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作者:柒草      更新:2019-09-23 22:25      字数:33486

经过一系列的折腾,两人各自穿好了衣服。

蓝绯儿看着湿漉漉的床单,面容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强装无所谓的将被单掀开,直接抱进浴室扔在了浴缸里泡着!

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宁裴正双手插兜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蓝绯儿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宁裴听到她这番话,原来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就来了气:“你当我就是来跟你上床的?”

蓝绯儿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了,她被宁裴堵得哑口无言!

要不然咧?你这男人大多数都来强的,娶了老婆还跑来找前妻,肯定就是兽性大发,觉得自己每天只吃自己老婆不够味,想来搞搞前妻,换换口味。上了床,办完事,各自该干嘛干嘛去呗?

一想到宁裴跟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样子,蓝绯儿心头就莫名来了气,要是手头有纸,她一定把它撕个稀巴烂!

见她不说话,宁裴一把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啊?”她挣扎着甩开他的手,然后一个人往屋内躲了躲,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手腕:“很痛耶!”

宁裴无语,气的双手叉腰:“好,那我问你,我们的孩子呢?”

蓝绯儿一愣,没想到宁裴会突然间问起这个。

孩子?她能说孩子被她抛弃了么?她能说她这个自私的老妈自己心智都还没长成熟,所以也对自己的孩子没多大留恋?她能说因为她把对他的恨强加到了无辜的女儿身上么?

废话,当然不能!

“她啊?上学去了!”蓝绯儿轻松的撒了谎,那样子,吹的跟真的似得。

宁裴半眯起凤眸,挑高一边眉毛:“是么?”

“当、当然!”被宁裴的样子盯得毛骨悚然,蓝绯儿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胸脯,就理直气壮起来:“这六年来,我辛辛苦苦,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供你这个负心汉的孩子上学,我容易嘛我?”

好吧,她承认,她一向吹牛不打草稿!

宁裴饶有兴致的点点头,轻轻勾起一边唇角:“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绯儿还真是辛苦呢!”

“哼,现在知道我伟大了吧?”她得意的摸了把鼻头。

下一秒,宁裴面色一沉:“我怎么不知道孩子才五岁就要上六年学?”他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蓝绯儿,你把孩子一个人丢在伪盗门这么多年,从未尽到做母亲职责,现在还敢对我邀功?嗯?”

他对她步步紧逼,蓝绯儿就步步后退。

她如蝶的睫毛不停扑闪,双腿倒退到床沿,一屁股坐上了床:“我、我、我我我……”

宁裴走上前,俯下身,两只大手撑在蓝绯儿身体两侧,看着她后怕的缓缓倒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她,邪笑了起来:“你说,这笔帐,我们该如何算?”

蓝绯儿无辜的扑了扑睫毛,两颊涨的通红:“我、我、我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够……能够照顾好她?”

她的心智跟现在的外表很附和,跟原来的就是天马行空的不一样。如果把现在的蓝绯儿跟蓝乐乐比起来,说不定她这个当妈的还不及蓝乐乐的心智一半!

她这也不算撒谎吧?

“这就是你可以随意对孩子撒手不管的理由?”宁裴挑眉,眯起的凤眸十分危险。

蓝绯儿显得有些心虚,有些底气不足。

她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好母亲,她也不为自己找借口,但她蓝绯儿性格本来就这样,就算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好吧,她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他淡淡的问。

“我还能说什么?”她撇撇嘴,带了点小无辜。

宁裴面色一沉,就从蓝绯儿身上下来了:“换了衣服,跟我走,夏董和乐乐还在外面等着呢!”

“乐乐?谁是乐乐?”蓝绯儿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问的特天真。

有那么一秒,宁裴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直接从窗户边摔出来。他瞪大双眸,不怒也难:“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蓝绯儿,你……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闻言,蓝绯儿身体一抖,赶紧耷拉着耳朵躲到墙角。

额滴娘喂,孩子怎么跑出来了?还联合她老爸一起眯西她?玩了玩了,她一个人是彻底站不住阵脚,就目前而言,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跟女儿搞好关系,不然,她蓝绯儿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

宁裴狂汗,真怀疑女儿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蓝绯儿就跟着宁裴出了门,下楼时,看见一辆车停在小区门口。

夏引权从车内出来,眸里富含深意的看了看宁裴和蓝绯儿,一扬手,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表,说的意味深长:“三小时二十八分,宁少,功力又见长啊!”

蓝乐乐在一旁捂嘴偷笑。

宁裴面色一沉,深邃的黑眸变得凌厉了:“别教坏我的孩子!”

蓝绯儿面露难色,目光却笔直的落到蓝乐乐身上。她,她,她不是昨晚在夏引权家里遇见的那个孩子么?难怪当时觉得眼神,竟然是她生出来的?

囧,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老妈?

蓝绯儿吸了把鼻子:“乐乐……”

她一唤,就迫不及待冲过,蹲下身,一把将蓝乐乐抱在怀里猛亲:“乐乐,老妈想死你了!”

蓝绯儿万万没想到,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就算亲生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认识,纵横古今中外,她大概是最有资格拿‘绝世好妈’奖的。

蓝绯儿把蓝乐乐抱的紧,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蓝乐乐很久都无法回神。从前,这一幕,她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被老妈温暖的怀抱包围,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

蓝乐乐喜极而泣:“老妈……这些年你哪里去了?让我这么想你!”

蓝绯儿一惊,俯下头在蓝乐乐耳边小声道:“小声点,别让你那死鬼老爸听见,不然,老妈吃不了兜着走!”

蓝乐乐点点头,含泪冲着蓝绯儿咧开嘴笑起来。

“我家乐乐真可爱!”她宠爱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都在换门牙了,呵呵,缺了牙的样子更可爱,我蓝绯儿生出来的东西果然不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狂汗!

“老妈,我跟老爸特意接你回家的!”蓝乐乐握紧蓝绯儿的手,笑得灿烂。

蓝绯儿撇撇嘴,回头趾高气扬的白了宁裴一眼,不屑冷哼:“你老妈我一个人过的自在,谁愿意回去争风吃醋?我要潇潇洒洒走世界!”

宁裴的脸色一沉在沉,现在这个小女人已经不比当年,有够气人的!

蓝乐乐嘟了唇,有些显得失望了。她耷拉着耳朵的样子真的像极了蓝绯儿:“老妈,你还在生老爸的气啊?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宁裴家里看到的那一幕,蓝乐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知道宁裴之所以会娶那个女人是有原因的,那个被老爸称之为姑姑的女人看起来好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女人。

“乐乐,你别替他说话!”蓝绯儿心口有气,将蓝乐乐紧紧拽在手心:“以后你就跟老妈一起相依为命,只要有老妈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让女儿跟着你做贼?”宁裴凤眸一瞪,气上心来。

蓝绯儿想顶回去,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只得把埋怨的眼神看向夏引权。这些事他也要告诉宁裴?有无搞错?简直破坏她蓝绯儿完美的形象!

夏引权将脸往一边瞟,故意不看她。

丫的,你就躲,你就躲,老娘看你能躲到啥时候,准会逮个机会收拾你!

蓝绯儿跟宁裴拌了几句嘴,夏引权却在一旁发笑,看着宁裴道:“宁少,现在的你都被蓝绯儿调教的不淡定了!”以前的宁裴,哪能动不动就生气?就算天塌下来,他一样跟一尊搬不动的大佛哀哉悠闲,可现在,蓝绯儿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气得浑身冒气!

宁裴斜瞥着他,低咒:“该死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夏引权无所谓的摊开手耸耸肩,然后嘴角突然坏坏的勾起,冲着宁裴眨眨眼:“反正你现在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不如,把外面这个让给我得了?做兄弟的,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前妻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夏引权,你活腻了是不是?”宁裴一怒,赶紧将蓝绯儿拽过来护在身后。那样子,似乎再说‘本人专属,外人勿动’!

“你干嘛啊?”蓝绯儿拍着他的手腕,挣扎出来。

夏引权却是哈哈大笑,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宁裴孩子气的一面?天啊,世界末日要到了吧?没想到他夏引权今日还能有这眼福,真是比中了头等奖还爽!

不过话说回来,正事还没办呢,现在也不是开玩笑打趣的时候。

夏引权目光淡扫了各位,一下就严肃起来:“秦应芸那边,我们该如何处理?”

宁裴倏地恢复往日的冷漠,眉目拧了起来:“让绯儿跟墨陨离婚,怕是绯儿肯,墨陨也不肯!”

“那岂不是没了法子?”夏引权面色一变。

蓝绯儿静静的听着,虽一头雾水,但男人谈正事,她也不好插话。就算现在的宁裴拿她没辙,可她也不能得寸进尺,毕竟宁裴的习性她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些,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

宁裴一声冷哼,冲着夏引权挑眉:“绯儿跟墨陨分开六年之久,法律上,是可以有一方提出离婚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夏引权瞳光一闪,恍然大悟。瞧他这脑子,关键时刻就不灵光了。

宁裴却道:“不过,目前这个法子还不能用,现在的墨陨还不能激怒,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那怎么办?等你把秦应芸和家里那个女人赶出去时,事情才算成?”

宁裴俊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秦应芸那个老女人,我总觉得她有什么阴谋,可一直查不出来。”

夏引权也点头认同:“这我也有感觉,可是她到底在计划什么呢?”

宁裴摇摇头,放在兜里的手紧握成拳。秦应芸,若是你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到时候,别怪我宁裴心狠手辣!

按照宁裴的吩咐,蓝绯儿和蓝乐乐暂住在夏引权家里,往后的事,宁裴自有打算。

他回家时,如宁裴所料想的那样,墨陨已经早就恭候在此。

“墨少,今日怎么有空来跟我叙旧?”宁裴客套着的笑着,目光扫过一旁坐着的秦应芸时,笑意更浓。

“宁少,别来无恙!”墨陨也客气一番。

察言观色的秦应芸站起来,朝着宁裴迎了上去,老脸一皱,急了:“哎呀,裴儿啊,你怎么事先没告诉我,绯儿原来早就嫁给了墨陨?姑姑已经够让步,同意让绯儿进我们家门,你怎么还能够如此做呢?”

“姑姑也别怪宁少了。”墨陨含笑看了看宁裴,道:“都怪我的妻子长相太美,宁少喜欢也是情有可原,只要宁少能将我的妻子交还于我,往后,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跟宁少,还是铁一般的兄弟!”

宁裴平静如水,也是大方的笑,笔直的看着秦应芸:“姑姑何时见裴儿与绯儿在一起了?”

他悠闲的往旁边一坐,恭敬道:“想必是姑姑对裴儿有所误会,裴儿是喜欢绯儿不错,可是早在六年前绯儿就从伪盗门失踪,如今,裴儿也在四处找她,可一直下落未明!”

