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作者:柒草      更新:2019-09-23 22:25      字数:43051

蓝绯儿被女服务生搀扶着往酒店的卧房走,她装着糊涂,然后随口胡乱撒了个慌,说自己尿急,想上厕所。

“蓝小姐,卧室里有厕所,您不必到楼下去。”看到她连走路都打闪,女服务员担忧的提醒。

蓝绯儿转过身,翻着白眼冲着女服务员含糊的摇摇头:“我……就要去楼下的厕、厕所……额……”她故意凑近女服务员,在她鼻子旁打了个酒隔,从嘴里传出的酒臭让服务员一脸嫌弃。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女人能跟那群少爷打成一片?难道有钱人都是口味偏重,喜欢这种低俗、没素质,没教养的村姑?

“你不愿意带我去?”她半眯着眸,睡眼惺忪的看着女服务员,然后开始去掀自己的裙子:“那我就地解决好了,嘿嘿……就、就地解决!”

“别别别!”服务员一慌,赶紧制止她,然后一脸恶心的看着她,说话的态度就变得不恭敬了:“既然你想下楼,我就带你下去,烦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存在?”

她脸色铁青,扶着蓝绯儿慢慢下楼,蓝绯儿却一直不安分的东倒西歪,服务员气得真想把她从楼梯上踹下去。

“嘿嘿……小美人儿!”蓝绯儿一边走,半搭着服务员的肩,另一只手猥琐的调侃她。

敢骂你祖母我?哼,要不是姐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我非整死你不可。

“蓝小姐,请您放尊重一点。”一下楼,服务员就暴跳如雷的抚着她往厕所走。

“来,小美人儿,让姐姐我亲一个!”蓝绯儿故装迷糊,嘟着唇朝着服务员靠近,凑近时,又打了一个酒隔。

服务员实在受不了,直接一把将她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恶狠狠咒骂:“酒疯子,你还是死在这里吧!”她拍拍身上的制服,哼了声,调头走了。

服务员一走,蓝绯儿就沉着脸从地上稳当的站起来,冲着女服务员离开的方向勾起唇角。

猛然间,她一转身,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一个女高音的尖叫!

等反应过来,蓝绯儿才强忍住想要爆笑的情绪,又装起了醉酒,歪歪斜斜俯下身,将面前那位美女的假发捡起来做着对对眼瞧个不停:“咦……谁的、额、谁的头掉了?”

她眨了眨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面前秃顶的“美女”,立刻双手合十,朝着她深深鞠了个躬:“阿弥陀佛,师太、您、您也来参加宴会啊?”

美女脸一阵青一阵白,眼里有泪,受不了这么大的屈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头顶,含泪从厕所门口跑出去!

美女一走,她就再也忍不住握着假发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她也庆幸自己能遇上这位美女,真是天助我也!

唇角一勾,蓝绯儿长长的舒口气,大摇大摆的进了厕所。

宁裴出去了一会儿后,又进入那间房间。

严炜见他面色阴沉,问道:“宁死,谁打来的电话?”

傅贤见状,偷偷用手肘靠了靠严炜,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问。

杨子昊也心领神会,小心翼翼道:“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除了姑姑还能有谁?”

杨子昊口中的姑姑,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真人,只知道从认识宁裴开始,这个所谓的“姑姑”就一直存在,似乎是宁裴一个很重要的人,大家相处久了,他们也都跟着这么叫!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娶绯儿吗?”他答非所问,坐在沙发上,面色极沉。

“因为你转性了。”严炜道。

“因为她是你心目中那个特别!”傅贤半调侃的说。

“你们都错了!”杨子昊从沙发上站起来,昂首挺胸的走到宁裴面前,猜测道:“我看呐,准是因为宁少寂寞了,男人嘛,就像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没有女人怎么行?”

“因为你的姑姑!”气氛本来很融洽,却因为墨陨淡淡的一句,室内一下子就静了。

宁裴脆声一笑,笔直的看着墨陨,瞳里有光:“所以说,跟你做对手,是件极为有趣的事!”

“是对手,也是朋友。”墨陨挑挑眉。

严炜却被宁裴和墨陨的对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困惑的挠挠头:“我还是没听明白。”他靠了靠身旁的傅贤:“喂、你听懂没有?”

傅贤与杨子昊皆是一脸茫然。

宁裴道:“蓝绯儿,是被金缕玉衣选召的主人,若有她在,那件衣服,我是志在必得!”

“啊?”严炜震惊:“你当是演玄幻呢?”

宁裴却是淡笑:“姑姑是这么说的,金缕玉衣也是她说必须要得到的,既然她老人家有这个愿望,我就只能尽全力!”

宁裴不是傻子,虽然曾经师父跟姑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金缕玉衣身上有千年秘密,它是有灵性的,而蓝绯儿,就是它下一个选召的主人。

但鬼神之说,他向来不信,宁裴相信的,只是自己!

既然姑姑说得到蓝绯儿的身体,他就等同于成为金缕玉衣另一半主人,那么他就做了。姑姑的话,他是不得不从,毕竟,以他目前的势力,这个女人,他动不得,且,他尊敬她!

严炜狂汗,但他也无奈,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是姑姑的命令,宁裴一定听从。

“这么说,你对小嫂子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啰?”傅贤一脸无语。

墨陨却笑起来:“既然她的利用价值没有了,那干脆干掉好了。”

宁裴深深的看着墨陨,那空洞的眸,不知是危险还是深沉。顷刻间,他就朗声笑起来:“墨少,你想告诉我什么?”

墨陨柔声而笑:“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蓝绯儿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可别让棋子主导了你的人生!”

宁裴邪邪的勾起唇角,纤手托起酒瓶面向墨陨举杯:“谢谢提醒!”

说完,一饮而尽。

“不用客气!”墨陨同样将杯里的红酒饮空,两个男人各自的内心,恐怕只有彼此才懂!

宁裴,我就多给你些快活的时日。

墨陨,希望你的头脑,别让我失望!

正当几个男人聊得兴致勃勃,管家面不改色的从门口进来。

他走到宁裴面前,俯下身,低声道:“少爷,不知道谁通风报信,伪盗门的人竟然秘密撤了。”

闻言,宁裴瞳光一冽,却仍然镇定自若:“绯儿呢?”

管家一愣:“您是在怀疑少奶奶?”

宁裴不语,但也没有否认。

管家又道:“少奶奶一直在卧室休息,我派人查过,她并没有接触伪盗门的人,上过厕所后,就直接睡觉去了。”

宁裴的眸更是沉了八分,竟还有人能在他宁裴的眼皮子底下玩声东击西?

手中的拳头,被他握的咯吱咯吱响,他一个眼神,管家便退了下去。

心中有股难平的气息,到嘴的肥肉,居然被人叼走?

想了想,他忽而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想他宁裴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算计,常胜将军好不容易输一回,生活才不会平淡无味。

“怎么了?”杨子昊见状,皱了眉头。看宁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妙。

“没什么。”他淡淡道:“只是好戏看不了了。”

杨子昊错愕,宁裴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猜透的。

“那宴会怎么办?”傅贤皱眉。

“还能怎么办?要么散,要么接着办!”严炜痞气道:“反正咱们宁少说了算,那些大佬卡还能说什么了不成?”

杨子昊噗笑,墨陨却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道:“既然免费的好戏看不了,那我先走了。”

还未等众人做出任何回应,他已经自顾自的出了门。

“墨少、唉!唉!”严炜叫他,他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似得走了。

傅贤与杨子昊面面相觑,无奈的耸耸肩,看向宁裴时,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瞧不出任何神情。

严炜将头无奈的往沙发背上靠,唉声叹气:“哥儿几个好不容易聚一回,就这么散了,真无趣。”

傅贤打趣道:“还是觉得跟你那群莺莺燕燕在床上舒服是吧?”

“少来!”严炜白他一眼:“咱俩就是一个锅里的菜,现在我们几个,除了墨少,谁不碰女人的?就连一向自命清高的宁少都破例了!”

“宁少那叫为人民服务,不是逼不得已吗?”杨子昊一笑。

严炜眉头一抬,立刻跳到宁裴身边,哥们儿的拍了拍他壮硕的胸,问道:“宁少,你那小妻子味道如何?什么时候玩腻了,给哥几个尝尝?”他半开玩笑的说。

宁裴眸色一沉,浓眉一蹙,立刻怒上三分:“这种玩笑,不好笑!”

严炜又一次吃了闭门羹,委屈的扁扁嘴:“好好好,不好笑不好笑,知道你最疼你的小妻子。不过……你可别假戏真做,希望到时候帮姑姑找到了金缕玉衣,你真的能够全身而退。”

严炜的话,到给了宁裴当头棒喝。他自己的事,当然是自己最有分寸。

蓝绯儿在房里,是真睡着了,虽然她喝的酒不多,酒量也不算差,但毕竟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一沾上硕大的床,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似得,八皮牛都拉不回来。

后来,她还是被吵醒了,被一阵呼噜声吵醒。

蓝绯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时,硕大的卧房就跟就传来杀猪似得呼噜声。她起先认为自己听错了,这房里,除了她就真没别人。可等自己坐床上清醒半会儿时,那呼噜声才越来越刺耳。

“难道有鬼?”她一惊,觉得有些惊悚了。

眸色望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窗帘的一角被微风挑来挑去,屋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

“午夜凶铃?”她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就“咯咯咯”的打起颤来。

忽然就联想到当年自己跟几位师兄窝在一起看鬼片的日子,难道这个房间就是传说中有人自杀,存在冤魂的地方?

不是吧?不要啊,老天爷,她蓝绯儿还没活够啊,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死了就太可惜了。

呼噜声一直如惊涛骇浪,蓝绯儿害怕的同时,却越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啊?

咦?貌似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蓝绯儿疑惑,小心翼翼的踩着拖鞋下床,战战兢兢的拨开床单,俯身往床底下瞅。

噗……

看见此人,她立刻就囧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师父!”她惊呼,一脸狂汗。

“嘿嘿……早!”师父睁眼打了个招呼,然后咀嚼几口,翻过身,接着拉起了二胡。

那白头发,穿着怪异,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糟老头儿,不是自己的师父还能有谁?

她就知道,宁裴一定奈何不了她的师父,因为这老头儿就跟泥鳅一样滑头,一般人很难对付的。

蓝绯儿一阵兴奋,师父能出现在这里她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个老头儿神出鬼没的。

“师父,你快起来,呼噜声这么大,让宁裴发现怎么办?”蓝绯儿用小手使劲的推了推他,慌张的压低声音提醒。

伏企行不理她,双手抱胸,照样睡的七荤八素。

“师父啊!”蓝绯儿囧,宁裴就跟诸葛亮似得,师父太过明目张胆,宁裴一定会发现的。

就是因为知道宁裴的可怕,蓝绯儿才跟他玩了一出猫捉老鼠,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消息传给了伪盗门。

蓝绯儿想泄气的时候,伏企行突然将背转过来,睁开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嘿嘿两笑:“丫头,有没有想念师父?”

他从床底下钻出来,靠近蓝绯儿时,狗鼻子开始在她身上来回的嗅:“好酒、好酒,丫头,这酒可真香。”

蓝绯儿更囧:“师父,你能正经一点吗?宁裴要对付我们伪盗门,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啊?赶紧逃,赶紧逃!”她使劲将伏企行往门口推。

伏企行不听话的跳离她,老顽童似得指了指她:“万事塌下来,有丫头顶着,我还怕什么?”

蓝绯儿暴躁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真恨不得一脚将伏企行踹到十万八千里。

不过,郁闷归郁闷,她还是不停推着他走:“你快点离开这里,宁裴是咱们惹不起的。”

她拉开大门,一脚将伏企行踹出去,刚想关门,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蓝绯儿一惊,又将门外的伏企行拉了回来。心里开始狂跳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脚步声她最熟,不是宁裴还能有谁?

“师父啊,这次被你害死了。”蓝绯儿压低声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让宁裴发现伏企行,那么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伪盗门的秘密撤离,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脚步声越来越近,蓝绯儿回头时,却发现身旁的师父不见了,慌慌张张的四下寻找,她一脸狂汗的发现师父正笨拙的爬窗户。

她倏地跑过去,一把将他扯回来:“这里是三楼,就算逃也来不及了。”

“谁说我要逃?我看星星!”伏企行悠闲的指了指天空。

蓝绯儿一头栽倒在地,两脚猛抽。

房门霍的被打开,宁裴笔直走进来,冷眸淡淡看着蓝绯儿这边,瞳孔一暗。

蓝绯儿怔怔的定在原地,背脊有股凉意,不过她还是极其努力撇出一抹笑:“呵呵呵……我、我刚睡醒你就来了,真巧啊!”她汗自己。

宁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笔直走到一旁,坐上旁边的沙发。

“酒量不行,下次就少喝些!”他叮嘱着,听不出话里的口气到底是关心还是指责。

蓝绯儿点头如捣蒜,一个人守在床旁,不来不去。

床底下的伏企行不安分了,冒出一个脑袋冲着蓝绯儿笑,她见状,瞳孔放大,害怕宁裴发现,直接用脚板将自己的师父踩了进去。

“今天给你丢脸了对吧?”她故装委屈的扁着嘴,心里却痛恨这个可恶的师父。

因为紧张,蓝绯儿高超的演技也被埋没了。毕竟,在这种上刀山下火海的紧要关头,她不能够做到完全淡定。

她是真担心,担心聪明的宁裴万一发现师父,她就彻底完了。以她对宁裴多多少少的了解,他不将她大卸八块、碎尸万段,那就怪了。

直到现在,蓝绯儿仍然记得他说过的话。只要她敢背叛他,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知道宁裴说得出就一定做的到,这个人有多危险,她是早就见识过的。

对于她的委屈,宁裴忽略了,因为他冰凉的眸,察觉到了一袭诡异。

“你抖什么?”他眯起眸,问的云淡风轻,但蓝绯儿却被着实吓了一跳。

“没有啊!”她摇摇头,极为镇定的看着他:“大概是酒精还没过的原因。”

她干涩的喉咙猛地咽了咽口水,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慌张,但脸色却极为难看。

其实她没有抖得有多厉害,只是宁裴观察入微,就算一只苍蝇,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是吗?”宁裴一声轻笑,睫毛缓缓捶了下去,整个人变得深邃了。

蓝绯儿又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阵狂跳,每一句话,都在心里重复好几遍才开口:“当然啊,喝了酒就躺下睡觉,醒来头有些微微的疼。”

说着,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害怕自己说话忽然结巴,她就在心里不停祈祷。

宁裴的眸,一下就柔了起来:“过来,我给你揉揉!”

