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颤抖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却不能做些什么。

“师尊……师尊你在做什么啊，停下来好不好……”

千离夜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一定要阻止她的动作。

可顾若轻还是那副样子，千离夜就眼睁睁的看着顾若轻眉心处抽出一条血线，慢慢在地上绘成一个血红色的阵法图案。

阵法慢慢成形，可千离夜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师尊！你快停下！……顾若轻！你停下啊……”

千离夜低吼出声，眼球充血，模样很吓人，实际上他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发冷。

这也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因为他已经看出了那个阵法的图案是什么了。

献祭阵法……

可为什么啊。

千离夜脸色白了好几个度，就看见顾若轻身体中的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心脏处汇集，越来越多的魔气涌入心脏，顾若轻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直到最后一丝魔气都消失不见。

顾若轻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就像打开了她的心脏一样，而千离夜看见，那个黑色漩涡的正中心，俨然就是一块魔晶……

顾若轻睁开眼，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千离夜的面前。

就这几步路，都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千离夜咬着牙关，通红的眼睛下有两行清冷的泪。

顾若轻吃力的抬起手，把他脸上的泪抹去，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要哭……”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千离夜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摇头，眼睛一直盯着顾若轻，视线却是模糊的。

他很想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可泪水控制不住的就流了出来。

从小他被人欺负，被指着鼻子骂，都没流过一滴眼泪，一直到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更不屑哭。

因为这是懦弱者的表现。

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不管他强大到什么地步，都始终有一个软肋在。

碰不得的软肋……

顾若轻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笑了笑“我很庆幸……没和你缔结契约……”

说完，顾若轻的手慢慢伸入那个黑色漩涡中，每进一分，她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她握住魔晶的时候，顾若轻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血正好落在千离夜的身上，滚烫的血液却没有让他凉透的身体暖起来，反而更冷了。

顾若轻看着手里的魔晶，嘴角一直有血流出来，可丝毫没影响她的容貌，反而有一种绝望的美感。

“对不起……你之前说这是你的心脏，让我好好保存……我没有做到……如今我把我的心脏赔给你……这次，就换你来保管了……”

＊

魔界单方面宣布停战。

修真界以为魔界退缩了，还在洋洋得意。

整个魔界却处于哀痛之中。

寝宫外，两位魔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劝尊上。

尊上对魔后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尊上的心情可想而知。

甚至连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