口气,四姐跟大嫂忙劝:“娘娘,放宽心。这不是再有几个月咱们姑娘也可以进来跟你作伴了吗。到时候,互相扶持,还怕她姓姬的。”

“她已经生了长子了,虽说废了,可这又怀上一个”姐姐仍然难以释怀,她着实是急了。四姐和大嫂也急,安家的兴旺还寄托在我们两姐妹身上,可是如果让人得了先手就不妙了。

我心里暗叹,你们当皇帝还是从前你们那个六弟么。他现在才二十三,哪里是着急立太子的时候。就是要立,里头的考量多着呢。可是,我也着急,姬瑶这等于是有了双重护身符了。五哥那里迟迟不给我答复,皇帝也不给。

“姐姐,你不是已经有子珏了么。姬瑶会的,难道你不会么?不要急,一急就容易乱。”

“你说的对,她这才刚怀上呢,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姐姐看着我一笑,我知道她没出口的下半句是能不能留到出生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年头,落胎的多了,更别说宫里了。后宫佳丽三千,却只得一个皇帝,竞争比安府后院大多了呀。

我们出去,就见到六哥抱着子珏往里走,一边数落她:“这么冷的天去玩雪,真是不怕生病你。”

“子珏壮壮的,不生病。”

六哥捏捏她的脸,“长得像你小姨,这说话也一样。”抬头看到我们,“朕说得可对?”

大嫂和四姐都顺着他的话说子珏像我,样貌脾性都像。

六哥看着姐姐,“怎么做女主人的,就姑嫂几个在这里说话,外头一堆大人孩子就不管了。”

听到女主人,姐姐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臣妾失礼,孩子们让紫樱领着在外头玩,倒不知大人都有谁呀?”姐姐就叫了我们几个并清蕙,自家人聚聚。

“不是家宴么,不用请老爷跟老四老五他们啊。”

按规矩,男丁,哪怕是父兄进后宫都不方便,姐姐也好久没见过父兄了。闻言笑开,“老爷同四哥五哥也来了呀,真好。”

“还有好的呢。”随着六哥的话,我猛然见到以为在边关作战的大哥。

按常理,大哥大嫂的私房话得他们独处时关起门来才能说。所以我当仁不让的就扑了过去,拉住大哥的手问:“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大哥只摸摸我的头,老爷瞪我一眼,“你大哥从战场回来,皇上特许他过来合家团聚。他回来做什么也是你能问的?”

明白了,军事机密。唉,我是那会儿跟着六哥,什么都可以与闻,所以张嘴就问。可是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是。”

老爷对六哥说:“皇上请勿怪,若凤让惯坏了,不知轻重。”

六哥不冷不热的说:“是朕惯坏的。”他知道我其实想问什么。

姐姐出来,“来来,入席,还以为今年会缺征战在外的大哥,这下子圆满了。好热闹!”

的确是热闹,我们几兄妹还有老爷陪着皇上、姐姐一桌,清蕙在那边和清裕、彤彤、子珏还有彤彤的哥哥高戈一桌,各自有宫女嬷嬷照顾着。

只是,皇上不是姐姐一个人的男人,刚吃完不久,慧芷宫就有人来请去了。

不一会儿,昭月宫居然也过来请。

“皇上去慧芷宫了,你家婕妤娘娘有什么不妥去那里请人吧。”

昭月宫的人出去了,姐姐又把宫人叫进来问:“可是往那边去的?”

看守宫门的宫监说:“回娘娘话,不是,是回昭月宫去了。”

姐姐的脸色不好看了,这里全是娘家人,她也不必装贤惠了。

“看来,还是做恶人好啊。”

这个恶人自然是姬瑶。在她没怀上这第二胎之前,怀孕的董婕妤除了请安都不敢在她面前现身,生怕引起她的不满。现在看姬贵妃又怀上了才敢出来走动。

老爷淡淡看姐姐一眼,“百忍才能成钢。”

“我就怕是白忍。”

大嫂赶紧打圆场,“这有委屈啊,在娘家人面前不说在谁面前去说。不过啊,说过了也就是了。娘娘也别急,这事儿,得看哪一家笑到最后。”