蓝绯儿心里一颤,只要自己离开床边,要是师父不安分,她就死的惨。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要不,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

“怎么会好呢?”宁裴浑厚的嗓音附带磁性的响起,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着蓝绯儿这边走过来时,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他微微一笑,俯身将她飘散在脸侧的头发伏向脑后:“额头流了这么多密汗,还说好了?”

蓝绯儿尴尬的笑,赶紧抬手擦掉额头吓出的汗:“哈哈哈,我、我真的没事,只是睡热了。”

“睡热了!”宁裴挑挑眉,危险的笑着,大手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

蓝绯儿瞳孔一颤,看着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眸,感觉喉咙一阵窒息。

空气变得紧张起来,蓝绯儿每呼吸一下,都需要花好长时间,宁裴就这么深深的盯着她,仿佛要里里外外将她看个通透。

片刻后,他终于勾起唇角笑起来,目光却有意无意撇到床下,柔道:“手心这么凉,还说自己热?”

他嘴角的笑深了些,在蓝绯儿半带惶恐的状态下,他缓缓将她的双手支到自己唇边,替她哈气取暖。

面对宁裴带着致命压迫感的笑脸,蓝绯儿再也忍不住,身子一软,想要跌坐在地,被却宁裴一把搂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摇头惶恐的道歉,因为害怕,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颤抖的这么厉害?”他笑着,大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挑眉,意味深长的问:“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我……”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蓝绯儿发誓,只要逮到机会,她一定要离开他,在他身边多呆一秒,她都会折寿。

蓝绯儿咬紧下唇,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这次死定了,她绝对完了。

见她不说话,宁裴却轻描淡写的噗哧一笑:“莫不是你在房里金屋藏娇?”

蓝绯儿身子猛然一震,顿时煞白了唇色。

宁裴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口,然后缓缓的……

缓缓的……

朝着床底下探去……

蓝绯儿瞪大的瞳孔里,印证着宁裴邪恶的笑脸,那抹笑,就如同绝毒的魔,明明在笑,却让人有瞬间的休克!

他的大手,开始拨开床单。

“不要!”猛然间,蓝绯儿跪下去,两只小手制止他的行为。

宁裴的眸立刻变得极其危险,猛然间就凶狠起来:“不要什么?”

仔细一听,很容易听得出来,他一直都在隐忍着那股怒火。

蓝绯儿咬了咬唇,一个深呼吸,双手就扣住他的胳膊,看着他,哀求道:“宁裴,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房里什么都没有,真的!”

“是吗?”他又笑了起来,极其危险的笑起来,像是地狱的傀儡。

蓝绯儿知道他不会相信,她知道她是骗不了他的,可她,真的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真的还存在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背叛你的!”她说的好听,可是神情却出卖了自己!

宁裴一声不知是笑,还是什么的冷哼,当着蓝绯儿的面,倏地挑起床单。

那一刻,蓝绯儿觉得自己每一寸都在颤抖。与此同时,她猛地侧过头去,双眸紧闭,几乎已经猜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去吃饭吧!”宁裴的声音忽地响起。

蓝绯儿瞬间睁开双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什么?”

他一下子就柔和起来,所有的危险与霸气褪尽:“饿坏了吧?”

蓝绯儿惊异他的举动,下意识的俯身看着床底下……空空如也。

仿佛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她浑身瘫软的彻底舒了口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的,天底下,也就只有她师父一人!

顿时,她恢复活力,活泼的朝着宁裴吐吐舌头,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看吧,我就说什么也没有嘛,还金屋藏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她嘟着唇,变得委屈了。

宁裴一笑,一把搂过她的小蛮腰:“以后不会了。”

蓝绯儿不依了,拽着他的胳膊撒娇:“宁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嘛?”

他缓缓撇深唇角,挑了挑眉:“你认为呢?”

蓝绯儿笑着,飙着演技,心里却五味杂粮。宁裴到底,还是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其实对于宁裴这种人,蓝绯儿根本不会奢求他心里能有她的地位。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男人,她爱不起,更伤不起。

伤不起我伤不起,我爱你爱你爱你爱到昏天黑地,电话打给你,美眉就在你怀里,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心里血滴……

咳咳咳……反正,她蓝绯儿才不会为了爱情死去活来。潇潇洒洒、无忧无虑,没有感情的束缚,才是她真正追崇的目标!

“坐下来!”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宁裴却将她按坐在床边。

“怎么了?”她疑惑:“不是带我出去吃饭么?”

他温柔的笑着,美如古希腊雕像的俊颜一片柔情:“饭要吃,但首先要换鞋吧?”

说着,他蹲下身,将旁边的高跟鞋拿过来,替她脱掉脚上的拖鞋。

蓝绯儿一惊,赶紧弯下腰:“我来就好。”

天啦,她从来不敢想,宁裴有一天竟会想要帮她换鞋?

“不用。”他又笑:“我来!”短短几个字,却让蓝绯儿停止手里的动作,他话虽轻,却让人不能够忽视。

蓝绯儿坐直身体,静静的看着他细腻的举动。

宁裴温柔的将高跟鞋套入她脚裸,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柔暖。浓密的睫毛下,那双如黑宝石的眼睛出奇的认真。

他说:“这么美的一双脚,应该有一双很美的水晶鞋配它才对!”

那一刻,蓝绯儿心里涌进一股甜,泪腺忽然就敞开了,她知道,那是感动!

她怔怔的看着他天妒人怨的俊脸,眼前的男人,让她很多时候都好无奈。她怕他,却又喜欢他,她想逃离他,却又舍不得他。

那种错综复杂的心里,只有宁裴能给!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找我吗?”她突然就问了起来。

他握着高跟鞋的手一顿,噗哧一笑:“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穿好了鞋,他高大的身影也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坐着的她!

既然以后的事说不准,那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的为她穿鞋?男人、特别是像宁裴这样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子”对他们来说,不是比命重要吗?

她站起来,穿着高跟鞋仍旧矮他一截。她转过身,将他的身子背对着床。

“坐下来!”她将他强行按在床边。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却发现她蹲下身,将他脚下的皮鞋脱掉然后又仔细的换上。

似乎是在赌气:“我不想欠别人人情,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她拍着双手,笔直的站起来,倔强的看着他。

宁裴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蓝绯儿一扁嘴,就撒娇的扑到他怀里去了。

宁裴,你要永远对我这么温柔,那该有多好,可是我似乎……

永远都等不到你的一句承诺!

宁裴一把搂着她,他熟悉的体香又窜进她鼻孔。蓝绯儿嘿嘿傻笑,这是宁裴独特的味道,是他的专属,也是她最爱最爱的味道。

他微热的气息一靠近,蓝绯儿就把持不住的迎合上去。

两唇相碰,火热的激情就瞬间点燃。

他大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背,蓝绯儿闭眸尝着他嘴里的甘甜。他的舌探入她唇里时,蓝绯儿调皮的用自己的嘴将他的舌头吸住,然后一阵“咯咯”的笑。

宁裴在她腰间一拧,她就大叫着松开了他,一脸委屈的嘟着唇。

他静静的看着她略带稚嫩的脸好一会儿,直到蓝绯儿双颊爆红,他才猛地冲动来,极为用力的吻住她,这一次,蓝绯儿被他吻得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两人往床头一倒,蓝绯儿就忍不住娇喘起来,现在的她,很容易就进入状态,与宁裴在那方面,越来越契合!

隔着衣服,他吻着她的胸,火热的气息一下子就散漫偌大的卧房!

“宁裴……宁裴……”她嘶哑的唤着他,那声声的抚媚,彻底点燃了他身体的欲火。

“绯儿。”他嗓音磁性沙哑,极为迷人:“记住!只有我,才能给你最舒爽的感觉!”

她小脸酡红,明知道这是他为她设下的陷进,却心甘情愿跳下去。

无数的放纵,是身心的默契,宁裴的强大,让她一次又一次沦陷、蜕变!

他舔舐着她细嫩的脖颈,那撩拨的烈火,在她身上不停窜烧。直到现在,她依然记得那么一句话:把身体给最爱的人,是对自己的最高奖赏!

“绯儿……”饱含着浓浓情欲的话语,在她耳畔依稀。

宁裴火热的大手,笔直的伸进她的衣服里……

于此同时,她肚子里,却传来不合时宜的抗议。

“咕咕……咕咕……”

“额……”蓝绯儿一片尴尬,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饿得这么厉害?

宁裴停止一切动作,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蓝绯儿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表情僵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个死不争气的肚子,要响也得……咳、那啥完了再响嘛,太他妈扫兴了。

蓝绯儿在心里咒怨,委屈的嘟着唇。

宁裴一笑,从她身上下来,整理了自己的雪白西服,那修长高挑的身型,帅气的屹立在蓝绯儿面前。这副身体,真是百看不厌,特别是每当宁裴穿雪白西服的时候,她特喜欢。

“走吧,带你去吃饭,把我的乖绯儿饿坏了,谁赔给我?”他竟然打趣道。

蓝绯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娇憎憎的跑过去一把挽住宁裴的胳膊,冲着他笑得痴痴的,心里像灌了蜜一般!

原来她蓝绯儿,在没有任何造作的情况下,也有这种小女人的一面。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咳……虽然她智商本来就不怎么高!

对于宴会上有人向伪盗门通风报信,宁裴也没有查下去,他一直保持静观其变的动向。

蓝绯儿虽然沉溺在宁裴的温柔乡里,不过她脑子里却十分理智。纵使宁裴对她在宠,离开他,那是不假思索的事!

不是说某个男人对你好,你就应该跟着他,她很清楚自己跟宁裴的未来。而宁裴,是杀害小绯儿父母的元凶,他又知道小绯儿接近他的目的,在如此情况下,她如果真的留下,那就真的再无退路可言。

而且,她也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不背叛他。毕竟,伪盗门,才是她真正在乎的。

“二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上次无缘无故就让我们撤了?难道金缕玉衣我们不要了?”

“是不是大师兄又有什么吩咐了?”伪盗门里,老四和老五在老二的房里焦急的问。

“那只不过是宁裴的计谋罢了!”老二面色一冽:“若不是小师妹提醒,我们这次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小师妹?”老四疑惑:“她通风报信的?”

见老二点点头,老四更为疑惑:“那宁裴会一丝察觉都没有?”

闻言,老二一声脆笑,道:“我万万没想到,小师妹变了个样,头脑也比以前聪明了。”

老四和老五面面相觑,很明显听不懂老二的意思。

老二走到一个桌前,从桌子里拿出一顶假发,目光扫过老四老五,声音如鸿:“我们伪盗门的大功臣,就是它!”

“它?”老四老五皆是一片惊讶。

老二又道:“那天我扮演服务生,在大厅里碰到醉醺醺的小师妹……”

“喂、内谁的……服务生……额……说的就是你,你给我过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老二表情自然,一脸恭敬。

蓝绯儿摇头晃脑的看着他,嘿嘿傻笑,然后一把将手里的假发扣在他托盘里,醉道:“这个……是一个秃顶美女落下的,你……额……你一定,要把它还回去。”她翻了翻白眼,打了个酒隔,步履蹒跚的在老二面前手舞足蹈。

“小姐,您醉了。”见她要倒,老二赶紧扶着她。

“no!”蓝绯儿摇摇头:“我……没醉。”她翻着白眼,指手画脚。

这时,宁裴的贴身管家出现,将老二和蓝绯儿分开:“少奶奶,我带您回房休息。”

蓝绯儿傻笑着,然后一耳光就扇在管家脸上:“你欺负我,我要……我要打死你……”

说完,两眼一对,栽在管家怀里,不醒人事。

老四老五听完,异口同声的笑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师妹,还是那么顽皮。”

“我当时以为她是真的醉了,小师妹的演技,把我都给蒙骗了!”老二囧了。

老五却困惑了:“小师妹让你把假发还给别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当时也没看出什么异常。”老二道:“不过,我正打算去找绯儿说的那个秃顶美女时……”

“waiter!”商人妆扮的花子漆,酷酷的朝着老二扬手,他眸色清冷,带着些孤傲。

老二见状,很自然就朝着大师兄那边走,故装疏离,恭敬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花子漆淡淡的看了看他托盘里的假发,带着些嘲讽:“服务生不端酒给客人,拿着假发做什么?”

老二恭敬的解释:“这是刚才那位醉酒的小姐交给我的,让我还给它的主人!”

花子漆不屑冷哼,将手里的空酒瓶放到托盘里,挥挥手,示意老二下去了。

一切看似都是那般正常,没有丝毫的不对劲。

不过,老二却知道,大师兄不会无缘无故招呼他,一定有什么暗示。

私底下,他偷偷检查了花子漆放在托盘里的酒杯,果然在杯底发现一张极小的字条,上面只有一个隐约的小字……撤!

