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赛琪亚何时进的宫中?
赛琪亚意味深长的握着玉儿的手:“这次来京,我会请求大汗,让我在宫中多住一些日子,你有孕在身,我不放心,得留下陪你渡过害喜的日子。”
“额祁,劳你担心我了。”玉儿笑着。
赛琪亚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拂过她的鬓发:“你呀,从小到大就从没让我省过心,可你呀——”她点了点玉儿的额际:“还好,你这次怀着龙子,可就更不能出半点差错。”
“知道了。”玉儿说起,从额祁来宫中起,便一直念叨着。
“她也怀上了是不是?”
玉儿垂首,终于又绕到此事。额祁既然都知道,却还反问着她。她未点头,亦未回复。
屋外的海兰珠不由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退了几步,她来京了,来了——
还未等她回神之际,只觉一道猛烈的力道捂着她的唇,拖起她的身子,
她瞠目,欲想挣扎,却觉眼前一黑。
海兰珠缓缓睁眸,却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妹妹——”
低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妹妹?!妹妹?!
她立马揉着双眸,却见眼前的男人,一身侍卫的衣着,暗夜里,她看不清,
又逼着自己探着,直到看清男人的容颜,她几乎惊呼:“哥哥。”那声惊愕的脱口而出时,她连忙抚着自己的唇。
不可置信!
她与哥哥已几年未见。
之前一直都是祁大哥牵系,她与哥哥才能通过书信联系,可有一段时间忽然失了联系。
再见阿古拉,
她连忙上前扶着他的身子:“这些年你还好吗?还好不好?”
她一直嘀咕的问起。有太多的问号逼入她脑畔,比如,他怎么进的宫?
又为何穿的侍卫的衣服,正当她欲问起时,
阿古拉用力抚去她的手臂,她身子几分不稳,不解的看着他:“哥哥——”
“你还当我是你哥哥?”阿古拉冷笑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等着为额祁报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等来什么?你忘了吗?忘了当年哥哥把你送回盛京时,你对我的承诺?对额祁的承诺?是的,你忘了,”
他抓过地上婴孩的衣裳:“你忘得一干二净。竟还为仇人的女儿送衣裳。呵呵,你想着她生阿哥吗?你还想着她们母女俩将我们兄妹踩到脚底下?我在外忍辱负重,你却丝毫未顾及过?海兰珠啊,海兰珠,你疯了吗?你要让额祁死不瞑目,白白为我们兄妹俩而死吗?”
一声声质问,夹着那低压的声音,撞击着她胸腔,她心口疼的厉害,只见他步步问问自己,她步步后退,只抵着那坚硬冰冷的石岩。
不——
她紧咬着唇瓣,她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
她深深的捂紧自己的耳畔,颤栗的回复,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告诉他:“你别再说,别再说了。”
她没有背负仇恨力气,她只想好好的活,好好的为自己活!
额祁会原谅她吗?会原谅吗?
——为、我、报、仇!
阿古拉逼近,只取过她的手臂,不让,也不准她逃避:“你以为自己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黄沙中,就能避而不见,听而不闻?你错了,妹妹,你错了。看着我,你看着我——”
不——
她不看,不听,什么都不听!
“就算你不出手,赛琦雅也会狠狠的将你置于死地。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想想你腹中的孩子吗?看着我——”
他的情绪几近崩溃,可她蜷缩着,颤栗着,被他逼至了悬角。
可她望见不远处的灯火,和一行侍卫,只朝着自己的寝宫前来,她揣测兴许是大汗,海兰珠立马将阿古拉拉入身后:“哥哥,大汗来了,你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谁?!”
噗通——
她的心骤然跳起,眼睁的见着那昏暗不明的灯火逐渐凑近,她握紧拳心,立马整理好衣衫。
“兰儿?”
皇太极凑近,见她神色忐忑,关心的问起:“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她垂首,只怕他看破自己的心思,摇头:“没事儿,我出来透透气。”
“冷吗?”
“不冷。”
她轻呢着,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侧,哥哥躲的隐蔽,应该不会察觉。可她一颗心依旧忐忑不安着。
皇太极只见地上那被握着起皱的衣裳,他俯身,拾起,却见是他买下的,
一脸疑云,海兰珠见状,立马夺回:“我不小心弄皱了。”
他揣摩的看着她,今儿夜里,她神色不安,还是...她有事隐瞒?!
她不愿说,他只便淡笑起,指着她手中的衣裳:“你又不喜欢了?”
