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画轴(再续3000字待修)
作者:何客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01

手机站电脑站再说阮明珠和赛凤凰率领肖子生和曹献花以及乌光宗等人怒气冲冲的往地狱寺方向而去。众人来到外白虎山的山顶,只见地狱寺四周洪水方才退去,到处是淤泥,地狱寺遭此劫难,早已是佛头着粪,面目全非。

阮明珠用望眼镜向寺内的藏经阁一看,嘴角一丝冷笑道:“给老子!姓蒋的死家什还没安得死,遭球了!姓花的死家什还把姓蒋的死家什揪倒了!不忙一哈儿,凤凰,我们好好盘算盘算,把这两个死家什一哈逮倒起,垮了裤儿吊起打屁股!”

赛凤凰笑道:“要得!逗恁个办!”两人低声商议几句,决定在花雨农等人必经之路设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原来此时花雨农正在藏经阁内审问蒋司令,一定要蒋司令将找到的宝藏交出来,否则便要“莫怪袍哥人家手辣”。

蒋司令被洪水围困,惊魂未定,后来方知是花雨农在高山之上闸湖蓄水,将自己手下数百人淹死大半,初时气得暴跳如雷,正要组织手下去抓花雨农,不料花雨农却已经率领三十多个浑水袍哥冲进寺来,双方进行了短暂的枪战,蒋司令手下都已被洪水吓破了胆,并且人数上并不占优势,因此很快便败下阵来,被花雨农等人缴了枪械。

花雨农满心希望最后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利,不料数番盘问之下,蒋司令和魏英杰等人都说进入地狱寺玄宫的人不知所终,至今都还未出来,至于宝藏云云,更是无从说起。

花雨农大怒,给蒋司令和魏英杰各打几个嘴巴,又派人亲自四处查看,这一查看之下他不禁也傻了眼儿。原来寺内到处是淹毙的死尸,而九龙殿中的地下玄宫入口也被淤泥堵塞,自然在哪些洪水急激流之下,进入玄宫探宝的人也是凶多吉少,自己一番苦心算计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收场,花雨农初时兴高采烈,到此时已经垂头丧气,直叹自己运气太差。

魏英杰虽然挨了花雨农几个大嘴巴,却也不恼,反而劝道:“花大龙头,这地狱寺下头的宝藏我们二天还不是可以来找,你也不要着急嘛。”花雨农道:“二天?老子这时候就想发财,哪还等得倒二天?”魏英杰讪笑道:“花大龙头,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花大龙头占住地狱寺这块宝地,其他人又有啥子办法?这地狱寺下头的宝藏始终还是你花大爷的嘛。”

安排停当,眼看正午已过,忽有卫兵报告:“委座!柳司令的电报来了!”阮明珠面容中喜忧参半,关切之下颤声道:“快点拿过来!”那卫兵将一个黄封皮的信封递了上来。阮明珠焦急地撕开,从里面抽出电报,只了两句,忽然神色大变,面无血声,双腿一软,晕厥了过去。赛凤凰大惊之下将她扶住,看她手中的电报内容是:“柳川中将率川军血战日寇,歼敌数万,身受重伤终告不治,为国捐躯,希柳川之家属务须节哀顺变。蒋委员长深表悲痛,谓柳司令为中**人之典范云云。”也不禁泪水夺眶而出,连忙掐了掐阮明珠的人中。

乌光宗与两人洒泪而别,三人约好他年再次相见。直到看不见肖子生和赛凤凰两人的身影,他才返回去寻找宁芫倩,他心里默默祈祷,天可怜见,自己最心爱的人仍然活在人间。

阮明珠又和赛凤凰叙别,两个女人虽然曾经仇怨纠结,但此时却亲同姐妹,两人抱头痛哭一阵,阮明珠这才和赛凤凰告别,带着曹献花和几个卫兵下山去了。

她在山间寻了数里之遥,却仍然没有发现乌光宗,心里既是惊惧,又是万分担忧,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花雨农也表现出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来呀!兄弟们都跟我一起护送蒋司令出山!”众人轰声答应。

花雨农哭笑不得的道:“唉呀,柳夫人呀!硬是花某人要不得啊!你福大命大,现在不是没得事吗?”阮明珠道:“你给老子也莫求情了,”转头对曹献花和肖子生道:“你们下切把枪儿都给老子下了!”肖、曹二人答应一声,奔下山去将花雨农和蒋司令等人的枪械都收缴了。

宁芫倩见他双眼血红,又是害怕,又是安慰,哭着告诉他:“祖爷爷说……是日本忍者!”乌光宗一拳砸在地上,骂道:“又是日本人……你们这些畜生……老子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哭着唤自己的名字道:“倩倩……倩倩……你……你不能死啊!”宁芫倩猛地睁开眼来,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终于扑入他怀中,大哭道:“乌哥哥……我祖爷爷……我爸爸……都死了……我没得亲人了……”乌光宗也抱着他哭道:“我……我晓得……是哪个害死了祖爷爷和爸爸……你告诉我……老子一定要血债血还!”

