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京都洛阳
作者:帝秦王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55

君莫仇,人生苦,时日久,莫将往事记心头;

君莫恨,始皇死,长城在,莫效孟姜哭不休。

夏日时分,未及寅时,天色便已大亮,仍然睡于我怀中的美人面带笑容,似是做得好梦。不忍让其醒来见我,又忆起昨夜所述伤心之事,便即轻轻抽身起来,穿上鞋子(因为知道不用睡觉,我彻夜和衣而卧,只是脱了鞋子而已。)。站起身来,我从腰间的锦囊内取出一颗东珠,塞到鸳鸯绣花枕的下边。然后轻轻扶起刚刚还枕于我胸膛之上的美人头,放到枕头上,替张鲜儿理了理散乱在面上的头发,露出那绝美的面庞。其实我很喜欢张鲜儿,因为种种原因堕入风尘的她,仍然让我感觉那么的纯真可爱,只是我们俩真的不可能,就算露水夫妻都做不成,于是我转身出了房门。然而在我转身的时候,床上的美女睁开了那美丽的双眸,两行细泪无声而落,两排银牙死死咬住了宛若涂朱的柔唇,用手紧紧握住了枕下的东珠。

出得偏房,下了楼来,叫正打瞌睡的值事小厮把门帮我打开,出了仙乐坊。走在仍然沉睡的虎牢关内,一切显得那么静肃,似乎有点庄严的味道了。我寻路找回有间客栈,因为要给早起的客人准备早点,所以客栈开门的时间倒还是比较早的。掌柜的见我独自回来,也未向我询问刘辟的去向,我也正好懒的闲话,毕竟刚来三国这未足一天的时间里,我所经历的似乎有些多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刘辟醒来又与张嫣儿缠mian了一会,然后起床穿衣,丫鬟送来了洗脸水,刘辟洗漱毕,张嫣儿帮刘辟梳了头,系上头戴,别了发簪。张鲜儿也早已起床,听丫鬟说张嫣儿和刘辟起了,便来告知刘辟,说我已经走了,刘辟问可留有什么言语,张鲜儿说没有,然后便自回房了。

而后,刘辟对张嫣儿说道:“嫣儿,辰时快到了,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加保重!我向你言及的王兄与鲜儿之事,还是由你问问鲜儿为好。”

“汝南形势不容乐观,望夫君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凡事还是少用意气的好。鲜儿和我的亲妹妹一样,她与王先生若是真的有缘,我必然尽力撮合,你等我的消息吧!”张嫣儿答道。

“嫣儿,我也等着你早日回汝南来。”说罢,刘辟用力的抱了抱张嫣儿,然后开门出房,冲下楼去。

张嫣儿站在原地,呆立了一会,便去偏房找张嫣儿。

“昨晚他对你如何?”张嫣儿问。

“他与其他男人不同。”鲜儿答。

“有何不同?”张嫣儿接着问。

“他对我很好,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为人妇的快乐!”鲜儿显得有些激动。

张嫣儿闻听此言,似乎觉得刘辟所言之事有门,便又问:“那你想做他的妻子吗?”

“我不配!”鲜儿紧紧的握住手里的东珠,将又要喷涌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接着强挤笑容的说道:“姐姐,何大人好久没来了!”

“......”张嫣儿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太多事情压抑心头的美人似是有泪堕下。

刘辟急急的回到有间客栈,见我在屋内坐着发呆,便道:“王兄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昨夜睡的可好?”

我明白刘辟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太初还怕我跑了不成,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找人呢!”

刘辟以为我没听出来他的意思,便直接了当的问:“你觉得鲜儿姑娘可好?”

没办法,我只好答:“很好啊!”

“王兄可是喜欢她。”刘辟顺藤摸瓜。

“如此佳人怎叫人不喜欢呢?”我则顺水推舟。

“我请道主将其配你为妻如何?”刘辟很是激动的说。

我笑而不答,问:“太初可是用过早饭了?”

