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病衰，渴止不满，舌干已而嚏；十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屈凡一口气回答道。

“好，再来。”胡冠越闭上眼，“何谓五有余二不足？”

屈凡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已的脑子安静下来，说“所谓五有余者，五病之气有余也，二不足者，亦……”

“停，”胡冠越出声打断了他，“谁让你背原文了，我让你来解释。”

屈凡略微低下了头。

“答不出来了吗？”胡冠越厉声呵斥着，“答不出来就……”

“五有余是指身热如炭火、颈脚部阻塞感，人迎脉躁动、呼吸怠促、气上逆五种症状，是邪气亢盛有余造成的；所谓二不足，是指小便频繁、脉细如发两种症状，是正气不足引起的。”屈凡镇定的回答道。

胡冠越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屈凡。屈凡低着头，也不吭声。

过了两分钟后，胡冠越叫道，“好了，过来吧，这样东西，你拿回去。”说着，胡冠越从身后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了屈凡。

“谢谢爷爷。”屈凡接了过来，看着手里的这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是当初我送给你爸爸的一套银针和一把小银刀，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落下了，今天，就交给你保管。”胡冠越对他说道，“从明天开始，跟着你奶奶学习各种草药知识，跟着你师兄学习经络穴位，等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去吧。”

“是，爷爷。”随后，屈凡离开了药房，走到药圃，去找胡子毅。

看着屈凡面无表情的走到药圃，胡子毅安慰道他，“小凡，没事儿，没背下来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

突然，屈凡变成了笑脸，告诉着他，“子毅哥，爷爷叫你教我经络和穴位，让奶奶教我草药。”

“恭喜啊，小凡，但是，你过了爷爷这一关，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胡子毅有些惊讶。

“因为，这是我能够早日回到虞都的必经之路，也是我努力的理由，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屈凡平静的说道。

这时，沈春华闻声走了过来，“学习中医最讲究佛性，这一点，小凡做的很好。”她夸奖着屈凡，“小凡，你来。”沈春华冲他招着手，示意他过去。

屈凡走到她面前，问道，“奶奶，怎么了？”

“你看，我们这药圃种了多少种药材？”沈春华问着他。

屈凡大致扫了几眼，回答道，“不超过两百种。”

沈春华点了点头，“没错，一共是一百八十四种，全部是最常见、最普通的草药。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记载了近两千种草药，可是我们这里的种类只有不到一成，这是为什么？”沈春华问着他。

屈凡想了想后，摇着头，说，“奶奶，我不知道。”

“草药和草药之间，形状、气味、功能、疗效都是不相同的，但是，最常见的草药往往就是最有效的草药。不要过多的去找那些你看不见，太名贵的草药，就从手边寻常的草药中寻找，往往最常见的，就是最有效果的。”沈春华提点着他。

屈凡听完后，仔细在心里回味着这一番话的意思，接着点了点头。

“小凡，想到了什么吗？”沈春华见屈凡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嗯，”屈凡点点头。

“好，不用说出来，牢记在心里就好。”说完，沈春华蹲了下来，开始教屈凡辨别各种草药。

“这是栀子，味道略苦，泻火除烦，清热利湿，凉血解毒，消肿止痛；这是赤芍，微苦，性寒，有清热凉血，祛瘀止痛的效果；……这是白花蛇舌草，微苦甘，性寒，可以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沈春华用心的教着屈凡。

屈凡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神奇的植物，什么紫花地丁，穿心莲，白薇，银柴胡，牵牛子，厚朴，车前子，金钱草，大青叶……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杂草之类的植物，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效果。

他一边听，一边用笔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下来，方便自己晚上复习用。有时，一天记下来的话，能整理整整一个本子。整理药圃的同时，屈凡也在不停的翻看着自己的笔记，小声的背诵着。

屈凡用心的学习着，沈春华也尽心的教导着，在沈春华和胡子毅的交替训练下，屈凡逐渐对医术熟悉了起来。

每天晚上，从他师傅房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屈凡都阅读着各种医书，学习着丰富的理论知识，也品味着各种各样的病案。

