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渤海有事变
作者:黄初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57

“老弟太多礼了!”李白笑着扶住安禄山,“安老弟天赋不凡,允文允武,如果能更加努力,将来封侯拜相,应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呵呵!太白兄谬赞了!”安禄山尴尬一笑。

李白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当初一箭误中旗杆的事情。

“安爷!最近东北那边也不是很安定呢!”康吉不想让安禄山难堪,连忙岔开了话题。

“哦!有什么异常吗?”

“刚刚前不久,那个渤海王大武艺,竟然遣使致书,让朝廷交出大门艺王子,言语间极为傲慢,甚至有出兵要挟的意思!”情报工作现在临时由魏伶在负责。

“蛮夷小国,胆敢冒犯天颜!”李白自己小声嘀咕,并没有打断魏伶的汇报。

“那个本来软弱的大门艺王子,却在听说渤海使者来了以后,主动入朝晋见,力呈大武艺穷兵黩武,四处扩张,将百姓陷于水生火热之中,恳请朝廷一定要制止这类事情继续发生!言辞恳切,让朝臣和当今极为感动。朝廷当场决定封大门艺为左骁卫将军,本来已经准备让大门艺外出躲避一段时间的计划也不再商谈,由礼部新任的从六品礼部员外郎王维作书,严厉斥责渤海王大武艺不尊番属礼节,侵犯大唐属国,让他好生反省,不然大唐将不惜兵戈讨伐!”

大门艺这样的反应,当然是安禄山纵容的结果。

因为历史上,这时候李隆基将会做一件非常丢大唐脸面的事情。渤海这么一个小国做错了事情,还强行要求大唐交出明理的王子,李隆基竟然没有加以斥责,而是偷偷的把大门艺送出洛阳,然后回书说已经将大门艺斩首,让他不要追究了。结果礼部的官员泄漏了这件事情,被渤海抓到把柄到处宣扬大唐没有信用,让李隆基和大唐一时成为国际笑柄。(实际上那是受当时周边国际形势制约,不能让大唐立即对渤海开战,但李隆基的做法,确实有失大国风范!)

安禄山对于这件事情还记得很清楚,当然不会允许它再发生。有了安禄山的有心干涉,不但李隆基不用丢这个脸,大唐的利益也得到了维护。

至于新任的礼部员外郎王维,也是安禄山保荐的结果。本来王维会因为手下乱舞黄狮子,被牵连丢官。安禄山对王维这个自己非常欣赏的诗人,特别有好感,对他的生平事迹也很了解,自然会及时提醒王维不要犯这样的错误。而没了这样的劫难,王维也在安禄山向李林甫推荐后,顺顺当当的一路升迁,官拜从六品上礼部员外郎。

“呵呵!蛮夷小国,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书信训斥就好,刀兵相加,并非王道!”李白笑着摇了摇扇子。

“不错!朝中有消息传来,虽然边军已经有了准备,但安东都护只有几万兵马,就算加上幽州,也不过十几万人马。渤海虽然狂妄,但她毕竟有几十万大军,在没有做好准备前,朝廷并不真的准备对她动手。不过朝廷已经派出使臣前去新罗,让新罗王屯兵边界,制约渤海,防止渤海的异动!”魏伶点点头,比较赞同李白的观点。

“哼!渤海小国,这几年一直没放松过对外作战,一个小小的国家就保持了几十万兵力,早已经民怨沸腾。如今他三面树敌,国内不稳,根本不可能主动出击!反倒是我们,现在才是出兵攻击的最好时机。此时虽有突厥威胁,但只要抽调出五万步卒,加上新罗黑水的配合,有了大门艺的号召,大军定能直达渤海都城!唉!不过朝廷中能看出这一点的人肯定不多,深怕犯下当年轻军出击的错误。没有完全准备,定然不肯出兵!”安禄山摇头叹息。

