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长达90分钟的音乐会，宫崎骏所有经典曲目都演奏了一遍，《天空之城》、《幽灵公主》、《菊次郎的夏天》，特别是听到这几首耳熟能详的曲子，靳婷忍不住憋住呼吸，听到感动的地方，还微微红了眼眶。

偶尔她会偏头，凑到林羡的耳边，压低声音向他介绍，林羡却总是分心，因为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浅浅的，他必须承认的是，这让他心猿意马。

一半是享受，一半是难捱。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学美术的他，比她还要早接触到宫崎骏的漫画，而且那时候他有几位无比崇拜的大师，其中就有宫崎骏。

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才让他被迫放弃了唯一的兴趣爱好，成为一个像现在这样满身铜臭的市侩商人。

可是这些才是真实的人生，不是吗？

不满意、嫉妒、羡慕、仇恨、无法忘却的喜欢……这些每天都会上演的剧情，才是普通却真实的生活。

散场的时候，靳婷赖在座位上，不想走。

“林羡，你让时间倒退到我们刚进场的那一刻好不好？”她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女孩儿，满脸的失忆和惆怅。

林羡瞥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座位，沿着走道往外走去，靳婷看着他的背影，叫他，“喂！喂！喂——”

林羡片刻不停，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靳婷慢慢放弃叫他，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聆听周围偌大空间里的余音。

古时候，技艺好的琴师，他们弹琴可以吸引来成群的蝴蝶，她对此抱怀疑态度，可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她始终相信着。

就像此刻那在耳边回旋的一个个音符……

“嗯……嗯……嗯……嗯……嗯……嗯……嗯……”她轻轻哼着《天空之城》的旋律。

忽然，耳边响起了少了和弦的钢琴声，弹奏的正是她刚才在哼唱着的《天空之城》，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往台上看去，就看见林羡坐在舞台右侧的钢琴旁，用一根手指断断续续地弹奏。

她一愣，林羡忽然回头，看着她微笑，他对她招手，示意她上去。

靳婷四周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会惩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了，她依言上台，小心翼翼地张望，对着一脸笑意的林羡低吼，“你疯了吗？”

林羡嘴角一勾，收回右手站起来，“来，弹弹看。”

“我才不要！”靳婷立刻拒绝道，如果被工作人员赶出去会很丢脸吧？她才不要陪着他一起疯。

林羡才不管这些，走过去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凳子上，不待她发作，他说，“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弹钢琴给我听。”

靳婷脑袋瓜转了两圈才想起很久以前，好像的确是有件这样的事，“可是……”

林羡截住她的话，“我说过有钢琴的时候可不允许耍赖。现在，钢琴、你、我……”他指指钢琴，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继续说道，“我等着你兑现承诺。”

靳婷看着他瞠目结舌，奸商都是这副模样吗？她咬咬下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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