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与老头儿
作者:陌竹笔声      更新:2019-09-22 01:49      字数:3084

五月天气,是十分炎热的,这时,荥阳的百姓都会不约而同地到小茶楼上喝茶,一来为了避暑,二来为了消遣,这三来,便是特地来听茶楼上的说书老头儿,和他孙女一起说的评书了。

这日,天气异常炎热,好像要把荥阳的百姓烤熟似的,因而小茶楼也异常热闹,而更多的宾客都集中在二楼,因为二楼正是老头儿说书的地方。

老头儿和他孙女早就在十多年前就来到荥阳了多年来,一直就在小茶楼的二楼说书。

只见二楼上一张小方桌,桌上一小壶茶水,却好像从未喝过。桌子后面一张小板凳,坐着一位老者,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女孩。那老者胡须白色居多,内含几根黑胡须,双目有神,诙谐有趣,手拿一把折纸小扇;那女孩,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笑脸,梳着发髻,双眼皮,高鼻梁,尖下颏,一笑露出一口虎牙。这虎牙在她的嘴中露出,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老者手晃小扇,道:“众位听官,今日,咱们来讲讲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

孙女佯惊道:“爷爷,为什么说是血雨腥风的江湖呢?”

老者摇头晃脑,得意道:“当今江湖,可谓世道艰险,人心离变,侠义之士纷纷隐退山林、奸邪之徒屡屡主宰乾坤,残害侠义之士,你们说,这江湖能不是血雨腥风吗?”

孙女又问道:“难道这江湖就没有一个好人来主持公道,来任由那些坏蛋胡作非为吗?”

“当然有啊!”

此话一出,连很多听官都问道:“那是谁?”

老者目光忽得变得严肃起来,慢慢道:“就是那位六无刀客,燕—听—风!”

话音刚落,伴随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众位听官目光齐齐向门口望去。能让他们向外望去的,并不是那马蹄声,而是那马蹄声停在了茶楼门口,而马上的人下了马,朝茶楼上走来。

一共有六匹马,六个人,一身白衣,五身黑衣,奔楼上走来。因为走的楼梯是木板,所以发出清脆的“吱吱”声。

六人一转眼来到楼上,那白衣人走在前面,五个黑衣人呈锥形排在后面,可以看出,白衣人是那五个黑衣人的领头。

白衣人走到楼上,贼眉鼠眼环顾四周,目露凶光。楼上的百姓除了说书老头儿和他的孙女外,都吓的低头不语。

小孙女偷偷问道:“爷爷,他们是谁啊?怎么这么让人害怕?”

老头用眼睛瞅着,说道:“嘘,这是神刀门的白衣神刀!”虽然他轻声回答,但又好像故意让白衣神刀听到似的。

白衣神刀似乎被这声音激怒了,他转过身来,怒视这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阴沉沉问道:“你个老不死的,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号?”

那老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老不死呢?”老头所答非所问,却使得那白衣神刀更加愤怒。

他恶狠狠说道:“好,你叫老不死,今天我就让你归天!”

说着,他举起手掌,奔老头儿太阳穴击来。老头儿竟然不躲避,在场众人无不吃惊,皆心中暗道:“老头儿必死无疑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二楼最偏僻的地方发出声音,一黑衣男子用着半醉不醉的语气喊道:“小二哥,酒没了,给我打壶酒!”

白衣神刀收掌把老头儿丢在一旁,慢慢朝黑衣男子走来。

那人也不抬头,眼睛只是盯着桌上的菜,白衣神刀问道:“刚才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么?”

说着,白衣神刀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黑衣男子,见他头也不抬,一直看着桌上的碗菜,因为无法看清楚脸,身边一个小小的包袱,上面系着一把朴刀,那把刀是那么的不起眼!

黑衣男子不动声色轻言问道:“你是谁?”

“神刀门,白衣神刀,万震天就是在下!你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一伸筷子夹了口菜,递进嘴里,说道:“不必废话了,我就是你们要杀的人!”

