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走
“看来，你的机关学，还学的不怎么样啊。shouda8.com”一双锃光瓦亮的军靴，在趴在地上的莱奥脸前出现，然后，出现的是自己的那位二叔有点讨厌的脸，在那里晃着头，满脸的同情和讪笑。
“机关，算的就是人心，玩的就是个虚虚实实，出人意料。”也没有说先把莱奥发出来，只是搬着莱奥的脑袋转了一下，让莱奥的目光能够随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延伸，古斯塔就那么一步三摇的走到了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书架旁，抓住书架上的两个应该是放羊皮卷的盒子的把手，嘴里低喝一声，两只手臂一较劲，硬生生的，把整个硕大的书架给拉开了一条缝。
一条足够两个人一起走过的缝。
或者说，是一个密室的门。
躺在地上的莱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叔叔打开密室的门，再奋力的搬开自己身上压着的大石板，然后，就看见叔叔再墙边上的一块砖块上按了几下，然后从那阴森森的天花板上降下了数个钩子，挂在石板上留出的孔洞中，接着又在另外的一块砖块上按了几下，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后，那块上面带着若干个不太规整的圆形孔洞的石块，就上升到它降落下来的位置，继续的在那里冒充天花板。打眼望去，和周围的天花板没有什么区别。
转着视线看了一圈，几乎所有的天花板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空隙，在头顶上，组成了仿佛星空一样的图案。
“这些，都是？”莱奥坐在地上，张大嘴巴，指了指头上的天花板。
“啊？啊！都是。”也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古斯塔点点头皱起眉头：“别管那些，光想着那些的话，你还敢在这个屋里待啊。我让你知道的，就是关于机关，要做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所谓实者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无穷尽也。喂，你听懂了没有？”
莱奥有点明白，又有点茫然的摇摇头。
“我也不太明白，反正你记住这句话，以后慢慢想就是。”伸手拉起莱奥，示意他跟上，古斯塔跨步向着那个已经打开的密室走去：“说实话，这句话，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一听就明白，可是后来想想又感觉不对，再后来，那是越想越不对……。”
莱奥诺诺的跟在后面，一步不敢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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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叮当……”有力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响彻整个锻造棚，在厄特手中小锤的引导下，铁青双手挥舞着大锤使劲的敲击在刚刚小锤点击的位置，喷溅出一片片火花。
“哧――”铸件大致的样子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该慢慢的成形调整，还有开刃磨光了。
把敲好的铸件放到水中冷淬，厄特用火钳翻了翻埋在炉火中的铸件，看看到没到火候。
“今年该让安妮去上学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在使劲的拉着风箱的铁青没有听清楚，他抬起头，面带疑问的看了看站在炉前，用一只独眼注视着炉火的厄特。
“古斯塔的二叔来了，我让他帮忙把安妮带到京城去，安妮，该在那里上学。”眼睛中闪耀着跳跃的炉火，厄特却仿佛根本没有看着那跳跃的火焰：“估计，可能要等到天冷的时候才能回来了。”
铁青没有搭话，只是低下头使劲的拉动手中的风箱杆。
炉火呼呼的叫着，遵从着风箱拉动的节奏，泛起一阵淡青色的火焰。
厄特也没有说话了，一时间，锻造棚里只留下呼啦呼啦的拉风箱声，风箱活门啪嗒啪嗒的拍打声，还有呼呼的火苗蹿动的声音。
“戴安娜，和梦露也都去。”厄特从炉火中拉出一根通红的铁条，响亮的拍击到铁砧上，拍落若干通红的铁渣：“还有理查德，他也该去……。”
“叮当叮当――”一阵急骤的敲打声淹没了厄特下面的话。两个健壮的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健壮的男人和一个健壮的大男孩挥舞起各自的锤头，依次的敲击在那根渐渐冷却的铁条上。
直到这根剑胚初步成形，厄特把它放进水槽冷淬，两人也都没有再说话。
“哧――”浓浓的水蒸气升腾而起，遮住了厄特若有所思的眼神，却没有遮住他的话语：“你，去不去？”
铁青一声不吭，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滑落的汗珠，两眼也定定的看着炉火，没有回答。
“叮当叮当――”又是一阵急骤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独眼厄特也再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根的拉出在炉火中烧的通红发软的铁条，依次的敲击锤打，然后再把一根根敲好的剑胚给放进冷淬槽。