大唐这么强盛,历史上对于渤海的进攻,却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或者是因为将领的无能,或者是因为天灾,反正数次征战,都是获得的比丢失的多,以至于现在朝中对渤海的重视,超过了新罗和日本,列东夷之首。

安禄山通过后世历史书上的记录分析,知道这个时期的渤海,实际上才是最虚弱的时候。强硬的上书大唐,完全是为了虚张声势,实际上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大唐以渤海不尊番属礼节,侵犯大唐属国的名义,兴兵讨伐。在内外双重压力下,她必输无疑。而等到大唐准备好,联合新罗进攻的时候,渤海已经恢复了过来,还可以大唐无故入侵的名义,组织百姓反侵略。结果弄得渤海全民抗战,在大雪的帮助下,联军惨败。

“安爷这个主意是好,但是朝廷上次十几万大军讨伐渤海,都以失败告终,怎么可能同意呢!”看到李白和魏伶听了安禄山的话后不出声,康吉便无主见的说道。

“老弟确定现在渤海现在真的内外交困?”李白怀疑的道。

“渤海内部的情形,上次大门艺已经给我确认了。至于外部,黑水为什么要远道而来依附大唐?还不是因为渤海这几年不断的吞并她周边部族,让她没法生存了才这样的。这几年渤海大大小小十几仗,劳民伤财之余,已经让黑水和新罗都起了危机感。现在大唐只要登高一呼,那些小国就会争着打先锋。而等我们准备上几年,渤海安分了几年,几个小国就又会忘记了当年的威胁,不再热心参与了!”安禄山非常无奈。

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就准备好的。渤海虽然仅仅是大唐的小番属,实际战力却不低。大唐从训练新兵,到联络讨伐,没有两三年,根本不可能做到随时出兵。而等到一切准备好,他们那边也做好迎击准备了。

当然,安禄山就是安禄山,就算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也会尝试着去改变。

朝廷的计划当然是不可能改变的,要改变就改变渤海方面的状况,或者说是制造内乱。有些鬼诈伎俩不必学,安禄山只要随便回忆着使用一下,就能让渤海的民怨继续沸腾起来,到时候内部不稳的渤海,还是会输。

“安爷言之有理,只要再有一旅之师,这时候攻击渤海,确实是最佳时机!”魏伶终于点头赞同了。

不过和大多数朝臣一样,魏伶也还是牢记着当年的失败,觉得更多的军队才是胜利的保证,认为最好还是多一些兵马的好。

“如果真是这样,老弟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禀告朝廷,恳请朝廷尽快发兵!说不定朝廷中有识之士,还能看出这一点来!”李白急切的道。

“要不然,等将来朝廷动手时输了,东夷列国,将不复再归朝廷管辖了!”

李白其实也算是一个大唐的民族主义者,看不起蛮夷各族。这一点安禄山在那次剿灭马贼的过程中已经有了领教。传说中的醉答番书,也算是一个明证。

“唉!朝廷中如今正在党争,就算书表送上去了,恐怕也没人会认真看哪!”安禄山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会写这封表章的,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盛世的大唐当然强盛,但实际上,这么长时间的只热衷于发展国民经济,疏于边疆建设,多少还是对大唐的边防产生了一点影响。历史上,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大唐再次走上了加强战备的道路,不过这个时候还仅仅是备战,弥补前些年留下的疏忽。因为边疆的几次冲突,唐军损失不小,却最终还是取胜,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的扩军。

再用不了几年,随着社会政治的**,各种小败仗将会出现,大规模扩军将会开始。伴随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征战。大唐对中亚的征服之旅,实际上就是在那时才开始的。只是安禄山在机缘巧合下进行的一些活动,似乎把扩军的过程加快了,大规模的**,却还没开始。