不知不觉中，屈凡，进入了中医的世界。

等屈凡将这些东西掌握好了以后，他来到了胡冠越的书房，问着他，“爷爷，你吩咐我的事，已经都完成了，下一步要怎么做？”

胡冠越拿出来几张纸和一支笔，摆在了屈凡的面前，说，“现在，把你知道的毒药全部写下来，有错的话，今晚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屈凡拿起笔，准备把自己知道的写下来。可是，几千种草药里，毒药有无数种，要全部写出来谈何容易，况且，屈凡也背不完这么大的工程量。

“怎么还不动笔，时间就快到了。”胡冠越呵斥着他。

“还有时间限制？”屈凡疑惑的问道。

“当然”，胡冠越说的很自然，“一个小时内，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但是，前提是不能出错，否则就算是不能通过。”

屈凡没有再犹豫，拿起笔，开始写着各种毒药的名字，“断肠草、鹤顶红、天然砒霜、夹竹桃、奎宁、雷公藤、鸩毒、黄素馨根、紫杉、野芹菜、番木鳖、龙葵根、见血封喉、钩吻、一品红……”

短短一个小时，屈凡写下了一百多种有毒的药草。他拿给胡冠越看，本以为没问题，谁知，胡冠越看完了以后，把纸撕掉，看着屈凡，说道，“全部不对，再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还是出错，后果自己考虑。”

“爷爷，您能告诉我，是哪里出错了吗？”屈凡问着他。

“不能”，他依旧是拒绝的很生硬，“哪里错了，要靠你自己体会和领悟，出去吧。”

“是，爷爷。”

屈凡刚准备走出药房，又被胡冠越叫了住，“不必去问你奶奶和子毅，他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屈凡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翻看着《本草纲目》，和自己写的对照着，并没有错，他所写下的，全部都是毒药，可爷爷怎么会说不对呢？

屈凡仔细思考着，一个晚上，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他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屈凡始终没有想明白。

“算了，与其现在浪费时间的去想，还不如多看会儿书，来的实在。”屈凡心里说着，拿出了从书房带来的医案，看着一些奇怪的病例。

翻了几页，都是正常的，可是，突然他看到在一个案例的处方中，有一味药，叫做曼陀罗种子，这是一种白色的花，高一到两米，茎直立，叶子呈圆形，夏季开花，花呈筒状，全株都有毒，而且，种子的毒性最强。

明明是毒药，怎么会用在这里，屈凡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继续翻找着，想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翻完了这本医案，屈凡又从书房奶来了几本医案，打算继续找。

果然，在另一本医案中，找到了和曼陀罗种子类似的案例，“原来，毒药也是可以入药的。”屈凡告诉着自己。

屈凡合上医案，回顾着自己所想的事物，过了半天，屈凡笑了起来，终于想明白了，明天。

屈凡再次来到药房，胡冠越依旧是给他拿出几张纸和一支笔，让他写下他所知道的毒药。

屈凡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拿起了笔，在第一行写下，“毒药和解药，其实并没有严格的区分标准，用的得当，毒药也可以是救人性命的解药，用的过了，解药也危害人的健康。”

接着，屈凡继续写道，“丹参，味苦，性微寒，具有活血化淤、凉血消痈、养血安神的作用。防病保健：取丹参适量，将其研成粉，于睡前以小杯温酒或淡盐水送服，对各种月经不调有效，但孕妇及月经期女性忌用。

枸杞子，味甘性平，具有滋肾润肺、补肝明目等功效。服用期间停服其他中西药；对家中老人有夜间口干症，也有效果，不过，用量不能过多。对于男性不育症患者来说，也可每天晚上取些枸杞细嚼咽下，服用期间戒房事

……”

这次，屈凡将每种草药的详细用法及用量，相冲相宜的细节统统写了下来，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等到了时间以后，屈凡只写了不到三十种药材。

他把纸递给了胡冠越，等着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