闻言,墨陨看了看秦应芸。

秦应芸面露难色,撇头看了看身旁的手下,手下冲着她点点头,仿佛在说:少爷的确没有带女人回来。

秦应芸握了拳头,心里腹诽:不可能啊,以我对裴儿的了解,他不可能查不到蓝绯儿的下落,刚才明明跟夏引权急匆匆的出去,那样子,分明就像是知道蓝绯儿的藏身之所一样。莫不是他早就猜到我会通知墨陨,所以故意在我面前欲盖弥彰?

裴儿啊,这些年,我果然没有白调教你。现在你的头脑,连姑姑都能够骗过了!

秦应芸侧过身,冲着墨陨笑道:“那该真的是误会一场,今天还劳烦墨陨你特意跑了一趟,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餐如何?”

墨陨看着宁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姑姑客气了,我还得继续寻找失散过年的妻子,所以不便久留,还望姑姑见谅!”

“既然墨陨少爷有事要忙,裴儿,不如送送他如何?”秦应芸侧过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宁裴。

“这是自然!”宁裴倏地一笑:“毕竟,墨少这位好兄弟我也许久未见。”

两位男人相视一笑,客客气气的一同从大厅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到了地下停车场,墨陨回身,笑眼看着宁裴:“宁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宁裴毫不客气的含笑道。

说完,他面色一沉,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墨陨清朗的声音:“如果宁少有机会见到我的太太,麻烦请告诉她,我会一直等她,直到她出现为止,不管多久,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墨陨那势在必得的口吻,似乎是说给宁裴听的。

他的话里有话,宁裴也不是听不出来。

宁裴没有转身,背对着他一声哼笑,声音响亮如鸿:“墨少对绯儿还真是用情至深,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墨少,我看你还是多将自己的心思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吧!”

“我墨陨别的没什么,最大的特点就是执着!”他微微一笑,眸里闪烁的光,是那样的刺眼:“只要结婚证一天在我手上,她就还是我的太太,希望宁少给个面子,不要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宁裴挑眉转身,冷冷的看着墨陨约莫五秒,倏地,放声大笑,眸里莹然有光:“好个夺人所爱!”这贼喊抓贼的人,真是有趣!

墨陨也是脆声一笑:“我知道宁少一直是明事理的人,孰轻孰重,宁少应该比我更清楚!”

宁裴笑着,与墨陨面对面,却寓意深沉的没有说话!

墨陨笔直的看着他,那四目相对的同时,双方之间似乎都有暗藏的烈火,空气被灌入了纳凉,一时间,硕大的停车场就充满了杀气。

良久过来,还是墨陨的笑声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死寂:“宁少,有空再叙。”他打开车门,最后补充了一句:“希望你记住我说过的话!”说完,坐进车内,扬长而去。

墨陨的汽车从宁裴身旁缓缓开过,倒车镜里,是宁裴深邃的笑意。

等墨陨彻底消失在他眼前时,那嘴角原本本就不深的笑意更是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冷如千年寒冰的面容!

蓝绯儿与蓝乐乐在夏引权家里住的这几日,宁裴也没来看过一次。蓝乐乐每天都黏着蓝绯儿,她走到哪儿,蓝乐乐就跟到哪儿,害怕自己的老妈哪天又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

正当母女俩感情好的一起相拥着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夏引权从外面接了电话就走进来:“宁少刚才来了电话,墨陨已经查到你们在我这里!”

“啊?他还在找我?”吃着爆米花的蓝绯儿一惊,不是吧?他们已经六年没见面了,墨陨还找她干嘛?该不会是还让她帮他对付宁裴吧?有无搞错?

“老妈,你不知道,你不再伪盗门的这六年里,那个叫墨陨的,三天两头就会上伪盗门一次,非要找到你不可!”蓝乐乐补充道,大眼睛一闪一闪。

蓝绯儿眼神炯炯有神,表情略显白痴了点:“他找我干嘛?”

蓝乐乐摇摇头,连自己老妈都不知道,那她怎么知道?

夏引权直接无语,要是蓝绯儿能有自己女儿一半聪明,那就好了。

“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是么?这几天你们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蓝绯儿此话一出,蓝乐乐和夏引权直接晕倒,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白痴到这个程度,难怪跟宁裴这么互补,一个聪明的无法无天,一个白痴到无可救药,还真是绝配!

蓝绯儿歪侧着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当初也是随口答应跟他结婚的,我刚开始都以为他开玩笑,谁知道第二天真的拉我去注册。”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想着为了孩子找个老爸疼也没什么的,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你笨啊!”夏引权气的无语:“他想借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对付宁裴,当然会迫不及待拉你去注册,这样他手里就有了宁裴两个弱点,击垮宁裴,还不是迟早的事!”

“宁裴要真有那么容易击垮,他怎么放任了他六年?还让他逍遥法外的结了婚?”蓝绯儿不满的白了夏引权一眼,反正她就是对宁裴跟别的女人结婚非常抵触,这是个心结,打不开了。

夏引权也气,他现在终于明白,宁裴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女人改变那么多了,如果换做是他,指不定会被她整疯,还好她的经手人是宁裴,如果换做他,早一枪毙命了。

“夏叔叔,老妈,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得想法子,阻止墨陨将老妈带走!”蓝乐乐双手抱胸,在一旁严肃的说。

这两个人的岁数,加起来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真是的,现在的大人都怎么回事啊?一点头脑都没有,还是她老爸跟大师伯六师伯值得崇拜!

“我想不出法子!”蓝绯儿双手抱胸,瞪着夏引权赌气道。

“那我也想不出!”夏引权被蓝绯儿气得不轻,也是如小孩子般赌气道。

谁能想到,堂堂宁氏集团的副主席,竟然被宁裴的女人整的鼻孔冒烟?

蓝乐乐在一旁翻着白眼彻底无语,这两个人,她真是彻底服了。

“好啦,你们别吵了!”她爬上茶几,小身影站在上面,与蓝绯儿的身高差不多齐平。蓝乐乐双手抱胸,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发号施令:“现在,你们两个必须听我的,要想逃过此劫,就必须由我全权做主!”

夏引权与蓝绯儿面面相觑,互相“哼”了对方一声,却又异口同声:“你有什么办法?”

蓝乐乐撇撇嘴,抬起小手朝着蓝绯儿和夏引权勾勾手指,两人狐疑的靠近,她趴在两人耳朵旁小声的念叨起来:“我跟你们说,待会儿啊,你们就……”

晚上七点,正是吃晚餐的时候,夏引权的别墅驶进了一辆豪华驾车,门口没有守卫,他就笔直开了进去。

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墨陨下车时,理了理并不凌乱的黑色西装,今夜的他,看起来异常帅气,嘴角是温润如玉的笑,似乎心情不错。

“呵呵……”墨陨刚走到门口,就迎来夏引权的笑声。

屋门打开,夏引权西装革履的站出来,冲着墨陨友好道:“墨少,恭候多时了!”

墨陨一愣,看着夏引权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莫非,宁裴知道他要来,所以事先通知了?

墨陨冲着夏引权笑了笑:“夏董,今晚穿的这么正式,只为了迎接我?”

“那是自然!”夏引权将大门完完全全推开:“墨少,请!”

墨陨一震,虽有些狐疑,但还是将脚跨了进去。一进门,诱人的菜香就从屋内飘了出来。

墨陨回头看了看身后含笑的夏引权,夏引权抬着下巴示意他往里走。

他的眸立刻就危险的眯了起来,心里大概清楚,这里面不简单了。

墨陨一笑,却还是往着里屋走。

一进门,硕大的餐桌就映入眼帘,上面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四周很暗,只有餐桌中央的烛火是亮堂的。

看着这场华丽的烛光晚餐,墨陨面色清冷,久久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一道悦耳的女音响起,墨陨回头,看见蓝绯儿正微笑的从门口进来。

今晚的她,穿着华贵的银色晚礼服,脚下是五厘米的高跟鞋,长头发在后面挽成一个髻,脸上清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成熟、内敛与高贵!

唇彩的颜色很接近肤色,在灯光下,显得荧光闪闪,水嫩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时隔六年,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绝美惊人,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般,再无当初的稚嫩,清纯。

墨陨深邃的眸里有光,那股炙热,胸腔那股澎湃,是多年不曾拥有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她莞尔笑起来,那种瞬间高雅的气质撒露无疑,就连口里的声音也褪去当年的稚气,充满十足的女人味儿!

被蓝绯儿这么一问,墨陨看呆的眼神立刻回头,那一刻,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没、没有,觉得现在的你,很漂亮!”

“谢谢!”她微微一笑,目光忽然落在他领口上。蓝绯儿笑意一拧,踏着高跟鞋走过来,抬起纤手替她理了理根本不乱的领口。

那突然的接近,让墨陨瞳光一颤,他们相隔很近,四周被烛光包围,而她专注的神情,在墨陨眼里,是无比的美。

蓝绯儿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是蓝乐乐教的,她说替男人理衣领这些细微的动作必须要做,不管他领口乱不乱,扯过来理了再说!

蓝绯儿理好后,将纤手缓缓放了下去,就在滑到墨陨胸口的时候,他却一把将她的双手握住。

“绯儿……”他沙哑的唤了句,那股动听,一点不亚于宁裴。

蓝绯儿抬起长长的睫毛,那双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嘴角,立刻就如百花一样笑起来:“你猜你肯定没吃饭,饿坏了吧?尝尝我亲手做的菜!”

她收回手,回头看了看身侧的那一桌子菜。

墨陨眼里有些欣喜在闪烁:“绯儿,这些……都是你做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见她温婉的点点头,墨陨笑的灿烂:“没想到,这六年里,你变化如此的大,从一个炒饭也不会做的人变成了大厨!”

蓝绯儿优雅的掩嘴笑起来:“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

丫的,什么叫老娘连炒饭也不会?告诉你,老娘五年前不会,现在照样不会。要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让自己临时上阵演绎一则美人计,她至于在这堆大厨做的美食面前强装镇定么?妈呀,我都快饿死了,你别在煽情了,赶紧开动吧!

墨陨显得很开心,他走到对面,替蓝绯儿拉开了座椅,等蓝绯儿坐下,他就坐到了她对面。

蓝绯儿一坐下,就囧了。

这个死夏引权,没事干嘛准备这么多餐具在这里?需不需要搞得这么正式?她以前在宁裴家里,最多也就学会了刀叉,这个大大小小的勺子,是干嘛用的?

她低下头,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荧光闪烁的餐具,背脊直冒冷汗,却还要时不时抬头冲着对面的墨陨微笑。

老天爷,她累不累呀她?