阮明珠骂道:“老子打的逗是你们姓花姓蒋的两个死家什!”赛凤凰也道:“有啥子屁话快点说!说慢了老子一枪又打过来了!”花雨农试探着说道:“柳夫人,赛大龙头,你们……你们在洞洞头……这个……这个找到宝藏没得?”赛凤凰抢着说道:“找到个铲铲!你各人看一哈,进切好多人,现在逗剩这点人了!”阮明珠也道:“老子们嘿多兄弟死待洞洞头不说,姓花的死家什,你还放水安老子们!老娘差点没安得死!”

在场之人都大声劝道:“委座你莫哭了嘛,柳司令是国家的英雄,哪个说起来不说他老人家好?”“逗是嘛!你莫怄了,请几个道士山儿给柳司令做两天法事。”正在这时,山下又有人上来报告道:“报告委座,整起来了,成都的学校整起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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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赛二人又发布公告,将两千块大洋分发给了死难者的家属和三元坝的贫苦百姓,这事发生之后很久一段时间内,百姓们都声称阮、赛二人是“活菩萨”、“活观世音”。

宁道真叹道:“唉!……老夫只怕是……不中用的了……快找……快找光宗来,我有话要跟他说……”宁芫倩泣道:“祖爷爷……乌哥哥一哈儿逗来了……你有啥子话……先跟我说还不是一样。”宁道真喘息一阵,费力地道:“也罢……你跟他说……我们宁家祖传的那幅画里面……有巨大的秘密……”隔了半晌又道:“但这幅画……被日本人抢走了……我也被日本忍者……带毒的暗器所伤……”

阮明珠悠悠醒来,喉头“咕咕”作响,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两个女人相互搂着大哭,在场众人无不黯然神丧,同声饮泣。阮明珠哀哀哭道:“我啷克恁给命苦哦!娃二都只得几岁,娃二他老汉儿逗去了哦!”曹显花拭了拭泪,轻声安慰。阮明珠哭了半晌,忽地止声,问那呆立一旁的卫兵道:“逗是勒个电报了嗦?柳司令有没得其它话?”

花雨农和蒋司令虽然不愿束手就擒,连忙拼命反击,但战斗之中忽然发现山上向自己放枪的人竟然是阮明珠和赛凤凰一伙,不由得又惊又喜。两人心里都大有疑问,连忙向山上喊话道:“是柳夫人和赛大龙头吗?你们很好,我们很高兴。我是花雨农,这是蒋司令!我有话要说!不要开枪!”

那卫兵泣道:“柳司令说要‘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我们四川出切的当兵的都记得总司令的勒句话,发誓要和小日本血战到底!”阮明珠又问:“他未必然没得话留给我唛?”那宪兵戚然摇头道:“除了勒句话,柳司令逗没说其它话了。”阮明珠摇头泣道:“我晓得你逗顾倒起打日本,把我都搞忘切了,呜呜……以前你切打仗,别个说你身体不好不要切,你却说‘原先打了嘿多年的内战,脸包儿高头不光彩,今天为国家效命,啷克可以待屋头’!呜呜……勒哈你切了,把我和娃二甩倒后头啷克办?”

宁芫倩哭道:“祖爷爷……我以为你死了……我……你啷个了嘛?”宁道真不回答,却问道:“你……你的小女婿……我的徒弟……光宗可在这里?”宁芫倩喉头一窒,依她平时的心性只怕已经哭出声来,这时见曾祖父性命垂危,强抑酸痛,骗他道:“他……他还好!你……你不要担心……你先好好养伤……”

再说宁芫倩与游诗君道别之后,想起乌光宗下落不明,慌忙又顺着山间的溪流寻找,时常发现有淹毙的死尸,她本就胆小,为了确认这些在洪水中遇难的人不是乌光宗,仍然硬着头皮走近瞧看,直到看清对方身形面容不是乌光宗,惊恐才稍减。

花雨农和蒋司令两人心照不宣,互相牵着手从地狱寺里出来,送至山下。来到一处狭隘的茬路前,两人正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此告别,互然山上几大捆柴草滚将下来将两边的山道堵住。接着便是枪声四起,花雨农和蒋司令手下的人顿时倒下不少。原来正是阮明珠和赛凤凰设伏于此。