安禄山的表章,在第二天就送出了。

而这个时候,朝廷中也确实是被党争搞的一塌糊涂。几个宰相到是顾及身份,没有参与进去,但下面的百官可不顾这些,一面死保自己派系的首领,一面又恶毒的攻击另一派系的人。

这里面,有一个本来非常热衷攀附的人,在这次却选择了孤身悬外,不参与其中。他,就是礼部侍郎李林甫。

这个里面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安禄山的提醒。但其实就算没有安禄山的提醒,李林甫也能看出这里面的危险,会早早的脱身开去。如今有了安禄山的提醒,却让他白白欠下了安禄山一个人情。当然,李林甫本人自己并不知道这是安禄山因为知道历史,故意安排的。反正他是收到了安禄山的好意,也欠下了这个人情。

开元十四年(丙寅年,西元七二六年)九月末,连长安百姓都已经知道的党争,终于让李隆基决定不再留情了。

制张说致仕,崔隐甫免官侍母,宇文融出为魏州刺史,相关牵连官员,多达数十人。

同时任命碛西节度使杜暹检校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源乾耀、李元纮之外的第三个宰相。这个杜暹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和李元纮的政见经常相左双方矛盾也是不断,不过他们都牢牢戏吸取张说的教训,根本不敢援引党羽,所以两人虽然相争,对朝政到是没造成多大影响。原来疏忽下的不少正事,也慢慢的被提了上来。

而这时候安禄山的奏章,却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原来那几个宰相,能力都不强,根本不可能在两党相争的时候,还能完全处理事情。至于李林甫,一是他自己本人没这个能力,不能看穿这份表章的含量,二是他也还说不上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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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对于那份表章并不是很报期望,反正现在是非常安分了,过几年要跟渤海作战,对突厥和契丹的事情就得缓一缓。安禄山眼看短期已经没了立大功的机会,所以反倒是准备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把人生大事解决一下。

他早就姬妾成群,但正妻的位置一直空置着。李灵儿经过心芸的调教,已经能上得了台面。而且年方二八的她,现在正是最绚丽多姿的时候。在征求了李胜的意见后,安禄山正式决定迎娶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

纳彩,问聘,一切都按照正式的礼节来办理,等到花车正式入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岁末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也许是还没这样的说法,但安禄山却已经有了人生两大乐事的感觉。因为嫁妆很满意,就是幽州最大的养马场,李家马场。

本来安禄山还有点担心,心芸大腹便便,即将生产,自己却在这个时候纳了正妻,可能会让她不悦。但心芸的一番非常愿意的表态,却是让安禄山大为感动。说这个时候的女人没有嫉妒,那是不可能,但心芸作为妾室,对于这件事情早已经有了准备,也没什么特别不能接受,让安禄山放心。

婚礼在幽州众官员的祝贺声中进行,让安禄山和幽州官员们大感惊讶的是,就在婚礼进行的时候,朝廷送圣旨的宦官突然驾临。安禄山剿贼有功,升为开国县子,赏十万钱,绢十匹。新婚之喜,再赐夫人金花银花各一对,金银如意各一柄,绫绸宫装、宫廷胭脂水粉各若干。

传旨的宦官,还特别向安禄山指出,那些是宫中武娘娘赠的,那些是朝廷赐的。

对于朝廷的这番恩赐,幽州众官员全都看在眼里,明白了皇帝对于安禄山的宠信。就是大都督王毛仲,看向安禄山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热情。

但真正让安禄山感到惊讶的,却还是第二天当着幽州众官面宣读的圣旨。朝廷决定在幽州清点府兵,编练新军,让都督府在三年之内,新训练出三千骑兵三万步兵,以备作战。同时驳回安禄山上书表章,说他“……妄言战事,本应重责。念卿忠心体国,不予追究。”让安禄山小小吓了一跳。

不过在安禄山悄悄送给宦官一只玉兔后,宦官立刻把李隆基的真正意思告诉了安禄山,说让不用急,等到将来真要用兵,“必以安卿为将”。(注:不是帅!)

听到这样的答复,安禄山还有什么话可说,安安心心的练兵,三年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