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凌天爵这是要来一个人物大采访了。

“浅蓝色和粉色。”程筱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对了，还有黑色。黑色我也很喜欢。”

“嗯。”凌天爵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那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座右铭啊。”程筱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这东西我根据不同的心情会经常更换的。”

凌天爵一阵汗颜，座右铭这东西，不是应该从小到大很少变化的么？不过，程筱晨都这样说了，凌天爵就顺着她追问：“那你现在的座右铭是什么？”

“是谁的那句，我们只接受自己配的上的。”这句话她说的极慢，仿佛说出口的同时，也是在心领神会这句话的精髓。

凌天爵笑了笑，补充道：“是斯蒂芬?切波斯基的电影《壁花少年》里说的吧？”

“啊？你知道啊！”程筱晨不得不佩服凌天爵的博学多才。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凌天爵竟然能够瞬间说出它的出处。

凌天爵笑了笑，他没说，其实这句话的完整版是：我们只接受自己认为配得上的爱。

“我再问，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拜托，这些东西你随便吩咐别人调查一下就会得出一张清晰的列表啊。干嘛还要一个一个的问。”程筱晨倒是比凌天爵更先耐不住了。大半夜的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她有些没兴趣。

其实，程筱晨现在也有很多问题问凌天爵。比如楚子惟怎么样了，她又是怎么从酒店回到家里来的。

“我说过我不会调查你的。再说了，资料表上也不会写着‘座右铭会随心情不同随时更换’吧？”这样的习惯，还真是新奇。

看他那样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程筱晨撅了撅嘴。表示不服。这又怎么了，谁规定座右铭非得一辈子只能用一个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因为凌天爵离的比较远，只好让程筱晨帮忙递一下手机。

程筱晨拿着手机，眼睛下意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都这么晚了，谁还会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闪烁的号码备注，竟然是——老婆。

程筱晨只觉得心头一紧，佯装没感觉，很自然的把手机递给凌天爵。

随后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受伤。

凌天爵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并没有接起来。将电话丢在一边任由她响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明显因为这个电话而变得有些僵。

原本挺好听的手机铃声，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刺耳。

“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程筱晨装作若无其事，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让那声音听起来不要发抖才好。

凌天爵有些恼：“她能有什么事，无聊罢了！”

“那你就告诉她你快睡了嘛，不接电话总归是不好。”程筱晨还在催促。

她真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哪有她这么二傻的，竟然大半夜劝自己老公接别的女人的电话。而且这个女人，跟自己的老公关系并不像普通朋友和同事那样纯洁。

不过，她真的很自虐的想要听一听，凌天爵跟叶思陶打电话究竟会说什么。

想起那天无意中看到的短信，想起电话本上亲昵的[老婆]备注。程筱晨感觉心里一阵泛酸，忽然觉得胃里好空。

她好像有点饿了。

人在饿的时候，精神也异常脆弱不堪一击。

程筱晨的催促，让凌天爵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接这个电话，好像显得他和叶思陶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不如当着程筱晨的面，和叶思陶把话说清楚。

放在床头的电话一直不停，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大有你不接电话我会打一晚上的魄力。

将电话拿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凌天爵躺在程筱晨身边，对叶思陶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淡。并没有程筱晨想象中那么温柔。

是因为当着自己的面，所以不好意思说的太亲昵么？程筱晨的脑子又开始新一轮的自虐想法了。

“老公，你不会睡了吧？”叶思陶说话的声音很大，枕头另一边的程筱晨，听的清清楚楚。

“跑跑，这么晚了打电话很影响我休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们都已经结束了，在两年前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说给叶思陶听，也是说给程筱晨听。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如今枕边人是程筱晨，他只想好好爱当下。过去的回不去，未来的还没来。那些爱恨情仇的妄念，实在太折磨人。他的心已经折腾不起了。

“可是，我好想你。”虽然她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可离电话这么近的程筱晨，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凌天爵沉默了。

或许是他一时间没想到叶思陶会说这样暧昧的话，也或许是被叶思陶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一根弦，不想要再拒绝。

不管怎么说，这样亲昵的话，在程筱晨听来，都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信号。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影响，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小声对凌天爵说了一句：“我饿了，下去找点东西吃。”

凌天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对电话里面的女人再说什么话。

程筱晨转过头不再看他，换上了棉睡衣，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听到凌天爵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了。”

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冷酷无情，反倒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这样安慰的话语，也曾经对程筱晨说过。而在遇见程筱晨之前，他又对叶思陶说过多少次。

人的占有欲一旦升腾起来，有时候会大的吓死人。

她想下楼，但脚步却一点都挪不动。靠在门上，耳朵鬼使神差的朝卧室里面听去。

叶思陶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见。可凌天爵的声音，虽然小，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