“怎么...怎么会?”他的目光越是紧蹙,夹着逼人的气势,她越是紧张,害怕。她的声音在颤栗:“我...不小心弄的。”
“噢?”他挑眉,轻问起。
见她不再言语,皇太极一手搂过,将她紧紧别入怀中:“夜晚天太冷,还是来怀里。”
他指间微凉,可怀中炙热,似巨热的火团,那抹温暖的一直透过她的衣衫,让她不再寒冷。
两旁的侍卫一直护送到她寝宫前,海兰珠推门,皇太极先踏入,
她顺势合上门,却不料,身后那道强劲的力道,扳过她的身子,
直将她困入门板间,他凑近,温热的呼吸只洒在她颈边。
她今儿晚上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瞥过她,迎上,吻过她清瘦的下颚,只言:“你心跳的很快。”
“啊?!”她错愕回望他。
噗通、噗通、
“跳的更快。”
“没有。”
他含上她的唇,夹着霸道的气息,狠狠的探索着她滑润的唇舌,浅尝、纠缠,又辗转到她耳畔,问起:“你今儿见过祁纳?”
“恩”她点头应答。
他又问起:“他的伤势如何?”
“今儿夜里如莹派人捎信来,说是祁大人醒过来了。”
“噢——”他意味深长,故作拉长尾音,吻过她鼻尖,细细呢着:“你还真是他的灵丹妙药。”
话语间,有愠怒,也有浓浓的醋意。
下一刻,他立马腾空抱起她,步步踏入床榻,他的动作有些急躁,
将她放入床榻,又辗转翻过,俯看着她:“告诉我,你去他那一个时辰都做了些什么?”
俊朗的容颜,未有一丝玩笑,只有几分玩味。
明知道她不会背叛他,也知道她去之前有意获得他的准许,只怕是自己不开心,会生气。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可就有些闷闷,不乐。
那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自她出宫后,就一直缠着他。
他只给了她一个时辰,她也按时的回了宫里,
可刚在花圃遇见她,她的慌乱,又让他胡思乱想。
皇太极素净的长指,若有若无的磨蹭着她唇角,
只细细观睨着,见她身上可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思及,又觉得自己荒诞、可笑。可对她,就是有些失控,
真想将她关在不见天日地方,谁也看不着,谁也摸不着。
“还能干什么?”她定了定神,已经相安无事的回到寝宫,哥哥这时应该不会被人察觉,她只抚摸着他的颈边的衣扣,嘀咕的问起:“去之前你不都准了吗?”
“我是准了,可我后悔了。”他挑眉,言语间有些闷闷:“后悔让你单独去,我该跟着你。”
“我不是你的金丝鸟,也不是你的禁脔。”她撇过他。
禁脔!?
亏她想的出。
可他抵着她的下颚,让她看着他,只看着他,吻过:“你就是我的禁脔!”霸道的宣示着,纠缠的细吻。
她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颈项,回应着他。
她的吻,开始熟稔,他在这方面,的确是个高手。
只教她沉溺,不一会儿,凝脂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楚楚动人,令人恨不得立马吞噬。
在他还能失控时,他放下了她,
她不解望着,却见他指间缠住她的柔顺的青丝。
听见那叹息,他说:“在酒楼那日,你说的那些话,我记着,一辈子记在这里。”他抵着自己的左心房。
“哪些话儿?”她装傻。
可他瞥过,他的承诺,只说一次,又问过:“还有件事儿,你如实答我。”
“何事?”她一时紧张。
“十四爷可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只要是姑娘都喜欢,你呢?你喜不喜欢?”
原来这事,她长叹着,吐了吐舌。
“回答我,你喜不喜欢?”
哎呀,这男人什么都好,只便是栽进了醋坛子,怎么翻也翻不出。
“你都说了是姑娘,姑娘家家的少女梦。”
“那你呢?”
“我只喜欢藏在我心里的巴图鲁。”
“谁?”他逼问着。
“不告诉你。呵呵——”她调皮的笑起,只撑起下颚,与他对视着。
“祁纳叩见大汗!”
祁纳单脚跪地,为皇太极请安,
“起来吧,伤势如何了?”皇太极轻问,只放下手中的折子,海兰珠接过,又为他将桌案的堆积的折子,书籍整理好。
半月未见祁大哥,见他今儿为大汗请安,海兰珠寻思,可他脸色不太好,惨白的很。
“有劳大汗操心,祁纳的伤势好多了。”
“赐坐。你伤势还未痊愈,还是坐着吧。”
侍卫搬进了实木座椅。
“谢大汗!”祁纳毕恭毕敬的承命,自他踏进御书房内,便已见那个女人,稍稍撇过,他便垂首,收回视线。
海兰珠虽想亲自问候他的伤势,可知道不妥,又察觉祁纳眸中几分冷峻,对她,似乎有意回避。
或许,那日,她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或许,那日,他已思忖她话中的含义。
她故意告知如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料,祁大哥是聪明人,应知她的用意。
海兰珠抽回视线,转儿朝皇太极,轻问起:“我给你焚香?”
