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十五章私底下的猜测
吏部侍郎李大人媳妇失踪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件当时在京城和宫中都闹得沸沸扬扬份丢妻事件仿佛是只是一场闹剧，自从上次朱祈镇将此事交给京兆尹衙门处置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传入宫中，任我如何打听，得到了都是没有任何消息。
宫里宫外仍旧像以往那般，但是我却怎么也坐不住，直觉告诉我这次是不会这么简单的，但是事实表现出来的偏偏和我的直觉相反，内心里每时每刻都在胡思乱想着，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可能的结局，想着三大家族的命运，想着我的深儿的今后的命运，当然还有我的命运。
中午的时光是我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刻，太后有午休的习惯无须我伺候，深儿也要为下午跟着太傅学习做准备无暇来我这边玩耍。我就一个人看看天，数数云。
“司奴，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发现这里的事情很奇怪，别的朝代的宠臣吧一般只是一家独大，我还没听说过哪个朝代像咱们现在这样的，三家一起共享荣华，彼此之间还相安无事的。”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飘浮着的云朵。
“万姑娘是说曹、石、徐三家吧。”司奴像是我的影子一般，除了我去太后宫中的其他时间都跟着我，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知道我只要说一声，他就可以听得到。要是摆在现代，我想我一定不习惯这么被人一直默默注视着的感觉，但是在明朝，我偏偏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感觉很安全，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只有这个神秘的司奴对我有着莫名的忠诚，让我感到很安全。
“嗯，是，你说他们三家真的就像外面表现的那样那么团结？”我就纳闷了，曹、石、徐三家当时只是因为利益才勾结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三家怎么就还这么团结呢？
“人都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司奴对此似乎没有我那么好奇，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要说他们当年拥护皇上夺回皇位的时候是因为这个利益结合我信，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还能够相处的这么相安无事的，和乐融融的我就不明白了。司奴，你说这三家就这么满足于三家均衡的局势，就没有人想一家独揽大权，整垮其他两家？这天下难道还真有愿意和别人分享胜利的野心家嘛？”司奴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并不能解释他们三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相处的平安无事，就算不死一家独大，两家平分也比三足鼎立能够获利更多吧。
“他们当然想，这么些年来。他们三家都有动作，打压一家的最好办法就是其中两家联合整垮第三家，但是每次都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拉气势低下的那一家一把，两分天下的计划都会泡汤。次数多了，这三家似乎也就认了命。”司奴像是一个头脑清晰的时事分析员。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不想，是有人阻止他们？这个人是谁呢？”我听着司奴的话，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朝中能够有着这样势力的人物，但是除了朱祈镇有这个能力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但是再想想之前在太后慈宁宫中朱祈镇的表现，感觉又不太可能是他。他看起来是纯良之辈，思想简单，心里不会那么有小九九的，要不当年也不会被一个王先生拉的团团转。
“奴才猜想应该是皇上吧。”司奴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
“不可能吧，我前天在太后宫中看见皇上，他也是同意我的想法，让徐曹两家争斗。”我摇摇头，不同意司奴的猜想。
“可是除了皇上，奴才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了。而且联系到近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这个暗中的势力必定是皇上无疑了。”司奴语气中有着十足的肯定。
“你说会不会是于谦一伙的？”其实司奴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心里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之前看朱祁镇根本不像是这么有心计的人，所以不管司奴如何去说，我仍是自顾自的猜测着其他的可能性。
“姑姑，于谦于大人被灭了族，朝中原本于大人一党的，但凡是有一丝关系的都被曹、石、徐三位大人斩草除根了，现在这个朝堂上是不会再有于大人的同党了。就算是有也早就投奔了这三家，哪里还敢暗中做什么手脚。”司奴很轻松的便推翻了我的猜测。
我不再做声，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暗中的那股势力必定是朱祁镇无疑了。一个看上去那么简单单纯的人都是这么的有心机。
“司奴，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就这么了结了？”沉默了半响，不想再说朱祁镇，我低着头小声的问司奴对丢妻事件的看法。
