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虽然一向来对四爷也不错，对福晋以及四爷府的女眷们、孙儿孙女们都不错，可那不错中多多少少透着几分客气和距离感。仿佛......相互有所求有所依的亲戚朋友，而不是至亲骨肉。

没有那种至亲骨肉之间的随性和亲昵。

但德妃娘娘对十四爷却有那种亲昵。

连带着对十四福晋完颜氏，也下意识的更为亲近几分。

就连那舒舒觉罗氏，那样的性子，若非德妃娘娘看重十四爷，投鼠忌器，若她是四爷府中的人，只怕早就被德妃娘娘给办了。

沐瑾偶尔心里还自嘲，也就是现在，十四爷还没有儿女，一旦哪天十四爷有了儿女，尤其是嫡子嫡女，念哥儿和思思即便再如何得德妃娘娘宠爱，必定也是要靠后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养在身边长大的，跟不在身边长大的，现成的对比在，若说全无区别，那是不可能的。

四爷也早已过了同幼弟争宠的年纪，平日里也不会在意这个。

沐瑾等人就更没有资格在意了。

德妃娘娘给着，她们就接受，不给，也同样必须平和接受。

说的冷酷一点，德妃娘娘是上位者，她想怎样便怎样，谁不服气吗？憋着！

别说她们这些人了，便是四爷，不也一样？

四爷冷笑，反手紧紧握住了沐瑾的手，那冷笑声短促而讥讽意味十足，偏头看向沐瑾的时候，却是冲她笑了笑：“爷的瑾儿，到底冰雪聪明！”

旁人再也猜不到如此，即便猜到了，也绝不敢说。

四爷心中那被他压抑住的愤怒、委屈、不甘顺着沐瑾这话瞬间喷薄而出。

“额娘说，老十四深得皇阿玛欢心，文武双全，年纪也正好，既不太小，也不会让皇阿玛觉得受了威胁......此事极有机会，爷只要好好的为老十四出谋划策，助他一臂之力，若是将来真有那一日，老十四绝不会亏待爷......”

“瑾儿，”四爷眼神冰冷，却是笑着看向沐瑾：“你说，爷该不该帮老十四出谋划策？老十四，他又配不配！是不是文武双全、正当合适！”

别人否认他，他不甚在意。

可嫡亲的额娘，眼中却看不见他的好，却对明明万万不及他的幼弟百般夸赞，笃定真心的认为远在他之上。

还要他......支持他、辅助他！

这叫他如何能忍？

如何甘心？

就老十四那样的，比老十三还不如呢，自己辅助他？他配吗？

额娘这是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在她眼里，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内心深处，四爷又何尝不知？不是的，并不是自己在额娘心里一无是处，而是因为额娘太想老十四得到那个位置！

所以，才会选择看不见自己。

在自己与老十四之间，她是完全从感情出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老十四。

“主子爷......”沐瑾从未见过四爷这般神情，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抬起头，连连亲吻他的脸、他的眉眼唇鼻，眼中的心疼和爱意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