在座的人都若有似无的看我一眼,让我老大不自在,你们也想想姐姐的感受啊。

四姐自从被关了一年,现在又住回娘家,棱角都磨得差不多了,闻言也点点头。

姐姐大概是真的憋得狠了,发泄出来这才好过些,又举起筷子,“看我,一家人难得团聚,扯这些做啥。大哥大嫂,四哥,五哥五嫂”

五哥跟妍芷都感激的看着姐姐,老爷猛的‘咳嗽’两声。

“老爷,我叫都叫了,人孙子也给你生了,血里火里的跟着五哥。”

五哥眼巴巴的把老爷望着,老爷不咸不淡的说:“又不是我儿子,人家家里的事同我有什么关系。”

五哥这下不知说什么好了,眼角余光扫到我,递个眼色给我。

我白他一眼,“老爷这就是认下了,你俩还不快端茶。”

老爷说的一半是赌气的话,气五哥当初说的不要他管,还有一半嘛看大孙子面上算是松口了。但他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开口说呢。不如趁现在,把茶敬了,他还好反口不成?

五哥立即欢欢喜喜的拉着妍芷端茶跪拜,老爷瞪我:“我什么时候是这么说了?”

“您不就那意思么,五哥五嫂可一直端着茶呢,你就看大孙子面上,赏个脸。”这过继不是小事,过继出去就过不回来了,不然开祠堂祭祖宗岂不成了儿戏。但堂叔家没人了,老爷名义上也算是宗族长辈。

大哥大嫂也赶紧劝,连四哥也开了口,老爷这才做出一副给你们大家面子的样子,勉勉强强喝了茶。结果从兜里还掏出俩现成红包,边递边说:“这可不是特意给你们准备的,跟若凤学的,随身带着,这大过年的不会失礼。”

没人敢笑,都憋着。

既然是备的,那肯定有多的。我站起来,两手合拢作揖,“老爷,恭喜升官发财!”这下子满堂笑开了。

老爷扫我一眼,“你,及笄礼都行过了,你没有。”

“啊,那我也没有了。”在后头排队的清蕙叹息说。

老爷笑,“听说你那女婿在军营表现不错,等日子过了,多添点妆给你。”

大嫂赶紧拉着清蕙道谢,这个添妆可就不是小数目了。嫁妆丰厚,清蕙到了婆家也有面子。

清蕙羞红着脸谢了。

清蕙以下,人人有份。不管内孙外孙,嫡出庶出,一视同仁。连五哥那还没取名的儿子也有一份。老爷心底嫡庶其实看得很重,却因为六哥而高看我几分,这再分嫡庶怕我多心。

众人都问大才子怎么这么久还没取好,他说太慎重了,结果总是觉得不妥。

又说到四哥的婚事,怎么总也没动静。四哥说他不急。大嫂笑着说要帮他留意,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准备上马车回去的时候,他低低问我:“你帮我说了么?”

什么?哦,辞官的事。“我忘了。你干嘛不自己说?”

“他不放人。”

“那我说也不管用啊。”

我们一大家子坐着马车出来,结果在出宫门的时候遇上金夫人一家也往外走。金夫人招呼着说是给国丈安侯爷让路,这倒是应当的。老爷怎么说是长辈么。不过金夫人眼底的得意真是明显。

四姐握着我的手,“得意什么,又不是她怀了龙种。我还揍过皇帝的屁股呢。”

我靠在她身上,“四姐,你总算恢复几分往日本色了。这几个月看你闷闷的,我都担心你闷出病来。”

“唉,地窖里给关的。不过,谁家没有不得已,贤妃算好的了,后宫她是第二人了。可也有那么多不得已。百忍成钢,太太才是百忍成钢哪。可是,那太苦了。”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女人,再精明强干,有时候也由不得你啊。”

“为什么?”四姐姐从前多厉害一人啊,姐姐里我只服她而已。听到她也这么说,我着实有些不好过。

“因为女人有软肋,被挟制住了就只有乖乖投降。”

“软肋,是什么?”

