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作者:谢郦      更新:2019-10-11 07:31      字数:7563

第二天,卢瀼做了全身检查情绪稳定了很多,最起码不再大哭不止,可是每当大夫以为她可以配合警方调查时,警察一进来她就又会尅是情绪失控,像个疯子一般,见什么扔什么,警方对很是无奈,同样也很焦急。

因为,二十四小时快过去了,从案发地点到现场目击人,没有查出半点线索。

整整一天,顾北辰没有来看过卢瀼一眼,卢瀼也从没提过见他,一个人的时候,她都很安静,身旁的护工就守在她的身边,看似很普通的一个女人,伸手却很是敏捷,装满热水的被子不经意从卢瀼手中跌落。

这个女人可以在杯口朝下热水全部洒出之后,在坠地的前一秒抓住杯子的底部,动作干脆有利落,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只是个简单的护工的话,那么卢瀼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家政培训的确到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于此刻的卢瀼来说都是煎熬,自昨天见了顾北辰之后她的话就很少,在没人的时候她都会安静坐在窗边,眼神有些飘忽,看不出太多的悲喜,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有时,护工都觉得这个女人就要与这一室的寂静融为一体了。

病房在价格贵的吓人的vip专用区,整层楼都被包了下来,谢绝一切探视的,就连沈念来看她都不许放行,门口有警察守着,六小时一班岗,二十四小时监控,就是她自己要出去也要得到批示,当然这个批示自然是顾北辰出的。

卢瀼看着那个护工说:“我想出去走走。”

如下的对话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很对不起夫人,鉴于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医生说了,不建议您过多的走动。”护工很果断地拒绝了她。

“我坐在轮椅上,你推着我总可以吧。”

“抱歉……夫人……”护工还要找什么理由搪塞她,卢瀼一摆手制止了她下面想要说的话。

“我知道了,你去帮传个话,我要见顾北辰。”

护工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要动得意思,而她也不急,继续轻声嫚语的说。

“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这样看着我有什么意思,再说门口明面上的就那么些人,暗地里还指不定多少呢,这么多人看着我一个,我还会跑了不成。”卢瀼的语气很冷静,根本就不像之前那个因为刺激过度,而变得有些胡言乱语的人。

“请您等一下。”这一次,她们的对话终于有了成效。

看见护工出去卢瀼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台边打了个手势,动作的幅度很小,但姿势很特别,那是她的奶奶教她的,民国时期上海黑帮用的就是这种手语,意思是——成功,和,撤退。

窗外没有一个人,可是窗下那片草坪里有一个角度刚好可以摄下她一切动作的微型的照相头,高清捕捉速度快。

顾北辰来得很快,当他进来的时候,卢瀼也刚刚完成这一切,卢瀼转过身静静地面对着他,目光不躲不闪,面色沉静如水的与他对视,再没了昨天的惊慌。

顾北辰也很平静,只是他看着卢瀼的眼神漆黑深邃,仿佛是场浓得化不开的夜,那样的黑看了让人心悸。

“为什么?”顾北辰冷冷的开口。

“你都知道了?”顾北辰的态度似乎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卢瀼苍白的脸上挂上了和煦的微笑,神情冷静的近乎诡异,“比我预料的要早,不过,没关系好在一切都已经就绪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北辰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仍是继续的纠结着这个问题。

卢瀼有些答非所问,她说:“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但我不能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第一次我因为一个男人差点失去自己的生命,那么第二次我不能再因为令一个男人失去仅存的一点友情,所以这回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把人救出来。”

卢瀼没有把话说明,但是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第一个,是韩子萧,那么第二个自然就是指他顾北辰。

“你猜得没错,孩子是我和闵越绑架走的,为的自然是要逼你就范。”卢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幽幽地说,“孩子们此刻应该是在曼谷了,现在孩子就在闵越的手上,说实话,我保证不了他们的生死,只有芳菲活她们才可以活下来,阮闵越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什么时候开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顾北辰现在只觉得胸中激雷万丈却又无从发泄,此时的卢瀼就像一块冰,将他的愤怒冷却,但却没有丝毫的消退。

“从我生下砚雅的时候,或者说,是从我死里逃生的那一刻起。”很意外的答案,顾北辰显得有些吃惊,他从未曾想过,原来一个可爱到白目的小女人,也可以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其实,不是她太会伪装,而是自己被她迷昏了头,一个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女人,心机就怎么会单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胆子又怎么会小。

卢瀼说完,之后,是良久的宁静,顾北辰看着她,一言不发,他的眼风如刀,将她虚伪的外衣一层层剥开,顾北辰记得,谢芳菲曾经和他说过,卢瀼是一只毛色有些乌黑了的小白兔,即使外表和狼的颜色在相近,可是本性依旧是一只纯良小白兔。

