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舞台问讯
作者:空寂寥      更新:2019-10-12 08:56      字数:3388

便在此时,江云的弹奏戛然而止,全场听不见一丝的音乐声,观众们离开了音乐,也像是失去了动力的发条玩具一样,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全场之内,都能清晰地听到梅天光的放声大吼。

“可不可以——”忽然,江云在台上重新开口,既像是在继续表演,又像是在询问人们对梅天光发言的看法。

“不可以!”观众们再一次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梅天光在这震耳欲聋的声浪中,几乎就要崩溃了……

在一片群情激昂中,梅天光倍感压力,他生怕台上的年轻人紧接着就说出那个惊天的秘密,所以他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再一次投向成默,毕竟,老成在这些艺术青年中是颇有威望的。

“成老师,拜托你给大伙儿说说吧,这事儿可有点不对劲!”满心以为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梅天光自然认为此时的成默也一样焦虑重重。

没想到,成默却跟没事儿似的,冲梅天光耸了耸肩膀:“梅总,你在说什么啊?有什么不对劲吗?我觉得挺正常啊。摇滚就是这样嘛,具有煽动性,容易让观众群情激昂,梅总不要太敏感嘛!”

梅天光觉得自己真心没法和搞艺术的人交流,转而对一旁的贾泽瑞道:“贾总,你看这事儿该咋办?”

贾泽瑞早已经被江云抓住了小辫子,此时哪敢跳出来出头?他甚至在想,如果整件事情都被曝光出来,受死的就再不是自己一人了。因此面对梅天光的求助,他也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梅天光怒了,既然两名同样身负重任的同伴都没辙,那一切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出马。他心里恨恨暗道:既然如此,今后在大老板那里领赏时,可别怪老子埋汰你们!

就在三人紧急商议对策时,台上江云还在时不时地拨动琴弦,煽动台下观众们发出阵阵嘘声。在这片此起彼伏的嘘声中,梅天光忽然伸出手来,大喊道:“都静一静!”说着,他还算矫健地翻身爬上了舞台。

“哟,这不是梅总吗?您上台来干什么?想高歌一曲么?”江云故作惊讶地看着梅天光,问话的语气引来台下一片哄笑。

梅天光毕竟是成功的生意人,所以临危不乱的本事还是多少有几分的。大度地笑了笑,他冲江云点了点头:“方先生,没想到你不仅画画出色,唱歌创作也是一把好手。”

“呵呵,梅总过奖了,不过我们搞音乐的,一般不习惯有粉丝上台求签名的,所以请梅总还是先下去吧……”江云这么说的想法很简单:你不是爱兜圈子吗?好啊,我陪你兜,看谁能绕晕谁!

梅天光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强使自己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了最后一丝笑容:“方先生真是爱开玩笑。对了,刚刚我听方先生唱的歌儿,歌词对这社会好像挺不满的,呵呵,有句逆耳忠言想要奉劝方先生——这样的音乐没有市场的,有这种fan社会思想的画家,作品多半也是不值钱的!”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换种方式可以这样表达:你丫来参加这次艺术节,不就是想要功成名就么?好啊,既然你这么爱瞎咧咧,那对不起,我可是最后拍板的人,我说不签你,你还有机会出唱片,有机会大红大紫么?对了,别忘了你的画,买主也是老子,那两千万你如果还想要的话,最好把嘴巴乖乖地闭上!

江云自然不难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在梅天光的意料中,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听来些闲言碎语的年轻人,唱出刚才那样的歌儿,无非是在哗众取宠,自己拿现实物质作为诱惑,此人势必将要就范。没想到江云的表现,却大大出乎梅天光的意料。

“各位朋友,我想我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望着台下的观众,江云放下吉他拿起了话筒,“这位梅总,昨天上午出价两千万要买我的画。另外呢,从他现在登台的表现来看,似乎对我的歌也很满意,只是要劝我改一改歌词,别那么愤世嫉俗。”

台下观众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少对昨天的事不知情的人,还为那两千万的高价练练咂舌,发出一片惊讶之声。

梅天光听到这里,自然会觉得志得意满,自己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理论,再一次得到了验证。不过他还没高兴够十秒钟,江云接下来的一番话,便彻底让他断了这念想。

“不过,正因为梅老板一掷千金,让我觉得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你看,我随随便便涂鸦的东西,竟然有人出这样的天价购买,如果这些钱来路够正,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财富,谁会花得这么缺心眼儿啊?”江云的一个转折,引发了台下观众的思考,有人联想到他刚刚的歌词,脱口而出了“洗钱”二字。

当观众们的议论传到梅天光耳朵里,有关洗钱的讨论变得越发清晰时,身负重任的梅老板有些站不住了。

还没等他开口,只听江云继续朗声说道:“其实吧,我也想把画卖个好价钱,不过如果这些钱来路不正,那对不起,小爷就算是穷死饿死,也不会愿意拿一分钱好处!”