“各人不同,但绝大多数的都是爱与儿女。我不就是这么让你四姐夫绑住的么。”四姐摸着我的头,“可是,若凤你不同。”

“我?”我愕然,我怎么不同。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把自己抽离出去,这是一种保护色,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别当四姐一直默默的,就什么也不知道。旁人或许还没我观察得细致呢。”

把自己抽离出来,我有么?听了四姐姐的话,我疑惑了。

“刚才贤妃实在憋不住抱怨的时候我看你一脸的淡漠,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点都不像再有半年多就要进宫的人该有的样子。”

“我该有什么样子?”

四姐姐看着我,“要么担心自己,要么同仇敌忾,可你什么反应都没有。方才席间我也注意看皇帝了,他看着你时,那眼里可是春意融融呐。如果你日后就以这份抽离的心态去对待他,对待他的感情,我看就算是从前的老六,那也是会抓狂的。”

她说着伸手推推我的脑袋,“一副要认命又不甘的样子。我这几个月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今天你们都在席上,我才算是看明白了。贤妃我不了解,但你跟老六我自问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我把头搁四姐姐腿上,“四姐,还是你知道我。”

四姐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说:“还有,四弟也有心事,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知道,“他想去悬壶济世,皇上不放人。”

“没这么简单,我看他像是什么信念被打击了的样子,一点提不起劲儿。”

有这么严重?我最近都只想着自己的事,没去留意过,连他托我的事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行了,正月间他应该时常会到安府来,我找机会跟他说道说道。”

“嗯。”

“四姐姐,你能再恢复生气真是太好了。”

四姐姐扫我一眼,“还有儿有女要依靠我呢,我呆在娘家,也不能那么没眼力劲儿。”

第二日,我让绣鸾买了些年货,让赶车的给红绡送去。让她原样退了回来,说她不需要这些,她只等着我给她丈夫报仇。

唉,报仇,谈何容易。姬瑶的肚子争气,怎么动得了她。

绣鸾到安府后门把话原样说给我听,我叹口气,“那你再拖回小胡同吧。”

她现在看起来跟个普通的妇人也差不多,一身素衣,自称是寡妇,住的亲戚家。

“我哪吃得了两份的年货呀,不然若凤小姐,你跟翠侬姑娘出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笑笑,“过几日吧,我再过两日过生辰,只是不大方便叫你过来,因为宫里要来人。”

她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我也想尽份心意,你明儿出来,我擀寿面煮给你吃。”

我心里一动,“好,明晚我一准出来。”

我叫翠侬给五哥送了个信儿,约他明日到小胡同,不然我明日也是一定要问到答案的。我实在等不及了,催了他好几次总是敷衍我。就算我要做什么,我也希望能得到实证。

五哥还是来了,“若凤,这事儿做得很干净,没留手脚。或许就真是流矢。”

我盯着他,“五哥,什么人让你这么顾虑,不敢说。我替你说吧,那人的确就是宫里的,对吧?”

他还是顾左右而言它,“若凤,你啥时候置下产业了啊?这地儿小是小,但收拾得挺好。”

“好了,你不能说,我知道了。要留下一起吃我的寿面么?”

“不是明儿么?”

“绣鸾明日不方便去,所以想提前帮我过。”

“你叫回去也没啥啊,反正你现在在家说话可是一言九鼎呐。哥哥都沾你的光。”

“那还不是算了,不说了。你知道绣鸾谁么?”

“谁啊?”

“就半年前那让雷‘劈死’的秀女。”

五哥楞了一会儿,“你、你胆太大了,皇帝居然还纵着你?”

“到了眼前见死不救我过意不去。”这事儿是挺离谱的,说起来六哥也真是宠我了。四姐姐说我把自己抽离出去,我是有点儿,但有些东西,还是能感受到的。

绣鸾和翠侬端着热气腾腾的汤面出来,摆在我和五哥面前,“若凤小姐,五爷,尝尝味道合适不?小姐记得不要咬断啊。”绣鸾笑得挺自信。

碗里其实就一根长长的面,我用筷子挑起面头,嗯,的确好味道,比御厨也只差半步啊。只是苦于不能咬断,只得接着往嘴里拨。

五哥看我的样子知道好吃,也端起来呼啦啦的就吃下去,吃完抹抹嘴,“不错,好口味。”吃饱喝足他站起来打算走了,“我要走了,若凤你送送我。”

我提着灯笼送他到小院门口,五哥压着声音跟我说:“这事儿,你千万别乱来。”