他点头,允答,只露出浅浅的笑意。
有她在身边,他轻快了不少,她总能适时揣摩他,又恰如其当,不吵不闹,嘘寒问暖,是融入他心底最暖的涟漪。
人一生,
寻一聪慧红颜知己,遇见她,是他之幸。
寻一贤淑懂事之妻,遇见她,是他之幸。
祁纳见过,大汗俊郎的容颜又浮了浅笑,空气里是淡淡的沉香的香气,何时起,大汗的御书房内,添了分情意。
她背对着他们,若有若无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只便缓缓的焚香。
沉香,是木之伤。
那她呢?!
祁纳悄然的垂首,是他之伤!
她一身月牙色的锦袍,濯清涟而不妖,弗去尘世之中的讹虞我诈,只有那纯碎,最纯碎。
她是他不愿醒来的梦。
那么,梦不醒,便醉已!
大汗爱她,宠她,见她幸福,他便足已。
此次大汗微服私访,遇明朝东广派来的刺客。他虽护驾有功,大汗下旨赏他黄金万两。可他心中已有定夺。
他主动请缨,愿赴往前线,与明朝大将洪承畴决一死战,此话刚出,屋外的如莹不巧的撞上屋门,传来一阵声响。她紧握着拳心,听着,静听着。
海兰珠手中的香掉进了火炉。先是一怔,并未转身。
皇太极听之,素净的长指若有若无的敲击着桌案,一手撑着下颚,英挺的眉心只蹙起,思忖,只一言不发。
等待……
紧迫的空气只夹着沉香的香气。
良久……
低沉的声音油然而至:“你身子还未痊愈,先搁着吧!”
“望大汗批准!”
皇太极长叹:“搁着。”只低沉的道来:“你的忠心,日月可鉴,我自是明白,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谈吧,回府歇息去。”
祁纳垂首,不语,请安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可下一刻,门又开启,海兰珠踏出。
原来三大贝勒正在外侯着,欲榷大汗称帝之事,此次皇太极微服私访,便已决定,效仿明制。海兰珠识趣的退下。
幽静绵远的长廊,
幽静绵远的长廊,
祁纳在前,海兰珠在后,如莹一直跟着。
她不知道他为何急于请缨赴往前线,如莹更是心急如焚,幸得此事大汗搁置着。
他的脚步越发的急促,甚至看起来不愿与她碰面,海兰珠抓着如莹的手,一直前行:“祁大哥……”
那一声,落入耳畔。
她喊的是大哥,而不是大人!
祁纳驻足,却未回首。
右肩钾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宛如他的心,一块崩裂。
蹙起的疼,他拧眉,只扶着伤口,身子不由的滑下,他府身,她立马小跑着,扶住他的身:“没事吧?!”海兰珠小心翼翼的问。
她扶着他的长臂,
如莹赶来,却只楞楞的站在一旁。
祁纳怔着,直直的扶去她温暖的掌心:“兰主子,祁纳无大碍。”
有一种爱,叫放手。
还有一种爱,叫守护。
他在前者与后者中,艰难徘徊,履步游荡,他并不奢求。
淡淡的拒意,她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可她望见自己手背那粘稠的血迹,海兰珠立马回首:“如莹,快扶着祁大人,他伤口裂了,我去请李太医。”
他咧唇,笑过,艰难的起身,
如莹有些惊惶:“祁大人,您当心……”
他见那身影匆忙的朝着太医院的方向,他只对着如莹,轻言:“我先回府。”
“如莹陪着您,可好?”她鼓着勇气,又小心翼翼的说。
“随你……”他撇过。
海兰珠一路前往太医院,路途中,却见一行侍卫中那熟悉的身影,这半月来,她已知道哥哥阿古拉托人关系,才进得宫中,
那夜他们兄妹相聚,她知道哥哥识破她的心思,又知哥哥在等,等待她向大汗引荐他,哥哥的野心已不仅是复仇而已,他要复仇,更要那令人心驰神往的权位。
朝野之上,大汗调用一兵一卒,都有他的用意。她不能过问,也不准自己插足。
不远处的阿古拉紧睨着她,趁着此次擦肩而过时,他塞给她细小的纸条。
海兰珠在悄悄的打开,陷入一阵愁绪。拳心紧握,只将那纸片掐入掌中。
望着哥哥回首,她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眼下顾及祁大哥的伤势,海兰珠又匆匆找到李太医,直到她带着李太医回到长廊时,那儿只剩了空荡和幽静。
祁大哥一声不吭便离去,或许,如莹陪着他。
李太医问起:“兰福晋,怎么不见祁大人的身影。”
她回神,他走了,就像他主动请缨赴往前线一样,静默,又无声无息。
“李太医,祁大人伤势未痊愈,您能亲自去一趟祁大人的府上为他看看吗?”