他虽然疑惑,不过大师兄下达的命令,就算无厘头,他也必须照做!况且,大师兄一向聪明过人,他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索性,老二就暗地通知了伪盗门的其他兄弟。

后来老二才听大师兄说,原来小师妹之所以交给他假发,就是在暗示,此事有假,或者说,宁裴已经有了埋伏。小师妹一直呆在宁裴身边,宁裴的一切动向,她应该比他们更清楚。蓝绯儿之所以跟宁裴玩猫捉老鼠,就是知道宁裴聪明,但也因为她有个聪慧的大师兄,所有,她不担心二师兄看不明白她的意思!

听后,众人恍然大悟,老五大肆赞叹小师妹精明的头脑。

老四却说:“呆在宁裴身边久了,只要是个人,恐怕都会变得头脑复杂,因为她要学会生存!”

老二却一脸得意:“宁裴万万想不到,他做的滴水不漏的计划,竟被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娃娃破坏。”

“不过,现在我们恐怕应该祈祷,小师妹的聪明不是一时兴起,但愿她真的能做到表面愚蠢,内心机明。”

老五却不以为然:“放心吧,师父调教出来的徒弟,能笨到哪儿去?”

“别提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把我辛辛苦苦酿了两个月的酒盗空了。”老四咬牙切齿。

“你那算什么?”老二白了他一眼:“我封存了三年的五粮液,前阵子挖掘时,才发现,早没了。”

“唉!”众人皆是一记叹息,纷纷垂头丧气的诉苦:“要是小师妹回来就好了,只有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师父的蜂蜜,也好帮我们报仇啊!”

一个隐秘的小地方,一辆毫不起眼的奥拓车上,蓝绯儿与墨陨坐在汽车后座,车子停在那里,车窗紧密,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异样。

蓝绯儿怔怔的看着眼前温和的男子,道:“上次宴会上,谢谢你帮我解围!”

墨陨一笑:“你欠我一个人情!”

蓝绯儿囧了,就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跟宁裴一样,都是不让人占便宜的。

她撇撇嘴,无奈的答案:“好吧,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哈!”她豪气的拍着墨陨的胸脯做着担保。

换做是以前的蓝绯儿,怎么会有这么大气的一面?墨陨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她嬉皮笑脸过后,又开了口:“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憋在心里难受。”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你去破坏上次的签约?”他沉声一笑,很多事,瞒不过他的。

蓝绯儿点头如捣蒜:“那个什么姓梁的,我以为宁裴会怕的,谁知道见到宁裴吓得屁滚尿流。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份合约,你竟然还让我去勾引什么大亨,害的我差点就被……”

后面的话,蓝绯儿没有在说下去。其实她也不是害怕,因为墨陨事先提醒过她,宁裴一定会来救她,所有她就不害怕了。况且,就算宁裴不来救她,以她自己的身手,一个老头儿,解决起来轻而易举,所有她当初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不然,你以为她还真傻呀?别人让她干嘛就干嘛?

“你忘记我们在打的一个赌吗?”墨陨道。

她瞳光一闪,似乎回想起什么:“赌宁裴心里有没有我?”

墨陨呵呵两笑:“若他真对你无心,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管你,他一定会见死不救。可如果他在乎你,就算你受到一点伤害,他都会惊慌失措。”

“所有说,破坏签约是假,测试宁裴的真心才是真?”蓝绯儿侧歪着头询问。

墨陨点了点头,不管是跟蓝绯儿的赌局,还是跟宁裴的,他都赢了。

闻言,蓝绯儿立刻推门下车,墨陨赶紧制止道:“你干什么?四周都是眼线,你这么下去很容易暴露!”

“就算暴露,我也不喜欢跟一个只会利用我的男人呆在一起!”她暴怒的瞪着他,趁着墨陨不注意,一拳打在他嘴上。墨陨低吼,蓝绯儿拳力过大,竟让他嘴角流了血。

“去死吧,臭男人!”她一声咒骂,又一次想要推车门,墨陨却将她强行拉了回来。

“利用你的又不止我一个!”他沉声一喝,双眸有了怒火。

蓝绯儿更怒,抬起小手就在墨陨俊脸上一阵乱捶:“丫的,老娘天生长着一张被人利用的脸,还是额头上有写‘此人随便利用’了?”

就算墨陨一直把从前的小蓝绯儿当成牺牲品,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小蓝绯儿对眼前男人的感情,他怎么这么狠心?连一个喜欢他的小女孩都不放过?把小蓝绯儿对他的感情当成对付宁裴的筹码,真是可恶至极!

还有,神马叫“利用你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以为老娘不知道宁裴也在利用我吗?你以为老娘还真犯花痴犯晕了头?不过她蓝绯儿气的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利用她?她到底上辈子做过多少孽,所以这辈子通通报复过来了?

“绯儿!”墨陨牵制住她乱动的手,喘着粗气:“只要你牢牢握住宁裴的心,替父母报仇的日子就不远了。”

“放屁!”她破口大骂:“甜言蜜语说的好听,什么替我父母报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打败宁裴,你就得到了他的势力,你就可以称王称霸了。”还真当姐姐我是傻子?姐早就说过,姐不再江湖,但江湖中照样有姐的传说!

你说,或是不说,利用就在那里,无休无止。

蓝绯儿害怕宁裴,可她在墨陨面前却很放肆,毕竟,这个男人的底细她一点也不清楚,所有胆子也相对比较大起来。

这就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一个样,人后大变样!

“不管我有什么目的,这么做,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不是利用你,我们这叫相互合作!”

“相互合作?”蓝绯儿觉得好笑:“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让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陪别的男人上床,这种事你也做得出?虽然每个人都自私,但也要有个度!”

虽然蓝绯儿对小绯儿的过去了解甚少,她是如何一个女孩,她一概不知,但,她却替小绯儿感到悲愤,感到委屈!

蓝绯儿这么一说,墨陨就沉默了,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他们只能够彼此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好久之后,他才自嘲的开口:“但你毕竟不是她!”

蓝绯儿一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陨抬睫,深深的凝望着她,轻笑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无论是眼神、气息、性格还是细节,你跟她都有着天壤之别!”

蓝绯儿瞳光一冽,这个男人观察能力好强,她以为自己装的已经很符合实际了。

“所有,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自私之说。”

“那我就更没有理由帮你!”她嗤之以鼻:“既然知道我不是从前的绯儿,那你也该清楚,我跟宁裴没有深仇大恨。”

墨陨一震,很久都不说话,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半响,他深深的叹口气:“好吧,我不勉强你。但若有朝一日,你在宁裴面前呆不下去了,又觉得无路可去,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纵使你不是她,我也不可能伤害你,在我身边,可比宁裴身边安全的多!”

“我会傻到让你利用?”蓝绯儿不屑。

墨陨苦涩一笑:“或许有一天,你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有良知,你会为他的血腥感到羞耻。宁裴一旦失势,最大的赢家,不是我们,是社会!”

蓝绯儿撇撇嘴,不以为然,说话的声音却变得没有底气的:“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墨陨的目光变得深远了:“有很多孩子,都跟绯儿一样,一夜之间,就成了孤儿,那个时候,她才八岁,总是喜欢一个人望着夜空发呆,对天上的星星,致命的疼爱!”

“我不明白,宁裴为什么要杀了那么人的父母。”

“因为对他存在威胁。”墨陨侧过头,凝视着她,蓝绯儿从他眼里,看到了一股淡淡的流花:“绯儿也曾经是望门闺秀的……”

好吧,如果这是墨陨的演技,那么蓝绯儿承认,她愿意上当。毕竟“孤儿”两个字,她是感同身受的!宁裴绝对是那样血腥的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就像墨陨说的那样,宁裴真的在乎她吗?如果在乎她,那为什么每当她问起这些敏感的话题时,他总是以逃避的方式回答?他根本不会正面触碰此类话题。

宁裴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呢?

如果宁裴一旦失势,真的能够改邪归正?有谁敢担保他不会东山再起?以她对宁裴的多多少少的了解,她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如果他真的一无所有,说不定这样非但不能让他熄火,反而更能激发他骨子里更大的兽性,到时候绝地反击,后果不是更加不堪设想?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逼迫你!”

蓝绯儿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

叹口气,墨陨随和的笑起来:“我还是秘密将你送回去吧,出来太久,宁裴会起疑心的。”

她又是乖乖的点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少爷!”书房内,管家恭敬的看着宁裴,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梁老爷子的产权,已经归属到您名下。”

管家看着面无表情,连一些欣喜都没有的宁裴,欲言又止。

宁裴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沉着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管家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少爷,我有些不明白,您上次说,对少奶奶没有爱,可为什么现在对她越来越……不一样!”

这一次,宁裴到微笑起来。

“既然要演,就要做到滴水不漏!”宁裴道。

“演给少奶奶看?”

“演给墨陨看!”宁裴邪勾唇角,解释道:“他以为我不知道,故意让蓝绯儿出现在梁老爷子房里,试探我到底对蓝绯儿是否真心。既然他想要证明,那我就顺水推舟。”

所有,他才会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如此宠她,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人,还在餐厅那般宠幸她,他的明目张胆,其实是想让墨陨知道,他宁裴对蓝绯儿是最特别的。

只要墨陨误认为蓝绯儿已经成为他的弱点,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墨陨应该多多学学!想要打败他,还得多学几年!

“少奶奶为什么要听墨陨少爷的话?”管家听得云里雾里,少爷的心思,他也半只不解的。

闻言,宁裴嘴角的笑逐渐拉扯下来,眸色冷上三分:“她的事,我不想知道,与我无关!”

管家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少爷,您真的,对少奶奶,一、一点感情都没有?”

管家一句话,让宁裴的眼神变得极为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股莫名的怒气,双拳很自然握紧,面色十分难看:“我宁裴,没有弱点!”他一字一顿,说的发狠。

但在管家听来,宁裴这句话,倒像是在提醒自己,倒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或许宁裴要掩饰的东西,连自己也没有察觉。

管家低着头,沉默不语,除了在心里叹气,他还能做什么?毕竟宁裴是自己的主子,主子的事,他也管不了,更没资格管!

“对了,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没有?”

“交了!”管家点点头。

宁裴心口一冽,明知道跟蓝绯儿离婚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却开心不起来。眉心紧皱:“过阵子,墨陨大概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管家不知道宁裴指的是什么,只能选择默认。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又道:“少爷,现在少奶奶应该已经痊愈,那么她的那份脑部扫描报告,是不是该销毁了?”

“也好!”宁裴应允:“绯儿得过精神分裂症的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可少奶奶好像,至今都认为是别人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的。”谁知道,那个她脑子里的女人,却是自己幻觉而起的。

以前的蓝绯儿,因为对宁裴的报复心太重,导致精神慢慢下滑,脑神经逐渐衰弱,才有了现在蓝绯儿的一出重生戏码!

这件事,一直被宁裴封死,他警告过所有人,谁若是让蓝绯儿知道自己以前的病情,杀无赦!

“少奶奶,您怎么站在门口啊?”

听到门外女佣响亮的声音,宁裴与管家面面相觑,瞳孔纷纷一瞪。猛地,宁裴从椅子上站起来,笔直的往外走。

一打开大门,就瞧见女佣错愕的愣在门口。宁裴沉眸上前,一把握住女佣的手臂,怒:“少奶奶人呢?”

女佣被宁裴如魔的眼神吓得大惊失色,浑身颤抖:“刚、刚、刚、刚才跑、跑跑跑出去了!”

“shit!”宁裴一声低咒,冲着管家咆哮:“还不快派人给我找!”

“是!”管家立刻马不停蹄的出去了。

蓝绯儿躲过宁裴手下的追击,然后一路狂奔,没命没命的奔跑,满脑子都是宁裴与管家的对话!

她明白了,她终明白了。

宁裴对她的好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这就是一场大阴谋!

她只是他对付墨陨的工具,利用品!

他对她的疼爱,全是做给墨陨看的,让墨陨认为自己在宁裴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样,墨陨就可以瞬间击垮他!

呵呵呵……她太天真的,她竟然会认为宁裴是真的对自己好,她认为,即使在宁裴眼里看不到对她的爱,但那只是她的错觉。

既然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要让高高在上的自己屈尊降贵为她穿鞋?为什么要说那样令人感动的话?为什么要跟她欢爱?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宁裴做给墨陨看的吗?

蓝绯儿也不是别人杀死的,是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产生了幻觉?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滑稽可笑?

从凤凰枕到金缕玉衣,在到墨陨,原来一切一切,都在宁裴的掌握之中,他们只是活在他的手掌心里!

那么给我的那本书算什么?也是你的计划?

她蹲在地上,就稀里哗啦的哭起来:“宁裴,你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大混蛋!”

“我蓝绯儿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人了,再也不要!”早知道爱情会让人这么难受,她当初说什么也不要喜欢他。

她的小粉拳,就莫名的握了起来,回想起跟宁裴相处的这些日子,原来她一直傻傻的活在阴谋里,她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或许有一天,你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有良知,你会为他的血腥感到羞耻。宁裴一旦失势,最大的赢家,不是我们,是社会!”

蓝绯儿的心,开始动摇了。

她现在相信,如果宁裴势力越来越大,会有更多人像她一样受到伤害。

他真的,没有人性!

墨陨说的对,宁裴只适合做一个平凡的男人,他必须要做一只纸老虎,否则,将给别人造成不可磨灭的灾难!

她哭的伤心,手背一直抹着眼泪,可是一直都抹不干净。

哭的太投入,就连身后有了动静,自己也没有察觉!