刘辟见我又岔开话题,有些不悦的道:“王兄,我说的是正事。”

“太初别急,先用过早饭我们再谈吧!”我不紧不慢的道。

饭还没吃到一半,掌柜的亲自进来花厅,递给刘辟一块丝帕,上边似乎有字,刘辟展开看后,眉头紧锁站起身来,将丝帕递给了我。

“二爷此行多加保重,勿要以儿女私情为念,鲜儿不愿与我分别,你所言之事还要从长计议。”字迹隽秀,下边的落款是嫣儿。通过这只言片语,我不难猜出此信的意思,想来刘辟也不会再拿鲜儿之事问我。

“王兄,饭后我们便出关上京,你准备一下。”刘辟说罢,也不再继续吃饭,便去前厅安排出发事宜。我本就不用吃饭,只是陪太子读书,便也回到大屋闲坐,等待出发。

因为和爱人的离别,加上通过鲜儿笼络我的计划宣告失败,在离开虎牢关往赴京城的两天里,刘辟兴致不高,话也不多。我则一直思考着到洛阳以后,如何展开查找李伦的具体事宜,所以话也不多。

“二爷,前面要到白马寺了,需要停下吗?”赶车的老汪问。

“停下吧,我去求只签。”刘辟说道。

白马寺?看来是快到洛阳了,因为出差的缘故我去过洛阳,也顺便去过在洛阳市郊的白马寺。

东汉明帝“夜梦金人,身有日光,飞行殿前”。明帝传问群臣道:“此为何神?”有人回答说,此神即“佛”。明帝于是派遣大臣蔡愔、秦景出使天竺寻佛取经。公元67年,蔡、秦二人取回佛经佛像,并与天竺高僧摄摩腾、竺法兰一起东回洛阳。汉明帝便即下令在洛阳城西面,按照当时天竺佛教寺院的样式,为两位印度僧人建造了白马寺。

同刘辟进得白马寺来,感觉虽然同为白马寺,但是古今的差别真是大相径庭,不说现代的钢筋水泥建筑要比木质结构的三国建筑宽大宏伟的多,就说那金身的佛祖也是现代的更加雄伟庄重。不过,有一点值得称赞的是,无论是寺门口的白马石雕还是寺内的金身佛祖,三国的白马寺都不曾用石栏或者木栏与香客隔绝开来,让人有一种亲近感。

看着跪在佛祖面前,一脸虔诚的刘辟,我不禁对太平道的思想教育工作提出了质疑。既然你们有自己的信仰,还来求什么佛祖啊?真是“有病乱投医”啊!如此,也说明刘辟真是被汝南之势逼的急了,太平道、国贼、阉党、佛祖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竟然被其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算是凑趣,我这遇庙不烧香见佛不磕头的主,也跪下来求了一只签。

看来心诚与不诚就是不一样,刘辟的功名签是上上,我的人事签则是下下。虽然于鬼神之道,我不是很当真,但还是在心中说道“呸呸呸!不算不算!”

得了上上之签的刘辟又是好顿磕头,临走给庙里添了香火钱,看那香油僧乐开了花的脸,便知道刘辟必然是慷慨解囊了。

可能是得了个好兆头,心情大悦,也可能是安慰得到下下之签的我,刘辟的话开始多了,我倒没在意那个下下签,只是看看快到洛阳,寻人也许就要有个结果了,所以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天还未到晌午,我们便进了洛阳城。古今中外似乎所有的京都之人都是十分忙碌的,洛阳城内人人都是低头匆匆走路,看来时间就是金钱的理论古今皆通。京都洛阳建的也果然宏伟壮丽,绵延数里的城墙,纵横交错的街道,加上街道两旁林立的房屋大小高矮错落有致,比之现代的大都市虽有不如,但却别具一番风格。

将近城时,我和刘辟便已下了车,此时刘辟引着车队仍是熟门熟路的前行,看来他上京行贿不是一次两次了。洛阳还真是不小,又走了足有一段时间,到得一座府前,深宅大院,五个门洞,三层的石阶,两尊狰狞的石狮立于府门两侧,正中大门上悬着一匾,上用金字錾着两个大字“蹇府”。

看来终于要见到刘辟行贿的正主了,光看蹇府这排场,不用寻思,肯定是蹇硕的府邸了。

见有车队停于门前,小厮从门洞中出来问话,刘辟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小厮,教其往府内给左黄门传话,就言汝南刘辟前来拜见卫尉大人。

