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枪！

涂永乐听到这声音，简直就像是听到了丧钟声一般，又连续扣动了无数次扳机，可他听见的，也只是一连串的咔哒声而已！

“你是要找这个吗？”忽然，江云讥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只满载的弹夹，出现在他的眼前。低头看看手里的枪，果然是空无弹夹！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到他手上去的？涂永乐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走路撞上了鬼一般震惊。

“闹够了吧？该收场了！”趁着涂永乐分心，江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一连串的肘击、拳打、脚踹，配上娴熟的反关节技巧，只用了短短两三秒，涂永乐便先后被肘击中了面颊，拳打中了小腹，脚踹到了额头，然后双手便被反剪在了身后，冰凉的手铐重新戴上了他的手腕。

“你很走运，因为你身上还有情报可挖，我暂时不杀你。”伸手将涂永乐拉站起身来，江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重申一遍，拿枪指过我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不配合，来挑战一下我的话。”

涂永乐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踢到铁板了，就算毒品的事儿真是栽赃陷害，自己随后的举动，以及得意洋洋时主动交代的雇凶杀人罪行，都足够让他在监狱待到终老。

粤东航运大亨涂永乐，因为涉嫌走私毒品、袭击警员、雇凶杀人等罪行，被依法逮捕后移交给了警方。一直看到他被塞进看守严密的警车，桃乐西和刘宛若二女才算是彻底舒了一口气。

“说说吧，你是怎么算到这一切的？”桃乐西收起武器，双手抱在胸前，挤得那一对小白兔胀鼓鼓的，满脸惊喜地看着江云。同样期待江云公布答案的还有刘宛若，她清楚地记得，江云之前和她交代的计划内容，并没有涉及到今天的很多关键环节。

“呼——你说我要是再多拖一会儿公布答案，是不是就能欣赏久一些呢？”江云坏笑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桃乐西的胸脯。

女特工意识到了他那贼呼呼的目光，呀的一声，双手放了下来，整理了一番衣服，脸上红霞绽放。这一幕搞得刘宛若都害臊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一旁。

其实桃乐西算是幸运的了，江云并没有动用透视神技偷窥她……

“好吧，这一切要从宛若的监听器被识破开始。”江云带着二女走向座驾，忙活了大半天了，也该去吃吃夜宵、喝点夜啤酒了。一边走，他一边说道：“其实我早就料到涂永乐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他发现监听器，更证实了我的想法。”

“行了，别马后炮了，快说重点！”桃乐西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

“这也叫马后炮啊？”江云满脸委屈，“好吧，说重点——我们原计划是在植株下面的泥土里藏毒品，栽赃抓捕涂永乐对吧？可一旦他对宛若起了疑心，就一定会发现这一点，所以我就将计就计，任由其去找，找到毒品后，他自然就会以为胜券在握了，以为消除了所有的漏洞。”

“其实从你掏出那个仪器的时候我就开始纳闷了，那是什么测试仪啊，我们可没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桃乐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是啊，毒品被涂永乐拿走了，如果我不坐实他的证据，他怎么会被逼得狗急跳墙？”江云得意一笑，“其实这仪器，根本就是我用大号试管、小电动机和一些简单的电子元件自造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丢进去搅烂了，我再按下这个按钮，红灯就会闪起来，然后我再说那不是郁金香，而是转基因的新型毒品，在当时那种条件下，他还能说什么？”

“你就不怕他不狗急跳墙，乖乖地束手就擒，然后等着把那些郁金香拿去化验？”刘宛若这时候也忍不住插话道。

“所以我留了一手啊——在控制室抓捕他的时候，我提前跟二位探员交代过，让他们不要搜身。嘿嘿，因为我猜到这家伙一定会私藏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其实这一点江云撒谎了，他是在室外就通过透视神技看清了涂永乐的底细，所以才让探员不搜身的。

“噢，所以你是用假的检测结果，逼他拿出了真的杀人武器！这一招钓鱼执法，还真是被你给玩出花来了！”桃乐西连连赞许，兴奋地点了点头，“对了，你还偷偷地把枪给偷了出来，卸掉了弹夹再给塞回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能让曾经的女飞贼匪夷所思，我的三只手也算是练出来了！”江云嘿嘿一笑，随之话锋一转，“可我也有没想到的。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配合，拿枪制住我后，还主动交代了雇凶杀人的事儿，啧啧，我万万没想到他这么痴情啊！”

