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作者:秋叶一点红      更新:2019-09-19 14:16      字数:3315

白枚和兰芯她们说,亦榕的临产期就要到了,已经请了假,住进了医院待产。傍晚没事,兰芯就约了佩妮,到医院陪亦榕聊天。无双和他妈妈都喜气洋洋,特别是无双的妈妈,见谁都夸亦榕,病房里所有的产妇和亲友都羡慕她们婆媳俩。佩妮和无双的妈妈开玩笑:“伯母,早知道你这么好,不冲你儿子,冲你,我也非追上无双嫁给他不可。”

无双的妈妈说:“这可不行,别看你长得好,儿媳妇,我可只认亦榕。”兰芯和亦榕就笑。

兰芯说:“画家,找没趣了吧?”

佩妮也只是笑,但还是不服气:“伯母,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亦榕,让你这么偏心”。

无双妈妈说:“你哪儿都比亦榕强,但我就是只喜欢我媳妇。”

兰芯说:“你还是死了心吧,门儿都没有。”

亦榕也说:“人家说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原来女人也有这样的啊。”

无双听了亦榕的话脸色变了一下,佩妮看见又和无双开玩笑说:“无双,你说,如果我当初英勇献身了,还有亦榕的什么事吗?”无双坐在亦榕的病床上,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愣。

亦榕推了他两下说:“你这两天怎么了,老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无双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说:“没有,没有。”

兰芯和佩妮看无双这样,心里都有些狐疑,不知道无双怎么了。

看亦榕出来,兰芯和佩妮边走边聊天。

兰芯问佩妮到:“你说无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迷迷糊糊的。”

佩妮说:“是有点奇怪,和平时不一样。平常他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我们说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听见。”

兰芯说:“这时候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佩妮说:“会有什么事呢?不会有事的。”想想又对兰芯说:“你看亦榕那幸福的样子,事业有成,爱情甜蜜,家庭和美,还会有什么事啊?读书时我们对结婚的美好憧憬也就这样了,别杞人忧天。”

兰芯说:“但愿没有,我就是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心里老有些慌。”她又看看佩妮说:“不过人各有命,亦榕命好,你也不错啊,钱正不是也很呵护你吗?婆婆对你不好吗?还老打人家无双的注意。”

佩妮先还嘻嘻笑着:“不是逗你们高兴吗!其实无双爸爸妈妈也挺好的。”她忽然脸色就阴郁了下来:“兰芯,你知道钱正为什么对我那么迁就吗?”

兰芯转头疑惑地看着她,没说话,摇摇头。

佩妮有些忧郁地接着说:“你看我整天很高兴的,是吗?其实,我是有苦难诉。”佩妮少有的一脸忧伤。

兰芯关切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佩妮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自己高兴些吧。”

兰芯一听,更不答应了,一再追问,佩妮才说:“谈恋爱时,和所有的同学比起来,他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人又长得帅气,又有点钱,他也真爱我,很迁就我。可是,兰芯,我现在很痛苦。”

兰芯看着佩妮说:“你怎么了,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吗?整天嬉皮笑脸的。”

佩妮说:“笑着的未必真快乐,哭着的也未必真痛苦。不过,我也只有出了家门才感到快乐,我想让自己快乐些。”

兰芯说:“越说越深奥了,你到底怎么了,从来没见你这么深沉,发生什么事了?”

佩妮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兰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根本没办法……做那事。”

兰芯恍然说:“怎么会呢?难怪那天喝茶时,你说你生不出孩子来!因为这吗?”

“早就想找个人说说,但我实在难以启齿。兰芯,我一直在想离婚,但我一直很矛盾痛苦。”她看看兰芯:“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能有那事,还叫夫妻吗?可是,没那事我就离婚,那什么又叫感情呢?问题是,我们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事出现了障碍。兰芯,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佩妮痛苦地说。

兰芯一时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佩妮:让佩妮和钱正继续在一起,对佩妮也太不公平了;可不这样,难道让佩妮和钱正离婚吗?哪有撮合着别人离婚的道理呢?

佩妮又说:“现在,我和他在一起,越来越痛苦。他说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我没兴趣;我说的他也听不懂,我们俩在家,就只看电视。有时候,两个人坐在一个沙发上,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但我们谁也找不到话说,感觉太压抑了。他好像也很憋闷的,回家越来越晚了,真有应酬还是假有应酬,我也不知道。”

兰芯说:“你们是夫妻,也不是‘同志’,你还要和他志同道合啊!”