“依我看，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站在我身后阴影中司奴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嘶哑低沉。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在我看来，这事像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你看看，都过去两天了，外头根本没什么动静，那个李大人十之**也忘记了丢了媳妇的伤痛，不知道醉死在哪个美人的温柔乡了。”我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这个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李大人这里，不知道这个李大人在徐大人身边的分量是多少，值不值得徐大人为此和曹公公撕破脸。”司奴到不像我这么悲观。
“都这么两天了，要是徐有贞想帮这个李大人出头应该早就有所行动了。我看八成是没戏了，要么徐有贞不想管这个闲事，要么这个李大人不要脸了。老婆丢了就丢了，再娶一个便是。”这两天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我曾经以为男人丢了老婆这么丢脸的事情闹上了朝堂一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以为那两股势力之间会借此争个你死我活的，可是没想到那天早朝之后外面居然这么平静，平静的似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也许那个李大人丢了老婆的羞怒劲过了之后便沉醉在别的温柔乡了吧，这个年代那些当官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万姑娘，你可别小看了男人的自尊心，这件事情既然闹上了朝堂，吏部侍郎李大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呢，他丢了老婆这件事情天下人尽皆知了，就算他再不在乎这个妻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缩头乌龟，要么拉拢徐家和曹家争个你死我活，要么就卷起铺盖回乡养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司奴笑我看问题太简单。
“可是这都两天了，他们几个还真沉得住气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说接下来到底会怎样呢？”我回转过身子，看着司奴。
“万姑娘，听皇上那天在早朝朝堂上的做法，表面上看来是将这件事情打回京兆尹衙门处置，但实际上是有意要锦衣卫镇抚司来管，其实那些大臣们心里也都知道，京兆尹衙门哪有那个胆子来管曹公公的事情啊。这个事情还是得由石大人的锦衣卫镇抚司来处理。”
“嗯，这我也知道，他们三家在这大明朝横着走都没有人敢管，说的夸张点，就算你说的那股暗中的势力是皇上吧，我看他现在都未必敢管。”我点头。
“早些年，皇上在朝中的势力还根基未深，所以一直对他们三家忍让有余，但是皇上又不让他们三家中的任何一家独大，所以只是在暗中均衡着三家的势力，让他们彼此之间有个牵制。现在看来。皇上是打算开始慢慢的铲除他们了，所以皇上撤去了均衡他们的那股力量，没有像以前那样讲这件事情压下，而是摆上了公堂。眼下正是让他们三家内讧顺便铲除一虎的好时机，但是就是不知道一切能不能如愿。”司奴的头脑任何时候都很清晰。
“司奴，你说这些问题咱们都想到了，他们三家也不可能笨到一切都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吧。”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无奈的盯着司奴，我担心一切不能尽如我们所愿。
“依奴才之见，皇上这次一定可以如愿。人的**是无止境了，就算他们三家知道皇上有意让他们内讧也没关系了，这三家人彼此应该也就早就厌倦了三分天下的局面，如果能够趁机打压一家，那么对于剩下的那两家都是有好处的。沉默了这么久，野心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个时候正是铲除曹家的大好机会。曹钦一死，曹公公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两个顶梁柱垮了，曹家的气势也就去了一半。”司奴话中似乎有些热血，对曹家的灭亡有着迫不及待的期望。
“好吧，我信你，司奴，我就好奇，这宫里宫外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佯装不解的姿势夸张的看着司奴。
“奴才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奴才，只是没有别人的那些凡尘俗事的困扰而可以静下心来观察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司奴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我知道他又想起了自己过去的事情，想起了自己现在宛若鬼魅的外表，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让他自卑下去。
“能够认识万姑娘也是奴才这辈子的幸事！”司奴微窘的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皇上口谕，宣万贞儿觐见！”门外一个声音高亢的专属于公公的声音响起。
“皇上召见我？”我不解得看着司奴，朱祈镇召见我到底为了何事？
“是的，姑姑，你赶紧收拾一下，奴才先去打点一下外面。看看能不能探点口风到底是什么事？”司奴也有些好奇皇上这个时候召见我，面上有些慌张的朝我弯身作礼，边说着边走了出去。
我换了件稍微正式点的外裳之后，站在窗后打量着门外的宣旨公公和司奴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那个公公是收了司奴的好处了，说话的时候面上有着拿人好处之后的谄媚。
“打听出什么没有？”司奴一进来，我赶紧拉上司奴的手问道。
“姑姑，皇上这会在太上皇那边，宣姑姑也是在太上皇那边见，具体是什么事情，外面的公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似乎召见的比较急，姑姑这边要是没事了，就赶紧出发吧。应该没事。”司奴嘴巴上说着没事，但是手上却传递过来一丝丝紧张的气息。
“嗯，好，那我先去了！”我松开司奴的手，走了出去。
太上皇那边？朱祈镇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召见我，而且是在朱祁钰那边呢，这两个人搞什么鬼呢？还有我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朱祁钰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