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八十四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这个时代，要一个奴才就比现在讨要一只猫咪还要简单。()那天下午我跟浚儿提出想要司奴跟着我的时候，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当我问是否要征求曹吉祥同意的时候，浚儿反而觉得很奇怪的说道：“司奴是宫中的奴才，他的主子是谁还轮不到曹吉祥来决定。”就这样司奴就成了我的奴才。

司奴跟了我之后，让我的宫中生活变得丰富起来，以前我就只能靠自己的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是来看这个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因为宫中人脉不广，自己的行动也受很多限制，我的消息非常的闭塞。但是在司奴来了之后，像是我的中央情报局一般，这个宫中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每天在自己的宫中足不出宫就可以将整个皇宫的情况了如指掌。

自从那日朱祈镇早朝时候出现在奉天殿，满朝文武接受了现实，默认了太上皇复辟。听司奴说，那日早朝之上朱祈镇承诺满朝文武官职俸禄依旧，不会有变动。

但是历史上向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怎么可能新皇帝上位之后还会重要前任的人呢。朱祈镇当时的官职俸禄一切照旧的承诺也只是针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官员，而那些在朝中稍有影响的官员在朱祈镇登基之后被分成了两群，一群是有功的，就是以曹吉祥、石亨和徐有贞为首的拥护朱祈镇复辟的大臣；另外一群自然就是有过的，也就是所谓对朱祈镇不忠的，实际上我个人觉得说白了就是之前和朱祈镇复辟集团的功臣们的交恶的臣子。

有功的自然是大肆封赏，有过的轻则贬官，罢官，重则是逮捕虐杀。

正如我之前和司奴说的，在朱祈镇坐上皇位的第二天，就下旨对拥护他回到帝位的三位大功臣进行了封赏：曹吉祥被任命掌管司礼监，总督三大营，掌握了京城的军政大权。不仅如此，曹家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嗣子曹钦，从子曹铉、曹铎、曹等都被任命为都督；石亨进爵忠国公，其长子石彪、次子石松廉都被封为都督；徐有贞被封为武功伯。

听司奴说，在于谦被抓之后，那个之前一直关心着朱祁钰生活私事，催促朱祁钰纳妃生子的大学士王文也紧接着被关进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至于罪名也是要等北镇抚司审问之后再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早就该被抓起来，应该在于谦之前。

听司奴说，第二天，朱祁钰在位时候的亲信宦官舒良、王诚、张永、王勤等人也一同被抓，罪名都未定就直接拖出去斩首示众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中有些纳闷，这是朱祈镇的意思还是曹吉祥石亨他们的意思呢？按理说这些宦官应该不会得罪曹吉祥和石亨，但是朱祈镇也不大可能啊，之前明明对朱祁钰已经都宽大处理了，为什么还要将他宠信的这些宦官都弄死呢。实在是搞不明白。

听司奴说，第三天，大学士陈循因为在浚儿被废太子的时候，身为首辅的他没有站出来为浚儿据理力争被抓，当天朝堂之上陈循就被判流放西南边疆；刑部尚书俞士悦因为平时和兵部尚书于谦关系颇好，因此也被曹吉祥石亨算计在清算之列，没有任何理由的就被降职贬官；工部尚书江渊因为当年提议改立太子，又因听说之前和徐有贞有些不快，也被列入清算之列，当即被流放西北蛮夷之地。

听司奴说，第四天，内阁大学士萧镃因为之前竭力劝阻朱祁钰复立浚儿也被列入清算之列，审都未审就直接被削职为民；商辂则是因为起草文书的时候得罪了曹吉祥，直接被曹吉祥加入清算之列，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削职为民。

才四天的时间，朝中被处理的大臣已经是一波接着一波，大明宫中的空气似乎要凝固起来似的，所有人都收起呼吸，小心谨慎、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些日子从司奴的情报中，我发现曹吉祥、石亨和徐有贞他们真可谓是充分的利用这次机会排除异己，每次听司奴说起那些被惩处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个不和他们扯上关系的，自然都是不好的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我最关心的还是于谦的消息，终于在第五天司奴带来了于谦的消息。不过是个坏消息：于谦在民间和大臣之中一直口碑甚好，因此于谦的案子北镇抚司嫌麻烦，怕引火烧身，将这个烫手山芋转交给了三法司会审，经过三法司的几番会审下来，最终的罪名也定下来的，是“意欲”谋逆，处以菜市口凌迟。

司奴说意欲谋逆的时候，我简直要冷笑出声了，意欲？！意欲是个什么罪啊，这和秦桧当年诬陷岳飞的罪名有什么区别！

司奴说三法司会审的时候，于谦似乎预料到了一切，对三法司臆造的罪名冷静从容的面对，优雅地笑着面对，没有做任何解释。相反一同审问的王文据理力争，没想到不曾为自己脱罪，反而还连累了兵部主管马牌的是车驾司主事沈敬充军铁岭。

一时间，整个大明除了三大功臣家族，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上到朝中大臣，下到民间的平民百姓。

这些日子，那些大臣在朝堂上都像是哑巴了一样，不敢发表任何言论，只会跟在曹吉祥、石亨和徐有贞后面点头；这些日子，整个京城这些日子都很安静，所有人都紧闭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是哪里说错了就引来杀生之祸。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