万震天道:“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多说了!”说着,他拔出腰间宝刀,跳起一丈高,奔黑衣男子便来。

黑衣男子脚下一用劲,手掌暗中轻轻抚住桌子,连人带一套桌椅都向后极速平移,万震天一刀没有砍中,复跳起砍将来。黑衣男子用膝盖轻轻一碰菜桌,那桌子“呼”得飞向万震天,正磕在他小腹上,桌子被一弹,平平稳稳地回到黑衣男子身体前边。

他冷道:“白衣神刀,你虽然是白衣,可是刀却一点也不神!敢称这个绰号,我想你是活够了!”

万震天手捂着小腹,站起身来,吩咐那五人道:“给我上!”

那五个黑衣人闻听后,拔刀奔那个男子来,不想他一拍桌子,桌上筷子被震得飞起,他用手一拨,那飞起的筷子都插在那五个人手腕上。

万震天大怒,一刀砍来,只在一瞬间。男子急忙再用刚刚那招拖着桌子向后移动,却慢了一些,万震的刀正砍在桌子上,“哗”得一声,桌上盘子等东西都被内力所击碎,连桌子都被劈成两段,桌上一大盆热的肉汤喷洒出来。那男子只好施展一招燕子三抄水,坐着凳子平地飞着翻出三丈远,汤水才未溅到身上。

他确实有些怒了,抬头正视着万震天道:“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却弄坏了我这一桌酒菜,那你就必须得死!”

万震天一惊,那人眼神如此之冷,简直有些让人惧怕。可是虽然胆怯,却没有了回头之路,他相信,自己的武功一定胜得了面前的男子。

想罢,他挥动宝刀砍向那男子,只见他一施展轻功来到包袱边,取下朴刀,咔得拔刀出鞘,与万震天刀刀相对,只一招,男子一刀砍下万震天的首级。撕下万震天的一块白衣,擦拭干净了宝刀的血。

那五个人吓得魂飞天外,一溜烟下楼逃了,那男子也不追他们,问道:“小二哥,我的酒呢?”

小二战战兢兢将打好的酒递给那男子,他斟了一杯酒递给小二道:“压压惊!”

小二吓得哇呀一声,跑进后面去了。

男子无奈摇摇头,将那杯酒直接扔给说书老头儿,老头儿一伸手接着了就小酒杯,竟一滴也没有洒出。

男子手抱拳做作揖状,向老人施礼,老人点点头。

男子喝了一杯,便下去了,刚刚那六人六匹马,转眼只剩下五人骑走五匹,那一匹就归了这个年轻男子。

这时众人如梦方醒,皆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他是谁?”

老头笑着答道:“不知道!”

人们笑道:“原来也有您不知道的事,可叹可叹!”

老头悄悄对孙女说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孙女摇摇头。

“他便是六无刀客,燕听风!”

孙女闻听惊讶道:“怪不得,他武功如此厉害,一刀就杀了白衣神刀!”

老头说道:“孙女啊,你赶快去告诉他,叫他不要上少林!”

小孙女“哦”了一声,急忙下楼去追上了燕听风。

“大哥哥!等一下。”

这一声叫得太亲切了,燕听风不禁心中激起一阵涟漪。听声音,他知道叫住他的,就是方才楼上说书老头儿的孙女。

他慢慢转过身来,亲切地问道:“小妹妹,方才你是在唤我么?”

小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爷爷说,叫你不要去少林寺,他们早就设好了陷阱等你了!”女孩看着他说道,眼神中露出了恳求。

燕听风一笑,问道:“是你爷爷让你告诉我的吧?”

女孩又点了点头。

“小妹妹,你去告诉你爷爷,说我燕听风不会白白去送死。我既然敢去,便是有把握能出来,不用担心我!”燕听风安慰她道。说罢,转身骑上马走了。

小女孩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有些难受。听她爷爷说过,燕听风是江湖是为数不多的大侠客大英雄,心里自然是对他有几分爱慕。而今天,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要只身犯险,自然有些难受。

她转身上楼对爷爷说,燕听风还是去了少林寺,老头长叹道:“燕听风若是去了少林寺,就算是方丈加上各院首座也难耐他何,只是.......”

小女孩着急地抢问道:“只是什么啊爷爷?”

“只是他这次去少林寺是为了救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闯出少林了!”

“那我们怎么办,一定要帮帮大哥哥!”

“嗯,为今之计,只有咱们爷俩动身去少林!”老头儿沉思片刻道。

说罢,祖孙两人回房收拾了金银细软,斜背着挎包,离开了荥阳,奔往少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