不过蓝绯儿也机灵,他见墨陨如何用餐具,她就如何用,每一步都是依样画葫芦,才巧妙的渡过了这个坎儿,要不然,肯定穿帮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墨陨一边小口的吃着,一边笑眼看她,那眼里流露的欣赏,将蓝绯儿包围的紧紧的。

她莞尔而笑,脑子里闪过早就背好的台词:“宁裴告诉我的。”

“他?”墨陨皱眉,显然不信。

蓝绯儿看了看他,从墨陨眼里,她看到了一袭危险,很明显,凭蓝绯儿这些话,他已经开始在猜想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了。

蓝乐乐果然说的没错,这个男人太机明了。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蓝绯儿显得轻松,悠闲的笑着:“他让我小心一点,别被你带走了。”

之后,她一声轻笑,将刀叉搭在盘子两侧,看着墨陨的眼神有了些怨言:“六年前,我辛辛苦苦为他生下孩子,换来的却是一句‘物是人非’,他如今美人在怀,而我?呵……也再不是从前的蓝绯儿,既然已对他不报任何幻想,那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清楚?不如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你当真这么想?”墨陨瞳孔放大了些。

蓝绯儿苦笑:“女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而活?不就是希望有了美满的家庭么?女人痴,女人傻,女人甘愿为了一个男人守一辈子。纵使那个男人将她伤的伤痕累累,她也一样执着,放不下,心软,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了回去。这就是女人!”

她怔怔的看着他,自嘲一笑,又道:“我蓝绯儿绝不做这样的女人,只要打过我的男人,我再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只要伤过我的男人,我亦不会让他在伤我!”

说话间,她眼角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就连蓝绯儿也分不清,是她入戏太深,还是本就活在戏里!

“绯儿……”见她难过,墨陨皱眉,心疼的唤了句。

蓝绯儿轻轻抹了把泪就笑起来,笔直的凝视着他:“墨陨,你喜欢我吗?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墨陨一愣,沉默好久,认认真真的回答:“刚开始是利用,后来是喜欢,现在……是爱!”

不爱,便不会对她日益思念;不爱,便不会三顾茅庐的找她;不爱,便不会看到她流泪自己会如此心痛!

不知何时,蓝绯儿早已深入墨陨心里。当初说要娶她,有一半是利用,还有一半,大概是自己真的想保护她一辈子吧!

“你如此煞费苦心的找我,真的只是为了爱?”蓝绯儿道。

墨陨抿唇,看着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闻言,蓝绯儿含泪笑了起来:“看吧,我的利用价值,终究还是高过于一切!”

“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墨陨站起来解释道。

“那是怎样?你能为了我放过宁裴吗?”她就那么坐着,淡淡的看着他:“你能为了我,不再和宁裴相互争斗吗?”

这句台词,蓝乐乐没教过,她违背了女儿当初的安排,自顾自的将蓝乐乐的计划一步步往着别处走。

墨陨一愣,眯起凤眸:“你不是说对宁裴没有感情吗?那为什么还要帮他求情?”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两败俱伤!”一个是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一个是她真心想要的朋友,他们的势力不相上下,势均力敌,这样下去,只会同归于尽,到最后,谁都不是赢家。

“我也不想让乐乐这么小就没有爸爸!”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他!”墨陨有些恼怒,本该温柔的双眸立刻就猩红起来:“难道真的只有杀掉宁裴,你才能够完完全全属于我?只有他死了,我才有可能得到你的人,你的心?”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蓝绯儿一下就哭了:“我已经失去了宁裴,我不想在失去你,你明白吗?墨陨,为什么要一直斗下去?你现在一样有权有势,你为什么还不满足呢?拥有太多,对自己到底又有什么好处?”

“我只想要个简单幸福的家庭,你能给我的,是不是?”她站起来,缓缓走到墨陨身边,脚下的高跟鞋往前静静的踏了两步,她的双手从他腰间缓缓往后滑,渐渐的趴在他怀里,睫毛眨着,就有泪出来:“你会放过宁裴的,我也会跟你好好生活下去,对不对?”

“绯儿……”墨陨瞳孔一震,这是蓝绯儿第一次主动抱住他,他难免不会觉得惊讶和欣喜。

猛地,他一把将他搂住,紧紧的搂住,下巴不停在她脖子上噌着,鼻息凝重,眸色血红:“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只要你答应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墨陨发誓,从今以后,再不找宁裴的麻烦!”

蓝绯儿微微一笑,闭上双眼,两滴泪就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她声音沙哑了:“好……我……答应你……”

墨陨瞳光一亮,脸上,是难以置信。他闪烁的目光炙热的看着她凄美的脸,胸口逐渐变得起伏不平,猛地,墨陨俯下身,狠狠的吻住蓝绯儿的唇!

她皱眉,想躲,可是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到最后,蓝绯儿只能僵硬的回应着他窒息的吻。

乐乐对不起,老妈违背了你的意思……

当墨陨握着蓝绯儿的手从屋内走出来时,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夏引权和蓝乐乐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消散了。

蓝绯儿淡淡的看了看夏引权,直接躲过蓝乐乐的眼睛,因为她不想看到女儿眼里的失望!

“老妈?”蓝乐乐轻轻唤了她一句,目光从墨陨脸上挪到蓝绯儿脸上:“你要亲自送墨陨叔叔走?”

蓝乐乐是在试探,蓝绯儿听得出来。

她抿着唇,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将眼睛对向自己的女儿,嘴角是牵强的笑:“乐乐,你要乖乖听夏叔叔的话,等爸爸忙完了,他应该就会过来接你的!”

蓝乐乐不傻,蓝绯儿这句话,她听懂了。老妈没有按常理出牌,她一定是擅作主张的与墨陨谈了什么。这个笨蛋老妈,她肯定想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真是笨笨笨、她难道不知道,即便是墨陨答应她不会在跟老爸斗,老爸也一样会被打败吗?

蓝乐乐从宁裴眼神里,就能够看出宁裴对蓝绯儿的爱有多深有多重,如果蓝绯儿一旦离开宁裴,那宁裴等于是不战而败,最后的赢家,一样是墨陨。

蓝绯儿这样做,只会让宁裴输的更快,墨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宁裴彻底击败。

不管这是不是墨陨的计谋,形式对她老爸都相当不利!

墨陨是又赢了权势,又赢了美人,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蓝乐乐深呼吸一口气,夏引权想冲上去揍墨陨,却被蓝乐乐紧紧拉住。她咽了咽喉,心里固然有气,可还是勉强冲着蓝绯儿和墨陨笑,裂开缺了门牙的嘴,清脆道:“老妈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话!”

“这就好!”蓝绯儿欣慰的点点头,与墨陨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跟着他缓缓走了出去。

夏引权想追,却被蓝乐乐一把拦住:“夏叔叔你冷静一点!”

“乐乐,你到底是谁的孩子?怎么帮着外人来对付你老爸?”夏引权双手抱头,要发疯了。他跟宁裴这么多年的交情,宁裴对他一直不错,不管是义气还是怎样,他都应该替宁裴出气!

“夏叔叔你别冲动,事已至此,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的冲动,只会让我爸爸妈妈更加危险!”

夏引权铁青着脸,对着蓝乐乐将大手往门外指:“你知不知道,你妈这样是在拖你爸后腿?这样只会惹麻烦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宁裴如此对她?要是让宁裴知道此事,妈的,他会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

夏引权像是发了疯,对着五岁的蓝乐乐就说了脏话。

“夏叔叔,你老妈都跟墨陨谈好了,你要是现在插手,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我愿意!”夏引权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被蓝绯儿着实气得不轻:“刚才你要不拦着我,我一定把那个姓墨的揍一顿,早知道我就该通知宁裴来,他要在,还能让姓墨的把你妈带走了不成?”

蓝乐乐双手抱胸,小胸脯起伏不平:“亏你还是宁氏集团的副董,为什么到了紧急关头,又不冷静又没头脑?一点也不像我老爸,如果我老爸在场,我想,他也会尊重我妈的意思,因为我老爸知道,这个时候跟墨陨开战,不仅不会夺回老妈,还会损兵折将!”

“蓝乐乐,你……”夏引权气的不轻。

谁料蓝乐乐却走到落地窗前,小手一把将窗帘扯开,指着灯火通明的外面:“你仔细给我看好了,面前站着的那些都是谁的人,你认为墨陨真是个傻子?他要是个傻子,那我老爸早消灭他了,何必花那么多心思跟他斗智斗勇?”

夏引权寻着蓝乐乐的指引一看,顿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姓墨的真不是一个人来的,门口那一大批的手下整装齐发。大概是墨陨觉得,如果他们不交出蓝绯儿,他就来硬的吧!

妈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都是被那个叫蓝绯儿的女人给气的!

“老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不想看到老爸受伤,虽然她做的很笨,可是就我老妈那种智商,咱也别指望她能做出什么好事,只要不给老爸添麻烦闯祸就已经够好了!”经过这几天跟蓝绯儿的相处,蓝乐乐算是看清她老妈这个大大咧咧的人了,果然就跟大师伯说的那样,胸大无脑,像条白目鱼。

就是这样的白目鱼,却成了众人争夺的焦点,迷倒了两个强大的男人。看来,老天爷真是公平的,关了一扇窗就立刻为老妈开了一道大大的门!

“那怎么办?你老爸知道会气死的!”

“所以啰,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如何把老妈救出来,而是想办法把这件事软化成老爸的动力,而不是压力!”

“这恐怕很难!”就着夏引权对宁裴的了解,他皱眉道:“你老爸那性格我最清楚,他特恨谁抢了他在乎的东西,只要一触犯这条恒古不变的定律,他就兽性大发,极为不淡定!”

宁裴有多霸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他认准的东西,千方百计也会囚在身边,所以刚才蓝绯儿跟着墨陨走的时候,夏引权才会那么生气,蓝绯儿这是在间接帮着墨陨对付宁裴她到底知不知道?

“所以,我们就要动动脑子啰!”蓝乐乐双手叉腰,小嘴一张一合:“我大师伯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的,凡事得靠脑子才行!”

夏引权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上去,胡乱挥挥手:“哎呀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不出来!”

“我也没打算指望你!”蓝乐乐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墨陨将蓝绯儿带回了家,就迫不及待想要拥有她。

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直接就上了二楼。

墨陨将蓝绯儿如蛇的身子轻放在大床上,就猴急的压了上去。

他六年前就想这么做了,六年前,他就想撕碎她的衣服。

他忍了六年,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他要发狠的要她,要把这些年她欠的,通通毫无保留的要回来。他要对她使劲索取,拼命索取,将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墨陨双眸血红,想着后面的情节,他双眸立刻就猩红起来,鼻息也是由轻变重,俯身,就狠狠吻住她的唇,在她香甜的小口里无尽的索取。

这六年,每天夜里,他满脑子都是她!

那让人欲仙欲死的场景,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只能靠做梦,靠幻想渡过?

宁裴要的,他也要!

这是墨陨,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

直到现在,墨陨才明白一向视女人如粪土的宁裴为什么会如此痴迷这副身体。因为她真的就是个十足的妖精,只要往旁一站,什么话也不用说,光是那双勾魂的眼睛,就能引发无数男人的兽欲。

所以……他也渐渐被她迷住了不是吗?

