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临窗待曙色
作者:蓝惜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43

“皇上,该回去了”,我揭起粉紫色的水晶纱帐,想看看挂在墙上的沙漏,奈何房里光线太暗,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了,但估摸着,至少也是三更天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该上朝了吗?”

“还没有,你回去后还可以再睡一两个时辰。”

他翻身把我抱住:“朕不回去,早上就从你这里走。”

“那怎么行”,我想挣脱开,奈何力气不够,又被他压住了,而他的呼吸和动作,都有想掀起另一场大战的嫌疑。

我只好去捉他的手,捉住了一只,另一只已经熟门熟路地扯开我的衣带。情急之下,我索性松开他的手,一把抓住那个惹事的“祸根”。

他呻吟着,哀求着:“让我进去嘛,只进去一下下,就在里面放放,我不动,好不好?”

“不好!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不动?”

“上次是我一下子没忍住,这次我保证不动,君无戏言。”

“少来,上次你也保证来着,上上次你也保证来着,你都保证几回了?”

“这次一定不动,一定,求你了。”

因为我始终握住不放。他性急地在我身上扭动着。哀求着。最后。还是……还是……

等这次折腾完。都差不多四更了。在我地一再催促下。他很不情愿地扶着小安子回了承乾殿。

我们地关系并不名正言顺。他晚上在我这儿留到多晚。对外都可以说有事相商。但早上起床、梳洗、穿衣。这些事是绝对不能在我这里做地。

其实我们有个很好地借口。昨天我被扶桑人劫持。差点送掉小命。他留下来陪伴安慰。一直到很晚才离开。这理由也还算说得过去。

他走后。我挥手叫下人们统统回去睡回笼觉。自己则在一张榻上浑身虚软地倚靠着。心里开始懊悔上来。

昨天。当他奋不顾身从丧失理智地扶桑人手中救下我时。我是非常震撼地。后来地拥抱以及接下来生地一切。对我们俩来说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事情。至少在当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地地方。

可是等**平息,脑子能冷静思考的时候,问题就来了:祁云海那里怎么交代?我可是他的“未婚妻”,我们有人尽皆知的“海棠花之约”。还有张钧彦的提议。让皇上迎娶宇文泰地妹妹,并许诺立她为后。一旦我和皇上的私情传出去,这些都可能会出现变故。在这决胜之前的关键时刻,皇上不能失去他们的支持。

怎么办?我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想越焦躁,明明乏得要命,很需要睡眠,可是却眼巴巴地看着窗子盼天亮。等天亮了。我好去太后那边,请她帮我分析分析。拿拿主意。

从没有哪一个夜晚如此漫长,从四更到五更,我仿佛坐了一个世纪。等宫门打开,太监宫女们开始走动的时候,我已经自己梳好了头,换好了衣服。

弄珠走过来把我瞅了又瞅,笑得好不暧昧:“一夜没睡还春色满面,有雨露滋润果然不一样啊。”

“瞎说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我一声断喝。

弄珠呆了一下。她平日见我这个主子脾气好。主仆之间说笑打趣也是有的,昨晚我和皇上的事又是宫里最敏感的话题。她们当时守在外面。只怕耳朵都竖尖了,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嫉妒。早上会忍不住打探也在情理之中。我会突然火斥责,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跪倒在我脚下说:“奴婢放肆了,还请公主恕罪。”

我摆了摆手,放缓语调说:“起来吧,这件事不是能开玩笑地,皇上昨晚会在这里待得比较晚,是因为我被人劫持受了惊吓,他怕我晚上做噩梦,所以一直陪着聊天,直到我情绪稳定了才走。你要是乱说一气,本来没什么的都传得不能听了。”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决不敢乱传的。”弄珠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我目光冷冷地向四周一扫:“其他人也是,你们,都不许在外面乱说。要是日后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到本公主耳朵里,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小莲是什么下场,你们都心里有数吧?”

噗通噗通声不断传来,屋里屋外跪成了一片,小莲的下场让她们每个人都吓白了脸。

我做了那么久的良善主子,今天终于做了一回恶人,但愿她们知道利害,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不要给我添乱子。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不要坏了皇上的大事。

下了禁口令后,我吩咐弄珠:“派个人去太后那边瞧瞧,看太后起来了没有。”

弄珠自己去了,没一会儿回来禀报说:“太后屋里还没动静,但奴婢看前面地路上好像有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好像是……是祁侯爷。”

“什么?”我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人早不来迟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朝床看了一眼,要不要躺上去继续装睡?可是万一,这样反而让人浮想联翩,认为我昨夜太“劳累”了,所以今早起不了床,那不是更糟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前面已经传来了太监拉得长长地通报声:“祁侯爷求见公主。”

“传吧。”我无奈地说。人都堵到门前了,不传又能如何。

祁云海进来的时候,我的脸色肯定是尴尬的,笑得也不自然,人家好歹是我的“未婚夫”,我却跟别的男人倒凤颠鸾,站在他的立场上,肯定是不能容忍的吧。

侍女们也很紧张,弄珠差点把茶都弄翻了。

茶碗茶盖的磕碰声让我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也很快恢复了镇定,事情已经生,人也找上门来了,他要怎样就怎样吧,天又没塌下来。

祁云海地表现却跟我想象地完全不一样,他在座位上欠身为礼道:“公主,微臣惶恐,昨天那个时候,微臣还在郊外的军营。听到公主被劫地消息,微臣快马加鞭往回赶,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等微臣赶到王府门前时,公主已经回宫了。”

“没什么啦,有惊无险,再说已经过去了。”我打着哈哈。

“公主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连刀子都没用,只是一个人伸出鹰钩一样的手指扣住我地咽喉。”

“啊”,祁云海惊呼一声,看着我脖子问:“哪里呀?”

我忙拉了拉衣领:“没留下什么痕迹,你想,手指嘛,又没扣进去,只是抵在动脉和咽喉处,当时有个淡淡的印子,过了一晚,已经看不见了。”其实,是多了许多印子,红色的吻痕从脖子一直往下,分布到全身。

祁云海居然露出心疼的表情,又恨恨地说:“那帮该死的扶桑人,竟敢劫持你当人质,本侯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我巴不得他这样想,立刻把话题引到倭寇可能有的反应上,到最后,两个人完全在分析当前形势,远离了可能会让人尴尬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