“你都知道了!”宁裴淡淡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听不出是喜是悲。

蓝绯儿抽噎着,没有回头,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后来,还是他霸道的将她转过来的。

转过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她哭红的双眼,眸里的委屈,相较于之前那么多次的哭,完全不一样,这一次,蓝绯儿是真的真的受伤了!

“放开!”她带着哭腔,声音干涩僵硬,一下甩开他的手。

宁裴重重的呼一口气,样子看起来很沉默,一脸冰冷。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宁裴,恭喜你,你赢了!”她朝他伸出手,恭贺!

宁裴一愣,整个人显得僵硬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抽回手,自嘲的笑:“让我这个工具知道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杀人灭口了?”

她一把挥去眼角的泪:“不怕告诉你,宴会上,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因为我是伪盗门的人,是你要灭门的敌人!”

“我知道!”宁裴轻道。

她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久好久,才点点头:“是哦,我忘了,你宁大少爷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瞒过你宁大少爷的?”

宁裴缓缓闭上双眸,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旦关闭,根本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宁裴,你的城府,没人看得懂!”她自嘲道。

说完,她就微笑的转过身去,在他面前,静静的离开了。

当他微微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她娇小的背影,缓缓的,缓缓的从他的视线消失。

他没有追过去,眸里似乎全是无奈。

他的性格,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同,他受到的教育跟一般人根本不一样,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姑姑身边的一条狗,如果没有自己强大的势力,他永远只能做姑姑的一颗棋子。

他的无奈,他的痛苦,谁又谁懂?

或许他不能为蓝绯儿改变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二十多年计划的一切,就背叛姑姑背叛自己,那么他将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男人到底还是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在乎的是爱情、家庭,男人更在乎的是事业,权利。

所有,蓝绯儿的受伤他能够理解,可是男人与女人本身的思想差异,又有哪个女人能够真正理解的?

不过……刚才蓝绯儿走的那一刻,宁裴才明白,他是真的痛心!

但,爱情对他这种人来说,只是幻想,只是南柯一梦,只是孩童时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说他冷酷也好,无情也罢,要让他不自私,比登天还难!

伪盗门里。

蓝绯儿百无聊赖的坐在高高的门槛上发呆,长发披散,也没有心情去打理,像个女鬼一样。回来一个星期了,她最爱的事,就是坐在这里发神。

花子漆老远就注意到她,看到她最近心情不好,默默走过来,与她同坐在门槛上。

“就算是大姨妈,一个星期也够了!”他略带风趣的说。

蓝绯儿立刻嘟着唇,双手支撑着下巴:“我只是在思考事情而已。”

花子漆俊脸一抬,笑起来:“小脑袋瓜比以前小那么多,哪能装得下那么多事?”

蓝绯儿鼻孔哼哼几声,无精打采的斜靠在门边:“想了一个星期,脑袋都快爆炸了。”

“小师妹,那你想出了什么没?”老四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老三也瞬间出现,调侃道:“是不是想明白了苹果为什么往地上掉不往天上掉?”

这时,老七也提着酒瓶哇哇大叫的走出来,看着几位师兄就开始撒娇起来:“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你们要帮帮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过,又把人家的酒偷光了,人家不干啦!”

他扭了扭肩膀,欲哭无泪。

面对这个小师弟,众人直接忽略当空气。

老七无语,最后直接挤到蓝绯儿与花子漆中间,抱着蓝绯儿的胳膊就使劲的蹭啊蹭:“小师妹,你要帮帮七师兄,一定要开个批斗大会,不然,师父不长记性!”

蓝绯儿一脸狂汗,白眼直接往天花板上翻。

虽然她是小师妹,不过这个七师兄却是伪盗门最小的,年龄只有二十二岁,就因为他比她早进伪盗门一个月,她就要叫他师兄。

老七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全被师父给带坏的,就跟她一样,心智和年龄超不相符合的。

听着大家的你一眼我一语,蓝绯儿瞳光一闪,猛拍大腿叫起来:“我想明白了!”

所有人被她吓得嘴角猛抽,只有花子漆镇定的看着她。

蓝绯儿倏地从门槛上站起来,目光严肃的扫过在座各位,然后右手高举,充满自信的叫道:“我蓝绯儿要……重、新、开、始!”

噗……众人狂晕,直接倒地!

她半眯着眸,说的叱咤风云:“什么宁裴,什么墨陨,什么阴谋,统统去死吧!从今往后,我蓝绯儿就乖乖呆在伪盗门,努力学习盗墓技术,将我们伪盗门发扬光大,我决定了,我要以伪盗门掌门人为目标!”

老二下巴直接掉地上:“伪盗门掌门?天啦。”

他用手背探了探蓝绯儿的额头,大惊小怪:“小师妹,你没发烧吧?做伪盗门掌门可是必须斩断七情六欲,不能结婚生子的,就连大师兄,也不愿意当啊!”

“我看错红尘行不行?”她不满的白了眼老二,然后说的义愤填膺:“我要忘掉过去,展望未来,想前途,看今朝,我此起彼伏!”

众人皆是一阵瀑布汗,原来小师妹想了一个星期,最后的结论就是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做伪盗门掌门?高人,绝对的高人,要有多大的屹立,才能选择这一行啊!

她觉得自己说的不够给力,然后双脚踏上门槛,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双手叉腰大声宣布:“我大概总结了一下,其实人这辈子挺快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嚎……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嚎……”

说完,蓝绯儿痛心疾首的拍了拍手:“所有,我们要发奋图强,为自己的明天……奋斗!”

老三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恨不得直接拿刀解决了自己!

“哇……小师妹好man啰,崇拜ing……”老七双手托腮,冲着蓝绯儿不停眨着眼睛,结果直接被老四拍晕。

站在远处的老六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又开始了他的之乎者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正所谓……”

“去你妈的正所谓!”老五一皮鞋就给老六甩过去。

不知何时,花子漆站起来,纤手拍着蓝绯儿的肩膀,轻笑道:“大师兄永远支持你,加油!”

蓝绯儿怔怔的看着英俊的花子漆,瞳孔闪了几闪,然后充满自信的点点头:“嗯!”有大师兄支持,就是对她的最大鼓励。

“孔孟有云……”老六顶着脸上的皮鞋印,摇头晃脑。

“云你妹!”老三老四异口同声,直接冲过去将老六一阵乱捶!

看到活跃的伪盗门,蓝绯儿咯咯笑个不停,仿佛又回到从来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哼,她蓝绯儿才不稀罕什么宁裴,睡一大觉,又是崭新的一天!

“喂喂喂,各位师兄,现在新的征程已经起航,那我们是不是该把某些不自觉的人提出来教训一顿?”蓝绯儿偷偷摸摸冲着那群师兄勾过手指,除了花子漆以外,其他几个都贼眉鼠目的凑拢。

蓝绯儿与那群师兄勾肩搭背,然后小声喏喏:“等师父回来,我们就在这里设陷进,以酒做诱饵,这一次,哼哼哼……”

站在远处,看着那群没心没肺,世界很简单的人,花子漆深深笑起来,眼里有种满足。满足于现状,满足于有着这群同心协力的家人!

人群里,时不时会传来蓝绯儿哈哈的笑声,偶尔有小七受委屈的撒娇,会有老六之乎者也然后被很拍的惨叫。

其实伪盗门真的很简单,简单的快乐,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一群人!他们会永远谨记师父的教导:平时可以很蠢,关键时刻不白痴。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蓝绯儿才恍然大悟,宁裴给的那本书还在自己手里呢!

虽然她决定不卷入江湖,可金缕玉衣毕竟对师父来说挺重要的,那个家伙老是云游四海,跟个老祖宗似得,好像就上次回来偷酒被他们几个惨整一次后,就没在回来过。

蓝绯儿从自己的房里翻出那本书,笔直的就来到花子漆的房间。

伪盗门是保留着最原始的气息,所以这里全是古建筑,经过翻新和稍微的改造,看起来就像进入了古代世界,有时候会有旅游社联系师父,说跟他们合作,但伪盗门岂是别人随便进的?师父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大师兄?你在吗?”她扣着花子漆的房门。

“请进!”大门内,很快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蓝绯儿推门而入,师父那老古怪,让他们住古代保留下来的房子也就算了,而且规定就连里面的家具也必须要适应朝代,这样才对得起伪盗门的列祖列宗。

她往花子漆整理干净的雕花大床上一坐,嗅着里面清新的空气,几位师兄里,就大师兄六师兄和七师兄房间最干净,其他人的,简直没脸提!

花子漆穿着白衬衣往金丝楠木质地的圆凳上一坐,记忆里,白色是大师兄最爱的颜色。

他看着蓝绯儿时,她就狗腿的笑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所谓……呸呸呸、跟着六师兄久了,我也变得文绉绉了!”

花子漆淡然一笑,悠闲的喝着桌上的桂花茶,很快注意到她手上的那本书。

蓝绯儿随着他的目光一看,立刻反应过来:“对了,大师兄,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这本书给你看看的,未亡人,被我拿到了!”

花子漆瞳光一闪,蓝绯儿走过来,赶紧将书双手奉上。

拿着书,花子漆愉悦的大笑:“绯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那是当然!”蓝绯儿一抹鼻子,一脸得意。

继而,她又神秘兮兮的凑近他:“快打开看看,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花子漆点点头,将书理好,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看到第一页时,两人皆是一震,蓝绯儿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哇哇哇,这就是传说中能找到金缕玉衣的那本书?这是什么内容?”

她拿起书,不停往后翻,然后又胡乱抖了抖,被里面一页页空白的纸也弄得一晕一晕的。

看着这一幕,花子漆一沉眸,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蓝绯儿还在一个劲儿的翻找着:“难道这本书的字跟电视上那些无字天书一样,要用火,用水,或是用血才能祭奠出来?”

她歪侧着头,皱紧眉头:“大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宁裴自己找不出这本书的秘密,然后刻意交给我,让我来解开秘密?”

蓝绯儿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宁裴就是想要利用她!

想到这里,她愤怒的用书捶着桌子,骂骂咧咧道:“死宁裴,死混蛋,王八蛋,玩儿我一次还不够,去死吧!”

蓝绯儿正在气头上,花子漆却突然大声脆笑起来。

蓝绯儿一愣,有些错愕。

大师兄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刺激过大,疯了?

“真是妙计,妙计啊!”他大肆赞叹。

蓝绯儿囧了,大师兄到底在说什么?

“宁裴,果然聪慧过人!”他拍手道好,遇到这种强大的对手,花子漆打心眼里兴奋,这或许就是男人的挑战欲作祟。

“他怎么了?”蓝绯儿急了,两只小手摇晃着他的手臂:“大师兄,快点告诉我!”

“这本书,根本就是宁裴制造出来的!”花子漆解释道,一把将那本书扔在桌上:“这本书的一切都是他散播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别人都在找书的同时,他就少了很多对手,怕是师父,也被他骗过来的!”

“啊?”蓝绯儿大吃一惊:“不是吧?那我之前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我的天啊、地啊、神啊、娘啊!又被宁裴耍了?

“未亡人其实就是‘wwr’,真正的解释是……我玩人!”花子漆哈哈大笑:“这是我第三次输给他,这个对手,很有意思!”

蓝绯儿瀑布汗,她至今才反应过来,宁裴手里根本没有金缕玉衣,如果这本书真能帮助他找到衣服,那他早就找到了,而且也不会那么容易送给她!

天啦!她蓝绯儿要抓狂了!

她有些接受不了,从重生一路而来,原本以为对自己很好的宁裴是利用自己,原本以为被人陷害而死的小绯儿是自杀,原本以为快要找到了金缕玉衣,结果却是‘我玩人’!

好、很好、非常好!

宁裴,我这只小老鼠,还是没有战胜你那只猫!可恶!

蓝绯儿气的浑身颤抖,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的,可是这一次,却把她彻底激怒了。

丫的,她就不信了,宁裴你就算有三头六臂,我蓝绯儿也非赢你不可!啊!

正当她气得鼻孔冒烟时,老二气喘吁吁的闯进来,趴在门口吐着舌头:“原来、原来、原来小师妹你果然在这里,我找、我找你好久!”

“慌慌张张干嘛?有鬼追你啊?”大概是被宁裴气的,就连跟二师兄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好了。

老二喘着粗气使劲挥挥手,因为剧烈奔跑的缘故,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用力的指了指身后:“门口、门口、门口有个人,找你……”

“找我?谁找我?”蓝绯儿一脸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老二摇摇头:“不知道,看起来挺有钱,开的,开的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

蓝绯儿瞪大瞳孔,心里已经有了底。

宁裴找上伪盗门了?他他他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想到他,蓝绯儿义愤填膺,双手握拳就气势汹汹的冲出去,一边走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

哼,我管你是宁裴还是谁,现在这是伪盗门的地盘,她可不会像以前那么怕他!把她玩的这么惨,还有脸过来?也好,也好,说曹操曹操到,看我蓝绯儿今天如何对付你!

“师兄们,抄起家伙,咱们去会见贵客!”她站在伪盗门住宅区中央河东狮吼,一下子就有伪盗门弟子冲出来,他们拿吗,木棒的木棒,拿扫帚的拿扫帚。

虽然不知道此人跟小师妹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既然师妹有难,就不得不帮。

师兄们跑在前面,为蓝绯儿筑了一道保护墙。

她叱咤风云的走出去时,就看见两股势力兵戎相见。

伪盗门弟子拿着棒、拿着刀、拿着扫帚,而对方手下全是拿着小型手枪。

蓝绯儿见状,眸色一闪,刚英姿飒爽的踏出门口就张大嘴巴掉头就跑:“师兄们,快撤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抱头鼠窜,对方手下脸部猛抽,背脊狂汗!