他发狂的吻着她,蓝绯儿被他狂炙的吻弄得晕头转向,浑身瘫软,脑子一片空白。

墨陨将她的脸吻到红肿,然后是她香甜的下巴,诱人的脖子,他拼命的吻,将自己的痕迹深深的留在她身体上,亲吻声弥散着偌大豪华的卧室。

她闭上眼,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就是跟男人上床而已,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害怕,她不抗拒,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是宁裴,他是她爱的宁裴,是宁裴,是他,是他……

逐渐的,蓝绯儿进入的状态,她的小手开始在他的背上不停的扶摸,虽然隔着衣服,但她还是有些忘情。

面对蓝绯儿的主动,墨陨的双眸里燃起一团烈火!

他三两下的撕裂蓝绯儿与他身上的衣服,那样霸道的手法,与宁裴的如出一辙,蓝绯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是宁裴,他是宁裴。结果,她真的就以为他是宁裴了,就连墨陨身体里散出的香味,也被蓝绯儿嗅错了。

她的双手抚着他壮硕的背,满脑子都是宁裴的影子,小口里喷出火热的气息:“宁裴……宁裴……宁裴……”

蓝绯儿的娇喘,无疑是给墨陨身体燎原的烈火泼上一层绝冷的冰水。

就那么几秒,他所有的热情被瞬间浇灭,小腹那股肿胀立刻就失去了所有性趣!

他墨陨的女人,他墨陨名正言顺的老婆,竟然在这个时候,与他一丝不挂的在床上进行欢爱时,却是投入的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叫他,如何忍受得了?

他一声冷哼,翻身下床,赤着身体坐在床沿,大手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支烟,点燃后默默吸了起来。

墨陨从身上一离开,蓝绯儿所有混乱的思绪就立刻清醒起来。

她觉得羞耻,拉过旁边的被单一把盖住自己的身体,缩到床头的一角,抿紧下唇,身体微微一颤,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宁裴……你在哪里?宁裴……

墨陨背对着她,沉着脸不说话,阴邪的俊眸微微一眯,合上了那双危险的眼睛,谁也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很疏离!

蓝绯儿静静的哭着,紧紧抱住自己,脖子上那刺眼的吻痕,她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刚才,她真的以为吻她的是宁裴,可是当所有的理智回归的时候,蓝绯儿才发现,身上的不是熟悉的宁裴,他是墨陨,是其他男人,可是,她刚才为什么会把他错当成宁裴?

一支烟、两支烟、三支烟的吸着,直到烟灰缸里的烟头一个接一个,直到身后的蓝绯儿再也忍不住那嗤鼻的烟味。

“咳咳咳……咳咳咳……”她呛的一阵咳嗽。

最后,墨陨将吸到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呆坐在床沿又是良久过后,他大脚一跨,上了床。

蓝绯儿见状,将身子往外挪了挪,显得有些害怕。

谁知道,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关掉床头的台灯,就着黑夜倒在床上,背过她,静静的睡去。

蓝绯儿蜷缩着身体在一边呆了好一会儿,等确定墨陨是真的睡着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缓缓倒在床头,同样是背对他,瞪大眸子却是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实在觉得困了,才半推半就的闭了眼,这一比上,就再也不想睁开。

这个夜,她睡的极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身旁换了人的缘故,蓝绯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还做了噩梦,梦见墨陨发狠的要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操死在床上,他一边用小腹猛烈撞她的下体,一边用大掌抽她,问她为什么要想着宁裴,问她还想不想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蓝绯儿发现自己的枕头都是湿的,往身旁看,墨陨已经不在了。她愣了愣神,总觉得昨夜自己哭过,也总觉得曾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搂得紧紧的,起初她以为是宁裴,好像还往那个怀抱蹭了蹭,想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靠着,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

一大早,宁裴就按时给夏引权打来电话,夏引权还没接,就知道宁裴一定是询问蓝绯儿的情况,结果,真的是。

他咽了咽口水,支吾半天也回答不出个理所当然。

“问你话呢!”那边传来宁裴不悦的声音。

“额……那个……墨陨啊,他、他的确来过!”夏引权打着哈哈,额头冒着冷汗。

我的老祖宗喂,他可还没有想好招架宁裴的台词,宁裴怎么这么早就给他打过来了?查岗也查的太勤快了吧?现在蓝乐乐又还在睡觉,小军师没了,他这个人是平时极为淡定,一旦遇上什么紧急情况就找不到北了,要不然,当初蓝绯儿第一次进宁氏公司的时候,他也不会被他气得晕过去!

“然后呢?”听宁裴的口气,夏引权知道大事不妙。现在乐乐不再,他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万一说错话,宁裴发怒起来,他该如何收场?

乐乐说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可她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个孩子,才五岁大点,哪能掌握这么复杂的事情啊?

哎呀,想想就纠结的不行!

“然后……然后就是……”夏引权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往兜里翻找手巾,猛擦着脖子上的热汗。

妈的,他夏引权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害怕电话那头的哥们儿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而变得异常暴躁,可他如果不说,宁裴肯定会直接开车到他家里来,宁裴是谁啊,哪能随便糊弄的?

夏引权面对两难的抉择。

“到底出了什么事?”宁裴沉声一喝,吓得夏引权更为不淡定了。

“你的女人……跟着墨陨,咳……走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那个……宁少,你,你没事儿吧?”夏引权试探性的问,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可宁裴这突然的沉寂却让人感到压抑,他总是喜欢这种暴风雨的前奏。

电话那头还是不出声,夏引权又唤了半响,最后,电话线直接被掐断了。

夏引权一拍脑门儿,惨叫连连:“哎呀,我就知道要出事!”

“要出什么事?”才从房间出来的蓝乐乐揉了揉惺忪睡眼。

夏引权见状,立刻急急忙忙冲过去,一把将蓝乐乐抱起来,慌忙道:“乐乐啊,完了完了,刚才你老爸打电话过来质问你妈的事……”他眉心拧得很紧,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说。

“你全说了?”蓝乐乐镇定的问着他,希望夏引权不会这么笨。

夏引权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咬着牙,无奈的点点头。

“你个白痴!”蓝乐乐所有的睡意全无,直接往夏引权脑门上敲了一下,声音也大起来:“我说了这件事让我处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跟老妈都不听我的,现在捅了这么大篓子,让我怎么收场?”

“我要是不告诉他,你老爸一样会找上门的!”

“说你蠢还真是抬举你了!”蓝乐乐气得差点就要哭:“我老爸找上门那还好办了,至少那个时候有我顶着,现在好了,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去!”

“哎呀,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夏引权懊恼道。

“都是笨蛋,猪脑子,大师伯总说外面社会的人很复杂,让我处处小心,可是我看,你们比伪盗门任何一个人都笨,都蠢,你连我大师伯一半都抵不过!”蓝乐乐说着说着就气哭了,小脸气的通红,本来昨晚老妈不听她的,她就够气了,今天夏引权还这样,他们总是把她当小孩子看,总是不信任她,她可是遗传到了她老爸的智商,怎么可能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愚蠢?

“好好好,乖乐乐,好乐乐,全是我的错,夏叔叔给你道歉,你别哭行不行?你一哭,夏叔叔就更乱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夏引权俊脸一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收场?呜呜呜……”她一边抹泪,一边哭的伤心。

“别哭别哭嘛,你想想,你老爸现在应该要做什么?等想了办法在哭好不好?”为了哄着蓝乐乐,夏引权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此话一出,蓝乐乐立刻就止住了哭,抽泣道:“还能做什么?肯定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去墨陨家了!”

“啊?那怎么办?”夏引权瞪大眸子大吃一惊,这事可就闹大发了。

“还能怎么办?你都不听我的,我说什么都是白说!”蓝乐乐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双手抱胸,顶着一双哭红又委屈的眼睛就“哼”一声将头往一边撇。

夏引权扁嘴,开始窝囊的安慰了:“我错了,这回我一定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好不好?”

蓝乐乐嘟着唇,皱眉侧过来瞪着他……

宁裴开着跑车,疯也似的往着墨陨家里跑,满脑子都是夏引权说过的话。

他双眸如虎般狂野,牙齿紧扣,浑身有股致命的杀气,胸腔剧烈的起伏。心一横,油门加大,在这人来人往的路上开了飞车。

所有的汽车都在他眼前瞬间划过,一个绝美的漂移,他完美的拐过一道弯,结果,却不料前面不远处正有一辆大卡车闪着大灯朝着他冲驰过来。

大卡车狂按着喇叭,可宁裴那双充满血腥的黑眸就像魔鬼一般,浑身卷着的巨大黑气仿佛要将大卡车吞没。

面对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他非但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反而将油门轰死,法拉利跑车像火箭一般冲了出去,耳旁大卡车尖锐的喇叭早已埋没在风声里。

墨陨……我要毁灭你!

宁裴朝着大卡车迎面撞了过来,大卡车司机瞪大双眸,眼里的那辆法拉利像是会吃人的魔猛然靠近,额上的汗水如线一般流下来,他甚至忘了呼吸。

猛地,法拉利的喇叭不断尖叫起来,离大卡车仅有半米距离时,宁裴急转方向盘,车子左边两个车轮全部离地,倾斜着从大卡车旁边仅一米距离的空隙疾驰而去!

大卡车司机巨震,双手猛地一颤,卡车笔直的往着旁边的电线杆撞去,一声巨响过后,所有的惊悚瞬间平静。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平复宁裴心里那绝大的怒火。

蓝绯儿的衣服已经在昨夜被墨陨撕碎,根本连蔽体都不能,她不可能在床上就这么躺一天吧?

正当她叹气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床头柜早就准备好了一件漂亮的纯白色连衣裙。蓝绯儿瞳光一闪,赶忙爬起来将裙子穿上,站到镜子前时,觉得这衣服确实适合自己。

可……脖子上那一道道深深的吻痕却难以掩饰,要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了,见到墨陨,会不会太尴尬了?

她皱了眉头,四下张望着,目光在衣柜旁的一个衣架上停留住。上面挂着的那条粉红色丝巾不正好可以当做配饰围在脖子上么?

哇哇哇……她蓝绯儿简直太聪明了,啊哈哈……

她一阵偷笑,赶紧赤脚跑过去将丝巾取下来做为装饰品围在脖子上。刚一围上,蓝绯儿就不淡定了,吐出舌头用手为自己狂扇风。

热死了,这什么丝巾啊?保暖性能这么好?

不过有的总比没得好,她肚子好饿啊,还是下楼吃饭吧!

裙子看起来有些短,只遮到了大腿一半,这样的裙子蓝绯儿穿起来有些不习惯。想当初宁裴也喜欢给她准备连衣裙,可是回回都能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好像害怕别人多瞧她一眼似得。

蓝绯儿撇撇嘴,这里不比家里,有的穿就不错了,她不能在挑三拣四了。

下楼时,正好看见墨陨坐在大厅的长桌上吃饭。一想到昨晚的情况,她就忍不住有些窘迫,心想还是干脆等墨陨出去了自己在下来吃吧,于是,她又偷偷转过身,往着楼上走。

“这么不想见到我?”身后是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蓝绯儿一愣,回身时,看见墨陨正悠闲的喝着粥,也没看着她这边,那他怎么知道她下来了?