小厮接了银子,高高兴兴的传话去了,刘辟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我刚才向那小厮所提的左黄门名叫左丰,是蹇府的主薄,也是阉狗,他替蹇硕游走各地收受贿赂。为了方便,蹇硕竟为左丰向灵帝求了个黄门侍郎来当。想这黄门是专用做侍奉皇亲国戚的,而蹇硕竟能求得,想来王兄不难想象这阉官的势力了吧!还有那蹇硕虽为阉官,却也知道廉耻,因知阉人受人鄙视,所以并不喜人叫其常侍,而喜人称其卫尉大人,所以我刚才所提要拜见的卫尉大人,便是他了。”

刘辟此言正好解了我心中的疑惑,我心存感激的向其点头致谢。这时,刚才进去传话的小厮,引了一名身着朝服之人从正门出来。刘辟忙引我向那人迎去,待到近前,刘辟深施一礼,我也随着刘辟向那年龄和我相仿的朝服之人施了一礼(虽然年龄看似与我相仿,其实左丰及十常侍诸人皆已过了不惑之年,只是太监生理上的特殊状况,让他们看起来比常人年轻罢了。),刘辟说道:“汝南刘辟见过黄门大人。”

“呵呵,刘公子真是准时啊,每年都是仲夏即来,快快请进府中说话。”左丰看了看我,身形未动。

刘辟马上向左丰介绍我道:“这是在下的朋友王成,由关外来中原寻亲,想在卫尉大人府上寻份差事安身,还请黄门大人替他在卫尉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此外,这次来京在下还特意为黄门大人备了份礼物,希望大人不要嫌弃才好。”当左丰再次看向我的时候,我识趣的又向他施了一礼(哎!真是人在屋檐下啊!都说皇帝的狗比人精贵,没想到皇帝的阉狗的阉狗也还是这么NB哄哄的,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再阉你一次!)。

左丰闻有特意给其带的礼物,又见我礼敬有加,马上笑道:“刘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二位公子快随我入府吧!”说罢,便引我和刘辟入府。

当然三层的石阶,车驾是上不来的,所以左丰着人引着车驾及其余部众往后门去了,我也终于知道“走后门”的由来了,只因前门的台阶和门槛都太高了。

进到府内,亭台楼阁之间造有人工河,遍地的奇花异草、假山奇石,不像住所,倒有点园林的味道。因为主人是太监的缘故,没有内府,府中央是一个人工湖,河水汇聚于此,湖水川流不息,使得整个府内冬暖夏凉。以人工湖为中心,前后左右分为四座独立的院子。毗邻正门的前院相对较小,是下人的住所;左侧的院子分为左右两进,左进是客卿住的地方,设有议事厅;右进是客人住的地方,设有会客厅;右侧的院子是蹇硕的住所,里面议事厅、会客厅、宴会厅、演武场、澡堂子样样都有,还有许多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后院是府中最大的院落,因为是“走后门”的地方,所以住的不是人,都是金银财宝,守卫也是整个府中最严密的(我怎么知道的?呵呵提前透露一下,后来我在蹇府做了客卿。)。

左丰引我和刘辟到了客院,开始说话:“今日陛下召卫尉大人晋见,不知何事至今未归,想来中午也会留饭,刘公子和王公子在客房稍歇,我还有些琐事,就不陪二位了。”

说了不陪但却不走,刘辟似乎有所觉悟,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与左丰,言道:“望左大人代为传告,此次小人从汝南来有要事相求卫尉大人,这是备的些薄礼,还望左大人替卫尉大人笑纳。”

左丰满脸绽笑的接过礼单,放入怀中,嘴里却说道:“刘公子,你怎么还是这般客气。好,路途劳顿,二位公子休息休息,一会我来陪二位用饭!”说罢,不待我和刘辟再次向其施礼,便即转身而去。

左丰走后,小厮引我和刘辟去往客房。我虽然生气,但也只能暗骂这认钱不认人的阉狗,说是有琐事,肯定是去数银子了。刘辟见我不悦,猜到我是有些气不过去,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想来他这久居人上之人如此低声下气,比我更为不易。