佩妮问兰芯:“可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更叫人痛苦的是,我们都有愿望而不能实现。你说,如果因为这事,我离开他,是不是太肤浅了?”

兰芯说:“按理,这也是人的本能。如果没这需要,大家也不用多事走到一起了,和肤浅不肤浅应该没什么关系。如果没这事,人类也能繁衍,上帝也不会这么好事了。”虽是开玩笑,兰芯还怕她的语调太轻松,怕佩妮误会呢。

佩妮说:“我有时候真的要窒息了,他就这事不成,除此而外,他没任何对不起我的。我就为这和他离婚了,我是不是太不是人了。”佩妮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也充满了痛苦。

兰芯说:“佩妮,你要好好想想,毕竟一辈子的事,总不能就这样让自己痛苦一辈子吧。”

“是不是老天惩罚我啊?我当初和他好,不管怎么说都有虚荣心在作怪,觉得他有了自己的一块天地,不像我们其他男同学,除了一张纸做的毕业证,什么也没有。”佩妮像问兰芯又像在问自己。

兰芯说:“别想那么多了,哪个女人还没有点虚荣心啊?我那时候虽然没特别喜欢有成,但他的举动,不也让你羡慕好几天?其实,在我心里也向你们炫耀啊?以为你们的爱情都没我的轰动。反正人都有不成熟的时候。”

佩妮幽幽地说:“但我现在不快乐,钱正更痛苦,他老觉得对不起我,亏欠我。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整天在外面拼命挣钱,以此来证明他的本事。他在我明前好像很小心翼翼的,和在外面那种挥洒自如,判若两人。兰芯,我该怎么办啊?”兰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话。佩妮接着说:“现在是恶性循环,因为那事,我们好像没什么话可说了。他很怕回家,我也怕他回家。他越不回家,我们也越没什么可说的了。”

兰芯说:“你自己做决定吧,这事放我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佩妮好像认定这事和她的所谓虚荣有关:“我现在才知道,钱对于男人来说可能意味着成就,但我其实吃饱穿暖就够了,多余的钱并不属于我,而属于那些羡慕的眼睛,它只是一个数字。”

兰芯说:“典型的有钱人的大话!别太钻牛角尖了。”

说着说着到岔路口了,佩妮说:“不过今晚和你说了,感觉有些轻松了,我连诉说的对象都没有。”

兰芯说:“钱正也很不容易的,他在外面这么个光鲜的人,怎么会碰上这问题,人可真是说不清。”佩妮听后没说什么。

和兰芯分手后,佩妮一个人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自从知道亦榕怀孕的消息后,佩妮就开始有些唉声叹气起来,特别每到夜晚,他听着钱正悄无声息地走向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她内心的孤寂都无以言表,只能一个人悄悄暗自落泪。

而钱正也无法迎接来自佩妮的目光,每天,他都很晚才回家。他不敢在佩妮醒着的时候走进家门,都要等他自以为佩妮睡着了,他才悄悄回自己的屋子。他哪里知道,其实佩妮对他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钱正,只能屏住呼吸,装睡着了,等确定钱正睡了,她好像才能重新自由呼吸。

他们已经很少在一起,最初碍于面子,他们还能装作相亲相爱的样子,但佩妮天生不是一个愿意演戏的人,她历来就活得很真实。钱正也感到和佩妮在一起的压抑,所以到后来,他们就很少在一起了。连回父母家都一样,能不一起回家,就绝不一起。但他们似乎又有某种默契,无论在朋友面前还是在家人面前,他们一如既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

老远看着,家那个地方还是黑乎乎的一片,钱正还没回家,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回家,佩妮心还是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失望是必然的。如果亮着灯,那恐怕就太不正常了。

进了家,佩妮简单地洗漱了,就进自己屋,随手拿了一本画册翻着。不一会,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赶忙把灯关了,静悄悄躺在床上,外面的哪怕很小的声音,都特别清晰地灌进了她的耳朵,知道钱正也进屋了后,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了佩妮的事,真为她担心,不知道她将会怎样选择自己是未来。女人、女人!女人好难!

——兰芯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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