她扁了扁嘴,就笔直的走下来,走过来时,女佣心领神会的为她摆好了早餐。

蓝绯儿拉开座位坐下,偷偷瞧了瞧墨陨淡然无光的双眸后,自顾自的吃起来。

她好饿啊,真的好饿啊。

蓝绯儿就这么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相跟六年前一样,还是那般难看!

吃得急,一下就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咳……”

墨陨这才将目光注视到她这边,看见她呛得不轻,他叹口气,放下勺子,绕过来温柔的在她背上轻轻捶着:“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咳咳……咳咳……”她咳嗽声变得小了,咽了咽口水,蓝绯儿就冲着墨陨笑起来:“咳……我没事。”

墨陨看着她清透的笑脸,俊脸一愣,那股六年前的清透仿佛绕了一个世纪又回到她脸上,他有些看呆了,原来她一直没变,还是原来那个古灵精怪的她!

蓝绯儿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现在的墨陨,动不动就用这种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弄得蓝绯儿很不舒服。

他看着看着,就抬起自己的大手,轻轻在她脸上扶摸着,表情一片痴迷:“绯儿……”

他眸里的煽情,惹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蓝绯儿转动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眼神有些躲闪,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啪……”

所有燃起的媚火在一瞬间被打散。

墨陨的大手被人一把甩开,蓝绯儿有些惊愕,侧过头,看到宁裴阴狠的眸时,她浑然一震,脑子里一下就变得空白了。

“宁裴……”她微张唇,灵魂出窍的小声喊着,唇色在一瞬间就煞白了,目光空洞。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乐乐不是答应过她会阻止她老爸的行为吗?他这样贸然过来,不是送死是什么?

宁裴将蓝绯儿护在身后,眯起危险的凤眸,与仅离他一尺的墨陨四目相对,两个男人身高齐平,身上的气质更是旗鼓相当。

墨陨淡淡的看着他,噗哧一笑:“没想到,今天竟有如此贵客来做客!”

宁裴却根本不买他的帐,凶狠的抓起墨陨的衣领一提,另一只狠狠挥拳。

“啊!宁裴!”蓝绯儿一惊,看着被宁裴揍在地上的墨陨,她赶紧跑过去扶墨陨。

这里是墨陨的地盘,看宁裴的样子,一定是一个人就单身的来了,他难道不知道事情的危险性?

只要一碰上蓝绯儿的事,宁裴就极为不淡定了。

看着蹲下身搀扶墨陨的蓝绯儿,宁裴眉心一皱,冲过去就一把将她拽起来,怒吼:“谁让你扶他的?”

“宁裴,你干什么啊?”她拧眉,挣脱出他的大手,然后直接往他胸膛上推:“你快走,你来干什么?快点走!”

宁裴退了几步,看着蓝绯儿驱赶的模样,他更是怒上三分:“有了新欢,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是,我不是。”她纠结的摇摇头。

身后的墨陨却是突然一阵大笑,他从地上站起来,大拇指一把抹去唇角的腥红,然后用自己的舌头将鲜血舔净。

蓝绯儿瞪大双眸猛地回头,挡在了宁裴面前:“墨、墨陨,你没事的喔?”

她试探性的问。

墨陨一声冷笑,目光越过蓝绯儿,直接看向她身后的宁裴:“怎么办呢,你心爱的女人,就在昨晚,已经是我的了!”

蓝绯儿瞳孔一闪,慌乱的回头,对上宁裴绝毒的眸,她狂乱的摇头:“不是,不是,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宁裴凤眸一冽,如剑的扫向墨陨,不屑道:“就凭你?也配?”

“怎么?不信?”墨陨挑挑眉,目光落到了蓝绯儿脖子上的丝巾。

蓝绯儿知道他在算计着什么,她惶恐的退了几步,单手捂住自己的丝巾,不停摇头。

墨陨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

宁裴一声冷哼,猛地将蓝绯儿搂在怀里:“我的女人,只会有我的烙印。三言两语就能将我跟绯儿分开,你当我们在玩过家家?”

“绯儿真的喜欢你吗?”墨陨邪笑着挑挑眉:“那可不一定,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而我,才是对她始终如一的那个人!”

“我宁裴,此生此世,只爱蓝绯儿一个!”他掷地有声,说的不卑不亢。蓝绯儿回头时,正好对上宁裴那双无比坚定的眸,她也能够感觉到,他搂着她的大掌用力了些。

“我也……”

“你爱她,她爱的却是我!”墨陨迫不及待打断蓝绯儿要对宁裴说的话。

蓝绯儿看着宁裴,猛烈的摇头,宁裴回以她温柔的笑,那是他对她无比的信任。

现在,墨陨跟宁裴争得不再是权利,而是一个女人!

“哈哈……”墨陨一阵狂笑,看着蓝绯儿时,眼里竟充满了忧伤,因为他刚才看见了,看见她与宁裴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的笑,由狂妄变之为凄苦,他默默的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久好久,倏地,他双眸一闭,那所有对她的怜惜通通都掩饰起来。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眼,出奇的决绝:“你有本事,取下她脖子上的丝巾,那是我们昨夜,欢爱的凭证!”

蓝绯儿睁大双眸,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绝望的看着墨陨。

他最后,还是选择说了?

宁裴的目光,缓缓落到蓝绯儿脸上,她的惶恐,她的慌乱,她对那条丝巾的紧张,通通看在他眼里。

“怎么?你怕了?”看着宁裴的犹豫,墨陨挑挑眉:“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她!”

宁裴眉心一蹙,双眸一冽,怔怔的看着蓝绯儿,即便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是选择对她微笑:“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蓝绯儿低垂的眼睫立刻就抬了起来,看着他时,眼里莫名就有了泪。她很清楚宁裴的性格,她更清楚宁裴对她有多霸道,他平时,根本不让任何人碰她,多看一眼也不准,可是……那些深深的吻痕,她真的百口莫辩!

她奋力的摇着头,一直摇一直摇:“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爱的是你,我心里,脑子里所有所有都是你,我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怎样?

对,她昨晚是有想过,她有想过把自己毫不保留的给墨陨,这样,或许墨陨就会对宁裴少一些伤害,只要他心满意足的得到她,他就能够放下对宁裴的仇恨。

可是后来,蓝绯儿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她无法接受除了宁裴以外的男人。身边睡的不是宁裴,她会睡的很不安稳,她只会做噩梦!

看着蓝绯儿极力否认的样子,宁裴牵强的笑起来,眸里竟有了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他走过去,默默的看着她,逐渐执起她的手,笑得好深,声音好软,好沙哑:“我相信你!”

一句话,一段情。

她哭着,笑着,猛地就扑到那个熟悉的怀抱,嗅着他体内悠悠的香味,抽泣就不停。

墨陨眉头皱的前所未有的紧,胸腔有股极大的愤怒缭绕:“你不敢揭,我来揭!”

他抓狂的冲过来,手刚要触及到蓝绯儿脖子上的丝巾,却被宁裴一把制止。

他暴怒的看着墨陨,眸里一片危险:“不准碰我宁裴的女人!”

墨陨也是愤怒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刚他的手甩开,两个男人就打了起来。

蓝绯儿惊慌失措的看着两个施展功夫的男人,发现墨陨的手下已经拿枪进来,她瞳孔一闪,跳着脚大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与此同时,夏引权和蓝乐乐也搬来了救兵。

傅贤、杨子昊、严炜等人一进来,就看见平时两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打的不可开交,他们三人六目相望,立刻就冲过来将制止。

杨子昊将墨陨拦住,傅贤严炜将宁裴困住。宁裴与墨陨相互凝望,眸里那黯然的烈火越聚越浓,若不是兄弟拦住,他们肯定又要开战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杨子昊喘着粗气皱眉,从没想过他们两个会闹成这样。

“大家一直是好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傅贤也是一直急喘。

“哼,我可受不起这样的兄弟!”宁裴和墨陨同时瞪着对方,异口同声。

严炜却是微笑着暖场,打趣道:“看吧,还说不是兄弟,说话都这么默契!”

看着平息的战场,蓝绯儿总算舒口气,夏引权也朝着身旁的蓝乐乐竖起大拇指,还是这小鬼丫头有办法,知道找宁裴和墨陨共同的好兄弟出面帮忙!

蓝绯儿急急忙忙跑到宁裴身旁,担忧的检查他脸上的伤,脸上的肉拧成一团:“痛不痛?”

她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能够暖和宁裴的心,却会直击墨陨的心。

“我没这种兄弟!”他一怒,出手一拳打伤杨子昊,卷着怒火朝着宁裴这边揍来。

傅贤、严炜见状,立刻上前阻止,却没想到,墨陨忽然掌心一转,一把转向蓝绯儿的脖子,大力一扯,她脖子上的丝巾就飞扬在空中。

丝巾缓缓撒在空中,像是被微风吹拂,及缓及缓的落了地。

与此同时,蓝绯儿用自己的手瞬间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众人皆是一震,唯有墨陨,对着她凶恶的步步紧逼:“把你的手拿开!”

“不,我不要!”她摇摇头,抬眼看他时,眸里的泪和那股绝望,让墨陨心口莫名一刺。

他充满压迫感的步步逼近,蓝绯儿步步后退,直到背心抵到墙面。

墨陨浑身阴暗,双手支在墙上,将她圈死在自己怀里。

宁裴见状,眉心一皱,想要冲上去,刚跨出一步,太阳穴就被人抵住了抢。

其余人,全被墨陨的手下包围,以抢威胁。

夏引权将蓝乐乐紧紧护在怀里,害怕她吓到,但她看起来比谁都镇定。

蓝绯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觉得,此时的墨陨,她好像根本不认识,从前那个只会照顾她,依着她的墨陨在这一刻,早已化为乌有。

他深黑俊逸的眸,再也不是温和柔美,而是如此可怕,如此张狂!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我……求求你……”她静静的看着他,抱住自己的脖子,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令人疼惜。

他剑眉一敛,表情立刻缓了三分:“绯儿……”仔细一听,原来墨陨话里有过多的心疼与无助。

他是真的爱她,他是真的想要不折手段的得到她,他相信,蓝绯儿跟他在一起,会比跟宁裴在一起更加幸福,因为他会始终如一,他不会娶别的女人,即便是全天下都拿枪逼着他,他的眼里,永远都只会有她!

“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你知道真相的,你不要撒谎好不好?”她在求他,拼命的恳求他。

墨陨眉心皱的前所未有的紧,那双黑眸忽然就有了些红血丝,那粗浓的鼻息近在咫尺:“你到底……有多爱他?”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沙哑到只有她才能够听得到。

“很爱、很爱!”她哽咽的回答他,声音极其微弱。

“即便他背着你,娶了别的女人……你也,一样……爱?”他每说一个字,都撕心裂肺的疼。

他们隔得太远,其余人,很难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是!”她坚定的回答。

“呵呵呵呵……”他低下头,浅浅的笑起来,搭下来的刘海掩盖了他的俊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了他落在地上的泪:“哈哈哈哈……”

他笑时,就连脖子也一片血红。

没想到,他墨陨,也会有今天?

