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笙起身走到他面前，单手扶住他的肩，轻轻拍了拍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样的事情，决不能有下次。”然后只听空气中啪得骨骼响动，秦玖浑身一震，额头骤然冷汗淋漓。

病房里的空气，冷凝窒息。

秦玖低头站着，额头上的汗一滴滴落在地上，打出个水珠，他却动都不敢动一下。自从他跟着秦慕笙以来，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惩罚，这是第一次，秦慕笙亲自捏断了他的手臂。他明白，秦慕笙已经是手下留情控制愤怒了。他的女人，尤其是舒安，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更不能。

而他居然不仅觊觎了，还算计了他一回。若非看在他生死跟随多年的份儿上，秦慕笙绝对不会放过他。秦玖开始害怕了，更加愧疚，如果因此秦慕笙对待舒安的看法变了，认为她算计了他，那么，他做的这些全部都是害了她！

“处理好你的胳膊，把那几个佣人打发掉。”

秦慕笙缓缓开口，声音冷的几乎结冰。

“是。”

秦玖立刻回答，抬眼，触到秦慕笙隐含着杀意的眼眸，心中一惊，已经明白该如何处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佣人。

“只要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够了。”秦慕笙转回目光，看着舒安冷淡的道。

“秦玖明白。”他躬了下身，转身默默离开。

月色高升，照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小姑娘，秦慕笙心中一阵阵的抽痛。他好心疼，真的好疼。他想起这些天来对她的虐待，一个女孩子美妙的第一次，一个女孩子稚嫩的初期，都被他生生剥夺，没有美好，他自己都知道没有美好。可是面对着她的时候，却拼命的想用虐待她来让自己舒服。他其实很喜欢她笑，却不想看到她笑，他其实不喜欢她怯弱的站在自己面前用那种害怕的眼神偷偷看自己，却想要看，明明看了疼看了痛，却还是觉得这样看了会舒服似的。

其实不舒服，其实很难受，可他却宁肯难受。

第一次宴会，给过她那样的羞辱，他亲眼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求助的望着自己，看着她眼里渐渐绝望，看着她逃离，他心中的痛很深很深，却自以为很痛快。可是夜色中，她缩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他的痛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莫名其妙的心烦，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他心里一直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是她受苦！汝梦蝶那样的女人享受的众心捧月原本该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坏了，想想母亲，想想父亲，他就发疯了的折磨她，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她身上。

可她呢？没有恨，没有丝毫的埋怨，只是那么用她小小的身体承受着一切她无法承受的，甚至，她会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全是不属于她年龄的复杂心疼。他真的，真的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

“慕……”她在梦里轻轻发出一个字。

秦慕笙忙起身凑过去，以为她是疼的厉害了，刚想开口问，却见她蹙了蹙眉，眼角隐隐有了湿润的东西，他伸出手，心疼的去擦她的泪，却听到她渐渐说出来，“慕笙哥，哥……”手指剧烈的一颤。

还是当初的声音，还是那稚嫩的呼唤，触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片疼，痛彻肌骨的疼！

“等，等你……”她哭的有些厉害，眼泪一直落着，“舒安，等，等你……”

秦慕笙的手一颤，接住了她的泪，晶莹剔透的一滴泪。

“在原地，等你……”她说着，泪又涌出，却莫名的有一滴泪从他眼里掉出来，和她的，混合在一起。

秦慕笙震惊的盯着自己的手，他，他刚刚，流泪了？

哭了吗？

是啊，也许真该哭，甚至该挖个坟墓！给他们曾经美好的过去，给他们曾经相爱过的青梅竹马。他又想起那天她抱着琵琶走下，巧笑倩兮，如三月桃花，娴静妖娆的出现在他面前，笑问，“慕笙哥哥，妹妹可如桃花，可宜室宜家否？”

妹妹可如桃花，可宜室宜家否？

他想起他教她那首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想起她抽屉里放着的，写了漂亮的楷体字的手帕，上面只有一行字，“碧海青天夜夜心。”

碧海青天，夜夜心……

两年来，她是不是便是如此？日日夜夜，盼着他归来。可是，他真的归来，她开心过吗？那个雨夜，她缩在他车子角落的时候，是不是如此自问过？不，秦慕笙知道她不需要，她是那样执着的孩子，爱上了，便是将一颗心全部给他了！

而从她几岁，她的生命里，就除了父母只有他了……

天色渐明，秦慕笙盯着仪器上稳定的数字，胸中的痛苦方稍稍减轻几分。低头凝视着她的睡颜，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笑容。

舒安退了烧，也就转醒。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长，也特别奇怪。好像不舒服来着，后面却很舒服。幽幽转醒，面前都是白色的。脑子里渐渐回忆起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舒安蹙着眉，一下子坐起来。

头晕的难受，她抬手撑撑额头，晕的呻吟了两声。

“你醒了？”

