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由衣什么时候到?”
夏雎待在阳台上吹风,崇肆夜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灯光在他们头顶晃了一晃。
一缕灯火刚好投放到崇肆夜的眼睛里,照得他双眸,空前的幽深。
“得找到那个老头,不过……我其实也不清楚那个老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夏雎心里烦躁,“也就是说我们也得跟着查案?”
“就是这个意思,还有,我们要比明钦更早地发现老头,然后迅速把他转移走。”
崇肆夜还是一贯的还笑,似乎还有一些不以为意。
“这个有难度,明钦查案我清楚,他一般不会给人喘息的时间。”
夏雎觉得事情将会很麻烦,最麻烦的情景还是两面夹击,万一那些警察不放过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会引起r的忌惮。
“我们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查,引起了警察的主意,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崇肆夜缓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有步轻轻,她不光是纹身店的老板,还是顶尖的暗线,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她的眼睛。”
夏雎看向他,不由质疑道,“她真这么厉害,怎么会成为你的手下?”
崇肆夜咧嘴,不假思索地说,“我色诱她的?”
夏雎走过去,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看她狰狞的样子,似乎要一口吃掉他。
“你,跟,我,说,实,话。”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崇肆夜意识到再玩下去非得出事不可,他赶忙消停下来,认真地解释道,“她是维尔特的第二个幸存者。”
“你怎么知道的?”
夏雎对他表示深深地怀疑。
维尔特应该是全灭才对,真正的幸存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再说崇肆夜是个喜欢胡闹的人,他的话就没几句是真的。
见她不信,崇肆夜无奈地耸肩,“她已经是一个五十六岁的老阿姨了,我至于去色诱她吗?”
夏雎还是怀疑他。
一旦起疑心,就势必影响感情。
崇肆夜用力抓住她的手,另一种手将她的腰缠住,不顾她挣扎,就把她抱了起来。
夏雎大叫。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还想打人?”
崇肆夜用手封住了她的嘴,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他不禁莞尔失笑。
“你不生气,我就放过你。”
他把她举过头顶。
夏雎怕自己摔下来,差点崩溃。
虽然已经火冒三丈,不过还是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向他讨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崇肆夜恶劣起来,无人能敌,她又不是没有吃过这种亏。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又不累,我举着也挺开心的。”
夏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再不松手,我就……”
崇肆夜松手,她的瞳子睁到极大,正在自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他竟然眼疾手快地把她搂住,在最后一刻,离地面还有约莫十厘米的距离。
这要摔下去,她后脑勺着地,非得开瓢不可。
这样一想,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崇肆夜把她摁在床上,不让她动,“我不会让你受伤,但是你一闹,我就把持不住了。”
夏雎恨恨地看着他,这次却没有再和他对抗。
崇肆夜见她心平气和,这才向她解释道,“她很早的时候就嫁去了别的国家,维尔特灭掉后,她听到消息后,抛弃了原本的家庭又回来了,之所以还愿意帮着我,是因为她很想看到那些恶魔绳之以法。”
夏雎朝他一阵冷笑,“别忘了,灭维尔特你也有份,难保她不会对你有另一种看法。”
崇肆夜笑眯眯地说,“可是我有她的儿子,monster。”
夏雎紧抿双唇。
monster居然是步轻轻的儿子,也就是说崇肆夜很早之前就勾结了步轻轻。
然后顺带把她拐上了路,好个有心计的男人。
夏雎当即扯着他的衣襟,暴怒地咆哮道,“你还算计了我什么,都给我通通交代出来。”
崇肆夜委屈不已,“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真的?”
夏雎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崇肆夜眨了眨眼,“还有什么吗,能给我一点提示吗,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对其他女人也一样的花里胡哨?”
夏雎还在生闷气。
“什么女人,我从头到尾就你一个。”
他坚决不说。
夏雎恶狠狠地瞪着他,“骗子!你吻我的时候,那么熟练,还说只有我一个女人。”
“有些东西,男人无师自通。”
崇肆夜望着她凶狠的眼,只好向她坦白,“好吧,我说实话!以前我趁你睡着的时候,经常会……我们那时一直是一起睡……”
夏雎一听这话,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禽兽,畜生,这日子没法过了。”
为什么要和他睡?
这里的睡,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不涉及任何不健康的东西。
夏雎被r扔掉之后,就被他捡走了。
还记得他当时编了一个瞎话说,你有梦游的习惯,睡在我身边,我才能拦住你,否则你就滚出我的家,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杀人放火?
她不躲在崇肆夜的家,根本就无处可走。
为此,只能听他的。
他们在一起睡了那么多年,实际上,他还算正人君子,虽然是一起同吃同睡,可是却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偶尔她身上会多出一点淤青,现在想来,那不是草莓是什么?
也就是说,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难怪有时看他的眼神,会显得那么饥饿,就像饿狼一样泛绿光。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崇肆夜勾唇,陡然露出一道邪肆的笑容,“我这一辈子就只钟情于你一个,哪里畜生,哪里禽兽了?”
“我好好想想今晚怎么过?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夏雎朝他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打他也打不过,顺从他也没可能,如今就只能对他不理不睬,以此消磨他的好心情。
“ciel……”
崇肆夜弯了弯眼,眸底好像藏着一泓深海。
夏雎忽然觉得有点窒息。
眨眼之际,崇肆夜就把一颗钻石戒指戴到了她的手指上。
“这个不许扔。”
他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很显然是对她上次扔掉项链的事,还耿耿于怀。
“多少钱买的?很贵重吗?”