多少女人哭着求着要他疼,让他爱,可她却对他不屑一顾?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粗红着脖子倏地抬头朝她爆吼。

蓝绯儿吓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容不得她吃惊过久,墨陨凶狠的扳开她的双手,朝着她的脖子就狂吻下去。

宁裴瞳孔巨颤,发了疯似的将身旁的手下丢翻在地。

其余人也灵机一动,趁着墨陨手下不注意,劈手就往他们脖子上砍去。

“夏叔叔,抱紧我!”蓝乐乐一喝,搂住夏引权,小脚一抬,直击身旁手下的要害。

“黄金搭档!”手下一倒,蓝乐乐与夏引权豪气的击了一掌!

宁裴冲过去,坂过墨陨的肩膀就是一通狂揍,连一点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留。

蓝绯儿紧紧拽着胸口的衣服,靠着墙缓缓跌坐在地。她是真的被吓坏了,目光空洞的呆在那里,除了流泪,什么都不会。

“老妈!”蓝乐乐挣扎着从夏引权身上下来,就急急忙忙往蓝绯儿这边跑,紧张的抱着她:“老妈,你要不要紧啊?没事的,老爸不会放过姓墨的,你别怕!”

她将蓝绯儿的头靠在自己的小胸口,小手不停安抚着蓝绯儿的头:“别怕,有老爸和乐乐在,没人敢在欺负你!”

一声轰响,宁裴一拳将墨陨揍到撞向旁边的茶几,墨陨连同茶几一起倒在地上。

宁裴像是一只抓狂的猛兽,而墨陨,就是要来抢他领地的,所以,让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巨红着双眼冲上前,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却猛地被傅贤抱住:“宁少,停手,你会打死他的!”

“放开我!”他大力的挣开傅贤,只顾着将墨陨揍死在这里。

严炜、杨子昊也知道大事不妙,冲过来一个抱脚,一个抱腰,将宁裴困死在那里。

宁裴的样子好可怕,地狱的阎罗,也及不上他分毫。

一想到蓝绯儿刚才被别的男人拥吻的样子,他就抓狂,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除掉、除掉!

“宁少,你冷静一点!”

杨子昊话刚说完,门口立刻传来阵震耳欲聋的枪响。

原来,是墨陨的那些手下都进来了,冲着屋内一阵乱扫,虽是恐吓,但个个面色阴沉。

他们似乎忘了,这可是墨陨的地盘!

被揍得七荤八素的墨陨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强努力的甩了甩脑袋,看着宁裴时,又一次阴沉的笑起来:“呵呵呵……”

墨陨腥眸一闪,看着宁裴的时候,已经是形容不出的可怕。

“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他说的云淡风轻,目光淡淡的落到蓝绯儿身上,邪笑起来:“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万箭穿心而死!”

说着,他朝着身后一群手下挥手,二十把冲锋枪准确无误地对准宁裴的脑袋。

“住手,住手!”蓝绯儿抓狂似得冲动来,看了看宁裴,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她又看了看阴邪的墨陨,像是下了莫大决心,朝着宁裴走过去,眼里变得疏离起来:“你走吧,我不想欺骗你,其实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我是不会信的!”宁裴轻轻一笑。

蓝绯儿立刻抬头,愤恨的瞪着他,一把扳开自己的胸口,将那一道道刺眼的吻痕摆在他面前冷冷道:“这些难道是我自己留下的?”

“老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蓝乐乐大吼。

宁裴巨震,那一道道草莓印深深烙在蓝绯儿脖子上,在宁裴眼里,窒息到刺骨!

这就是他极力否认的东西?

呵呵呵……什么叫自欺欺人他宁裴算是第一次尝试了,那些吻痕,让他之前所有的行为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滑稽!

他瞳孔巨颤,鼻息绝重,深深的看着她,眸里是无尽的红血丝:“呵呵呵……我差点忘了,你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你是尊贵无比,备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

“是……我是……”她深吸着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说话的口气还是颤个不停:“我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我是,尊贵无比,备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我是……我是……”

“哈哈哈哈……”宁裴仰头,放声大笑,脖颈的青筋,如他本人一样可怕:“蓝绯儿!”

他一字一顿,恶狠狠道:“我宁裴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恋。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说完,宁裴深深的望她一眼,然后卷着巨大的失落,从她身旁走过,经过时,宁裴的手臂将蓝绯儿狠狠往旁边一撞,她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宁裴绝冷的往门口走,墨陨的手下拿枪将他拦住。

“让开!”他冷冷道,话里全是无情!

手下人看了看墨陨,他轻轻挥手,他们便退了下去。

宁裴没有回头,决绝的踏了出去……

“老爸……”蓝乐乐大叫,却听不见宁裴的回应。

“在不跟去,怕会出事!”夏引权急了,将蓝乐乐抱起来就往外跑。

傅贤、严炜、杨子昊也是深深的看了看带伤的墨陨,叹了气,摇了头,想说什么,终是说不出口,最后,他们又看了看蓝绯儿,调头走了!

蓝绯儿随着宁裴的脚步追出去几步就停下来,她抿着唇,含着泪: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墨家少奶奶,我只想做你宁裴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宁太太!

大厅变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血雨腥风过后,剩下的是比黑夜还宁静的空气。

她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倒在地,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蓝绯儿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想要尽可能将那颗冰冷的心抱住,她只想给它一点温暖,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冷、好冷!

“现在你满意了?”她将脸埋进腿间,双肩抽搐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宁裴再也不会要我了,你开心了?”

现在的蓝绯儿,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哭还是笑,她只觉得浑身好冷,好冷,冷的窒息,冷的刺骨……

屋子内一下就好静……

好静……

墨陨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蹲下身,想要将她抱起来。

“别碰我!”她吼,将身体蜷缩的更紧:“我恨你!”

恨、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恨呢?这件事,不就是她一手挑起的吗?

对,她是蠢,她是脑残,她是做事不经头脑,她就是活的失败,自以为是。以为乖乖呆在墨陨身边,就是帮了宁裴的忙,却从来不考虑宁裴的感受,她都没有想过,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宁裴会有多难受,她好蠢,真的好蠢好蠢!

她的头,忽然就被墨陨狠狠扣在胸膛,她能够感受到他胸膛那股决然的怒气:“蓝绯儿,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你必须只能属于我一个人,除非,你不想宁裴和你的女儿活命!”

“没关系,一副躯壳而已,你要,拿去好了!”她倏地笑起来,笑得很美,像罂粟,如刺瑰。

“我是要你的心!”他暴怒而吼。

心?她的心,不是在宁裴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吗?

“夏叔叔,你开快点啊,再快点!”蓝乐乐坐在后座,焦急的命令。

“你老爸开的太快,我根本追不上!这里人又多,不行,我无法开快!”夏引权皱眉怪叫。

蓝乐乐也急,现在的她脑子也很乱,刚才老妈看老爸的眼神,说没有爱,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老妈跟那个墨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妈真的为了保护老爸,跟那个墨陨怎么样了?哎呀,要是真的那样就遭了。老妈难道不清楚老爸的性格?就刚才墨陨强吻了老妈,老爸都恨不得将那个姓墨的碎尸万段,更别说其他的了!

老妈怎么那么糊涂啊,哎哟,她头疼,特头疼!

不过还好刚才有严炜他们帮忙,要不然,事情说不定会更复杂。唉……纠结……纠结……

要是现在师公在就好了,那个老顽童鬼点子比谁都多,肯定有办法帮助她的爸爸妈妈。

对啊!

蓝乐乐一拍脑门儿,她怎么没想到呢?不是还有师公么?找师公帮忙不就行了?

可是……师公总是神出鬼没,她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夏叔叔,调头!”蓝乐乐突然开口。

“啊?去哪儿?就不管你老爸了?”夏引权看着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蓝乐乐双手抱胸,笑了笑:“放心吧,我老爸不会有事的,傅贤、严炜、杨子昊三位叔叔一定不会让我老爸有事的,我们现在还有更大的正事要办!”

“什么正事?”夏引权好奇的看着她。

蓝乐乐嘟唇:“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调头调头!”她拍着驾驶室的车座吼道。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夏引权无语,只好乖乖听话的将车头调转过去。

宁裴开车技术很好,所以担心他会出事是多余的,他就算在不理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前脚刚进家门,严炜等人后脚就跟来了。

一下车,他们急急忙忙跟进屋,没有发现宁裴的人影,却是从二楼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

“糟了,走!”严炜与傅贤杨子昊一个眼神会意,赶紧飞速冲上楼。

“不要啊……不要啊……少爷……”

一上楼,就有一道血路洒出来,三人面面相觑,警惕的往里走,他们轻轻推开宁裴卧室大门的时候,正看到他拿着匕首拎着一个女佣阴残笑道:“既然不愿意,那我留你何用?”

说着,匕首直接往女佣腹部一阵发狠的狂刺。

严炜大眼一瞪,他们虽知道宁裴凶残,但如今见到,却仍是大吃一惊。

女佣腹部血流成河,宁裴皱眉,从地上站起来,阴红的腥眸一片发狠。屋内充斥着嗤鼻的血腥味,他静静的垂下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胸脯在不停的起伏,鼻息声很浓。

“你走吧,我不想欺骗你,其实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我是不会信的!”

“这些难道是我自己留下的?”

“呵呵呵……我差点忘了,你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你是尊贵无比,备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

“是……我是……我是堂堂正正的墨太太……我是,尊贵无比,备受敬仰的墨家少奶奶……我是……我是……”

“哈哈哈哈……蓝绯儿!”

“我宁裴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恋。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到此结束……

“啊……”他突然抱头怒吼,双眸充满血腥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佣,蹲下身,又是没命的猛刺。

他要把她剁成肉浆,他要把全世界的女人通通剁成肉浆!

为什么他没有听姑姑的话?为什么他当初没有听姑姑的话!

