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中，韩扬的学习仍然是出奇的好，虽然他们的老师教学比起那些重点中学的老师们要差得很多。他们的那个语文老师脾气十分暴烈，经常把全班的作业本扔得到处都是；而他们的的那个由下乡知青改成的民办化学老师，一大口的大白字；最难过的是他们的学校里唯一的英语老师——原先是学俄语的，后来自学的带着严重当地口音的俄罗斯英语。当然在若干年之后，韩扬依然还是十分地尊重这些老师的，因为他们虽然教学质量很差，但是他们很努力，而且教给了自己的知识。而且这些老师在上学的时候，恐怕和自己一样也对于老师的水平十分头痛。

韩扬上初三的时候，老婆小玲没有考上高中，连技校也没有考上——严格地说不是考不上，是因为不是城镇户口，是不能考的。按说小玲的成绩也算是不错的，怎么着也算是年级的前二十名，但是学校里每年只有那么三五个人能够考上镇上的普通高中，所以对于小玲和这些学生来说，能够读完初中，已经算是不错了，回到农村里，怎么也算个秀才了。

初三时，韩扬虽然在班里是最小的孩子，但是他的学习却始终让大家吃惊。每门功课其他同学一般来说考得最好的也就是七十多分，而他却都是在九十分以上，就是在全县里，那也是名列前百十来名的。而他的父亲韩子丰对他也充满了期望——其实不仅如此，他几乎就是全村、全校、甚至是全乡的关注目标。

中考时，十二岁的小屁孩韩扬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县中——全县最好的一所省属重点高中。校长和乡长亲自到了韩扬的家中来道贺，还对韩扬大言感谢，因为全校今年没有其他的学生能考上高中，幸好出了韩扬这个探花，要不他们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十二岁的小屁孩去县中报名的时候，是老婆小玲陪他去的。因为他的父亲病倒了，而母亲必须要在家里照顾。小玲自从回家后，曾经到县城去过两趟，所以韩子丰就把儿子拜托给她了。

十六岁的小玲骑着自行车带着十二岁的韩扬和他的被褥向着三十里外的县城出发了。天气很热，小玲的身上都被汗水给浸透了。衬衣下的曲线若隐若现，原来小玲已经真的长成个大姑娘了。

韩扬忽然想起小时候摸过小玲的咪咪的事情来，现在光看到她胸脯长两只小兔子整天蹦来蹦去，不知道现在长大了变成什么样了。想着想着，他就伸手去摸了一把，软乎乎，肉嘟嘟的。

“你要死啊！”小玲羞得有点恼了，一把刹住了车，跨了下来，怒目而视。

韩扬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捣蛋了。重新上车之后，他连碰都不敢碰小玲一下。

“你想死呀，抱着我！要下坡了！”小玲又喊了起来。这个下坡很陡，而且路不好，很颠，韩扬赶紧紧紧地搂住了小玲的腰。

下了坡，紧张的情绪终于松驰了下来，小玲却没有让韩扬放手，她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禁呼吸有点急促起来，身子也觉得有点酸软起来。她只好停下了车子，到了路边的小河边，背对着韩扬捧了一把水，把脸洗了洗，又对着河水审视了一下自己，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才转过身说：“我们走罢！”

到了学校，小玲带着他交了学费，又给他到宿舍安排好了床铺，带他去看了高一（二）班的教室。韩扬终于很老实，只是一口一个小玲姐地叫着，再也不敢叫他老婆了。

办完这些之后，小玲把余下的钱都装进了他的衣服兜，又带着韩扬上街吃了碗抄手。

吃完抄手，小玲推起自行车要走了，韩扬不觉有些眼圈红润了。

小玲看他要哭的样子，却没有劝他，自己的心里也是觉得怪怪的。只是看着这个已经快要长出模样的小男孩子似有些故意地说：“小扬，你可是从小就说要娶我做老婆的，这话还算不算数？”

韩扬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地低了头，挠着头傻笑，并不作答。

小玲拍拍他的头说：“小子长大了，进了城就要当陈世美了！”

说完小玲一抬腿上了车。韩扬大声地喊：“小玲姐再见！”

小玲没有回头，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韩扬这个小东西，从小一口一个老婆地叫着她，还有过肌肤之亲，虽说她也一直把他当成个弟弟看待，但是对于突然从老婆变成姐姐，她还真的有些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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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小玲，韩扬在学校外面转悠了一圈，才慢慢腾腾地回来学校。下午3点钟的时候，按照交学费时的安排，应该是到教室去了。韩扬走到教学楼前，看到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写着高一（2）班的样子，有一个男老师正在那里进行登记。韩扬走过去，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这时从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拉着韩扬的胳膊往外拽。

韩扬回头一看，是一个短头发女生，生气地一甩胳膊对她说：“干嘛！”

那短头发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声地说：“我们在排队登记，你一个小孩来捣什么乱？”

原来那女孩是把韩扬当成一个小学生了——也难怪，本来他就还是一个小孩，个头又矮又瘦，加上那身土得不能再土的打扮，活脱脱一个农村小学生。

韩扬把头一扬，倔犟地说：“切，这儿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学校，你以为只有你能来报名么？”

话音一落，他的清脆的童音立马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那短头发女孩儿脸一红，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厉害的态度，但是她可不能示弱，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矮小的男孩，奚落道：“象你这样长都没长开，都上高中的人了还象个十一二岁人一样高，简直就是白吃不长型！”说完，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韩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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