蒸汽迅速的在从冷淬槽中升起，弥漫到整个的锻造棚中，渐渐的遮没了两人的身影留下的，只有那暗暗的炉火，还有那映照着炉火的三只明亮的眼睛。
“什么时候走？”在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把所有的剑胚都敲打完成，盖下炉火，收拾好工具，清理好现场，锻造棚中的水汽也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后，铁青打开锻造棚的门，从门上拿下已经晒了一个上午的衣服，也没有回头，只是拍打着衣服上沾染的灰尘，顺口的问了一句。
“你要准备多久？”坐在锻造棚的窗下，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眼神一直若隐若现的盯着铁青的独眼厄特，当时眼睛就是一亮，却有强压住内心的兴奋，依然躺在那张躺椅上，只是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门口铁青的背影。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说着，抬头仔细的思考了一下，铁青才无奈的摇摇头：“嗯，对了，让察尔森也跟着去，他也该和外界交流交流了，这样对他的厨艺有好处。”
说完，甩手把衣服甩在肩上，就那样**着光滑的胸膛，走入了渐渐温暖的春日中。
“……，他也要去……唉……。”独眼厄特又重重的把自己摔在躺椅上，砸的躺椅当时就是一阵吱吱的呻吟。
幸亏，躺椅制造的质量都挺满让人放心，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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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春日，天上的那位，渐渐的拉进了与铁炉镇的距离，让路边的残雪都无奈的躲入了地下，一阵胁裹着枯草黄沙的春风刮过后，路边的荒野上也露出了隐隐的绿意。
还是那三架牛车，只不过，带路的已经不是那个老者了，换成了胡须已经遮盖住下巴的大汉。
在车上，第一架上放着大堆的包裹，箱笼，在车辕上，依着包裹，坐着依旧是满脸沧桑的老者，只不过现在的老者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血色，脸颊也稍稍的显得丰润了些许。
第二架上，堆放的有些平平的，看得见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锅碗瓢盆，帐篷毛毡，柴火炊具等，只是在车子前进的晃荡中，偶尔可以看见，在大车的底板上，几捆捆扎的严严实实的物件会露出一点点边角。
在第三架上，就是堆放的整整齐齐的大箱子，一些明显带着危险色彩的物件，也遮遮掩掩的放在了箱子之间的缝隙中，看那露出来的圆润的界面，应该是一些很趁手的棍棒之类的。
最大的改变，就是跟在车边的人。
不但那个小伙子依然还在后面默默的拉着车，还多了诸如理查德，梦露，安妮这样的麻烦代名词，尽管是在初春的荒野上，这三头撒欢的小毛驴也如同发了情一样的，吵吵嚷嚷的喊得天上的云朵都麻不溜的躲到远远的天边去了。
嗯，察尔森也在，拿着一个小铲子的他，两眼紧紧地盯着路边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寻觅着那些早早钻出路面的野菜，只是偶尔的会看看牛车，让自己不至于走失。
嗯，戴安娜也在，这个已经渐渐开始进入第二次发育期的女孩，一副很舒雅的大家风范，脸上带着一张洗的有些发白的面巾，双手提着粗布长裙的裙摆，细步款款，优雅的行进在牛车的一旁。那架势，那姿态，宛如行走在美丽的花园中一样。
铁青，不在。
莱奥再次的踮着脚尖向着身后张望了一翻，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叔叔嘴里的隐隐约约提到的那个小子的踪影。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跑到那里去了。从一出发就跑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句交代都没有，他的这些一起出来的玩伴们也都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扭回头，眼光捎带的从戴安娜的身上扫过，旋即装作不经意的挪开。
可惜，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可惜怎么就非要走在大车的那一边，让人想献献殷勤都找不到机会。
而且，看情况这位还是对那个消失的铁青保有一份特殊的感觉，在早上铁青离开时，那眼光一直追寻了老远老远，那深情的模样，让人看了都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这个，应该就是叔叔说的什么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意思吧。
莱奥愤愤地在心底对那个没有组织纪律性的小子做了一番鄙视，眼睛忍不住又再次的向后张望了一轮，当然，转回来的时候，再次不经意的在戴安娜的身上滑行了那么一小会。
真的，只是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