姑姑说的对,什么真爱,什么白头偕老,全是假的,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他只能够相信自己,除了自己,谁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快点进去拦住他!”严炜惊慌一吼,一脚踹开半掩的大门,杨子昊和傅贤冲过去从后面将宁裴抱住。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他嘶吼着,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往日宁裴光鲜的样子。

“宁少,你冷静一点!”傅贤大声吼道。

“放开我……”宁裴奋力挣扎,手中的匕首不停乱挥,像个疯子。

“严少快按住他,我不行了!”杨子昊急忙大叫,三个男人才能勉强将宁裴压住。他们也顾不上那血肉模糊,惨死的女佣了,齐齐趴在宁裴身上,不敢下来。

“宁少你别这样,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严炜道。

“对,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帮你叫一打美女过来,我保证,每一个都会比那蓝绯儿强百倍!”傅贤随声附和。

“不要提那个贱人的名字,不准提……”趴在地上的宁裴,又要开始挣扎了。

“好好好,我不提不提,我们就叫她贱人好不好?她是贱人她是贱人!”杨子昊倒在严炜身上,双手合十,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最下层的宁裴。

闻言,宁裴喘着粗气就安静多了,眸色看起来空洞好多!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有孩子气的时候,只要耐心的哄一哄,就会没事的。

杨子昊压着严炜,严炜压着傅贤,傅贤压着宁裴,四个大男人叠起来,也有几面墙那么厚。

最上面的杨子昊最舒服,他是成大字形完全躺在人肉堆上,目光往着天花板,不停喘着气:“我们以后,再也不提那个贱男人和贱女人了。”

“对,我们谁都……不提!”傅贤说的吃力。妈呀,身上的两个大男人还不是一般的重,可最下层的宁裴就好像没感觉一样!

宁裴心里一阵难受,他们就这样静静躺着,嗅着血腥味,倒在地上喘息。

“噗哧……”良久,宁裴却突然笑出了声,接着,压在他身上的三个男人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屋内一下子就充满了欢笑声。

“我宁裴算计一世,却万万没想到,能够永远守在身边的,却是你们三个兔崽子!”

“那是当然!”杨子昊一边笑一边喘:“咱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傅贤,严少,你们说是不是?”他朝着身后大喝一声。

“是……”傅贤、严炜从胸腔发出重重的应声,声音如鸿。

宁裴又是低低一笑,却依然带了些凄美!

最上层的杨子昊最有空活动,他从兜里掏出香烟发给了下面三人,然后就着这种姿势点燃,缓缓吸着。

“你们都起来吧,我这人肉垫也会累!”宁裴苦笑,这群兄弟……

“得令!”严炜嬉皮笑脸的应着,然后推嚷着上面的杨子昊:“去去去,就你家伙最爽,重死了,找个空跟我到健身房减肥去,别把美眉吓跑了。”

“我这是肌肉又不是赘肉!”杨子昊起身,吸了烟就往卧室里的沙发上一坐,其余人也跟了过去。

傅贤跟着笑起来,翘着二郎腿,扬了扬下巴,看着宁裴道:“宁少,那尸体怎么弄?”

“待会儿我让凯文处理掉!”他胳膊撑在大腿两侧,吸着烟,淡淡道。

严炜与杨子昊相互对视,之后,严炜就坐过来,豪爽的拍住宁裴的肩膀,笑道:“我说兄弟,天下何处无芳草,像我们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完美男人,还怕这辈子没女人操不成?”

严炜是出了名的嘴贱,不管承欢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谁,他嘴都贱,其实他在那方面的品德不行,是这个小圈子人尽皆知的事。

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就该知道,这男人,说好听点,是性高手,说难听点,就一变态!

不过他变态归变态,可跟对兄弟是两码事,正事私事分的比谁都清楚!

宁裴不说话,一个人吸着闷烟。

严炜见状,朝着傅贤使了眼色。傅贤也靠过来,豪爽道:“其实男人嘛,夜里有个女人来缓解缓解寂寞就行,感情什么的,那都是女人瞎编的谎言,她们对男人抱有爱情幻想,那是她们的事,男人没必要那么认真!”

“是啊!”杨子昊也开了口:“说实话,我们哥儿几个,对女人最不屑就是你宁少,我以前总以为你会一辈子孤独终老的,你宁裴是谁?还能被一个贱人打败啰?”

宁裴还是沉默,俊脸上虽然平静,可是那双眼睛却瞧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主角不说话,三人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都跟着沉默下来,一时间,空气又变得沉寂起来,只剩下四个男人抽烟的声音。

“其实你们说的对!”过了好久,还是宁裴率先打破一片宁静。烟卷缭绕在他头顶,他被烟熏的微眯的凤眸看起来显得忧愁了:“我宁裴就他妈不该对那贱人放松警惕!”

其实宁裴很少说脏话,偶尔跟这群没心没肺的兄弟玩嗨了,他会冒几句粗语出来,他只是一直觉得这些词难听,与他形象搭不上,可今天,他觉得这些人才够贴切,说起来真他妈爽!

“没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严炜捶了捶胸膛:“我挺你!”

宁裴一阵叹气,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碎。他皱着眉,将身子重重往沙发靠背上一倒,单手揉着额头:“靠!我他妈是真难受!”

他如坐针毡,满脑子都是蓝绯儿的笑脸、哭脸、冷脸。俊脸上全是纠结,感觉一瞬间就颓废不少:“妈的,我心里特堵!”

“不就一个女人么?”严炜爽快的吼:“宁少,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那贱人什么!”

“我看,你是没玩过其他女人的原因!”傅贤撞了撞呆愣的杨子昊。

杨子昊心领神会,赶紧跟着唱起双簧:“对对对,蓝绯儿是你唯一一个女人,所以你觉得难受,说真的,你不如找个时间好好品尝品尝被你冷落一边的老婆,我觉得她的味道绝对比蓝绯儿好!”

“说了不要提那个名字!”宁裴一下就火了,本来还平静的双眸瞪着杨子昊就腥红起来。

杨子昊一脸尴尬,连连拍嘴:“对不起对不起,我失误我失误!”

他这么一说,宁裴又安静下来。

看见有些冷场,严炜立刻打着哈哈笑起来:“其实子昊这提议不错,宁少,试试如何?”他撞了撞宁裴的胳膊,一脸坏意:“说不定你跨出那步,会发现,满天都是彩虹!”

宁裴沉着脸,静静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严炜的话听进去。

“坏男人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傅贤抖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吼道。

“夏叔叔,这个你应该在行,你快点帮我过来看看!”

名酒店里,蓝乐乐瞪大眸子欣赏着玻璃柜里的精品酒,冲着身后的夏引权招手。

夏引权不明所以的靠过来,不满的双手抱胸:“乐乐,你放着自己老爸的死活不管,就为了让我陪你出来买酒?”

“你先别问,你告诉我,这里的酒,哪种最好?”

夏引权一番白眼,随意指到一旁:“就那倒数第二个,82年拉菲!”

“是么?”蓝乐乐寻声望去,当她看见那瓶红酒下面标的价目时,有种想晕的冲动:“就这么点儿,也十多万?”

夏引权是真不知道蓝乐乐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快点买吧,又不要你出钱,想到你老爸,我心里担忧着!”

“又不是你老爸,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蓝乐乐愤恨的瞪着他,她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她老爸,应该是她老妈才对!

不过,有了这酒,一切就好办了。师公那个酒鬼,哪里有酒香就往哪里钻,这瓶好酒就是她的诱饵,只要把大鱼钓上岸,还怕那些小虾米不听话不成?

她笑了笑,侧过头,贼贼的看着夏引权,道:“夏叔叔,你能不能给我买十瓶?”

“你疯了吧?”夏引权尖叫:“小孩子喝那么久干嘛?”

闻言,蓝乐乐嘟着唇,跑过去抱着夏引权的大腿就撒起娇来:“夏叔叔……给乐乐买嘛……夏叔叔最好了,你就给乐乐买嘛……”

夏引权无语,这小妮子第一次撒娇就这么带劲儿,他拿她没折,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我买,我买还不成么?”

“谢谢夏叔叔,夏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蓝乐乐裂开双唇大大的笑起来,那缺了一颗的大门牙看起来特可爱。

夏引权想载着蓝乐乐去宁裴家,谁知道,她不肯,非说要先回他的家。夏引权没办法,只好将她开车载回去。

一下车,蓝乐乐就吵着闹着要夏引权将后车厢里的十瓶红酒全拉出来,夏引权也听话,都依了她。

结果,她接过红酒,却将它们一瓶一瓶的打开,直接往地上洒,红酒一落地,那酒香就开始四散出来。

“乐乐啊,你这是干嘛啊?”夏引权见状,连忙叫了出来。

她没理他,将九瓶红酒在夏引权家里前前后后洒了一圈,只留了一瓶没开封的!

“好了,咱们就等着晚上的时候抓鸟吧!”她拍了拍小手,歪侧着头冲着夏引权笑:“网我已经撒好了!”

“乐乐,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干嘛?跟你老爸老妈有关系么?”

“当然有!”蓝乐乐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将自己胸前的小辫子往后一拂,她义正严词道:“待会儿,我会慢慢告诉你!”

夏引权撇撇嘴,两只大手在蓝乐乐脸上一通乱抹,低低一笑:“就跟你老妈一样,古灵精怪的!”

见蓝乐乐吐吐舌头,他又道:“不过,你可比你老妈好太多了!”

蓝乐乐乐呵呵一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空逐渐开始灰起来,黄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的黑夜……

宁家别墅。

严炜等人在宁裴卧室闲聊了很久,女佣的尸体也早被凯文让人处理了。

到了晚上,三个厚脸皮的家伙愣是要留下来吃晚餐,宁裴拿他们没辙!其实他也知道,他们是害怕他们走后,他又胡思乱想,所以才打算多陪陪他!

不过宁裴却是好笑,在他们眼里,他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有了三个猴子的闹腾,原本严肃的饭桌看起来相对融洽很多。

秦应芸坐在上座,上官佩乖乖的坐在宁裴身边,耳旁不停传来严炜等人的嬉笑声,她也没插话,静静的听着。

秦应芸不耐烦的扫了扫活蹦乱跳的严炜,皱眉,淡淡看着冷漠的宁裴,道:“裴儿,听说你今天一回来就发了大脾气?”

此话一出,严炜三人脸上的笑脸就僵硬了,看着老太婆略显严肃的神情,他们只好乖乖闭嘴。

“嗯!”宁裴淡淡应着,显得不冷不热。

秦应芸似乎早就习惯他这种态度,叹口气:“姑姑早就跟你说过蓝绯儿那女人……”

秦应芸话还没说完,宁裴就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扣,一脸阴沉。他虽没对秦应芸挑明什么,但那薄怒的态度,将气氛拉到零度以下。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着对秦应芸发火,他、平时,他一直对这个姑姑很尊敬。

上官佩见一向在秦应芸面前乖张的宁裴生了气,她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头也不抬的吃着饭。

严炜、傅贤、杨子昊三人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他们自知大事不妙,纷纷埋下头,猛扒着碗里的白米饭。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少说话,多吃饭!

见宁裴一脸铁青,秦应芸心头也有气。宁裴何时这么违逆过?如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不给她台阶下。

她一掌拍在饭桌上,吓得严炜三人含着白米饭屁股离席一抖:“瞧瞧你现在这没出息的样,姑姑这三十多年算是白教育你了!现在翅膀长硬了,为了一个女人冲姑姑发火了?”

“姑姑别生气,我想亲爱的,他不是故意的!”上官佩见风使舵,拉拢关系两不误,一边帮秦应芸顺着气,一边为宁裴说好话套近乎,她反正是逮着缝就钻!