“我警告你,姓方的!你这样空口无凭的污蔑,我有权告你诽谤,你明白吗?”梅天光面对越来越大的观众嘘声,伸手指着江云,情绪越发激动。

江云面不改色,轻轻一笑,续道:“至于今天的演出嘛,呵呵,我纯属玩儿票,我从没想过靠音乐成名,也不想出什么唱片,更不想沦为某些人洗钱的工具!”

“方亮!”梅天光此时已经彻底绝望了,对方肯定是拿到了足够的证据,才敢在公开场合讨论这件事,面对公众的舆论压力,他下意识地虚张声势,大声斥责起江云来,“你再这样血口喷人,信不信我叫人收拾你?”

“哈哈……”江云仰天大笑,“梅老板,您快收了神通吧!别收拾我了,你的儿子在米国还好吗?嗯,如果不太好的话,你最好飞过去看一看,免得把事情搞砸了,被你的大老板报复。”

听到这里,梅天光心里无比惊悚。他清楚地记得,当初易国权交代给他任务时,不仅抛出了令他垂涎的诸多好处,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一丝威胁,大概意思是,如果事情稍有走漏风声,梅天光远在米国念书的儿子便不会有好下场……

梅天光信心满满地揽下任务,可却做梦也想不到,秘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泄露了。听江云提醒到这里,他此前从未担心过的状况赫然出现在眼前——梅家几代单传,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儿子遭遇横祸,等自己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想到这里,梅天光自然开始思索起自己的退路来。看样子,大老板易国权的秘密是保不住了,这次青年艺术节,表面的光鲜下隐藏的龌龊勾当,迟早会被揭露出来,自己若不尽早跑路,不仅儿子在米国可能遭遇危险,甚至连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于是乎,梅天光愤愤不平地瞪了江云一眼,默默地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发去了短信,飞快地交代了后续之事,接着便匆匆离开了舞台,带着随从保镖扬长而去,留下背后观众们的阵阵嘘声。

梅天光一走,江云裤兜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又一个命运碎片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是在阻止贾泽瑞之后收到的,目标是要引导梅天光走向心理崩溃,彻底将易国权交代的任务抛弃。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江云查了梅天光的所有资料,得知梅家几代单传的信息,后来更从成默那里得到了易国权拿他儿子作为要挟的重要情报,于是刚刚的一番激将法,搞得梅天光疑神疑鬼,在江云的一番提点后,这家伙终于受不了沉重的压力,抛下所谓的正事,全力去保护家人去了。

这样一来,这次青年艺术节里,易国权安排的三大帮手,便都已经被江云一一瓦解。贾泽瑞这老家伙此时早已经服服帖帖,成默则对江云的救命与保全名声的恩情感激涕零,唯一让江云心怀隐忧的是,那神出鬼没的甄申贤似乎还隐藏在某个角落,或许这老头儿一直在帮易国权监视艺术节各个角落的一举一动呢!

好吧,既然有人给易国权汇报情况,那我也省得再费事儿把事情闹大了。站在台上,目送着梅天光狼狈逃离,江云嘴角微微一翘,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看到了,梅老板心虚了,为什么呢?因为我说到了他的软肋,我道破了他暗中进行的肮脏勾当!”

江云这一副即将爆料的表情和语气,很快将其它舞台的观众吸引了过来,很快,五号舞台便被围成了水泄不通之势。

站在成默身旁,身为同犯的贾泽瑞深感大事不妙,扯了扯成默的衣角,示意他要不要一同开溜。成默倒是信心满满,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颇为轻蔑地看了贾泽瑞一眼,鼻子中发出了轻轻的冷哼。

贾泽瑞刚准备开口抗议两句,只听台上江云又发话了:“对了,贾老板,那位大官给了你和梅老板多少好处,让你们竟然舍下身段,来干这种断子绝孙的龌龊事儿啊?”

这劈头盖脸的一个问题,刹那间将观众的目光齐刷刷地吸引到了贾泽瑞身上,江云站在台上,更是以居高临下的威逼感,强加在了此人之上,本来就心虚的贾老板骤然成为焦点,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额头上、身上冒出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