“我知道,她又怀上了,冲着这个,我也只有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五哥静默了一下,“那,我真走了。这个绣鸾,你就这么搁在这里,怕有麻烦。”

“有秦公公的人暗中照看呢。”

他点点头,“那还差不多。”

五哥上马车走了,翠侬和绣鸾也出来,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晚了大嫂要问的,我今日都是说到陈夫人家这才出来的。

第二日家里大嫂亲自操持,热热闹闹给我过生辰。几乎满朝的命妇都来了,宫里从安穆太后往下也人人有礼物,连姬瑶也送了。场面热闹得不得了,我心头只浮上一句‘炙手可热心可寒’,锦上添花从来不乏其人,可是雪中送炭,却只有那时别苑里的小柳。

送完最后的客人,我回到自己小院,发现一路都没人,吸口气,推开门,“六哥,你来是要另给我送份礼么?”御赐的礼物自然是一早到了,但不能算是六哥送的。

我话没落口,发现他两手空空的,“怎么空手就上门了啊?我不依。”

“国库的东西你有看得上的随便拿,走,带你出去逛去,这正月的灯会还没散呢。”他拿过一旁的厚实披风,亲手给我系好,拢上风帽,就牵着我往外走。

马车自然是早侯在那里的了,我挺高兴的。今儿收礼收到手软,却远没有可以出去看花灯开心。老爷怕人说我们是商贾出身没规矩,所以比在莱阳还要严格。再加上在孝中,平素除了出宫和到陈府、魏府我哪都去不了。

“还没二十七个月呢,不妨么?”

六哥伸手拉我上车,“孝不孝的原不在这个上头,老太太和太太,还有七姨娘都不会计较的。”拥着我坐好,他伸手轻轻敲敲车壁,马车便徐徐走动起来。

“宫里也有花灯,可是在宫里看,呼啦啦一大群人,着实没意思。”六哥拉着我在灯市上逛。我估计那些暗中跟着暗卫都在皱眉,这么热闹的地方,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可六哥是在宫外长大的,他受不得那么许多束缚。

“呵呵,在宫里跟谁看也有很多讲究吧。”不能喜新厌旧,不能厚此薄彼,还有那个人背后的势力,要考虑的多着呢。

六哥不悦的盯着我,“怎么你就能一副旁观者清的嘴脸,我真是看不得。”

我心头记起四姐姐的话,面上笑道:“那么多人抢你这个香饽饽,我挤不进去,不凑热闹还不行啊。”

“不行!”六哥摇着头说。

“那你凑过来,让我咬一口你这个香饽饽。”

他一副忸怩的样子,悄声说:“在这儿不行,人太多了。”

“我是饿了!”我瞪他。

“咦,听说特意到天香楼请的大厨摆的酒席,怎么你这个寿星倒没吃饱?”

“那么多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给我做生辰的,还要不停和她们寒暄,我没吃多少。”

“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饿了。要不咱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去?”

最好找了一家卖元宵的摊子,一人叫了一碗。

我把拎着的花灯摆到一旁,准备脱下风帽开动。

老板娘搁下元宵,笑嘻嘻的说:“小伙子,你这小媳妇真俊啊。”我其实是用风帽遮了一半的脸的,这脱到一半就听她这么说。

结果全脱下来,老板一看我还梳着姑娘的发式,愣在那里。

六哥笑着接口,“呵呵,是媳妇儿,快过门了。我们偷溜出来的。”

老板娘笑眯了眼,“哦,敢情是原本就认得的呀,那真是好。”

“我们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那更好了。”

我低头吃元宵,催着六哥,“天凉,快吃吧。”六哥拿起勺子,老板娘笑笑走开。

“唉,是谁说他不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一样嘛。”

这个天气吃了元宵身上暖和了许多,我看到路边有卖烟花的,把花灯往六哥怀里一塞,蹲下去买烟花。

最后,我跟他一人拿着两只点燃的烟花边走边舞动,一路笑声不断。我的花灯也不知道哪去了,不管它,回头自然会自己冒出来。

宵禁的时候我们才往回走,走到安府后门,我提着不知谁递出来的花灯跟六哥说:“嗯,四姐姐说四哥有心事,我想是他想去民间行医的事。你就不能准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