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作者:秋叶一点红      更新:2019-09-19 14:16      字数:3861

一大早醒来,大家吃了早餐后,就收拾行装,跟着郑憾和佩妮上了一辆中巴车。本来要去租车,可老板一听是佩妮,就连驾驶员一起借给她了,分文不取,因为他也是佩妮他们的支持者。

西藏的天空很蓝很蓝,头顶上云如轻纱飘浮着,而天边却整齐地排列着几朵翻卷的白云。远处,白云下面是高耸的雪山,天气很寒冷,大家都穿着色彩艳丽的羽绒服,个个像被吹了气似的。但大家都很兴奋,今天他们将去看望几个“藏红花”捐助的**。一路走去,他们就将到达目的地。

汽车出了拉萨不久,都市繁华的感觉就慢慢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起伏的山峦。越往外走,给人的感觉就越荒凉了。但雅鲁藏布江却时隐时现,一路陪伴着大家,不时给大家带来一种新奇的感觉。

沿路,车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了。刚出发时的兴奋心情,这个时候已经慢慢消退,几个孩子无精打采,恹恹欲睡的样子。而大人们也明显地感到,佩妮和郑憾正带着大家驶向一个大家都还陌生的世界。

又走了三个多小时候后,汽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只有三四家人的地方,家家的房子都是依山用石块垒砌的,只住房外面不远处,竖着几面经幡,很旧,已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了,在风中被吹得哗哗直响。

连佩妮和郑憾都叫不出这地方叫什么名,但他们都很熟悉的样子。

车一停下,大大小小,所有人就都从房子里出来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见是郑憾带着很多客人来了,都很高兴。几个孩子远远站着,胆怯而陌生地看着这些在他们眼里,漂亮如画中人一样的人。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衣服都没有了任何光鲜的痕迹,脸上身上都有些尘土色,但笑容却晴朗如头顶的蓝天。

郑憾从车尾搬了很多吃的下来,男人、女人都很热情,搬出了些样式各不相同的椅凳出来,让大家坐下休息。

郑憾冲那几个孩子叫道:“央金,你过来!”那几个孩子之中最大的女孩就有些害羞地向他们走来。

郑憾向大家介绍说:“央金是我们‘藏红花’捐助的一个孩子,今年九岁,现在在六十多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上小学二年级。”他又指着几个藏族汉子中的一个说:“这是央金的爸爸,前两年,老婆病死了,现在就他领着孩子。”他说完,就用藏语和那些藏族男女说了一通,大家也听不懂,亦榕就拉央金坐下,问了一些她的学习情况,央金怯怯地告诉了大家。

央金爸爸用藏语和大家说了好多话,还不是摘下头上的毡帽放在胸前向大家鞠躬。郑憾翻译说:“央金的爸爸对大家的帮助很感激,能遇上你们这些好心人,他感到生活也有了希望。”

这时,几个藏族妇女从家里端出了酥油茶。两天来,大家已经习惯了酥油茶的味道,都高兴地喝了起来。翊然他们一喝下热腾腾的酥油茶,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而玥玥、忆怡和如琢他们也早和央金他们几个藏族小孩玩到一起了。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吃过藏族大嫂帮忙弄好的午饭后,接着又上路了。央金也领着几个藏族小孩,跟着车子跑了很远。

汽车沿着颠簸难走的山路又走了一下午,郑憾把车开到了一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藏族村落里,在几间用石块垒砌的平房前停下来。这时,天已微黑,但大家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藏区特色。这里的房子不高,但门窗和椽梁都以红黄蓝三色做了认真的装饰,看上去很明丽,而散落在周围及远处的房子,也基本上是这样的风格。

看车停下了,一个快五十岁的藏族汉子,带着几个剽悍的人出来迎接大家,其中还有一个是汉族。

郑憾给大家介绍说,藏族汉子是这个村的**,叫阿茸次仁。另一个汉族朋友叫杨益任,是佩妮在拉萨的一位建筑设计师朋友。这次提前来,就是来看地形的,他负责义务设计学校。今天的目的地就是这儿,“藏红花”的第一所小学将建在在这个村子里。

大家互相问候后,阿茸次仁让一个人带着女人和孩子到了另一家屋里,兰芯她们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摆好了酒食。经介绍佩妮介绍,阿茸次仁的妻子和几个女人纷纷过来向兰芯她们问候。

大家实在又累又饿,但又不能坏了主人的规矩,看着满桌的佳肴,还是得忍住口水,把喝酒的仪式进行完了,大家才坐下开始又吃又喝起来。听着几个女人不流畅的汉话,兰芯她们也是边吃边比划着和他们交流。看得出,对兰芯她们的到来,所有人都很兴奋,唯恐招待不周,并且所有人都表现出一种感激之情。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听见郑憾他们那边唱起来了。阿茸次仁的妻子看大家好奇,也拉着几个藏族姐妹唱着歌给大家敬酒,这边的气氛也一下热烈起来。

阿茸次仁家里这时候正热闹,几个藏族汉子轮番唱着歌,劝客人喝酒,在门外就能闻见青稞酒的清香。兰芯跑过来,拿出相机,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就“拍拍”直摁快门。

