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作者:秋叶一点红      更新:2019-09-19 14:16      字数:3406

转眼,如琢和忆怡已经两岁多了,而玥玥已经三岁多了。佩妮看着几个可爱的孩子,心里一片惆怅,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她知道不可能。

尽管佩妮和无双很少在一起,但有时候,钱正的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并不知道钱正和佩妮的尴尬状态,加上佩妮出众的容貌,他们常常会向钱正提出请佩妮一块吃饭的邀请。佩妮因为不想给钱正太没面子,还得经常演戏,装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这是佩妮最不愿做的事,但还不能不做的事情,她烦透了。

他和钱正早已经是形式上的夫妻了,他们都尽量避免着同一时间回家,因为已经很难装作没事了,彼此心里都感到堵得慌。

这时候,刚好单位安排佩妮到一所大学里进行一个短期培训,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钱正,不用回家了。哪怕什么事也没有,她也装出一副很忙很辛苦的样子。她宁可在街上闲逛以打发时间,也不愿和钱正在一起。

这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心理学教授——陈启。

那天,当陈启走进教室的一刹那,佩妮就被他儒雅的风度吸引因住了,陈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手势她都觉得与众不同。

陈启个子不算高,戴一副近视眼镜,说话很风趣,表情似笑非笑。从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佩妮的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在他身上了。同时,他也发现,陈启的眼光也不时扫过她的脸庞。

晚上,短训班看资料片,陈启有意无意地坐到了佩妮的身边,佩妮对他笑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陈启也没多和她说话。看完片子,两人很自然地一起聊着走出了放映室。

佩妮说:“听你讲课,我会不由地反省我自己,我觉得自己活的像另外一个人,想的是别人的感受,找不到理由来摆脱自己的困境。”

陈启说:“**的文化体系本身就是压抑个性需求的,从古到今都提倡舍小我,顾大局,舍生取义这样的精神倾向,这种倾向对于国家、民族无疑是不可或缺的。但在某种程度上,剥夺了生命个体的快乐。男人为责任而活,女人为家庭而活,父母为子女而活。在这样的循环里,大多数个体并不以不快乐为意。某种层面上说,我们的传统就是忽略个体生命快乐本意的。”

陈启这段高论,触动了佩妮的心事,他真的希望有人给她指点迷津,于是就问:“那如果大家都去追求个体快乐了,国家、社会、集体、家庭的社会责任该谁来承担呢?”

“个体的生命快乐和国家、社会、集体、家庭的社会责任其实并不矛盾。我们的问题是把这两者绝对对立起来,而忽略了个体的生命快乐。”陈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在正常社会状态下,人们如果都感到了个体的快乐,其实也就间接维护了社会秩序,也就是说已经为社会尽了了自己的责任。”

佩妮又问:“按你的意思,那在非常时期呢?个体的快乐还重要吗?”

“非常的社会自然也就有了非常的人。遇到战争、天灾,就算你想追求生命的快乐,客观环境也不容许了。比如抗日战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种时候,个体哪怕牺牲也要以国家民族的利益为重了。”陈启觉得没说完,又补充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当外部条件发生了变化,那原有的一些规律必然要被打破,新的规律也就随之产生了。”

“你说我们的传统是忽略生命个体快乐的,难道就没有例外吗?”佩妮继续发问。

陈启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在古代社会,道德价值总的来说是不提倡个体生命快乐的。男人要‘齐家治国平天下’,强调的是家庭社会和国家的责任,而女人只三从四德一说,就没有什么自身快乐可言了。不过,虽然社会不认同个体快乐,在在性别上却存在严重的歧视。男人的个体快乐度远远高于女性,而女人的个体快乐则被普遍压抑。”

陈启侧头看看佩妮钦佩的目光,又说:“还有,每一个人的快乐因个体的差异而不同。有的人因成就而快乐,有的人因情感而快乐。有的人因财富而快乐。有的人对快乐的要求很高,而有的人对快乐的要求很低。当人们各归其位,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时,也就是社会了。社会本身有这样的调节作用,而人的担忧有时候显得有些杞人忧天。”说完,陈启对佩妮笑笑。

佩妮想了一下,低声问:“陈教授,你因什么而快乐呢?你对快乐的要求高吗?”

