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说着又笑道：“江南菜清淡为主，朕也不知你喜欢用什么，朕记得以前你最喜欢烤全羊。朕吩咐了随行的御厨，明日做来。只不知这儿的羊行不行。要不，你随朕去承德吧，那儿有极好的羊，做的烤全羊也极好，你必定会喜欢——哎，你去哪儿！”

康熙爷话没说完，见碧泓往外走去，急忙跟上。

碧泓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如今越来越啰嗦了！”

康熙爷一笑：“那烤全羊吃不吃？”

碧泓：“吃！”

“承德——”

“暂时不考虑。”

行吧，只是暂时不考虑而已，如此说来他还是有机会说服她的。

“我出去随意走走，你不用管我。”

康熙爷忙道：“朕陪你一起。”

他怎么能不管？

他要跟便跟着吧，碧泓也没拒绝。

康熙爷加快脚步，与她并排而行。

今夜月色不浓不淡刚刚好，此刻月微微偏西，夜风轻拂过，带着植物枝叶花木淡淡的清香味道，让人心宁气静，心也不知不觉间渐渐的变得柔软起来。

康熙爷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欢喜一点一点从心底弥漫上来。

多少年了......他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与她月下散步的一日。

魂牵梦绕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身边，这一刻，却真实得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自那年她离开，他心里便空落落的空了一块，直到今日——直至今日，也并未填上。

她并没有真正的回到他身边。

水汽湿润的睡莲池畔，康熙爷看着她，轻轻叹道：“阿泓，这些年，你想念过朕吗？”

碧泓随意在草地上坐了下去，随手拨了一根草拿在手里把玩着，看了一眼也坐了下来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忽然“扑哧”一笑，“我觉得，你也挺矫情的。”

康熙爷：“......”

“都一把年纪了，说这个多矫情！”

康熙爷：“......”

“而且，特别没意思！”

康熙爷：“......”有点憋屈、并且还有点想发火怎么办？

他到底舍不得，自嘲笑叹：“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想念不想念又如何呢？太皇太后容不下她，她从来便不是肯折腰的人。

他既留不住她、也不敢说护得住她，有什么资格问这话呢？

走了这么多年终究是走了，再问这个，是吧，似乎他的确是挺矫情的。

“你对朕，是有不满的吧？”

片刻，碧泓道：“是。可我也从未怪过你，你的难处我懂，我能理解，可我无法认同。”尤其是周大哥这件事上。

后一句她不说，康熙爷也能想到。

他甚至觉得，如果当初先遇到她的是周卿，想必，便没他什么事了吧？

结果她与他弄到如今这般境地，也不知是她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或许，两人皆是。

“如果当初朕为你遣散六宫，独留你一人，阿泓，你会留在朕身边吗？”康熙爷心口一热，脱口便问了这话。

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今日总算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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