“小佩,你别总是替他说好话,这么些年,他是怎么委屈你的,姑姑也不是不知道!”秦应芸瞪着一脸淡漠的宁裴,也将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扣:“今天这饭,我想我是吃不下了,气都气饱了!”

“姑姑别气,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上官佩赶紧往秦应芸碗里夹她喜欢吃的菜。

秦应芸却是看着宁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要能有你一半懂我,那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我吃饱了!”宁裴推开凳子站起来。

“站住!”秦应芸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裴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摆着那难看的脸色给谁看?这里有谁对不住你了?别把在蓝绯儿身上受得气往家里带,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能留,你是不受教训不明白!”

宁裴轻轻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喉结不停滚动。

严炜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征兆,如果今天宁裴真的为了蓝绯儿跟秦应芸杠上了,那事情就糟透了。

所幸,他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啊嘿嘿嘿……宁少当然知道姑姑是为他好,那个贱女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宁少当然不会再留恋她了,姑姑别气,身体最重要!”

“是啊是啊!”傅贤也见机行事:“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生气?”

秦应芸瞪着严炜,虽心有不满,但他们的话也是起了作用的。

她看着一脸阴沉的宁裴,到底是自己的侄子,在怎么气,能把他怎么着了?

今天宁裴身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他生气也是在所难免,只要裴儿不跟那个女人联系了,她也就罢了罢了!

叹口气,她声音就软了下来:“姑姑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忽然转过来,将身旁的上官佩拉到宁裴身旁,将上官佩的手交到宁裴手心里:“这么些年,你对小佩也够了。她也是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姑姑别的不求,只希望你们能生个一男半女便是!”

“姑姑……”上官佩感激涕零的看着她,然后欣喜的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他虽然对她仍然一片冷漠,但她不在乎,毕竟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么?

宁裴没反抗,但也没答应,像是个冰冷的雕像,沉着脸,不说话!

“今晚,就让小佩陪你吧!”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上官佩一听,脸颊一下就羞红了,她娇俏的看着宁裴绝冷的俊脸,一下就抿唇微笑起来。

秦应芸站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

她知道宁裴不喜欢上官佩,就是因为她知道宁裴绝对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她才会选她做她的侄儿媳。不过上官佩她是挺喜欢的,这女人懂得把握时机,懂得阿谀奉承,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虽然秦应芸不太喜欢耍心计的女人,不过上官佩她是真喜欢,因为她会做人,更会做女人!

蓝乐乐这边,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告诉了夏引权。

“乐乐,你说,你师公真的会出现么?”夏引权与蓝乐乐藏在屋内,关好屋内的灯,敬候佳音。

“放心吧,我师公鼻子很灵的,只要有美酒的地方准能有他!”蓝乐乐信心十足道。

“那你师公真能帮着你父母化解了矛盾?”夏引权有些狐疑,伏企行真能有那本事?伪盗门的掌门人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糟老头儿他早有耳闻,不过江湖中也没传出他有什么本事,所以,他对伏企行的了解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一提起她师公的英雄事迹,蓝乐乐对他的崇拜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那是当然!我师公本事可大了,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像个没大脑的,其实啊,精明着呢,你要仔细观察准能发现!”

夏引权与蓝乐乐就躲在屋里碎碎念,一直观察着屋外的动静。

果然,不多时,一个如猴的身影就出现了。

蓝乐乐瞪大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嘴角就有了笑意:“哼,看吧,我就说,只要你这是上等的好酒,准会把我师公钓上岸!”

伏企行那比狗鼻子还灵的鼻子围着地上嗅了一圈,他浑身兴奋,一蹦三尺高:“好香的酒啊,哟哟哟哟……好酒、好酒!”

伏企行看着窗外那极不淡定,穿着红色毛衣,白色休闲短裤在搭配一双黑色皮鞋,一头白发的糟老头儿,他嘴角忍不住狠抽,难道、莫非、似乎……这就是传说中,伪盗门的掌门人?

天啦,不是吧?要是走在大街上,准会被人误认为是老叫花子,要不然就一定会被幻想成是刚从精神病院爬墙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他真的是蓝乐乐口中精明的师公?不是吧?有没有看走眼啊?

伏企行翘高屁股,将鼻子朝地狠狠的嗅,口水就吧嗒吧嗒掉下来:“啊……嘻嘻嘻……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么……这么好闻的酒了,嘻嘻嘻……”

蓝乐乐看着师公那馋嘴的模样,她捂嘴偷笑起来,用自己的手肘子靠了靠身旁的夏引权:“你去把剩下的那瓶酒打开,我们把师公引到屋内,来个瓮中捉鳖!”

夏引权点点头,照着蓝乐乐所说的将放在客厅里唯一的一瓶红酒打开,还拿着扇子将瓶口的酒香往外扇了扇,随后躲了起来!

如人所愿,窗外的那只老猴子急急忙忙寻着嗅着酒香跳了进来。

他闭上双眼,靠着自己鼻子的嗅觉慢慢接近那瓶红酒。屋内虽然一片漆黑,但蓝乐乐还是借助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准了伏企行的身影。

见伏企行一把抓住桌上的红酒就往嘴里忘情的猛灌,蓝乐乐赶紧扳开大厅的灯,猛地跳出去:“师公……”

“噗……”嘴里的红酒及时喷出去,面对瞬间亮堂的大厅,伏企行傻了眼。

“师公、师公!”见他石化,蓝乐乐笑眯眯的跑过去拽着他的短裤不停摇晃。

伏企行一脸窘样,但当他看见面前的蓝乐乐时,紧绷的神经立刻软下来:“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小丫头片子!”

蓝乐乐嘿嘿一笑:“乐乐就知道这招准能找到师公!”

“嗯嗯、乐乐最聪明!”伏企行敷衍的应着,抬起酒瓶又往嘴里猛灌:“好酒、好酒、真是好酒!”

蓝乐乐囧,就知道师公一旦碰上酒,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扬起头,摇着他的短裤:“师公师公,乐乐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嗯,你这小丫头片子没事是想不起师公的!”伏企行似乎早就料到,抱着酒瓶蹲下来,冲着蓝乐乐贼贼一笑:“呐……如果呢,你肯在给师公准备两瓶这酒,师公啥也答应你!”

“当真?”蓝乐乐瞳光一闪,兴奋起来。见伏企行冲着自己挑挑眉又眨眨眼,她举起手摆出手势:“ok、ok!”

宁家别墅。

送走了严炜三人,闹腾的屋子就显得沉寂了。

宁裴望着屋外的月色,眸里即深邃,又复杂。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今天能够跳过去。或许,对宁裴来说,今天是最残酷的一天吧,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残酷!

“呵呵……”他淡淡的轻笑,直到此时此刻,心情才显得平静了些。

过去的就让它随波逐流吧,严炜他们说的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宁裴,受得起!

心一沉,他转过身,却发现不知道何时,上官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她抿着朱唇,缓缓凝视他,那张如刀削的瓜子脸上,是精轮的五官。

若论容貌,上官佩的的确确比蓝绯儿好上百倍,可他宁裴眼里,为什么却只有一个女人呢?

低垂着头,他就勾起了那性感的薄唇。

上官佩见状,瞳孔一颤。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笑,即便是一抹极浅的笑,却能让她心情澎湃好久好久!

等了多少年,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看着他的眼神虽痴,却是带着警惕,就如同当年的蓝绯儿看他的眼神一样,带了些胆怯。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她咬着唇,声音优美的像是在唱歌,月光下,那玲珑有致的躯体更是显露无遗。

宁裴微眯凤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她竟然挪动脚下的步子朝着他靠近了些,那好似投怀送抱,又刻意保持距离的娇俏模样,带着些勾人。

宁裴的表情仍然极浅,丝毫看不出眸里的情绪。

上官佩的心咚咚跳个不停,呼吸也缓缓急促起来,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就握紧了。

“我……我……”她一说话就变得面红耳赤:“我有些话,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你说!”他慵懒的开口,口气极淡。

上官佩抬眼后怕的看了看他,然后赶紧垂睫,两只手拧成一团:“我,我怕我说了,你会生气。我怕……我怕你冲我发火!”

宁裴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面色一沉,双手插兜,冷冷的与上官佩擦肩而过,眸里全是不屑。

“你别走,我说,我说!”见宁裴不耐烦的要离开,她赶紧转过身,急急忙忙喊道。

宁裴背对着她驻足,几秒过后,他坚硬生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给你两分钟时间,要么说,要么走!”

“我说,我说!”上官佩一急,咽了咽口水就上前几步。

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眼里有光,低下头,缓缓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外面那个女人,我也知道,你们有了孩子。”

她抬睫看了看他冷漠的背影,发现宁裴神色宁静,并没有任何异样,她才有勇气咬牙接着开口:“今天……对于你……发生的那些事,我,也清楚了。所以我想……我想提醒你……既然她是那样的女人,那么……说不定,那个孩子,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

她小心翼翼的说完这些话,又拧眉害怕的看了看他,却发现宁裴仍然没有反应,上官佩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她的胆子,似乎也大起来:“看到你为她伤心,我也很难过,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哪怕代替一点点也好,我保证不会背叛你,我保证生生世世,只做你宁裴一个人的女人。我不会像她一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或许那个小孩真的不是你的。你想啊,孩子为什么要跟着她姓,而不直接姓宁?这就说明,她想借此在两头撒谎!”

上官佩知道,在宁裴跟蓝绯儿闹了如此大的矛盾过后,她再来做最后的分析,是绝对有用的,不管宁裴愿不愿接受,这些话对他,一定有影响。

“所以我……”

“时间到了!”上官佩还想说什么,却被宁裴硬生生打断。

“这些你都不在乎吗?”见宁裴走了,上官佩激动的大声说。

宁裴最后一次驻足,没有回头,背影照样那般决绝,他的眸,一片清冷:“不重要了!”

说完,他不带丝毫留恋的踏上楼梯。

“我可以,我可以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给你,所有的,全部的!”她急急的追上去,今晚的她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她跑上前一把拽住宁裴的手腕。

宁裴回身,目光淡淡落到她拉着他的那只手上。

上官佩看到了宁裴眼里的警告,慌慌张张抽回手,吓得缩成一团:“我……我真的可以的……我,我会比,会比她做的更好!”

宁裴垂下头,低低冷哼,俊眸一下就有了戏谑。

他突然抬起纤手,捏住她的下巴,将上官佩的脸朝着上方扬了起来。

宁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挑眉凉笑:“会做的更好?嗯?”

“是!”她咽了咽口水,坚定的回答。

宁裴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的一笑,浓眉又一次挑了挑:“会叫的很动听?”

他忽然俯下身,将绝俊的脸凑近她,凤眸一眯,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度:“在床上,你是不是会像浪妇一般的叫给我听?”

上官佩怔怔的看着他,咬紧牙,下巴的力道让她眼里疼出了泪。

她漂亮的脸蛋一片泛白,迎上他墨黑的眸时,双手莫名的握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