夏雎摸了摸那颗钻石戒指,它并不像是什么高级设计师的杰作,它反倒很普通,连做工都很粗糙。
崇肆夜笑着说,“和钱无关,这是我趁你不在的时候,自己做出来的……”
“你还有这手艺?”
夏雎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考虑他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你看,手掌里的伤到现在都没好。”
他把自己的手掌伸出来,果然上面就有两道刀削过的痕迹。
夏雎平静下来,刚才还很暴躁,现在的怒火至少消了一半。
她对上崇肆夜的眼,喃喃道,“redeemer,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出了车祸,昨天我摸到你腰上,有很深的疤痕……”
崇肆夜沉默了下来,耐不过夏雎的催促,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一天,我和ulrica在车上打了一架,我们约定好了,谁赢了,就答应对方,为对方办三件事,后来方向盘不受控制,就撞上了一辆货车,我躲得及时,伤的地方是腰和腿,还能爬出来,向他宣示我赢了。”
“事后我向他提出三个要求,第一,我要你安然无恙,第二,他可以把组织的残骸捡走,但不可以再干涉我的生活,第三,他必须时刻配合我。”
夏雎心情复杂,“我说他为什么他会帮我……原来是你在起作用……”
崇肆夜把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
“真的,你赢了……”
夏雎咬着唇瓣。
方才那瞬间,她竟然为此触动了一下,辨不清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她心里还是会轻轻扯痛。
“啪啪啪!”
靠近房门的地方有人在鼓掌。
崇肆夜放下她,转身走向房门前,他打开房门,从一侧拿出几张信纸,然后拿着它晃了晃,“步轻轻送东西上来了。”
夏雎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她从哪里送上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崇肆夜得意地仰着下巴,“这个房子,设有机关,是我专门请设计师做的,其中还配备了monster设置的的防盗系统,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大炮出手才能把它轰炸掉。”
“上面写什么?”
他坐到她身前,夏雎翻了翻,“写的是那些警察正在调查的项目。”
准确地说,上面都是一些记录,最新的调查记录——
“距离上次发生火灾已有两天,经过警方的不懈努力,才找到一个目击者,他说当天夜里散步的时候,在公园里看到了一个怪物跑了过去。”
“怪物是人为假扮的,还是真有其事。”
“心理专家询问了目击者几句话,发现他没有撒谎的痕迹,也就是说怪物是真实存在的。”
“根据他的描述,有专门的画工特意画出了一张怪物的图像,这是个有着红眼睛的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脸上全身,凡是露出来的肌肤都是火红色的,像是个小火妖,这可能是天降下祸来。”
“出现了非自然现象的话,警方是没法再继续查下去的,事情就刚刚进展到了这一步。”
“怪物吗?”
“后面还附了一张纸条,你差点看漏了。”
“就在这时,第四件纵火案开始了,这一次直接烧毁的是东边的茶庄,据说火是从笛家开始的,这一次烧毁了十八户人家。”
“人都没有受什么伤,但刚刚做好,正准备发货的大红袍都被烧光了,还有他们的茶庄,无数年来的心血都被毁了,他们几十个加起来足足损失了几千万,损失何等惨重。”
“警方意识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发觉,如果抓不到凶手的话,这个著名的茶都迟早有一天会沦为火葬场。”
“调查是从笛家开始的,笛家的女主人笛月是个30岁的单身女性,她刚刚从姥姥那里接手茶庄。”
纸上的内容已经看完,后面还附了一些纸条,夏雎没有来得及看,她深锁眉头,“我们也要去笛家吗?会不会遇到那些警察?”
崇肆夜幽幽地说,“步轻轻会通知我们,哪一个时间段去最合适,到时候我们才能够合理地避开他们。”
夏雎一想到很可能要遇到明钦,她就心不在焉。
崇肆夜顿了一下,继续说,“也不能我们亲自出面,步轻轻和前台那个姑娘商量好了,说是让她去,我们就在后面跟着。”
夏雎横了他一眼,“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不是重要的人,他也记不住。
“她是步轻轻的养女水墨。”
崇肆夜敏锐地嗅出了一抹酸味。
果然下一刻,夏雎就对他横眉竖眼,“那你为什么记的那么牢?”
崇肆夜有些哭笑不得,“别瞎想,步轻轻把她当成自己儿媳妇,对她看重得很,还舍不得让人把她抢走!”
夏雎生气地揪住他的耳朵,“你要,她会不给吗?”
崇肆夜深知,女人就擅长做这种无用的假设,说不好就会催命,所以保全自我的最好办法就是一个字——哄。
“我不要,我只要你,可是你不肯。”
崇肆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却被她狠狠地打开手,“滚啊,别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不太在意她有多凶,因为他知道,夏雎越对他生气,就说明越在意他,毕竟以前,她可是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
“ciel,趁现在时间还很充裕,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崇肆夜缠住了她的手臂。
夏雎很心烦,“你要这么正大光明地跑出去?你就不怕警察抓你。”
“实话说,我真的好怕怕哦!”
崇肆夜勾唇,笑容中满含戾色。
“你!”
看着他那副嚣张的模样,夏雎顿时气不到一处来,到时候丢脸的人又不是他,他当然浑然不以为意。
夏雎没去,一躺床上就睡了。
丝毫没有料到,半夜的时候,一双邪恶的手,伸到了她的后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