“绯儿!”与此同时,车门打开,男子的人和声音一同下车。

蓝绯儿一震,跑了几步就疑惑的停下来。

这声音,好像不是宁裴的?

她差异的转身,却看见墨陨取下鼻梁上的墨镜,冲着她温柔的笑。

她震惊了:“墨、墨、墨陨?”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伪盗门?还有……他来干什么?

墨陨朝着蓝绯儿健步靠近,在她面前停下,低头看着矮他一截的小女人,柔道:“找了你一个多月,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

蓝绯儿仰头看着他的俊脸,有些不解:“你找我?找我干什么?”难道又要让我帮忙对付宁裴?呵……墨陨所有的计划都在宁裴的掌握之内,包括他利用她和大亨去试探宁裴,宁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将计就计的设计他。

所以,就目前而言,蓝绯儿对墨陨已经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只是……墨陨恐怕还不知道吧?

花子漆随后跟了出来,他与墨陨面面相觑,眼神交汇时,各自眸里都是陌生。他们互相,都不认识对方!

“跟我走!”墨陨将目光转向她。

蓝绯儿囧,她就知道墨陨是这个意思。

她摇摇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跟宁裴之间,我永远不会参与了,我以后就在这里,永远不出伪盗门!”

墨陨皱了皱眉,目光却落到花子漆身上,眼前的男人他虽然不认识,但能够辨别的出,这个男人在伪盗门地位不低。

“宁裴迟早会对付你们的!”他这话,是说给花子漆听的。

花子漆一笑:“这个,不用先生提醒!”

蓝绯儿挺胸抬头:“他要怎么样随便他好了,大不了来个你死我活,我们伪盗门精神,才不会怕他宁裴!”

“但如果跟我合作,不用你死我活,只需他死、你活!”墨陨极为认真的看着他们,调查了这么久,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蓝绯儿是伪盗门的小师妹,难怪上次宁裴的宴会被破坏。

不过能在宁裴眼皮子底下玩躲猫猫,看来,这个绯儿的确比从前的绯儿聪明得多。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其实心思算缜密的,最重要是,她鬼点子多。

要论逃跑,也没人比她快,光是刚才那个举动,墨陨就能够猜想到了!

花子漆沉默不语,眉心却拧了起来。他侧过头,默默的注视着蓝绯儿的侧脸。

上一次,为了伪盗门,他已经将小师妹推入水深火热,让她为伪盗门牺牲,献身给宁裴。其实这一个多月,小师妹看起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好像真的回到从前一样,但只有他心里清楚,在蓝绯儿眼里,再也看不到从前的澄澈,她那双眼睛,到底还是染了些污秽。

所有,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小师妹去冒险!

花子漆走上前,大手搭上蓝绯儿的肩,当蓝绯儿侧头注视着他时,他冲着她镇定的笑,就是那抹笑,给了蓝绯儿莫大的勇气!

花子漆看着墨陨,云淡风轻道:“你请回吧,我们伪盗门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就算真的斗不过宁裴,就算死,伪盗门的人,也要死在一起!

他搂着蓝绯儿就往回走,身后的墨陨却急忙吼起来:“伪盗门上上下下几百名兄弟,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吗?”

花子漆没有理会他,到是蓝绯儿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看着大师兄平静的脸,犹豫了:“大师兄,我不想看着伪盗门倒下!”

“伪盗门不会倒的!”花子漆冲着她安慰一笑:“别担心,万事有大师兄撑着。”

蓝绯儿低下头,抿紧了唇:“可是……如果宁裴真的要对付我们,伪盗门一定保不住!”

她说的是事实,如果伪盗门一旦成为宁裴下一个目标,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一定也会得到,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会不折手段!

她现在真的彻彻底底后悔了,自己当初就不该喜欢他,还好现在觉悟的不算迟。

“宁裴又没有三头六臂,我们还怕了他不成?”老二挥了挥手里的木棒,说的底气十足。

“对!”老三附喝:“别说一个宁裴,就是来十个,伪盗门也不怕,因为我们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对!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高举手中的武器响声震震的吼起来。

花子漆淡笑着看着身旁的蓝绯儿:“这样,你还会担心吗?”

蓝绯儿仿佛被灌入了小宇宙,立刻就信心十足的摇摇头:“咱们伪盗门也不是吃素的,才不会怕他!”

闻言,花子漆和大家都深深的笑起来。

蓝绯儿松开花子漆,笔直的走向墨陨,静静的注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答应跟你合作!”

“小师妹……”

大家皆是一惊,原本以为她会让这个男人走的,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看着墨陨深深的笑起来,蓝绯儿也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七位最亲的师兄身上:“我相信伪盗门是不会被打败的,但为了确保万一,我还是愿意为伪盗门牺牲。”她笑起来:“我老是调皮,老是让师兄们为我担心,现在,绯儿长大了,就让我为大家做点什么吧!”

蓝绯儿说话的时候,都笑哭了。所有兄弟都呆呆的看着她,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后,除了大师兄以外,其余六位师兄均是走过来每人给了蓝绯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师妹,加油,记住我们伪盗门精神!”

蓝绯儿点点头,握紧双拳,和六位师兄异口同声的大吼起来:“平时可以很白痴,关键时刻不愚蠢!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最后,她将目光落到远处的花子漆身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流了汹涌的泪。然后伸出双臂,笔直的冲着他的怀抱跑去,紧紧的抱着他:“大师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发誓,我不会有事的,又不是去死,我是去做有意义的事,我去锄强扶弱,我为民除害呢!”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有什么为民除害。”花子漆沉默不语,到是身旁的七师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我虽然没有见过宁裴,可是却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他都还没有真发飙,要是凶狠起来,他根本没有人性。”

“也不知道小师妹这次还能不能回来,就跟那些师姐一样,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怎么办?”老七用袖子不停抹着泪,以前伪盗门本来挺热闹的,也不是男儿国,可是因为一次与宁裴的碰撞,都惨死,血溅伪盗门。

那个时候小师妹跟其他几个师兄盗墓去了,所以她才不知道,每次她问起,他们就说师姐们有了心上人,然后离开了伪盗门!

蓝绯儿走到老七面前,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捶着他:“哭什么哭,哭什么哭,我又不是去见心上人,我怎么会不回来?你要在哭,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现在,她是见不得谁哭,不然,她会哭的更没法收拾。

老七似乎被威胁了,抽噎几下就不哭了:“那小师妹,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完整无缺的回来,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傻瓜!”她噗笑:“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之后,她依依不舍的跟着墨陨上了车,结束了自重生后,在伪盗门短暂的生活。

回去后,她直接住进了墨陨的家,两人日以继夜的交流了各自所得到的讯息与感情。

至今蓝绯儿才知道,原来她是传说中被金缕玉衣选召的下一个主人,只要谁与她有身体的契合,时机成熟,金缕玉衣自然就会认祖归宗过来找寻它的主人。

难怪一开始宁裴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将她吃掉,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得到那件衣服。

而听墨陨讲,宁裴会变得如此血腥,全是被幕后的姑姑所调教出来的,在宁裴眼里,除了姑姑,谁都可以杀掉,包括养育了自己十年的师父和亲生父母,因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姑姑赐予的。

金缕玉衣也不是宁裴真正想要得到的,只是姑姑让他这么做,他就照做,他对那个姑姑真是言听计从。

而以前的蓝绯儿也是因为要报杀父之仇,故意接近宁裴,因为她知道自己对宁裴的利用价值,不过嫁过去后,她故意装着很怕他,才让他没有机会得到她的身体!

后来,宁裴到国外去见姑姑了,蓝绯儿就跌下楼。联合蓝绯儿在宁裴口里听到的讯息,小蓝绯儿是有精神病的,这一点,连很早就认识她的墨陨也不知道,墨陨说,可能是她急于报仇,精神才日益衰弱的吧!

而对于宁裴故意在墨陨面前装得很在乎蓝绯儿的事,她也原本不漏的告诉他了。墨陨说,其实这一点他也有想过,宁裴会在餐厅那么明目张胆,高调的过分,很明显是做给他看的,因为宁裴知道他会暗中派人监视他,所有才演了这一出黄梅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宁裴真的那么狠,毕竟蓝绯儿也跟了他那么久,就算是块寒冰,也该化成水了,可他依然顽固不化!

蓝绯儿却笑了,嘲讽道:“这大概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吧!”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见过城府那么深的男人。她自认为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定力很强,可是都被他一步一步攻陷,可见,宁裴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

在情感方面,她已经输过一次了,这一次,绝对不会输!

略显湍急的河流在脚下缓缓趟过,蓝绯儿站在大桥下,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下方,冷风刮过,挑起了她雪白的裙摆,嘴角是笑的,眸里,却多了些流华!

倏地,她双脚一抬,猛地跳下河。

“有人自杀了……”

“快点救人啊,有人跳河了……”

在收到蓝绯儿短信的时候,墨陨就朝着这里赶来,她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他虽疑惑,但也确实来了,可来了后,却在老远就看见蓝绯儿从桥上跳下去,墨陨也来不及多想,从车里出来就马不停蹄往河里跳。

蓝绯儿不会游泳,她只记得自己被呛了几口水,之后就失去知觉了。

跟想象中一样,她是从医院病床上醒来的,身旁除了神色焦急的墨陨,还有一个男人,冷得窒息的男人。

她侧过头,故意将脸背过宁裴,虚弱的对墨陨说:“我不想见到他,快点让他走!”

“绯儿,你怎么这么傻!”墨陨皱眉,无奈了。

原本以为让她回来,他们可以一起对付宁裴,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殉情!那他当初在伪盗门看到她的壮志雄心全是假的吗?她怎么才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他走,让他走!”她苍白的脸显得激动了,不停摇晃着墨陨的胳膊。

墨陨与宁裴一个眼神交汇,宁裴二话不说,带着冰冷的气息直接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蓝绯儿看着墨陨的时候就笑了起来。

“绯儿……”墨陨皱眉:“你在搞什么鬼?你不是……”

“嘘!”她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下床,拔掉针头,到门口看了看,确定宁裴真的走后,她才虚弱的绕到墨陨身边,压低声音:“这是我使得苦肉计,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的办法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也有可能是最笨的,但却是最有效果的。

墨陨算是听明白了,她是要演苦肉计给宁裴看,但听后,他却怒了。他起身,直接将蓝绯儿按坐在床上,不悦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呵……你喜欢拿命开玩笑?如果当时我有事不能及时赶到,你就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殡仪馆!”

蓝绯儿嘟着唇,脑子还有些难受,两边手臂又被墨陨握的紧,就更感觉难受了。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们都知道,宁裴不是简单的人,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将他糊弄了,那我们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是不是?”她这也是逼不得已。

“那你也得事先给我商量啊!”墨陨被气得半死,直接从板凳上站起来,双手叉腰的来回在病房里挪步,喘息声很浓:“真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女人!白痴!白痴!”

蓝绯儿委屈了,耷拉着耳朵:“我这不也是怕你演的不好穿帮嘛,墨陨……别生气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推起笑,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你看,我好着呢,能跑能跳的!”

说着,她在他面前跳了起来,结果头一晕,直接往后倒,还好被他及时搂住。

“还说自己好,还不快躺下休息。”墨陨喝道。

“噢。”她扁着嘴,乖乖躺回了床上。

不过说实话,蓝绯儿的苦肉计对宁裴来说是管用的,至少,他又被她忽悠了。

第二天早晨,蓝绯儿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雪白的病床,而是欧洲风的天花板,旁边也没有墨陨趴在那里守着他,她竟然安全的躲在宁裴怀抱里!

她一惊,宁裴下手这么快?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她运回来了?难道,她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蓝绯儿亢奋了,鸡冻了。她就说嘛,宁裴在怎么聪明,哪有她蓝绯儿鬼点子多?

她嘴角的笑,在看到他静静的睡脸时,变得淡了。

浓密的睫毛透过窗外隐隐的晨光而有了睫影,那张平时看起来很冷酷的俊脸像个婴儿,深邃参不透的眼睛藏住了,就好像藏住了身上大半的秘密,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好单纯,好简单,像伪盗门那群师兄一样。

这一刻的宁裴,没有复杂,没有心机,更没有反抗能力!

蓝绯儿彻底看呆了,直到……

宁裴醒了,如刷子般浓密的睫毛刷开了那双略带威严的眸,整张俊脸透着一股起床气,腥眸卷着丝朦胧与水雾,看起来,特别可爱。

他怔怔的看着她时,她恍然大悟,立刻就将脸往天花板的方向挪。

天啦,蓝绯儿你搞什么?此次潜入敌人内部做卧底是要彻底击败这个大恶魔的,火烧眉毛了还能犯花痴?你没救了,要在被宁裴耍,你的河是白跳了,伪盗门也毁了。在不理智,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她尽量让自己屏住呼吸,不去闻他身上那股熟悉的体香,因为那种香味,是有魔力的。

“我为什么在这里?”她拉下脸来,声音沉了几分。

宁裴半眯着眸,却是伸大手过来测探她的头,发现她烧退了,他才舒口气。

“我问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见宁裴不回答她的问题,蓝绯儿猛地侧头吼起来。

“你休息一下,我去让佣人给你做点清淡的。”他微微一笑,然后穿着性感的睡衣往外走。

卧室门一关,屋内就只剩下她和落地窗外那些白玫瑰。

蓝绯儿无语的大吼:“真是被那个男人气死了!”

当宁裴端着一碗白米粥进来的时候,蓝绯儿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宁裴冷冷的看着她:“去哪儿?”

她妖媚的抚了抚额前的刘海,不屑的看着他:“当然是回家,回墨陨的家,我在别人家里住不惯!”

宁裴皱眉,有些不悦:“这才是你的家。”

放屁,老娘早跟你离了,律师作证!