刘辟可能还沉浸在那只上上签带给他的喜悦之中,心情不错,胃口也是多日来少有的好。当然,也不得不说蹇府的厨子好,一大桌的菜色都是我一路走来没见过的,可惜嗅觉和味觉全失,但只饱得眼福也已让我心满意足了。部众们被安排在前院与下人们住在了一起,而左丰可能是因为刘辟的薄礼有点厚了,还没查完,所以饭桌上只有我和刘辟两人。饭后,我和刘辟便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刘辟住的是隔壁,回房大概一个时辰后,我听见有小厮来叫刘辟去见蹇硕。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刘辟高高兴兴的回来了,没有回房,而是直接来敲我的房门,“王兄,你在吗?”我开了门,将刘辟让进屋内,坐下说话。

“哈哈,真是太顺利了,我刚才去见过卫尉大人了,你猜怎么着?”刘辟有些忘乎所以,语无伦次。什么“太顺利”,又什么“怎么着”!

“哦,怎么个顺利法?”我问。

“我向卫尉大人言及汝南之事,卫尉大人说陛下也反对何进一味的打压黄巾残余势力,早有招安之心。他愿保举我做汝南太守,叫我回汝南等好消息。”刘辟说来相当激动。

“这阉狗的话能全信吗?”我又问。

“嘘,王兄说话小心,被人听去,你我都难脱干系!”刘辟显得有些胆小了。

其实他不知道,作为一台合格的摄像机,我可以在二十步以内听到人的呼吸声,而现在二十步以内绝对没有人,我也相信绝对没有第二台人体摄像机。不过,我还是“哦”了一声。

刘辟接着说道:“这蹇硕别看贪财,说话倒是算数,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找其办事了。对了,我和他提及你的事了,他说明天要见见你。”

“见我?”我虽然知道刘辟肯定会向蹇硕提及此事,但是对于蹇硕这么快便要见我,确实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王兄还有什么难处吗?”刘辟问。

“哦,没有,只是惊讶蹇硕为什么这么快便要见我。”我说。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这蹇硕确实有一定的能力,而且府中的食客也不全是闲人。”刘辟似乎在解答我的疑问。

我听了此话,觉得又一场“面试”又要开始,不过还好“面试”我的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贪财。于是打定了一个主意,将腰间装有东珠的锦囊解下,放到桌上,对刘辟说道:“太初,若真如你所说,蹇硕是个不养闲人之人,那么明天他见我后把我留下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因为我自觉没什么大才为其所用(我只会电脑编程,相信蹇硕对这个不会感兴趣!)。其实,我也并不想给这阉狗做奴才,但是为了找人我确需他的助力,所以我决定献其东珠,就算我不符合做其客卿的要求,但是看你的面子和东珠的份上,相信他留我吃几天闲饭,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把这么多好东西都给这阉狗,我实在觉得有些可惜,太初你觉得献几颗合适?”

“王兄你过谦了,相信蹇硕也能识得你的才干,但是看你志在留于蹇府,相信必然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再多问。你这东珠可谓当世珍宝,如果献的多了,反倒不稀奇了,好事成双,你就给其两颗吧!”刘辟所言合情入理。

我从锦囊中掏出两颗东珠放入怀中,然后将其余七颗东珠连并锦囊推向刘辟,说道:“太初,所余东珠我想全部赠你,一来向你表达我的谢意;二来相信此次进京办事,你们汝南黄巾众已经倾其所有,这些就算我对黄巾兄弟的一片心意;三来你若不收,我将这些贵重之物留于身边,恐招杀身之祸,你可否给我换些金银,我也方便使用。”

刘辟见我将其推辞不受的言语都给挡住,便不废话,说道:“王兄,我知你并非池中之物,但望你记得前者所言,找到表亲之后,能来汝南找我,这些东珠我就先帮你暂存。”

果然是豪爽之人,来到三国便遇此贵人,我自叹好运,于是说道:“太初放心,我定不食言。”但是,心里却因说了谎而不好受起来,毕竟我打算找到李伦后,就劝其和我一同折返现代,那样李伦也许就不至于死在这里,而我也就没有再去汝南的机会了,但是有些事情,人算终归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