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讲到一半，郑亚军和金凤便悄然离开了，或许还算认可我的讲课水平吧。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以为讲得尚可，其中还不乏幽默，全体收费员则认真地做着笔录，站在讲台上的我充满了自豪，突然觉得自己象《红楼梦》的娇杏：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

讲毕，我让大家自由提问，看有无不懂的地方，我坐在台下，收费员们潮水般涌来，我让他们搬来椅子坐下，开始自由讨论，男生们则围过来很少，大部分是女生，我坐于当中，众星捧月一般。从来没有当过官，更没有官架子，自然亲和力较强，很快融入其中。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实现了人生的价值，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我想起了上学时候有一次去高年级的女生宿舍，在一个女生的下铺上扔着一个笔记本，扉页露了出来，上面写着用笔描粗了的六个大字：人生意义何在？至于是为什么要去女生宿舍？去找谁？女生们什么样子已全无印象，唯一记住的就是这句话。笔记本的主人那个时候也就比我大二三岁而已，她能写出这句话说明她已经悟出了人生的意义，至少她在寻求人生的意义。而那时的我却在懵懂之中，数年后醒悟仿照其写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

这个时候的我也象是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有两个女孩子尤其话多，我顺便问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叫王静，一个叫马婷婷，旁边还有田芳芳，苏红燕，白露等等。马婷婷一直主动和我说着话，问的问题也最多，还不断地说以前肯定在哪儿见过我，我说没有，我对你没有印象，工作中跑了题，我都没有制止。

随后是分班，评选班长。当然由郑亚军全权负责，分班完毕上岗实际操作，简单的电脑收费系统，一教便会，工作步入正轨，收费工作正式开始。两个收费站相距五公里，所里给配了辆工具车，由专人驾驶，我不由暗自偷笑，这应该是我的工作才对啊，又一想凭什么就应该是我的工作啊。

收费员们大部分是外地的，所里没有安排食宿，所以收费员们就在市区里的城中村租房子住，三五成群，或坐公交，或骑自行车来上班，零乱不堪。后来省局又给派来一个破旧的接送车，形势好转。

王静比我小三岁，在收费员里面算是比较大的，每天骑着一辆女性味十足的自行车上下班，有一次我误了接送车，她便带着我回家，一路上和我没大没小的说笑着。问我家庭，问我以前的历史。后来时不时的我还借她的自行车用，再后来我每看到她的自行车便象是看到了她的人一样，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马婷婷更逗，总是没事找事的跟我要聊一聊，根本没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她更小，小到近十岁，充满稚气，玲珑可爱。

白露最漂亮了，可身材我总得差一点，定做收费制服后，白露跑来和我说裤子不合适，非要改，我盯着她那宽松的裤子说挺合适的呀，蛮不错的呀，她在面前转了两圈说：这哪合适了？哪合适了？都把我弄得肥成什么了？象刚解放时候的当兵穿的裤子。 由于是收费工作，不是和当兵的一样是每天用来训练的，所以衣服不合适可以自己做一些修改。我说那你就自己改吧，我看你能把自己弄得多苗条。她骄傲的昂了一下头，甩了一下她漂亮的留海，闪着晶莹剔透的眼睛对我说：改了以后再让你看我的身材，把你迷死。我大惊。

数日后白露穿上了她改好的裤子，我本来没有在意，可白露却拽住我让我看：“怎么样？怎么样？哼，是不是很好。”我仔细一看裤腿是改细了，但腰显得粗了了，屁股显得大了，身材极为不匀称。韩冰却说很好，很漂亮，还说有艺术气质，这一点我倒也很赞同，是挺有艺术气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