当时,他信了。

可是现在,明晃晃的真相摆在眼前,它们张牙舞爪的在嘲笑着他的无知,卢瀼,就是这样一个在别人口中心性纯良的人,如今竟然可以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推向生死边缘,这样的作为,便是顾北辰这样心狠手辣惯了的人都不禁感到发指。

“以前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还有这样一副蛇蝎心肠,究竟是我太笨还是你隐藏的太深。”顾北辰没有像昨天那样咆哮怒吼,也没有失控的歇斯底里,他表现得很沉着,可越是这样的沉着就越让人捉摸不透。

卢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镇定了下来,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再需要隐瞒的了,她说:“不是我心肠有多歹毒,我只是在赌,我赌我和孩子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我赌……”

“不必赌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顾北辰魅惑的笑,朝着卢瀼的方向一步步走过来,微末之间,他停了下来,卢瀼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现在,他连碰都不愿意去碰她,她让他觉得恶心。

“你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卢瀼,从现在开始你就只是我孩子的母亲,顾家的少夫人其它的,你什么也不是。”顾北辰说出这番话时很平静,他看着卢瀼,就像是在说,今天有点冷,你出门的时候要都加件衣服。

卢瀼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但转瞬她便微微的笑开了,顾北辰说的话她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眉眼弯弯新月可爱的模样,她说:“放心你的话我会记住的,桥归桥路归路,我明白。”

卢瀼的笑容应在顾北辰的眼里,格外刺眼,倏然,他倾身上前,电光石火般的速度,扼住了她的咽喉,可笑的是却没有什么力度,却充满威胁,顾北辰脸上最后的一层面具终于卸了下来,凛冽的恨意清楚的写在脸上,他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恨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爱过,但是,很荣幸,卢瀼你做到了,我劝你最好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你未见得好过,还有一辈子这样长呢,咱们,有的玩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北辰是真的想要把她杀死,她的颈那样细,锁在他的指尖,只要他一用力,她跟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可是他还是下不去手,在触碰到她温软的躯体那一秒,顾北辰觉得自己所有的力道都在无形中被卸了去,他还是下不了手,在卢瀼面前他只能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卢瀼目光清澈的看着顾北辰嘴角那一抹阴邪的笑,她轻轻地将顾北辰扼在她咽喉的那只会手拿了下来,握在掌心里,微凉与温热,很鲜明的对比,亦如冰火的两岸,要么冰融火烬,要么永不相逢,否则他们永远不会共存。

就像他们两个人。

“如果我不想,没人能勉强得了我,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即使是我爱的你,也不可以……

这番话被卢瀼说的语焉轻柔,可是顾北辰却从里面听出了威胁,她的心莫名的一紧,却强行被自己忽略。

顾北辰告诉自己,从此之后这个女人再也不能影响自己分毫,既然他决定恨她,那么他就要放弃爱她,这件事并不难做,只要自己下定决心,就一定可以做到,他对自己如是说道。

顾北辰冷笑,抽出握在卢瀼掌心的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颌:“那我们就不妨试试,看我,有没有让你生不如死的能力。”

这次卢瀼没再挣脱,她含笑的看着顾北辰:“好,我就睁着眼睛看着。”

“哼,我现在还真是对你另眼相看。”顾北辰两指一扭,将卢瀼的脸撇到一边,卢瀼没再看着顾北辰离去的背影,卢瀼眼角的泪轻晃而下,蜿蜒在脸颊上,娟娟成溪。

这是卢瀼的双眼里第一次为顾北辰流下泪水,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他没有听见卢瀼对他说的最重要的那句话,她赌……她还该不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在他说她对他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卢瀼突然觉得,这一次机会她给或者不给已经并不重要了。

顾北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林夕她的施舍,而且还是在她背叛了他之后,卢瀼突然觉得自己可悲而又可笑。

泪水止不住的流,它就像有自己的意识,怎么止都止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卢瀼觉得这一次自己的眼泪真的就要流干的时候,眼睛渐渐开始模糊,一道道白光刺进她的眼里,钻心的疼,她抚着眼哐有些无力的蹲下身来。

这时,护工才从门外进来,看见蹲在墙角的卢瀼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卢瀼扶着护工的手站起身,身形有些慌,眼睛刺痛得连眼皮都挑不开:“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您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我有点口渴了你帮我去倒杯水。”

“好的,您先坐这里。”护工将卢瀼扶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您等等。”

“嗯。”卢瀼点了一下头。

听见护工来回走动的声音,卢瀼有些心烦意乱,尝试着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随即陷入了一片漆黑,卢瀼只觉得心里一惊眨了几下眼眼前的事物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这时,湖工已经把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把谁接过来道了声谢,将贺岁放在唇边,却没有喝,抬起头看向护工:“我的体检报告要什么时候出来?”