阿茸次仁的妻子和佩妮说了几句话后,就和大家告别出去了。佩妮和大家说:“我们今晚就在这边休息了,条件就这样,请各位朋友见谅。好在大家也知道这趟的目的并不全为观光享受,还为更好地了解西藏。”

兰芯说:“佩妮,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我们就是来进行苦旅的,就别客气了。”大家也都纷纷认同。

佩妮把大家分成两组,亦榕兰芯带着玥玥如琢在左边房休息,白枚杜娜徐雅和自己带着忆怡在右边房休息。都是木板临时搭成的大通铺,大家从来没这么多人一起睡过觉,简单洗漱后,两边都嘻嘻哈哈闹到很晚,声音才慢慢静下来,也不知道郑憾他们那边一直唱到什么时候才睡下。

第二天大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虽然睡得都不特别好,但大家精神却很好。一出门,就看见阿茸次仁的妻子和昨天那几个藏族妇女在忙着了,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约着出来看村子里的风光了。

这个村子的人家散落在一个缓坡上,放眼望去,有的人家的屋顶竖着简单的经幡,而在一些空地上,各种形状的经幡随风飘舞,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鲜艳了。人们向他们投来友善的目光,蓝天白云之下,世界显得格外纯净。

很多大人孩子在看他们,除了好奇,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善意的微笑,还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

喝过了女人们端来的酥油茶,吃了清香的青稞饼后,他们就一起到了将要建小学校的空地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了,有的还穿上了节日的盛装。

阿茸次仁往前一站,刚才杂乱的声音就慢慢安静下来了。他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远的将来,我们脚下这块土上,就将建起一所小学,我们世世代代的心愿就要实现了。我们的孩子再也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念书了”。听到这儿,下面掌声一片。他又接着说:“我**所有的乡亲,向各位最贵客人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还要向你们,还有千千万万的好心人说声谢谢,扎西德勒!现在,请美丽的女画家,吴佩妮女士给大家讲话并宣布‘藏红花’一小破土动工。”

在大家的掌声中,佩妮有些激动:“各位乡亲,藏族同胞是一个全民信佛的民族。佛教的教义很深奥,我不懂多少,但只要我们能慎思乐善,图报社会,那我们就是一心向佛的。我们只是做了我们想做也应该做的事,你们的掌声和热情也坚定了我们的信心,等大家以后生活改善了,也欢迎大家来和我们一起,帮助更多的人,让大家的生活都变得更加美好起来。”兰芯他们和大家一起,在下面使劲鼓掌。等掌声停下了,她大声说:“现在,我宣布,‘藏红花’一小奠基仪式现在开始。”

伴着六弦琴的琴声,十几个藏族青年男女跳着奔放的舞蹈到了场地上,几个女孩把铁锹递给了**和佩妮他们,填埋了奠基石。仪式结束后,兰芯他们在杨益任的指点下,把准备好的树苗整齐地栽到了预定的位置上。

天黑后,在**的指挥下,几个藏族汉子架起了烤羊的架子,人们喝着酒,吃着烤羊肉,弹着六弦琴,男女老幼围成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同心圆,开始跳起了锅庄舞,兰芯也不知不觉融入到了这个欢乐的海洋中。

篝火映红了舞者的脸,随着不停变换着的音乐,人们也不停地变换着舞步,和藏族同胞的潇洒奔放比起来,兰芯她们都显得笨手笨脚的样子,但他们认真地模仿着,快乐写满了每个人的脸。

藏族同胞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民族,欢乐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因为佩妮她们第二天还要去看几个孩子,大家才慢慢散去。抬头望去,星空万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感觉到,自己原来离天是那么近,甚至已经和天融为了一体。

第二天,告别了阿茸次仁和乡亲们,大家又出发了。一路上大家又去看了三个牧区的孩子,他们分布很散,差不多一个多钟头跑一个点,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大家就只好吃干粮了。

回程的路显得特别漫长,整整坐了一天车,所有的人都快散架了。回到拉萨,已到半夜,大家很饿,但没有一个人要吃的,只想尽快上床睡觉。

他们睡得太香了,一直睡到了第二的中午,当她们起床的时候,郑憾和佩妮已经笑眯眯地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了。

大家真饿了,已到饭桌上,就端起饭狼吞虎咽吃起来。等吃饱了,大家互相看看,全“哈哈”大笑起来,桌上的菜已经风卷残云般不见了…….

静静地坐在火车上,每个人都在回忆过去的几天,神圣、纯净、枯燥,淳朴、快乐、丰富,他们是那样天然地融合在了一起,难怪佩妮舍不下西藏,因为西藏本身就是一个艺术的深潭,陷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

他们也看到了真实西藏的的另一面,贫瘠的荒野,落后的设施,还有充满渴望的一双双亮亮的眼睛,所有人都更具体地知道了自己在做的事情,连玥玥如琢和忆怡也说,回家后要把家里的图书找出来让佩妮阿姨带给那些他们刚认识的藏族小朋友。

他们还想象着那些从草场赶来上学的孩子,将会怎么帮他们细心地呵护那几颗他们亲手栽下的小树苗……

——佛在哪里?佛其实就在我们心里。我们拜佛,其实是在拜我们自己。只要心存善念,人人可为佛,阿弥陀佛!

——兰芯日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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