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脑海中似乎有某个声音，发疯般地叫嚣推搡着她的意识。

这是林阡陌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疼。撕裂般的疼。

她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视野也逐渐变得暗沉。

最后定格的，是顾梓言惊慌失措的神色。

……

林阡陌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被迫戴上沉重的枷锁，活得无望而阴鸷。

时间万物在她眼中皆是毫无意义的存在，而那些血腥的，诡谲的，极具破坏欲的念头，在她体内不受控制地彼此冲撞。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遍遍地，唤着她。仿佛压抑了千钧重的情感。

陌，陌。

这声音好似永无休止，最终，汇成完整的一句话。

——陌，别让它，控制你。

这话反反复复，似乎混杂了些许英文，林阡陌在意识崩溃的边缘还迷迷糊糊地想着，用的是“akvr”而不是“rl”，应该意味着……

问题比想象得更严重？

或者……什么呢。

她不知道啊喂。

似乎是因为思路卡壳而不满，她蹙着眉，哼哼唧唧。

然后——

“陌，醒了？”

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林阡陌眼帘的，便是顾梓言放大的俊脸。

“唔……什么？”她迷迷糊糊地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便本能地想要起身，却被顾梓言一把按了回去。

“乖，先躺着，别着急起来。”顾梓言的声音难得温柔。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难受吗？”男人又一连串地问道。

不明所以的林阡陌：“……现在什么情况？”

这又是在哪里？

顾梓言耐心解释，“今晚是京市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我刚开下山就听说市里也有好多路段被淹了，没办法走，就只好先就近找个酒店让你休息一下，看看情况。

林阡陌一惊。“那山上他们那些人……”

顾梓言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放心。山上的确是有部分山体滑坡，不过刑警队撤离得及时，没有被困。哦对了，你家那边的情况也还好，我刚刚打电话确认过了。”

林阡陌闻言，竟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该说什么。

咳，习惯了每天被怼，看到这样周到细心的顾梓言，她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不过——

“那我之前是怎么回事？我在车上……晕倒了？”

“嘘。”还没等她再问什么，男人的手指便抵住了她的唇。

“我们先不提这个，好不好？”顾梓言的语气似是诱哄。

林阡陌瞪大了眼睛，“可是……”

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就这样一带而过呢？

然而男人的口吻温柔却毋庸置疑，“听话，先把这件事情放下。陌现在的状况，不能再受更多的刺激了。”

刺激……

她之前晕倒是因为受了刺激？

是什么？顾梓言说的那些话么？

林阡陌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瞧见她目光倏然变冷，顾梓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朝着她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