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嬷嬷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把一切都说了，那么之前算什么？之前那一番处心积虑的安排岂不全都白费了？

尤其是......季嬷嬷的一条命。

燕嬷嬷也震惊了，目瞪口呆。

沐瑾心下也诧异极了，她知道皇后恨自己，两人明里暗里过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想到，皇后对自己的恨意竟深刻至此。以至于她提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四爷面无表情看着皇后，突然偏头看了沐瑾一眼说道：“你先回卧室去，乌嬷嬷，你出去。”

沐瑾应声“是”，起身带着燕嬷嬷走了。

乌嬷嬷不太放心，但见皇上语气虽然平和，可神色极其不好看，也不敢多言，担忧的瞟了皇后一眼，亦应声退了出去。

四爷这才看向皇后，慢慢说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朕也知道六宫有怨，可那又如何？朕从前是主子爷、如今是皇上，朕想怎样便怎样，只要朕不乐意，似乎无需顾忌谁的感受吧？”

“嫔妃们指婚到朕的后院后宫，她们的家族没少从中捞到好处，她们便该安安分分的，还想如何？朕喜欢谁不喜欢谁朕有选择的权力，什么雨露均沾朕不乐意！”

“或许从前朕不在意，便是雨露均沾也无妨，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可是现在，朕也不怕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后，朕心里只有瑾儿，雨露恩宠只给她一个，旁人，朕容不下！”

“皇后长年卧病，此事无需考虑皇后，朕倒觉得，这是天意。”

“皇后喜欢听也好，不喜欢听也罢，朕就是这样！到了如今，也没必要跟皇后隐瞒了。”

皇后心里又妒又恨，眼泪终于忍无可忍流了下来，嘲讽一笑：“天意......天意也成全皇上独宠着沐氏吗？皇上既这么说，臣妾无话可说！她明明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儿女双全，却为什么还要处处跟臣妾作对、半点儿也不肯相让！皇上，臣妾是皇后啊，臣妾怎么甘心！”

“朕待你不薄，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四爷冷声道：“皇后不觉自个贪心太过了吗！”

四爷是真弄不明白皇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成年卧病服药，换做别人，哪里还能掌事当家？只怕手中权力早就被剥夺干净了，可她不愿意放手，他从未勉强过她。

人前人后，该给她的尊荣体面从未落下，他再宠瑾儿，当着人也从未下过她的面子。

她还要如何？

难不成还得要他天天围着她转伺候她、哄她开心？谁才是爷？

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

若是瑾儿，他会乐意，可若是旁人，他便是不乐意。是旁人，他只愿意尽该尽的本分而已，多余的一分也不肯再做。

这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一说，世间事本就是强者、上位者说了算。

“贪心吗？”皇后流着泪冷笑：“皇上满心里只有沐氏，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在皇上眼中，怕是人人都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