“医生说大概要下个星期。”

“好的,谢谢你。”卢瀼再次端起水杯小口的轻啜着,一个念头自心底闪过又逐渐平息下来。

“夫人要不要医生来看看,你的脸色真的很差。”护工再次建议。

“不必了,我很好。”卢瀼幽幽的答。

好或者不好又能怎么样,她这辈子已然是如此了。

顾北辰觉得这辈子从没有这样的愤怒过,背叛,除了这两个字他想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让对他所做的事情,他们的孩子,她的心到底有多硬又有多狠,可以拿她们的孩子教在敌人的手里,不问生死的,和别人沆瀣一气,再来威胁他就范。

就在刚才,当他手下的人将那卷录像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皮都麻了,录像里面是前几天还在和他缱绻情浓的女人,还有他疼爱至深的一双儿女,他看见他的女人将她的孩子亲手交到阮闵越的手上,然后自己上车,以决绝的姿态,撞向那棵要两个人合围才能抱得过来的树。

画面在一瞬间变成了雪白烦乱的杂音,优良的音效设备让嘈杂更加刺耳刺目,顾北辰随手抄起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电视机屏幕,烟灰缸奔向目标的途中。

边沿扫过站在一旁凌寒的额角,皮肉被划破,血珠一滴滴的落下,可她却想不知道疼般,只是面色如常的看向迷失在愤怒之中的顾北辰。

“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顾北辰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在接到医院护工的电话后迅速的离开。

凌寒看着他的背影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姿态依旧高雅,鲜血滴在雪白色衣衫的肩头,渲染成一朵朵的血梅,而她只是亭亭的站着,顾北辰在她的眼里,从沉怒到冷静,不过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接着,他开始对她发号施令,周密部署,就像他们年少的时候。

在那个充满血腥和浮华的国度,他是年少的指挥者,面对每一次生死巨变都死宠辱不惊,她站在他的身旁,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直至他走向暗夜中的巅峰,再迎来耀眼的黎明,至于卢瀼,曾有那么一瞬她也以为,这个女人会是顾北辰的另一次蜕变的契机。

顾北辰是一个灵魂生活在地狱里的人,他并不觉得痛苦,习惯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任是再强大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依附于它,顾北辰便是如此,黑暗与血腥,在他的年少时代与他长期为伍。

所以他并不觉得痛苦,他是一个将良知与善良交付与魔鬼的人,他用这些换来了他的第一桶金和长盛不衰的荣誉,因此,所谓的炼狱至于他便是另一种的天堂。

可是直到顾北辰和卢瀼相遇,凌寒发现,他冰冷的坚硬开始变得柔软,那是一种自灵魂深处的改变,有那么一段时间,凌寒觉得顾北辰是真的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的。

而她也可以为了他所谓的幸福放手,她不是伟大,而是她太了解顾北辰这个人,一旦他做了什么决定,那么,无论是谁就都不能让他妥协。

可是就在他与tony联手引谢芳菲入套时,凌寒知道,顾北辰此生再也不会有与卢瀼相携一生的可能了。

尽管她们并没有见过几面,可是卢瀼给她的印象很深刻,卢瀼是一个看似娇小实则内心强悍的女人,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在不久的现下她真的作出了石破惊天的事情了。

现在,她对卢瀼的在顾北辰这里的定位是,卢瀼是一段路,而顾北辰只是在这条路上短暂的迷失了,一瞬间的桃园际遇,换来的是一辈子的累累伤痕。

顾北辰回到公司时凌寒仍在那里等着他,连位置都没有变过,再次出现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又恢复了清贵高雅的模样。

看着凌寒额上还没有处理的伤口,他随手将随身带着的手帕递给了她,那是卢瀼亲手做给他的,以前他将它视如珍宝,而如今,他已不再抱有任何感情,不是爱就是恨,他不想拖泥带水。

凌寒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来,她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历,现在的顾北辰不可能没有参杂半点情绪在里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想因为一时的义气,而面对以后的难堪,尤其是在顾北辰面前,她不想有一丝丝的瑕疵。

“谢谢,不必了。”凌寒委婉地拒绝,又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面巾纸,捂住了额说,“头我先出去处理一下,您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找我。”

“嗯。”顾北辰也没再勉强她,可是手却没有和收回,“帮我扔掉。”

凌寒有些想要叹息,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好过的时候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您的左手边就有一个垃圾桶,刚刚换过的清洁袋,是空的,可以容纳垃圾的空间很大。”

一阵塑料袋的唏唆声子身后传来,在关门离开的一霎那,顾北辰眼里闪过的一抹狠绝一丝不落的摄入凌寒的眼里,她期然一笑,可以预见的,卢瀼接下来的日子迎接她的将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下午医生来察房的时候卢瀼告诉她说自己失眠,医生给她开了安眠药,是她常吃的那种,外国进口某种程度上属于违禁药品,要有主治医生签字盖章才有的,一次一片,却是普通药效的五倍。