她从袖中取出一定银子。
这是她这月来的饷银,她平日里不怎么花钱,便也攒下了不少。
……
大汗为公事繁忙,晚膳也未来她寝宫,只在御书房内,与众贝勒商讨大计。
席间,侍女适时传晚膳进出御书房。海兰珠亲自为他熬了鲜贝粥:“静儿,”那侍女名静儿,进宫不到两年,却机灵敏慧。
静儿垂首:“兰福晋还有何吩咐?”
“你等一会儿。”
海兰珠走向桌案,坐下,提起毫笔,掂了掂墨,只在那薄薄的纸间,轻轻写下。
她吹着那宣纸,只让字迹间的墨汁快点儿干却,尔后,轻轻折起,将那纸压在瓷碗下,放置在静儿的托盘里,又细心的吩咐道:“这干贝粥是给大汗,静儿,这事便托付给你了,还有压在这碗下的纸条也一并给大汗。”
“静儿知道了,兰福晋,还有何吩咐?”
“你快去吧,”她瞧见他御书房又灯火通明,今儿夜里又少不了通宵达旦。
“是……”见静儿退下,她眸色又渐淡,
哥哥约她这个时辰在老地方见,这半月来,后花园的假山洞里,是他们相会碰面的老地方,
海兰珠心中自是忐忑,她不想被哥哥摆布,她的幸福,要自己亲手抓劳。
……
御书房内,
“范先生,你还有什么何提议吗?”皇太极依坐着,轻声问道,虽有些疲乏,他只抚额,轻柔着。
从继汗位那日起,他便承袭父汗志愿,愿入主中原而取代明朝统治。
即位初,正是“邦家未固”之时,
这些年间,他从未放下过警惕。
对蒙古,他以“慑之以兵,怀之以德”的政策,以拉笼蒙古各部落。
他重视汉文化,对明朝降官,招降收买。虽遭过满官贵族的质疑,可他从未停止推崇,取之精华,
随蒙古臣服,明将降顺,逐步建立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
“大汗,仿照明制称帝已是大势所趋,只等大汗您一声令下。”
皇太极点头,他花了这么多年,终使大金逐步稳定,是时候了。
咚,咚,咚!
屋外一阵敲门声,皇太极朝屋外谈去,只言:“进来。”低沉的声音,夹着无尽的威严。
静儿踏进,将瓷碗小心的放下:“大汗,您的宵夜。”
各贝勒和文官都有一份点心,宵夜,只有他那份儿是海兰珠亲手熬的,皇太极撇过,并不知情,只见那瓷碗下压制的纸条,他挑眉,揣摩着。
他趁着贝勒爷们尝点心之际,悄悄的取过那纸条,放在桌案下,细睨着,
悠然的字迹,映入眼帘。
“相心你,今心你,”
嘴角上扬,他俨然的笑过,眼角的余光只一遍遍的瞅过,
便明白,这粥是她熬的,今儿夜里她不便来此,顾托侍女特意送来。
——相心你!
——今心你!
她的那些小伎俩,他一眼便看穿。
可心中瞬是暖意,
对她甚是离不得。
——相心你,想你!
——今心你,念你!
这六字合起来,
想你,念你。
唇角的弧度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代善见大汗垂首悄然笑起,上一刻还冷若冰霜,不怒自威,这一刻,那眼角的弧度,透着种种柔情蜜意。代签若有所思的尝过夜宵。
皇太极将那纸条轻压在厚厚的诗经里,又径自拿起毫笔,抽过纸,一挥而下。
折起,给静儿递了眼色,又递交给她。
他细尝起那干贝粥,只觉那粥比往常吃的更美味可口,却忽略了自个尝不得干贝。
瓷碗很快见了底,皇太极拿过丝娟轻擦过唇边,那娟上绣的是鸳鸯,他偷的,趁着那女人睡着时,从她衣边偷来。
他甚是喜欢那鸳鸯。
——只羡鸳鸯不羡仙。
却不知何时才能与她,做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云游四海。
或许……
等他们老了之后。
又或许……
下一辈子……
他要承袭父汗之志,又或许,是身为爱新觉罗氏的使命。
恩泽四海!
他从不忘记四字。他身肩的责任,是牵系着千万的百姓。
身处高处,不胜寒。
他的兰儿,一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