宁芫倩俯身看时,只见宁道真胸前衣襟上满是鲜血,竟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她情急之下不禁大哭起来:“……祖爷爷……你啷个了……祖爷爷……你啷个不待应我……”宁道真微微睁开眼来,带着一种沉痛的目光默默看着宁芫倩,半晌方嗫嚅道:“……小……丫头,你哭什么?”他本已快陷入深度昏迷,听到曾侄孙女伤心哭喊,终于醒了过来。

花雨农和蒋司令被两个女人痛打痛骂,引为奇耻大辱,一辈子也羞于提起,而后来也千方百计要对两个女人实施报复,终于成为数代之怨。

阮明珠眼肿泪水不断涌出,又哭又骂的道:“我晓得那些滥婆娘说我娃二他老汉儿是啥子‘军爬’‘军爬’的。未必他老汉儿逗爬了他们屋头的哪个么妹儿?这个学校是老娘出钱开的,再有哪个敢乱说,老子把这学校关你妈的!走,跟老子回切再作道理!”转头又对乌光宗道:“乌老弟,姐姐屋头出了嘿多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找倩倩小妹儿了,找到小妹儿,二天来找我。”乌光宗安慰她道:“阮姐姐……我晓得……你啥子都不要说了……”

阮明珠和曹献花走后,肖子生和赛凤凰要帮着乌光宗寻找宁芫倩,乌光宗婉言谢绝了。肖子生面带歉意的道:“乌老弟,你为人谦和实在,二天到重庆来找我耍!”说完给他留了地址。赛凤凰道:“肖哥,我嘿喜欢乌老弟,二天他就是我亲老弟。”肖子生笑道:“那当然要得!”

忽听前面一声惨呼:“唉呀!”宁芫倩非常熟悉这一声叹息,慌忙爬上山头,只见宁道真正歪倒在山道一侧。宁芫倩这一惊非同猩,连忙奔了过去,大声唤道:“祖爷爷!祖爷爷!”却未闻宁道真回应。

他一向大有书生气,此时盛怒之下,出言也如同粗鲁莽夫一般。乌光宗扶起宁芫倩,又背负起宁道真的尸身,向宁家走去。来到宁家的小院中看时,两人又都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只见宁自然脖子被人砍开半边,血流了一地,死在檐前。宁家几间简陋的房屋之中,更是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中堂之上那幅绢丝绘成的画轴也已不翼而飞。(明天接上第五十九章)

宁道真缓缓取起右手,轻抚她脸庞道:“乖娃娃,你跟光宗说……要让他给老子报仇……夺回……画轴。”说完手垂了下去,头歪向一边,溘然长逝。宁芫倩悲痛已到极点,哭得晕倒过去。

花雨农见蒋司令对自己惟命是从,也要给蒋司令一点面子,打个哈哈笑道:“蒋司令真是重性重义的爽快人!如此,花某这里就谢过了!蒋司令日后有什么用得着花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袍哥人家认黄认教x不拉稀摆带!”蒋司令也故作轻松的道:“花老弟的事包在为兄身上了!你放心!以后用得着为兄之处还请老弟不吝赐教!”当时便写好了书信交给花雨农。

花雨农一听觉得大有道理,连忙逼迫蒋司令写下保证,逼迫他写封信给镇巴县县长,要将天锅凼周围数里山地划归为花雨农名下的私有山林,这才答应放他回去。蒋司令虽然来时趾高气扬,这时却象斗败了公鸡,垂头丧气的连连向花雨农说好话。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要斗这些阴谋手段,自己无论如何不是花雨农的对手的。况且花雨农与成都、重庆等地的袍哥关系非浅,自己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真要动起真格的来,这些穿着袍哥袍子的土匪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可,因此蒋司令妥协到底,只求一己性命之平安。

阮明珠拭泪道:“给老子……老子还没哭得安逸,又爪子了嘛?”那卫兵连忙道:“有些话不晓得该不该说,说不说得?”阮明珠一愕,愠言道:“有啥子说不得,给老子说!”那卫兵一个立正,大声道:“学校头的那些婆娘说了嘿多柳司令的坏话。”说完走近几步,俯耳对阮明珠细说。

阮、赛二人又命人将花雨农和蒋司令一干人押回在三元坝的学校所在地,按照两人的心思将花雨农和蒋司令拖掉裤子各打了几十下屁裤,这才了事。花雨农和蒋司令虽然气恼,但对这两个发疯的婆娘毫无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坦然受之。打完了屁股,阮、赛二人又将花雨农和蒋司令大骂一顿,要求二人带领手下弟兄将死人就地掩埋,并各赔“寿材费”一千大洋,让二人的亲信将一千大洋凑齐送来后,这才放二人离开。

宁芫倩此时方知原来宁道真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中的那幅祖传的轴画而受伤的,不由得更是六神无主,忙问:“我爸爸……还……好不好?”宁道真咬牙切齿的道:“宁自然……这小子也死了……”宁芫倩终于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