只要二十片,就可以让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很安静的,就像是黄粱一梦……

卢瀼把她们都装在一个琥珀色的小玻璃瓶里,那里面还装着顾北辰送给她的戒指,沉沉的坠在她的衣袋里,她想,这里面的东西总有一天是会用得着的,也总有一天是要还的,顾北辰不要她给的机会。

而她,同样也要不起他的爱,爱情是毒,既然解不了,那么,就只能死去,死里逃生她不想,因为她早就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力气。

顾北辰能做得多绝她就瞪大了眼睛看着。

一天两天三天,孩子依然没有消息,她也没有多担心,顾北辰控制着她的自由,与外界的一切的联系都被掐断了,她依旧在这间堪比五星级宾馆的豪华病房里‘养病’,直到一周后,医生说她的身体的某些机能出现了问题,需要留院观察。

卢瀼拒绝了,甚至连医生对他身体坐的评估报告她也不听,她只是说:“我希望别人看见的是一份正常的体检报告,患者的身体一定要健康。”,她话里所指的别人不言而喻,自然是顾北辰。

医生很合作,答应了她的要求,其实她健康或者不健康早就已经不重要了,顾北辰在这一段时间的所有作为早就已经将她归类为豪门弃妇的这一行列。

大夫也懂得看人下菜碟,既然患者不让说,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要是这的有什么事他也可以用保护患者隐私做借口,更何况以现在卢瀼的处境来看,那还会有人关心她,答应她的条件只当是白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所谓的人情冷暖卢瀼早就看得淡了。

卢瀼出院的场面异常壮观,各大电视台的记者都在外面恭候她的大驾,不为别的,只为她与顾北辰的婚姻问题,据传,在这一个礼拜里顾北辰彻底将液晶的风头强了,成为了a城的新一任绯闻达人。

如果不是院方的通知,估计就是下一周卢瀼这院门也难出,卢瀼时走的后门。

当天除了沈念,没有一个人来接她,沈念看见她出来,就迎了上去:“上车吧。”

卢瀼点了下头便上了车,坐在车里,她不去看沈念一眼。

沈念也是出奇的合作,没有聒噪的去烦她,最后还是卢瀼先开的口:“爷爷他老人一定很生我的气吧。”

“嗯。”沈念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光爷爷,就连我也很生气,不是我说你,这一次你做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老爷子那边的确气得不轻,至于君临我想我不用说你该知道怎么回事,珺园和老宅你都回不去了,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去我那里吧。”

“好歹,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顾北辰怎么样?”

“他……”沈念没有想到卢瀼会问到顾北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好,索性也就如实答了,寥寥几个字,“坐享齐人之福。”

话是说出去,可是听他说话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沈念有些泄气,她想,就凭着这几个字的威力不说是答道平地惊雷的效果但也得有点投石问路的作用吧,可是您看,卢瀼这态度淡定的就好像自己说的那个人不是她老公,而是一条常见的不能在常见的贴着豪门标签花边新闻。

不过说实话,提到顾北辰,他最近的生活精彩得喊真是让人眼花缭乱,财经版和娱乐版同样精彩,一面开疆扩土,一面夜夜笙歌,今天夜会幼模明天包养红星,沈念劝过他几回,结果顾北辰只说了一句就把她硬生生的给噎了回去。

“你对周航够好吧,人家稀罕么?”

想到这沈念觉得一阵心烦,她对卢瀼说:“有些话听听就当过去了,别太在意,人活一辈子,没必要太难为自己。”

“你放心,我不是那个十六岁的卢瀼了,日子是我自己过出来的怨不了别人。”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卢瀼知道沈念是要提前给自己打一剂强心针,出了医院她就再也躲不开这个圈子,而在这个圈子里,人们都当她是个笑话,丢了孩子,没了老公连家都回不去,就连一向最宠着她的顾老元帅对于她的窘境也是置若罔闻,卢瀼想,她是真的把所有人都得罪干净了。

“孩子三天之后就会回来,你不要太担心。”

“嗯。”顾北辰还真是不会叫人的一点便宜,孩子恐怕是他在半路截回来的,不管怎么说阮闵越的人情她算是还过了,至于芳菲,不知怎的卢瀼总觉得她不会有事。

“不去你们家了,我要回庆阳山,你送我回那里吧。”

“去那里干什么?”沈念随口一问。

“那里比较清静,我也有点事情没有做完。”说到最后卢瀼的声音变得有些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沈念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我说过两天你来一下,帮我收着点东西。”

“你不是要再来一次临阵脱逃吧。”对于之前的事沈念还是心有戚戚。

“噗,放心,这回我就算要跑也绝不会连累你。”卢瀼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听在沈念的耳朵里却一点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