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云阳之战 一
作者:鼓鸣刀起      更新:2019-09-22 01:07      字数:2151

云阳城乃云州古城之一,云州最早的治所,燕国夺取云州后,将治所迁移到靠北的云中郡,而云阳城则成了一座可有可无的尴尬的城池。

正如李鹰所说,在杨兴、赵涉、李夙的陪伴下,萧秦兵临尤天达的山寨前时,对方却无丝毫战意,萧秦的使者还未出营,对方的使者却带着十多个破衣烂衫的士卒先到了

当他哆哆嗦嗦的声称这是袭击魏兹的贼首后,立刻身如抖糠爬倒在地,无论这些人是否是元凶都无关紧要。萧秦一挥手,两侧的楼樊和花云等人,抬起手中兵刃一下一个,当场将几个元凶击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尤天达的亲弟弟尤天俊带着两千五百匹军马再一次前来谢罪,萧秦将鄙夷的情绪压与胸中,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他,提出了退兵的条件:尤天达必须与自己共同出兵攻取云阳。

尤天俊见自己并未被杀,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兄长一定出兵,不仅仅自己出兵,还会亲自联络傅公寒、孟公威一并出兵。

萧秦并未让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任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只有自己的部曲才是真正的主力,三人就算带来再多兵马也只是助威所用。

大军列阵云阳城外,孙贲、楼樊各率一千步兵前军列阵,其后的是是萧秦所率由三贼部众中挑选出的五千士卒以及萧宪的部曲居中,两侧则是花云和杨勘所率骑兵部队。

傅公寒第一个跳出来表明自己愿意亲率部曲拱卫大军之后,以防敌军偷袭。孟公威也附和着,曹宁用兵诡异,经常率军偷袭后方,自己愿与傅公寒同守后方。

尤天达因为得罪过萧秦,虽然很想同往,却不敢吭声,萧秦轻蔑的讥讽着说:“为防对方偷袭,令尤天达也率兵同守后军。”

尤天达兴奋的媚笑着答应到,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辱使命,乐呵呵的领军跑了。萧宪瞥了一眼,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狗东西!”

“冢中枯骨而已!”萧秦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只要自己占据战斗的主动,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会卖力进攻,可是一旦自己落于下风,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恐怕早就拍屁股走人,骂与不骂没什么用。

就在此时,云阳城的城门轰然而开,一员骁将头戴紫金盔,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掌中一杆亮银长枪,胯下一匹纯黑色的战马嘶叫着窜出城门,跃过护城河。身后紧紧跟随的八千具装骑兵的马蹄震得大地颤抖。

大群乌鸦蔽天遮日的在头顶盘旋着,焦急的等待着双方大军为他们准备的饕餮盛宴。燕军骑兵熟练的排列成骑兵方阵,萧秦感觉不出对方的紧张,对他们这八千人来说,自己着四万人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给他们平静又无聊的生活添加的一些娱乐项目而已。

这种轻松来源于他们的自信,以及对敌人的轻蔑,就连头顶的乌鸦也“嘎嘎”叫嚣着为他们加油呐喊着让他们速战速决,然后回到云阳城中继续过他们的日子,而自己却有了丰富的大餐。

“他妈的,他们没有停!”萧宪吼了一句:“孙贲和楼樊兵力太少,挡不住第一波冲击!”

“前军,报步数!”萧秦冲着前方吼道,自己从来没有过在战场上以众战多却又是以弱击强的那种本不应同时存在的感受。

“八百步!”楼樊扯着大嗓门喊到,萧秦从他浑厚的声音中听的出,他在用故意放大的声调掩饰着自己的恐惧。大敌当前,像楼樊这种悍勇之人都会感到惧怕,更不用说士兵了。相信,现在已经有多数人已经尿了裤子。

“将为兵之胆,兵为将之威!”萧秦的这话说给萧宪听得,更是说给自己听,他鼓起勇气,拔出了那把早已经沉睡多时的“靖云刀”

霎时间一阵凉风吹过,泥土的芳香夹杂着一股尿骚的味道,一个时辰后,这片土地上只会剩下尸体腐烂之味。

“七百步!”楼樊再一次扯起嗓子喊道,这次声调似乎小了一些,萧宪在旁悄声的对兄长说:“让我去吧,直接杀了曹宁!”

“你是我的撒手锏,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上!”萧秦催马向前走了两步同时挥了一下手中宝刀,他的步兵阵同他一起向前走了两步,他想借用这种方式为前军带去一丝慰藉,帮助他们克复心中的恐惧。

“六百步!”楼樊始终不忘报着对方的步数,其实他不用报,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声带来的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愈加强烈。

“举弓!”萧秦下令,所有的步兵们从背后摘下各种各样的步兵弓,有大有小,将箭搭在弓上,仰天尽最大努力拉开弓弦,这个距离的射击,无法追求准确度,只要能将箭射的足够远便会凭借大量的从天空下坠的箭雨来射伤敌方。

“五百步!”楼樊、孙贲等人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急切的希望萧秦早点下令放箭。

“放!”

命令之下,箭如飞蝗般射了出去,大量的箭矢正好落在对方骑兵所到之处,冲在第一位的骁将,单手提马缰,身子一侧,躲到了战马身下,身后八千骑兵竟然几乎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利用战马的身躯躲避飞箭,然而战马也穿着厚重的盔甲,这种飞箭对他们可以说毫无威胁,只有仅仅几个出门没看黄历的倒霉鬼战马被射中翻到在地。

“此人便是曹宁吧!”萧秦回头向萧宪询问到。

“正是此人!”

“果然一员勇将。”萧秦感叹之余,回想起当年那个力战包含自己在内的十个劲敌的越兮,那一往无前的感觉,还真有点像。

“希望李鹰和荀烈能准备好!”曾几何时,在他的眼中,战场获胜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似乎只要自己策马带领队伍一个冲锋,战争便会结束。直至自己遇到白狼山之败,输的那么无能为力。那是自己第一次失败,相信也不会是唯一一次。

但是,此战,绝不会是自己的第二场失败,因为只要这次败了,自己便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