现在想想,还是墨陨说的对,她蓝绯儿选择跳河还是太过愚蠢了。

她怎么就能断定宁裴一定会来医院看她?她怎么就敢保证宁裴那无心冷血之人会好心为她担心?她死了对宁裴来说,一点损失都没有。如果他不来,他也没有任何愧疚,他只当自己曾经的一条狗死了,那她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所有啊,现在想想,她还是觉得自己太没脑子了,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宁裴一定会出现。

不过现在,还好她算得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虽然她此次混进来不是说希望成为宁裴的弱点,因为这压根儿就不可能。但凭自己对宁裴还有那么些些的利用价值,她敢断定,他不会伤害她,至少现在不会。

等她一旦找到宁裴的弱点,一旦摸清他背后那个所谓的“姑姑”后,哼哼哼,就是她蓝绯儿跟墨陨的翻身之日。

吼吼吼……伪盗门必胜!蓝绯儿必胜!墨陨必胜!

打倒宁裴帝国主义,伪盗门绯儿万岁!

众人汗,她也汗,你汗我汗大家汗!

宁裴公开的女人自杀,最业界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轰动的话题,可又有多少人,敢真正爆料他的八卦呢?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忽然就仰高脖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了句,弄得宁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蓝绯儿又补充:“反正今天我是说什么都要走,背叛你的人应该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吧?那来吧,反正我早就想死了,既然现在跳河死不了,被你杀了也一样,大不了死的难看点!”

“你这是什么话?”他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人话!”蓝绯儿喝了一声,不知哪来的勇气,就气势如虹的说出来:“你别妄想我会对一个利用我的人死心塌地,不背叛你?那是屁话,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我是彻底豁出去了,既然你不乐意,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然后咱们从此撇的一干二净。”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轻笑着,眸里看不出异常。

“不同意什么?”她昂首挺胸的回问:“是不同意杀我,还是不同意放我?”

“都不同意!”他笑意皆无,眸色就冷下来。

看着他危险的表情,蓝绯儿背脊一凉,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本来就没出息,打架逃的最快,也不指望自己能在宁裴面前一直装老大。

“你你你、你今天是从也得从,不从、不从也得从!”她结结巴巴的吼,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要佩服自己。蓝绯儿你好样的,就是不应该像这种恶势力屈服。

他一声冷哼,眯起凤眸,将手里的粥随手往旁边一放,笔直走向蓝绯儿这边,大手一抬,控制住她的下巴,沉声道:“我不想吓唬你,更不希望自己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所以,蓝绯儿你给我听清楚,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她的牙齿又开始没出息的打颤,就连睫毛也不停的眨:“要要要杀要要要剐,悉听尊便!”

“死固然容易,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那才叫爽!”他邪笑起来。

蓝绯儿瞪大眸就震惊了,这才是宁裴的真面目?把他惹毛了,天皇老子也不认?

她的心,一阵狂跳,脸色立刻就变白了。

宁裴沉息,松开她,转身将那碗粥拿着朝她递过去:“乖乖把粥喝了,病养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蓝绯儿牙齿打颤,没敢接。

“拿着!”他一喝,蓝绯儿就马不停蹄的将碗捧起来。

看着她胆怯惧怕的表情,他沉冷的俊脸一下子就无可奈何的柔起来,就连声音也软了几分:“我不想伤害你,你想想,这些日子,我是揍你了还是折磨你了?”

都没有,还对我很好,但这不代表你就没有伤害过我,有些伤害是无形的,至少你对我好是有目的的,那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

蓝绯儿腹诽,却不敢真正把这些对他说出口。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乖乖呆在我身边,就算你合着墨陨对付我,我以后,也不利用你便是。”

蓝绯儿这次的跳河,真是把宁裴惊到了,他还是头一遭如此反应过。虽然他的任何表情,都从脸上看不到!

宁裴的承若与保证,倒是让蓝绯儿巨震,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她多了几个心眼,宁裴这人城府极深,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说不定他这么说,又是利用她罢了!

如果他明知道自己跟宁裴合着对付他,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就不是宁裴了!

蓝绯儿,不傻!

蓝绯儿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将粥往旁边一放,就义正言辞起来:“让我乖乖呆在你身边,办、不、到!”

说着,她没敢直视他的眼睛,调头就往外走。

“踏出这门,后果自负!”

身后,是他决绝的冷声。

蓝绯儿在靠近门的时候立刻驻足,猛然间回头,对上他极寒的眼睛。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就连空气都是那样窒息,冷的刺骨!宁裴,的确有能力主宰一切,就连尘世间的事物也能够被他富有生命。

“你想怎样?”她强压制内心的惶恐,让自己尽量问的平静些。

这个时候,蓝绯儿不可以胆怯!

宁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我会给你无休无止的宠爱。二是走出去,当然,从此以后,我会像奴役一般对待你,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全身溃烂为止!”

蓝绯儿一怔,深深的看了眼宁裴,他眼里那股暴泣是震撼的,仿佛时间都被抽空,他的一字一顿,都说的极为用力,好像下一秒,她就会被他捏碎,狠狠的捏碎!

之后,她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门。

她在原地驻足了良久,闭了眼又睁开,拳头握紧又松开,内心那份挣扎,那份徘徊,他看在眼里!

最后……

她往门口跨了一步。

“你最好考虑清楚!”身后是他略带焦躁的吼声。

大门敞开着,如果跨出去,将是什么情况?

她咬了咬唇,看了看仅有几步之遥的大门,低下头,坚定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她抬头,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她的每一步,在宁裴眼里都显得刺骨,双眸立刻就猩红起来,硬拳紧握,这一刻,宁裴发誓,他会让蓝绯儿,永生永世都不得好过!

他宁裴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要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毁灭她!

你知不知道你的选择,会让你彻底毁于一旦!

蓝绯儿快步跨到门口,唇角在背对着他的地方深深笑起来:“我的选择,当然是一者!”

她话语清脆,小手瞬间将打开的大门往外重重合上。然后转过身,含笑看着他!

她选择,留下了。

如果她走了,那么她跳河干什么?就算宁裴不那么说,她也不可能离开,因为她再次闯进他生命里,是有目的的!

宁裴瞳孔一亮,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竟不知作何是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连一向平静稳重的他,也显得手足无措了!

“除非我脑子真的秀逗了。”她矮小的身子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他僵硬的怀里,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做宁裴的女人,被宁裴无限宠爱,是多少女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是吧?”

她踮起脚尖,只能吻到他的下巴!

“绯儿……”他似乎还没能从欣喜中缓过神,确认她是否真的存在的唤了句。

从得知她自杀的那一刻,宁裴就不能够淡定了。所有伪装的不在乎彻底瓦解,他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没心没肺的想见她。

他承认,她成了他的弱点,虽不致命,但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弱点,只是从前的自已,掩饰的太好了。

“我好想你……”她违心的说了句,眼里散出了妖媚的光。小手在他身上开始胡乱游走起来!

从前,她是被动的,但现在,她蓝绯儿要反客为主。从前,她是爱他的,但那个爱他、想他、念他的蓝绯儿,已经被他亲手扼杀。现在她对他,只有报复,为伪盗门而报复,也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而报复!

他显得振奋,蓝绯儿在宁裴眼里第一次看到了快乐、开心。这样的他,是从前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他就像瞬间换了灵魂似得,天真的、满足的笑起来。

“我宁裴发誓,将给你一生,不离不弃的爱!”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手臂的力量很大。

“不离不弃的爱……”她重复着他的话,嘴角有笑,却是嘲讽。

如果他早这么说,或许一切也就都不一样了吧!

“可我是伪盗门的弟子。”她试探性的说了句。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他俯下身,将她搂得好紧,真的好紧,下巴不停在她脖子上蹭着,仿佛想要时时刻刻拥有她,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

“可你还要对付伪盗门!”如果你肯放弃对付伪盗门,或许我……或许我可能会考虑要不要接受你、真心去容纳你……

“放心,我要毁灭的是伪盗门,不是你!”他的声音柔到能腻死人。

但就是因为他这句话,蓝绯儿快要被他攻破的心立刻就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围墙。

她眸光一冽,样子倏地凶狠起来。

哼,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伪盗门,我要毁掉你,我一定要毁掉你……宁裴!

蓝绯儿抱着他后背的手,开始逐渐游走,鼻息也故意变得越来越浓。她娇喘道:“如果……如果要你在金缕玉衣和我之间选择一样,你会选谁?”

她娇柔的仰头看着他,有期待,但过多的只是试探。

宁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小嘴,她知道,每当他回答不出来时,就会用这样逃避的方式回应。

总有一天,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会超越金缕玉衣,宁裴,咱们走着瞧。

她回应着他的热吻,心里却暗暗发誓。

自古红颜多祸水,她就要做那个能让宁裴一无所有的红颜祸。

她的人,她的身体,他真的念了好久好久。有谁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把自己埋进无休无止的工作中,为的就是不让大脑空闲,不然,闲下来,她就会把他填得满满的。

他这次是真的栽了,原来他早已不知在何时就将她装进了心里,只是高傲的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的调皮,她的做作,她的装疯卖傻,她的机智过人,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成了他这一个月回忆的画面,甚至有时候想起她,自己会莫名的傻笑,会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地球的运转!

原来,这就叫爱情,这就叫恋上一个人。

难怪姑姑从小就告诉他,爱情是毒药,治不好的剧毒!难怪姑姑要他远离女人,远离爱情。

可是,有她在,他却觉得好安心,活了二十多年,唯一觉得快乐,就是有她在身边。唯一觉得自己存活的意义,就是陪在她身边!

他对她说:“绯儿!”

他说:“你必须弥补这一个多月对我的亏欠。”

闻言,蓝绯儿两眼一对,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可满屋子都是他们合二为一的肉欲气息,而且她浑身上下全是宁裴浓浓的香味,独属于他的男人香!

她噶几噶几嘴,肚子就很配合的响起来。

蓝绯儿无语,全身酸痛的要死,肚子还跟她做对,她低下头,指着肚子就恶狠狠的咒骂起来:“这里最没出息的就是你,你再叫?再叫!再敢叫我拖出去喂狗!”

咒骂间,房内却有了笑声,蓝绯儿侧头,发现宁裴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来了,还优雅的推着餐车。顿时,蓝绯儿囧了,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男人,推着餐车的样子都这么帅!

她迎向他的目光时,发现宁裴眼里有股晶莹和深情,如此柔和与含情的眼神,这是她第一次见!从前的宁裴对她固然温柔,眼里也有柔情,但,她却始终觉得那些温柔背后,总是潜藏着什么异样的东西。可这一次,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他的万古风情!

她在宁裴眼里看不到其他女人,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蓝绯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专属!

“饿坏了吧?”他笑得好柔,仿佛所有的冰川都瞬间融化了。

蓝绯儿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响,好像特意在宁裴面前张扬似得,它们在告诉他:我好饿,我好饿。

他低低一笑,极有磁性的声音悦耳动听,那种清朗的男低音,能够让所有女人沉醉。

只不过……蓝绯儿却早已醉过了,现在的她,酒醒了。

她嘟着唇,尽量让双眸变得无辜,整张脸看起来更像洋娃娃了:“我好饿啊……”

她撒娇道,捂着肚子委屈道!

在宁裴面前,她是做作的,无比的做作。

他靠近她,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然后从餐车里端出一碗特浓特香的粥,用勺子温柔的放在唇边吹着。

他动作极为细腻,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黑的眸再也不是深沉危险的,这一刻,宁裴的眼睛像镜子一般清澈。

蓝绯儿静静的关注于他的举手投足,嘴角的笑慢慢就散了。

如果,一开始,宁裴在她面前就是这样的塑造,那该有多好?如果他不是宁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没有雄心,没有权势,不算会计算那些身外的事物。只是有一份良好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非常安定的生活。

那,该有多好?

她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从床上挪到他身旁,笑起来:“宁裴……你可不可以,放过伪盗门?”

他身型一顿,原本柔和的眸紧凑起来。顷刻之后,仍然保持着吹粥的动作,只是神情没有刚才那般亲了!

见她不说话,脸色都变了,蓝绯儿抿抿唇,撒娇的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上去:“你想想,我是伪盗门的女弟子,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欺负我的师兄对不对?我对伪盗门的感情真的很深很深,为了我,你可不可选择放手?嗯?好不好嘛……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嘛?”

宁裴缓缓抬睫,深深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牵强的笑起来。虽然只是一抹极浅的笑,但那种无奈却是不言而喻。

他将吹的温热的粥塞进她嘴里:“好吃吗?”

蓝绯儿点点头,心里却失望透顶。说什么会无休无止的宠她,却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男人,果然只会花言巧语!

在宁裴瞧不见的地方,蓝绯儿紧紧的握拳,心下腹诽:宁裴,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既然你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放过伪盗门,那么,我也就无需对你报任何幻想!

或许是因为对蓝绯儿的宠爱,宁裴对她放松了很多警惕,从前只要进到别墅,就休想打电话出去,因为根本没有信号,而现在,她可以随意拿着电话打!

晚上九点过,蓝绯儿早就打听到宁裴会在这一个小时内处理公文,她就有一个小时绝对的自由时间。

她将卧室的门反锁好,然后偷偷拨打了墨陨的手机。

“怎么样了?”一接通,墨陨就迫不及待的问。

“一切都很顺利。”蓝绯儿小声道:“宁裴对我很信任,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有机会进来的,肯定是有收获的。”

“好!”墨陨接着道:“你要想办法翻翻宁氏集团的内部最高档案,说不定里面潜藏着宁氏最高的机密,我们从宁裴的公司入手,只要他的公司一跨,就等于废了他的左右臂!”

