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失之交臂
作者:帝秦王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88

听我所言,蹇硕孔融皆觉有理,便都点头同意。

太史慈见已准其出战,向我三人深施一礼道:“慈必不辱使命。”而后,又单独向我施一礼道:“谢谢这位大人对在下的信任。”太史慈这人果然是只做得将军,对于官场之事却不甚明白,他对我多施的一礼,不仅使我身边的蹇硕孔融十分尴尬,也使在官场混迹多日的我如坐针毡。

为了不使气氛凝固,孔融自我解嘲的说道:“那么我这就安排太史将军休息,待得来日,与敌约战。”

“破贼就在今天,何等来日。”太史慈慷慨陈词,气宇激昂,神色间全无刚刚冲阵后的疲态。

我闻此言,不禁说道:“果然真英雄也,我王成愿与你出城迎敌。”见到太史慈如此气势,看来已经不需刘备插手此事了。

太史慈又是向我一捐道:“多谢王大人。”

我冲太史慈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客气,转身向孔融言道:“望刺史大人借我500弓箭手,为太史将军压阵。”我相信正规军的500弓箭手,绝对拼得过贼众的那些杂牌弓箭手,定然可以保证我和太史慈进退自如。

孔融转向我说道:“王副使怎可轻身涉险,我自派牙将去与太史将军压阵便是。”

此时,我也不给孔融留得半点面子,脱口说道:“太史将军必斩敌首,我又何谈犯险?”

太史慈闻言,未再向我施礼,只是目光炯炯的望向我,可是目光比之前几次,有了明显的变化。似是有寻到知己,相见恨晚之意,我却未曾察觉。

孔融见我执意如此,便教牙将去帮我点500了弓箭手,往西城待命。

此时,许久未言的蹇硕,不失时机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看来卫尉大人是早有准备啊!),对太史慈说道:“将军可将此信藏于甲中,若胜得那管亥自是最好;若是败了,可寻机冲出阵去,往平原请刘玄德来解此间之围。”

我初闻蹇硕之言,以为他要用激将之法,后见其言辞恳切,心中不由恼怒,“蹇硕啊蹇硕!你怎么也突然变成笨蛋了!”

太史慈闻言,脸色几变,甚是难看,摘下头盔,脱去轻甲,取出马鞍鹿皮套中的双戟,背在背上,提枪上马,望西城驰去。将个持书待接的蹇硕,凉在当场。看到蹇硕身边的宿卫皆要发作,蹇硕脸色亦是难看至极,我连忙上前,接书在手,上马去追太史慈。

待到追上,我也不多废话,只是将那封书信当着太史慈的面撕得粉碎。此时,太史慈虽也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似有泪光隐隐闪现。同太史慈一起到得西城,点齐500弓箭手之后,我们鱼贯出城,往西门外的管亥大营前叫阵。

管亥早先闻得东营来报,说是有人闯入城中,过营时犹入无人之境,杀人无数,心中也是一惊。而未过半个时辰,闯营之将便来叫阵,更让管亥心生疑虑。故管亥出营上马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待至阵前,观得敌将年不过二十五、六,束发便衣,甚是英伟,更是惊骇。

太史慈见敌将出阵,也不搭话,提马抬枪,上前便砸。这一招以枪当刀,大开大合,由上而下,有如长虹贯日,不似枪法,更似棍招。管亥见这一枪来势凶猛,虽是天生神力,却为太史慈气势所迫,不敢硬接,出虚招化解,用自己的刀攥去磕太史慈的枪杆。未想刀攥与枪杆相碰之际,管亥觉得自己的力道犹如泥牛入海,全无感觉,而太史慈的大枪却被磕得直飞天上。这一变故使管亥惊异非常,更是不知对方虚实,本已明明占据上风,却是有些不明就里。所以两马错蹬之时,管亥回身稍晚。待得管亥回身,忽见眼前飞来一只手戟。此时躲是躲不过了,手忙脚乱之际,管亥急忙抬刀,大喝一声“开”,只听得“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管亥被迫得连忙闭眼。待管亥复能睁眼看时,那俊伟青年已至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手戟灌腹而入,肚肠一扭之际,管亥痛彻心扉,散手扔刀不说,更是被那俊伟青年单手提戟,高高举在半空之中,羞愤难当之下,管亥就此一命呜呼,却还不知来将为谁!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远观在侧的我所见到的却是“太史慈抛枪回马,飞戟向前,力毙贼首”。若不是我有异于常人的身体,可能我也会似在场众人之神色一般,瞬息万变,呆立阵前。见此巨变,汉黄两军惊愕片刻之后,便显现出本质上的不同。黄巾军开始四散奔逃,全无目的,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因此,也让我对黄巾军的战力,有了更切实际的看法,更让我明白为什么“黄巾之花”其开也艳、其衰也急啦!反观汉军则在牙将裨将的有序组织下,开始分兵追击逃亡的黄巾众。此战,杀贼数千,降者数万,余党皆散。

其实,我并无杀管亥之意,只想太史慈使其披伤,让其知难而退。因为前者俘杀马元义与我有莫大干系,如果又杀得管亥,真教我以后不知如何面对刘辟啦!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想必是太史慈被蹇硕孔融轻视,心中恼怒,加之管亥不明虚实,更兼以命相搏的太史慈狠辣招式之中,带着些许的诡异,两个回合,三招之内就将管亥力毙当场,这真叫我将来见到刘辟,不知如何是好了!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看着遍地的千余具尸体,竟使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若不是这身体与常人有异,我早就吐绝当场,昏于马下了!