“那是宛若妹子魅力大！”桃乐西笑逐颜开，今天拿下了涂永乐，足以让她长舒一口气。

“你俩就联合起来取笑我吧！”刘宛若心情复杂地低下了头，喃喃道，“阿云，对不起，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傻瓜，这又不能怪你。”江云安慰道，“有人愿意为了你雇凶杀我，证明他骨子里没自信，自认为没法和我竞争啊，更证明你选对了人，你应该高兴才是。”

“唉唉唉，别在这里打情骂俏啊，肉麻死了！”安抚住了一个姑娘，另一个自然就不那么痛快了。桃乐西一边开车，一边发起了牢骚。

江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此时他的心里，却是生出了对刚才行动的几分后怕。这一环扣一环的举动，虽然都成功了，但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现意外。比如说，如果他盗取涂永乐的枪支失败，最后就算没人受伤，也顶多只能给其安上一个私藏枪支的罪名，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精彩好戏了。

不过，好在事情成功了。不仅用有力的证据抓住了涂永乐，还顺带完成了胡老头交代的事。

在刘宛若的恳求下放掉了涂永乐，算是帮她履行了誓言，满足了誓言试验所的要求，然后在船上引得涂永乐动枪，也算是让自己经历了一番生死，基本达到了胡老头要求的制造矛盾的状态，接下来，就看老神棍能不能借题发挥，达成整个命运规划局的心愿了。

“话说回来了，这涂永乐之前还表现得唯唯诺诺，没想到却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反差也太大了，真可怕！”一边开车，桃乐西一边在脑中过着这些天来的一幕幕，这些经历，同样让她见识到了人性的恐怖。

“真正恐怖的还不在这里呢！”江云摇了摇头，“这家伙这么精明，没准儿是受了高人指导呢？之前我得到的消息说，雇佣红蝴蝶杀手的人，是他们组织首领的朋友，这证明涂永乐和红蝴蝶组织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得到红蝴蝶的指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江云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在别墅里扇涂永乐大嘴巴的中年人的身影，虽然现在还没法同桃乐西等人说清楚，但他已经非常肯定地判断，这人多少与红蝴蝶组织脱不了干系。

“是啊，就算人心再怎么变化，我也不相信他能从一个热情正义的大好青年，忽然变成十恶不赦的残暴凶徒！”亲眼目睹儿时的玩伴露出凶残的一面，刘宛若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从他口中套到有用的情报，而且还要对他严加保护，以防红蝴蝶的人杀人灭口！”江云的思绪渐渐飘到了今后几天，他觉得这一场由红蝴蝶翅膀扇动引发的风暴，还远远没有结束。

“好啦，天大的事，等喝完啤酒再说！”这时候，桃乐西已经将车停在了一家烧烤店的门口，卸下一大块重担的她显得轻松无比，下车为刘宛若打开了车门，“来吧，宛若妹子，让我请你喝个痛快，给你压压惊！”

一提到酒，桃乐西这个曾经行走江湖的女飞贼，总算露出了豪爽的一面，不同于成为特工后的严谨形象。

三人愉悦地在烧烤店找了个室外桌席依次坐下，叫老板拎来了一箱冰镇啤酒，点了一大堆吃的。这个夜晚，三人打算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三人聊起了很多以前在天城的酸甜苦辣，都是颇有感触，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酸楚倍增，一会儿欢乐满怀。等到三人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江云见到了一个猥琐的身影，正慢慢地迎面朝自己走来。

胡老头，这个老神棍近些天出现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老子把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你还跑来干什么？奶奶个熊的，没看到老子正左拥右抱，和两个大美人喝酒谈心吗？这个老家伙，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嘿嘿，阿云啊，这么巧啊，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怎么，喝酒都不叫上你二大爷？”老神棍倒是不客气，上前主动和江云打起了招呼，猥琐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想揍他。

刘宛若和桃乐西都没见过胡老头，可瞧他那股子亲热劲儿，一时没人怀疑他的身份，但仔细一瞧，这老家伙浑身邋里邋遢的，跟个流浪汉差不多，怎么可能是江云的二大爷呢？

“老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桃乐西甚至还生出了一种警觉，认为眼前这忽然出现的老头，甚至有可能是红蝴蝶的人。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大脑还算清醒，一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