“那我该怎么做?我每天在这个沉闷的屋子里!”

“所有你要想方设法让他带你去他公司上班!”墨陨严肃的口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上班?”蓝绯儿惊呼,我现在才十六岁,而且我对他公司什么的一点也不了解。

她连盗墓都学的半只不解的,更别说去那些大公司上班了。

“绯儿,你一定行的!”墨陨鼓励她:“什么事只要用心学,就一定很容易,你这样每天陪在他身边,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可是……”蓝绯儿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叹口气,为了伪盗门,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好吧,我试试!”

墨陨“嗯”了一声,然后电话里沉默片刻,他开口轻轻的唤了她一句:“绯儿……”

“嗯!”她应着。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比之前那次沉默还要久。蓝绯儿都以为墨陨无话可说了,他优美的嗓音却又一次响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要……小心点!”

“我会的!”蓝绯儿点点头,笑起来:“放心吧,我死了伪盗门怎么办?是吧?所有我才不会有事呢,况且,宁裴对我很好呢,而且啊,我觉得现在他是真喜欢我!”

“真的吗?你确定?”墨陨显得有些激动了。

“嗯嗯!”她又点点头:“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以前宁裴对我好,但我依然感觉得到怪异,可是现在我完全相信,在他心目中,是有我蓝绯儿的地位的!”

“太好了!”墨陨激动道:“我就知道,他宁裴也不过如此。”

蓝绯儿苦涩的撇撇唇角,抿了抿唇,道:“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伪盗门真的要跟宁裴兵戎相见,你记住,一定一定要拿我当人质威胁他,如果他还是不肯放过伪盗门,你就杀了我。”

“绯儿,说什么傻话呢?”墨陨不悦了,口气沉了八分:“你成为宁裴的弱点固然好,这样我们手里至少有他的把柄,可是,再怎样我也不会伤害你。别担心,你这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用的!”

她一声轻笑:“感觉像拍电视剧,又感觉在下生死棋,挺惊心动魄的。”

“傻瓜……”他亲昵的吼了句。

蓝绯儿扬眉嘟唇,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就问了句:“墨陨,你喜欢以前的绯儿,还是现在的绯儿啊?”

虽然她问这句话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好奇心还是让她问了,毕竟,她对墨陨了解不多,却觉得这个男人跟宁裴差不多,浑身是迷!

电话那头一愣,很久,声音沙哑的开口:“以前的。”

蓝绯儿呵呵笑起来,打趣道:“喂、你现在不会也把我当成她吧?我可不是她哦!”

“我知道!”他口气显得失望了:“我知道你不是她!”

“你跟她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很清楚,你不是她,呵呵……我也不会自欺欺人!”

蓝绯儿从墨陨的语气里,听出了他对过去的小绯儿的喜爱,她以前还以为他根本不爱她,可是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风口浪尖,让她成为别人的老婆呢?

“有些人,直到失去才会珍惜!”或许蓝绯儿的沉默,让墨陨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说话时,显得有些凄苦:“大概是我对她还爱得不够深吧,权势和她,我选择权势!”

他的话,倒是给了蓝绯儿当头一棒,猛地,她恍然大悟!

宁裴现在爱她,只是爱的不够深,因为权势和爱情,蓝绯儿知道,宁裴一定会选择权势,这是毫无疑问的。

“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提醒道:“这个世界上,能让宁裴为了你放弃权势,那比登天还难。我宁愿相信,往后,你有那个本事让我为了你放弃权势,我也不会相信,你能让宁裴那么做,所有,你应该知道那种程度有多艰难!”

“没关系。”她轻松的笑了笑:“我从来不认为宁裴有朝一日会为了我放弃他现在的一切,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但只要失去我,能让他感到痛苦,那就够了,这样算来,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至少在对付宁裴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别这样想!”

面对墨陨的安慰,蓝绯儿不以为然,反正呀,她这个人,就是心比天阔,很少有什么事能够打倒她的,她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对了,我真的是被金缕玉衣选召的主人吗?那衣服真的会来找我吗?”

蓝绯儿忽然就想到这件正事,而且,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天底下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应该是的!”墨陨也不太确定:“不然宁裴不会大费周章的娶你,他是这么说的。”

蓝绯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可他把我离了。”

“离了?”电话那头的墨陨瞳光一闪,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离啦!”蓝绯儿轻快道:“离婚协议书早就签下了,而且还交给了律师。所有啊,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说男女朋友吧,感觉挺怪,说夫妻吧,又不是。说前妻前夫吧,我狂晕,这关系算起来到复杂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复合?”

“没有,况且,要真说复合了,那就惨了,我以后怎么脱身啊?”蓝绯儿哇哇大叫,不管怎么说,复合对她来说,都没有好处。

墨陨应声,声音如鸿:“千万不要复婚,他跟你离婚,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对付宁裴就好办了。”

“怎么说?”蓝绯儿不明所以,怎么感觉自己越听越糊涂?

“哈哈,绯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宁裴尝尝什么是钻心之痛!”

蓝绯儿囧了,又是一个打哑谜的。好吧,既然墨陨不想说,那她也懒得问,反正只要到时候看好戏就行了。不管墨陨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打垮宁裴,保伪盗门平安,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万死不辞!

“先说到这儿吧,毕竟宁裴耳目众多,电话打久了,怕有所察觉。你好自为之,乖乖等我好消息吧,记住我给你说的话!”挂电话之前,墨陨千叮咛万嘱咐,蓝绯儿也乖乖应着。

电话一挂,她就开始盘算起来如何让宁裴将自己弄到他自己的公司去,她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

握着手机,她在卧室里来回挪步,认真思考着这件事。

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随机应变。

噗……好吧,她承认自己也想拍死自己!

不过,她蓝绯儿别的不会,耍小聪明还真是一等一的高手,小脑袋瓜随便一动,心里啥想法也就都有了。

一看墙上的英伦时钟,已经九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宁裴才处理完公务出来。

眼珠在眼眶里打了转,蓝绯儿手心一个响指,嘴角就奸笑起来。

她贼头贼脑的出了卧室,一出门,发现门口并没有其他人放哨,她肩膀一抽,偷笑起来。

嘿嘿嘿……宁裴啊宁裴,对于我蓝绯儿,你就是引狼入室!虽然你够聪明,经常把我耍的团团转,连我大师兄也斗不过你,不过……那是因为我蓝绯儿没有真正跟你pk,我要来真的,你怕是我一个指头都敌不过,哼!

她穿着睡衣,大摇大摆的走下楼,鼠目寸光的发现前方斜视四十五度角上的管家大人,蓝绯儿屏息凝神,昂首挺胸,故意装出自己是出来运动的,两只手也毫不客气的做出了伸展运动。

“嘿嘿,那个管家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她一边运动,一边靠近他。

见到是她,管家恭敬的低下头,赔笑道:“少奶奶好,现在才九点半,一般我们都是十二点才睡的。”

闻言,蓝绯儿停止运动,嬉皮笑脸的看着他,踮起脚尖,邪恶的小爪子就拍上管家的肩膀,豪爽的称赞:“真是尽职尽责的好管家啊,嗯!我欣赏,我欣赏!”

“少奶奶见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她干笑两声,背对着管家走了几步,心里的算盘珠子却霹雳扒拉的打响了,渐渐的,她转过头,冲着管家又是一阵奸笑,那抹笑,让他莫名就有些毛骨悚然!

她半米着眸,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管家一愣,却还是俯下身,乖乖凑近她。

蓝绯儿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小小小的忙?”

管家嘴角一抽,恭敬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能不能,把我弄到宁裴公司上班去?”她狗腿的笑起来。

管家的嘴角更是抽个不停:“少奶奶想上班?”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笑的双颊红润。

“可是……”管家显得为难了:“少奶奶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告诉少爷,或是直接找我,我可以亲自为您开一个个人账户!”

个人账户?蓝绯儿两眼闪烁如车灯,里面,应该有很多钱吧?

咳咳……呸呸呸,我蓝绯儿一世英名,又岂是那种唯利是图的贪财小人?

她大义凌然的朝着管家摇摇头:“钱算什么?在我蓝绯儿眼里,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是想去锻炼锻炼自己的意志力,这人嘛,总是应该求取奋进滴。”

“呵呵,没想到少奶奶小小年纪,还有这种不屈不饶的性格!”

那是,蓝绯儿高傲了。想当年,我蓝绯儿叱咤伪盗门的时候,那架势,那勾当,那是人山人海,排山倒海。当然,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什么什么什么逃的最快啊等等,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你懂的!

蓝绯儿握紧双拳,一副“勇往直前,顽强不屈”的雷锋精神:“我大概算过了,人这一生其实可短暂了,大致就分两个阶段,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嗷……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嗷……所有啊……咦,管家?管家?你怎么了?你别晕啊,你中毒了么?嘴巴怎么吐那么多白沫?你腿怎么还一抽一抽的?难道是风湿病犯了?管家?管家!”

蓝绯儿囧了,看着被她整的直接抽死过去的管家,她背脊一阵成吉思汗!

本来吧,好不容易找到管家求助的,结果……还被自己弄晕了,她狂汗啊!

好吧,救星没了,那就只有靠自己了。宁裴……俺来鸟……

她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冲着宁裴的书房走了几步,然后娇柔回头,冲着身后那群欲要将管家抬走的手下使劲眨了眨电眼,小手一抬,做成兰花指将飞扬在胸前的长发往后一扶,妖媚道:“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所有手下瞬间呈大字型撂倒,纷纷口吐白沫,双脚抽抽,嘴角含笑,死因不明。

“咚咚咚……”白皙的小手往书房门上一扣。

“亲爱的,我能进来吗?”蓝绯儿强压住内心那股想吐的冲动,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安神茶。一副‘妻贤夫则贵’的高姿态。

“进来吧!”清冷中略带宠溺的声音从门内响起。

蓝绯儿肩膀两抽,偷笑几秒,然后镇定自若的走进去。

敢在宁裴工作的时候进去打扰的,天底下,恐怕只有她蓝绯儿有这个特权,就连管家大人,在他工作的时候,也只能乖乖呆在门外!

看着宁裴修长的身影优雅的坐在办公桌前,蓝绯儿心里奸诈的笑起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感觉很温婉。

她走上前,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到他桌前,娇滴滴道:“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煮的安神茶,你尝尝!”

她可没撒谎,只是稍微借用了一下女佣的功劳,虽然茶不是她煮的,可是毕竟是她端过来的嘛,哇哈哈哈……

宁裴温柔一笑,见蓝绯儿绕到他面前,将那碗茶双手捧上,他大手接过,二话不说,就喝了起来。

“怎么样?好喝吧?”她期盼的死盯着他看,乖乖……喝了姐的茶,就要答应姐的事了。

宁裴放下那碗茶,扬了扬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半眯起眸:“你说这茶……是谁做的来着?”

蓝绯儿立刻鼓起腮帮子,眨巴眨巴眼睛:“那个……那个……就、就、就是我啊!”

“你?”他斜斜撇出一个笑,不再多言。

蓝绯儿汗了,一看宁裴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穿帮了。她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了他,蓝绯儿甚至怀疑,宁裴上辈子是不是做辟马瘟的?或者,这辈子本来就是属猴子的?火眼金睛,那根本不是低层次的!

宁裴放下手中的钢笔,一把将蓝绯儿搂过来,让她娇小的身子坐上自己的大腿。

她有些脸红,目光却落到面前的文件上,灵机一动,她冲着宁裴一阵假笑,然后故装天真,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像娃娃音了:“咦?你老是这么忙,到底在写什么呀?”

卖萌,算是她的强项,以前没重生的时候,卖萌老是被师兄们笑装纯、装嫩。可现在,说她卖萌,那就说呗,反正她有那资本,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骄傲了骄傲了!

现在的宁裴,真的对蓝绯儿撤销了所有防线,因为他打算,用真心去接纳她。

她搂着他,然后将面前的公文拿起来给她看,温柔的解释:“我是宁氏的总裁兼董事长,所以有什么重要文件或是宁氏机密,aaron都会传输给我,让我亲自审阅!”

机密文件?蓝绯儿心一惊,心跳加快,表面却静如止水。

“aaron是谁啊?”她好奇心开始作祟,这些讯息或许对她以后进公司有帮助。

“宁氏除了我之外最大的老板,他是副董事长兼副总裁!”

哇……地位不小哦,老娘以后一定要好好巴结巴结他!

“那你交给他审阅不就好了嘛,干嘛自己亲自来?难道你还信不过他吗?”她扭了扭身子,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说话那嗲到不行的口气,让她自己手臂上都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适应这种嗲声嗲气的口吻啊?晕!

宁裴一笑:“若要做到滴水不漏,必须步步为营!”

蓝绯儿偷偷翻着白眼,反正宁裴说话就跟她那没出息的六师兄一样,要用脑子去猜测半天。一句话饱含了无数层意思,她是真不懂啊真不懂!

“呵呵……我老公真厉害!”她娇妮了一声。蓝绯儿发现,在宁裴面前,撒娇这招还真管用,真的能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难怪大部分男人都喜欢会撒娇的女人,她得多学学才行。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热打铁!

蓝绯儿接过拿几张用英文写得密密麻麻的火星文,虽然看得头晕眼花,不过还是挺兴奋的,这可是墨陨需要的机密耶,要是能神不知鬼觉成为她的东西,那该有多好?

“这个,对你们公司来说,很重要是吧?”她两眼放光的紧紧盯着上面的文字,它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它!

“嗯!”宁裴轻轻应了声。

蓝绯儿轻笑,然后放下文件,两只小手将宁裴的脖子搂住,嘟着唇开始撒娇:“老公,人家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她好恶啊,跟宁裴离婚了还能叫老公叫得这么肉麻的,她真是古今第一个。

他胸腔哼笑:“你说!”