待到黄昏,大局已定,蹇硕孔融接太史慈和众牙将裨将入城,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孔融对太史慈千恩万谢,赐予百金(太小气了吧?当然也可能是为官清廉所致,这有一个大梨都要给哥哥吃的儒学大家,相信也不是小气之人。),慈不肯受。蹇硕又欲留慈,并许以进京表功授官,太史慈拜谢曰:“慈奉母命前来相助,今幸无虞,早有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有书来唤,不敢不去,容图与各位大人以后再见。”说罢,便欲告辞。蹇硕孔融知道许是太史慈着恼于前者他们对他有所轻视,故遣人来唤我前去劝解太史慈。我早已回至城中休息。其实这异常体质并不疲乏,只是初见战争之残酷,犹如割草机般收割生命的景象太过真实,对我的心理打击太大,使我仍然独自面壁发呆。那被遣来唤我之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我从战争的残酷中,带回现实。我听闻太史慈欲走,便跟了那人来到前厅劝解,却也只能让太史慈留至晚宴。晚宴虽是热闹非凡,但是多的是众人对蹇硕和孔融的歌功颂德,倒是冷落了一边的太史慈。我看无趣的太史慈起身离席,便跟着太史慈出得宴会厅。太史慈见我跟他出来,回身一拜道:“副使大人,英雄胸襟,慈悲胸怀(想是太史慈也见我因血流成河而发呆吧?还好他没把我看成妇人之仁的懦夫!),想必日后必成大事。大人对慈的偏爱,慈铭记于心,他日有缘,自当再见。此番别过,望大人代慈向卫尉大人和刺史大人谢过不辞而别之罪。”(感觉这番话太过客套,不似英雄之言。)我本有话要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便道:“既然子义执意要走,我便送你一程吧!”

我本以为黄巾新退,城中必恐贼众复来,而严加防范,不想城中却是处处笙歌。哎!汉室江山的主流思想已然沦落至此,不亡又更待何时呢?

我和太史慈策马并驰,各有心事。一路无话,出城三里。太史慈下马拜服于地,言道:“大人厚爱,慈感恩于心。黄巾新败,恐有余孽,慈不敢再让大人只身相送,望大人早归。”

我见太史慈下跪,连忙下马。不过,因为马术确实还不够精熟,也是见太史慈这等英雄向我下拜,有些措手不及。落地时没有站稳,险些坐倒在地,幸亏太史慈起身相搀。

我本欲下马搀扶于太史慈,不想反被太史慈所搀扶,我俩相视一笑,这一笑的含义颇深,使我几欲出言相留太史慈,却口不对心的说道:“子义此去保重,日后你我必能再见,彼时再把酒言欢!”说罢,转身上马,向城内飞驰而去。

虽然和太史慈相识还不到一日,但这一日却好似十年。想必若不是因为这异常的身体,我早已与太史慈洒泪作别。与此等英雄失之交臂,怎不令人痛心啊!

看着我飞驰而去的背影,太史慈泪流满面,叹息道:“此人为何不留我,他若留我,我定效死命于他!”这个时代“士为知己者死”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于每个为将之人的心中,更何况太史慈这等英雄!

清代著名文学家金圣叹读到《三国演义》中“刘皇叔北海救孔融”一节,因在北海围解之后,刘备未曾挽留要投刘繇的太史慈,而对刘备此举感到十分惋惜。此时设身处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备不留太史慈了。因为刘繇乃扬州刺史,一方霸主,而刘备却是一个小小的平原县令,纵有惜才之意,却又如何开口?而我此时仅仅是一个只有虚衔的从四品和谈副使,却也和当县令的刘备一样,无法对太史慈这等英雄开口。

再者,就算张口留得住太史慈,耿直的太史慈必然重我而轻蹇硕。此举定然遭到蹇硕的嫉妒,若是妒心转为杀心,不仅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太史慈。

退一步想,吴国根基未成,为了三国的大势,我怎么也要给孙权留点种子啊!天啊,我是多么的仁义啊!(此时一个霹雳差点劈中发梦的我。)想必金先生若是有缘看得《秦王本纪》,加以点评,必然也会因我此时未能收得太史慈,而大感可惜。但是金老先生不知道,日后我也常因此事嗟叹不已!

夜静更深,躺在床上想着来三国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暗流涌动之中,风云变幻莫测;惊心动魄之余,却又群情激荡。想到太史慈,不由嗟叹“子义真是难得的猛将,放走了实在有些可惜,如果留下他的话,将来定是我对抗李伦的一大助力!”

如果有朋友觉得我放走了太史慈有些SB,不打算再听我讲下面的故事。那么为了不让你认为我是SB,我不得不和你说,“得失得失,有得有失”。此时的“失”是为了将来的“得”做准备。当然,太史慈虽然自始至终都不曾在我帐下听用,但却对我有很多额外的助力,正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外,再多说一嘴,有很多同类的故事喜欢见到英雄就揽于主角帐下,一般书写到一半,三国的著名与非著名武将差不多都被主角划拉过来了。人才济济虽是好事,但是敌营之中却无可用之将。致使接下来的故事都是一边倒,或者为了使故事能够延续下去,让“蔡瑁张允”之流变得勇冠三军;“蒋干”之辈也都似吃了“下蛋公鸡”一般,脑袋活络起来了!当然我没有贬低这些的意思,只是我不会去看这些过于富有想象力的东西。因此,我本人更喜欢四人大汗淋漓的“三英战吕布”,而不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过五关斩六将”。所以,将来若是吕布和赵云打起来,请你千万不要惊讶!

还有着重强调一点,王成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王成也不是主角,他只是大家的一双眼睛(或者我更习惯人体摄影机的说法),带着大家重新审视那个时代,面对面的去看看那些真实存在过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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