护士笑着走过来。

看到她的打扮，舒安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她怎么在医院呢，好奇怪？哦，对了，那会儿她晕倒了，大概不知道谁把她送到医院的吧？她对护士点了点头，刚想要开口说谢谢，却听到护士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你呀，小命都没了！”

她略显惊讶，不好意思的低头。那会儿，她自己都觉得快要死了，可是，想到那时候的情形，她心中一痛，可是，慕笙哥，却真的要她死的吗？

“谁送我来？”

舒安轻声问护士。

“除了我，谁会管你？”冷冷的声音插进来，秦慕笙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上，对护士示意，护士笑了笑对舒安说，“是你哥哥送你来的，呵呵，一晚上没睡，早晨出去打饭的功夫，还把我扯来！”

秦慕笙一个刀锋眼神射过去，明显在说幸亏你不是我的属下，否则我就杀了你！护士一愣，皱着眉不高兴的走了，出了门，还低声嘟囔，“长那么好看，人这么凶，难怪亲生妹妹都害怕！”

秦慕笙说那句话的时候，舒安明显抖了下的。此刻小脑袋垂着，却依旧挡不住唇角那忍不住勾起的小小角度。秦慕笙心中一阵恼怒，拿起饭盒塞进她手里，道，“怎么，还等着我伺候你？”

舒安忙摇摇头，脑后的发髻散开，漂亮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半边小脸儿，那瞬间，模样要多娇嫩就有多娇嫩，要多妖娆便有多妖娆，秦慕笙看着，竟是胸口的气闷顿时化作一股火热，几乎就冒出来！

“吃吧！”他没好气的扔下这句话，扯了把椅子坐下。

舒安端着饭盒，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他，触到他的目光，却忙躲避，低着小脑袋轻声问，“慕笙哥，不吃吗？”

“吃过了。”

秦慕笙别开目光，冷淡得道。

“哦！”

她低低应着，低头打开饭盒。浓浓的粥香味飘散出来，舒安的大眼睛登时亮起来，好香！

“是，是姚记的……”她忽闪着大眼睛看他，瘦削的小脸儿上一双眼睛就显得出奇的大，秦慕笙本来满腔气闷的准备抢白她两句，触到她的眸子却是一愣，直接把目光转开，扔出一句话，“废话，不吃扔了！”

“吃……吃！”她忙低下头，端起勺子喂了一口在嘴里，谨慎小心的好像生怕勺子里的东西忽然消失，却又把勺子给咬烂似的，连着吃了两口，她却突然停了动作。

“怎么了？”秦慕笙冷着脸问，还挑食？不是从前最喜欢这个吗？

听他语气不善，舒安忙摇了摇头，慕笙哥好不容易待她这样好，她不能让他生气，低头又继续认真的吃起来。可明显就不像刚刚那样开心，反而吃的好像特别费力的样子。秦慕笙越看越烦躁，想起那时候楚夏病得能吃下一顿姚记的粥都高兴的夸赞他能干，一股恨意涌上，猛地抬手夺走舒安手中的饭盒扔到地上。

啪！饭盒掉在地上，舒安手中空空端着勺子，呆望着秦慕笙，一时间竟然忘了避开他的眼睛。

他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恨意，盯着她冷冷的道，“不想吃，就给我饿着！什么都不许吃！”

舒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大眼睛渐渐垂下。她，又惹了慕笙哥生气了吗？小身子难受的缩紧，一动都不敢动，只是身子还是会忍不住不停颤抖。

秦慕笙盯了她会儿，她如同只受了主人虐待的小宠物般蜷缩着身子，又是昨晚那模样！他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猛地撞进她满是惊恐的大眼睛，心中的痛就快速强烈起来，感觉到她身体随着他的动作猛地颤抖，小嘴儿不停的哆嗦，竟然还那么诱人的微张着，眼眸眯起，残忍的一笑，“怎么，被我触动都会反映了吗？舒安，你的身体还真是寂寞的要紧啊！不做，连饭都不能吃？”

舒安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秦慕笙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羞辱的话，她原本就有些迟钝的脑子里顿时空白，呆望着秦慕笙浑身像是被定住般无法移动，只是大大的眼睛里不断流出眼泪，让她看起来委屈极了。

秦慕笙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重。委屈？她凭什么觉得委屈！目光下移，她只穿了病号服的小身子尽在眼底，清晰的看到那瘦削的锁骨下却依旧丰满的圆润，秦慕笙喉头一紧，俯身将嘴唇压在舒安的耳垂上，吐着热气说，“好，这次，我满足你！”

大手随之探入衣衫，舒安的身子本能的收紧，像是木头般的望着前方，任由秦慕笙从她耳垂吻到脸颊。舒安不知道这天下有哪儿是秦慕笙介意的，这种在她看来羞得不得了的男女之事，他不仅仅可以变着法子的折腾，还可以根本无所谓在哪里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