“让我去你公司上班!”她调皮的吐吐舌头,然后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挤。美人计要使得卖力点,不然这男人不上当。

“怎么?”他挑挑眉,兜住她纤细的腰:“需要用钱?”

“不是不是!”她摇摇头,解释道:“我视金钱如粪土!”

“人家只是想去锻炼锻炼自己嘛,我打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到大公司上班,然后做女强人、女超人,靠自己辛苦劳动的血汗钱捐助希望小学!”

噗……

呀喂、我的心肝脾肺肾都快全吐出来的,撒谎不脸红是我的技术,但是吹牛完全不打草稿的,我还是第一个!

蓝绯儿说的唾沫横飞,宁裴却皱了皱眉头:“上班很累的,你乖乖在家陪我就好!”

“那多没意思!”她不满的嘟着唇:“我是真的想干些有意义的事,你就满足我嘛,好不好嘛?我知道我的老公最好了,比老好先生还要好!”

他拉着宁裴的领带不停的晃着:“老公……老公……拜托拜托,你就答应让我去嘛,让我去嘛,让我去嘛,我保证不会给你闯祸的,我保证会很乖很乖的,我发誓,好不好嘛?我的好老公!”

宁裴皱着眉头,不说话。

“求你了求你了,人家难得求你一次,你都不肯答应!”她扁着嘴,鼻息吸着吸着就裂开唇仰头大哭起来:“哇呜……还说什么给人家无休无止的宠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人家,哇呜……我现在才明白,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不爱我……”

她哭的大声,袖子不停抹着眼泪,时不时用眼角的余缝偷偷瞄着宁裴的表情,那样子,比自己死了爹妈还难过!

宁裴无奈,明知道眼前这小妮子在跟他玩儿把戏,明知道蓝绯儿是在耍赖,可他就是生不起来气:“好啦……”

他松口了气,语气变得异常柔软:“答应你便是!”

“真的?”她两眼放光,立刻就不哭了。

“嗯!”宁裴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俊脸上全是无奈。

“哇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兴奋的一把扑到他怀里,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兴奋过后,她又奸诈的冲着宁裴挑眉:“嘿嘿嘿,刚才在客厅,管家答应会给我开一个私人账户,那我什么时候拿卡呀?”

她摊开手,手指跟她人一样奸诈的晃动起来,蓝绯儿的眉毛也一挑一挑的。

宁裴被她贪财的样子彻底逗笑了:“你还真是鱼和熊掌两不误啊!”

“那是!”她一抹鼻子,得意的仰高头。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视金钱如粪土来着!

宁裴答应了蓝绯儿的要求,第二天,她就吵着闹着要去上班,宁裴奈何不了她,只好亲自送她去公司,但蓝绯儿不允许,她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说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才不要走后门。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故意支开宁裴,这样才有机会下手,要不然,宁裴那家伙三天两头跟着她,她去了也是白去!

按照宁裴给的路线,她在家换好职业装,然后搭乘出租车去了宁氏。

一下车,就被面前宏伟的大厦惊得不轻,莫非,这高耸入云的楼,就是传说中的宁氏集团?

呕麦嘎!桑不起啊!

嘴角抽了抽,她还是整装待发的朝着里面走,可刚进门,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对不起小妹妹,这里不允许儿童进入!”

儿童?蓝绯儿嘴角狠抽,恨不得拍死面前的青光眼。

她冲着保安微微一笑,然后掏出昨天特意让宁裴伪造的身份证,洋气的咆哮:“你可看清楚,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姐不当儿童好多年!”

保安拿着她的身份证与本人对照一番,然后狂汗人不可貌相。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里面请!”

“下次麻烦睁大眼睛看清楚点,小心我投诉你,戚!”她拽拽的骂道,然后笔直的走进去,却发现柜台小姐看着她交头接耳,那打量的眼神,让蓝绯儿心里很不平衡。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欺软怕恶的吼回去。

“是我们态度不周,惹怒了小姐么?”柜台小姐没有及时回应道,却有一道极其沉稳的男音在她身侧不远处响起。

蓝绯儿侧头一看,一个相貌俊朗,气宇不凡,年龄在二十六岁左右的男子微笑的走过来。他穿着整齐干净的黑色西装,嘴角的笑也让人觉得舒服!

“总裁!”

柜台小姐见到他,纷纷像受惊的小鸟,恭敬的低下头。

总裁?莫非,眼前这位就是宁裴提到的副总裁兼副董事长?

心里做了最终判断,蓝绯儿立刻胁肩谄笑:“哪有哪有,这个公司的人都挺好的,其乐融融,一看就知道管理的相当好,也不知道这里的副董事长是谁,竟然能把这里管理的给人一种家一般的温暖!”

蓝绯儿,拍马屁不是酱紫的!

男人一笑,打量蓝绯儿的眼神带了些深邃。目光有意无意落到门口的保安身上,然后冲着身旁的随从低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难道不清楚公司的规矩?怎么能够容许深度近视的人进来工作?”

“是,boss,我立刻将他们开除!”随从恭敬的点头。

蓝绯儿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又抽了抽,这个男人果然跟宁裴一样,都属于禽受类!十三生肖里属猫的,桑不起!

他刚才那句话明明说的云淡风轻,嘴角还在笑,却给人一种压迫感,就跟宁裴差不多。

反正宁裴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夏引权,英文名aaron。”

蓝绯儿接过他的名片,赔笑过后,赶紧支出自己的小手:“蓝绯儿,英、英文名……英文名……lan、fei、er。”

她的无厘头,将夏引权逗乐了:“很可爱的名字!”

他伸出手,与她握了握,可是想抽回手时,蓝绯儿却握的更紧:“夏董……夏董!”

她激动的叫着,并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看着他的时候,仰的脖子都酸了,可还是越握越紧:“久仰夏董大名,其实我早就对夏董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发大水,一发不可收拾!夏董、夏董,我是来应聘的,您看您身边有没有什么秘书或者什么的职位空缺的?我什么都能做,我力大如牛,我吃的少,干得多,跑腿儿的工作我最在行,而且我能说会道,一般疑难杂症难不倒我。夏董啊,您就行行好,收留小女子吧……”

她猛地跪在地上,抱住夏引权的双腿就如杀猪似得哭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才能有机会来面试啊,我已经三天没吃饭啦,我家里的两个老母还在等着我的好消息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工资可以减半啊,月休可以不要啊,只要您让我留在您身边啊!”

闻言,柜台的四名柜台小姐开始偷偷的交头接耳:“看吧,我就说她一定不是单纯来应聘这么简单。”

“谁让我们夏董长得这么帅呢,这种男人,肯定招蜂引蝶!”

“又来一个追求者,不过这个可比上次那个脸皮厚多了!”

“哼,就凭她这样发育都没完全的还想勾引夏董?”某一个柜台小姐不屑道,压低声音:“要知道,夏董可是来者不拒的,身边的花边新闻那么多,她只能做他众多情妇中的一个!”

“就算做情妇,那也是一大推女人愿意,如果夏董看得上我,我也愿意!”

几位柜台小姐碎碎念的越来越欢,以至于夏引权走过来也没有察觉,当真正发现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四个人吓得脸色一阵泛白,纷纷军事化的并排站着,都恭敬的低下头。

他笑眼扫视着她们,大手轻轻扣了扣柜台,柔声道:“既然这么喜欢八婆,领了最后的薪水回家唱去吧!”

四个人面面相觑,吓得不轻,可她们很清楚夏引权的脾气,也不敢求饶就灰头土脸的悄声撤走了。

蓝绯儿从地上站起来,就凭他刚才的一幕,她就能够多多少少断定这个男人的习性!

原来是个花花公子呀,哼哼哼,那么这就好办了!姐虽然不是天姿国色,但姐知道,只要稍微有些姿色的,这些花花公子都不会放过的!

不过,姐可不是要卖身求荣,姐会找几个漂亮美眉好好招待招待你!

嘿……

夏引权回头看她时,正好发现蓝绯儿嘴角那无比奸诈的笑。

蓝绯儿立刻收拢嘴角,两眼放着无辜的光:“夏董,我的工作……”

夏引权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蓝绯儿的小脑袋:“放心吧,宁裴已经交代过了,所以……”他俯下身,坏坏的凑近她:“你刚才的戏,是白演的!”

蓝绯儿立刻就囧了!

丫的,又是宁裴,她不是特意交代过他,让他不要张扬他们之间的关系么?谁让他假好心了?她蓝绯儿有的是真本事,她才不需要他的帮助,她相信,就凭她一个人,也能够顺顺利利的进公司来。气死了,敢情她刚才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唱猴戏的!

“跟我过来吧!”夏引权直起背脊,朝着大堂左侧走去,然后撇撇嘴,耷拉着耳朵跟了过去。

“夏董,这是需要您过目的资料!”宽阔的走廊里,一位美女从旁边一间办公室走出来,看着夏引权身后的蓝绯儿时,眸里有些凶狠。

你敢瞪我?你瞪我,我不会瞪回去啊?

她心头来气,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

见蓝绯儿不识抬举,女人心口一冽,目光更是凶狠三分,那被涂抹过的浓妆陪衬上那双眼睛,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怕,像……鬼!

夏引权忽然停下来,回过头笑微微的看了看身后两人,道:“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到周秘书那里拿份求职申请!”

美女见状,立刻狗腿的赔笑:“夏董,这种小事让我来就好了,何必您亲自去跑一趟?”

蓝绯儿斜眼不屑的瞪着她:就知道拍马屁!

接着,她有意无意将美女撞到一边,也冲着夏引权推笑:“夏董,没关系,您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拿就好,麻烦您怪不好意思的,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比较耿直,一般不太喜欢麻烦人,不然我愧疚啊,我是真会愧疚的!”

美女嘴角抽了抽,翻着白眼瞪她:就知道拍马屁!

夏引权却一声轻笑,挥挥手:“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吧,我去!”

“夏董……”

“都怪你,没事呈什么能啊?”夏引权一走,美女双手抱胸,愤恨的瞪着蓝绯儿:“小学还没毕业就想来这里上班,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屁孩儿,浑身跟个土豹子似得。”

“那也比你好!”蓝绯儿也不是吃素的,斜眼打量她:“脸化的跟死了亲妈似得!”

“你……”

“你什么你?”美女话才出口,就被蓝绯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截住:“你生孩子没屁眼儿!”

“你……”

“你妈生孩子没屁眼儿!”

“你……”

“你全家生孩子没屁眼儿!”

美女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双拳紧握,浑身发抖:“三……”

“三什么三?”美女后面那个“八”字还没出口,蓝绯儿就一阵破天荒的爆吼。要比眼睛大,她也会:“我三你妹!”

“你……”

“说了你全家生孩子没屁眼儿,你还敢‘你’?我三你娘!三你爸!三你全家!”

“臭女人!”美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朝着蓝绯儿冲过来,也管不了蓝绯儿看起来是不是比自己小,她疯了似得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阵乱扯!

“丫的,连你祖母也敢惹?”蓝绯儿愤怒了,激动了,抓住美女的胳膊就是一个痛快的过肩摔。

“哎哟!你这个疯子,疯子!”美女捂着腰,张牙舞爪的大吼大叫,似乎这样还不过瘾,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你这个疯子啊……疯子啊……”

她像泼妇一样破声破气的吼着,惹来走廊两边办公室的人纷纷跑出来围观!

“哎呀,飒姐,你怎么会搞成这样?你没事吧?”相熟的同事跑过来,慌慌张张的看着她!

“这个疯子打我,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才来公司第一天就敢惹上我了,你们不要放过她!”飒姐疯了似得大哭大闹,完全不顾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

结果,飒姐那间办公室的十来名同事,全都将目光看向那个头发有些松散的小娃娃身上!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其中一个较为粗鲁的男人怒气冲冲就朝着蓝绯儿走过来。

蓝绯儿也不解释,只是高傲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瞪着他们!男子见她不愿认错的态度,心头一气,一个拳头就猛地挥过来。

笑话,蓝绯儿可是练过的。她一个下腰,很漂亮就躲过男子的攻击,然后极为快速的扣住他的双拳,小手一拧,男子一声惨叫,直接被蓝绯儿推倒一旁。

顿时,一旁足有一米高的大花瓶直接被撞碎在地板上!

刺耳的声音散漫在空气里,就像是爆炸一样!

“妈的,老子今天非弄死她不可!”男子捂着流血的手,又一次朝着蓝绯儿冲过来。

似乎是因为他受伤,然后被两名同事拦住,不过却有另外无名女人来势汹汹朝着蓝绯儿过来。

人太多,蓝绯儿一下子就眼花了。

女人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她脸上狂扇嘴巴子,有的还掐着她的胳膊。蓝绯儿也不示弱,都一一回击过去,这里一下子就乱作一团,该碎的也都碎了。

当夏引权急急忙忙赶过来时,就看见了那样一幕!

一个相貌只有十二岁左右的小娃娃,顶着一个爆炸似得鸡窝头,她红肿着脸,有一只眼睛升级成为国宝级,然后还顽强的坐在一个女人肚子上狂揍。

身旁瘫倒了五个女人,旁边昂贵的花瓶早已灰飞烟灭,地上一片狼藉,就连雪白的墙也被弄花了,地板上竟然还奇迹般的出现一个足有鸡蛋大的裂缝!

他活了二十六年,在这个公司呆了十年,头一次遇到这么这么震撼,这么这么轰动的情节。而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就是宁裴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的一个孩子……

猛地,他只觉眼前一黑……

“夏董……夏董……”

“夏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