陈启笑着说:“怎么说呢,我应该属于那种因精神而快乐的吧,有时候也因事业、情感而快乐。人应该都是复合型的,因时因地的不同,可能需求也就不同吧。至于说对快乐的要求高不高,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有时候很低,有时候也可能很高。”

佩妮说:“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能举个例子吗?”

“比如,有时候能喝口好茶,也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你说这要求高吗?”陈启笑着说。佩妮笑笑,没说话。他又说:“可有时候,老觉得自己永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很苦闷,可能这就是因为自己要求太高所致了。”

佩妮说:“我的心理好像和你一样。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有时候像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其实,她并没说真话,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没说真话。其实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我们都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欲望,说出来了,自己都会觉得羞愧。**社会给了我们这样的文化,我们再怎么受现代文化的影响,都挣脱不了这样的思维方式。”陈启体谅地说。

佩妮脸红了一下,说:“你不是也愿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吗?”陈启沉默着,没回答。

过了一会,陈启看看佩妮,想说生命但又忍住了没说,佩妮也一时无话,气氛一下就有些尴尬起来。过了一会儿,陈启有些犹豫地说:“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学校门口的停车场,佩妮说:“怎么不可以,能有你这样的老师做朋友,我都觉得高攀了呢!陈教授,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

陈启好像突然才醒过来说:“你看,和你说着话,就走出来了,我就住学校,你去吧。”

佩妮和陈启告别后回家,一路上,脑子里总想着陈启,还有他说过的话。晚

上睡觉,竟然做了个梦:陈启牵着她的手,翻过了一座山,前面又横着一座山。陈启正使力把她向上拉时,突然手一滑,她就直往悬崖下坠了下去……她惊叫着,忽然醒了,感觉自己的心还在“咚咚”跳个不停。

第二天下午下课出来,陈启在校门口,见了佩妮就迎上来说:“小吴,下午没事,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佩妮想了一下,回家也一个人,再加上对陈启颇有好感,觉得他有学问,沉郁的气质中还不乏幽默,就点头同意了。

陈启坐上了佩妮的车,到了郊区一个幽僻的农家小饭店,虽然小,布置的却热闹还不失雅致。佩妮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陈教授很会选地方,可见平时生活中品味不一般啊。”

陈启说:“别看这地方小,好像也不起眼,但菜做得很地道。”他选了一间小包间,请佩妮坐下了。

佩妮和他相对坐下,想起昨晚做的梦,感觉脸上有些发烧,心里也有些忐忑。陈启看着她,她下意识地底下了头。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端了水进来,陈启接了,递给佩妮一杯说:“先喝水。”

佩妮有些拘谨地说了声:“谢谢。”

陈启说:“怎么突然和我客气起来了?”佩妮害羞地看着他笑了笑。

陈启说:“小吴,昨晚回家老睡不着,总想着你。今天也管不住自己的脚,鬼使神差就想见到你,你不介意吧?”

佩妮看看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昨晚也没睡好,也想着他,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情况的。陈启说:“我和我妻子恋爱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时的那种感觉,我怕如果我不赶紧告诉你,我就找不到机会告诉你了。”

女孩把酒菜端上来摆好,说了声:“请慢用。”就出去了,还顺带放下了门上的竹帘子。

陈启说:“今天,你能同意和我一起吃饭,我很很高兴,‘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你也喝一点。”说着,他就给佩妮倒了一小杯白酒。佩妮没推辞,接了。陈启看着她又意味深长地问:“小吴,你相信缘分吗?”

佩妮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有点相信。”

陈启又问:“你觉得我们俩有缘分吗?”

佩妮矜持地说:“也许有一点吧,我很佩服你的学识。”

陈启说:“其实,你只看到了我而没看到你自己,只要你相信自己,那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佩妮长久被压抑的激情被激发出来了,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尽了。

佩妮说:“来,陈教授,我也敬你一杯。”

陈启轻声说:“别叫我教授了,听着别扭,就叫我阿启,可以吗?”佩妮犹豫道:“这……”

——表面上,柏拉图式的无**情,是高尚纯洁爱情的代名词,但真的有人结婚不因性而只因情吗?

——兰芯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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