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和凤殒烨、凤沐景、凤沐风关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只是憔悴一些，并没有太多的狼狈，狱卒是接了命令的，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并没有严刑拷打，只是把他们关在天牢。

他们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顾长安，凤沐景和凤沐风从凤沐白那里听过顾长安和直郡王的一些事情，可没有多说什么，顾长安似乎也不想谈及这件事，他们也不想离王知道。有家人看望，总是给他们一个想念，凤沐景很挂念家中的妻子，顾语韵凝再没多久要生产了，他人却在牢房中，无法待在她身边，顾长安告诉凤沐景，家中来信，顾语韵凝一切安好，她把容妃的信件交给他们看，这是他们最安慰的事情。

“六哥呢？”凤沐景问。

顾长安低着头，把最近京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殒烨一拳揍在墙壁上，怒气冲冲，嘴巴里直骂着直郡王狼心狗肺，竟然夺恩人江山……顾长安对眼下的情势也是心焦，可听凤殒烨骂直郡王，她心中微微是有些心酸的，站在直郡王的立场，他并没有什么错，他狼子野心，那是因为皇帝无能。

“战事如何？顺利吗？”凤殒烨急问，顾长安说，“打了几场胜仗，可攻下宁州的几率不大，宁州兵强马壮，都是直郡王的亲兵，领兵的是直郡王手下最得力的两位将军，他们都是少年英雄，身经百战，小白无实战经验，北郡兵马再骁勇善战对上北家军也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宁州十三城就卡在第五座城池，攻不下来，两军休整对峙，恐怕是要打持久战。”

凤沐景说，“持久战，北郡必输无疑。”

顾长安叹息，“是啊，我们都知道，可没有速战速决的办法，沐白在北郡哪怕以离王的名义召集天下勇士，可这几年……你们也知道民怨多，能去的是少之又少，再说北家军收复失地后，直郡王总是安抚百姓，他的手下的兵马从未出现过扰民之象，宁州旱灾，水灾都是北家军第一时间帮忙救灾，直郡王在宁州的势力坚不可摧，百姓都往前线送吃的，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并不乐观。”

“你怎么净为他说话。”凤殒烨怒，他毕竟是皇室的嫡亲血脉，是皇帝的儿子，他比凤沐白，凤沐景更护着凤家的江山，更视力直郡王为敌。

凤沐景要为顾长安解释，顾长安说，“五哥，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是事实，得民心得天下，我只是诚实地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你们，真要说假话哄你们开心，抱着微薄的希望最后破灭，岂不是更残忍。”

凤殒烨愠怒说，“早知道当初就把他杀了，早知道就杀了他，免留后患。”

他说得混乱，又含恨，凤沐风问，“五哥，这是怎么回事？”

凤殒烨说，“直郡王出生寒微，母亲是一名青楼女，老直郡王当初已有王妃，王妃是公主，也就是你们姑姑，骄傲，善妒，老直郡王对她很是忌讳，不敢娶妾，后来老直郡王帮这名女子赎身，安置父皇新赐的别院去，那座庭院连着木棉苑，父皇和姑姑都很喜欢，姑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老直郡王把人藏在别院的消息，大发雷霆。我当时劝她不要把事情弄僵了，老直郡王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她那性子听不住人劝，跑去别院大闹一通，把她还打伤了，此事还惊动了父皇。本来就是一桩小事，可姑姑闹过后，老直郡王对她越发冷淡，她索性回皇宫住。半年后，那女子怀孕了，老直郡王很开心……可姑姑……实在任性，竟然找人糟蹋王素素，幸好那孩子没事，从那以后姑姑和老直郡王彻底撕破脸。父皇还为此事罚姑姑闭门半年，知道孩子平安出生……”

“那孩子就是直郡王？”

“是的，直郡王出生后，姑姑很不甘心，求王叔为她除去这颗眼中钉，王叔不肯他就跪着求王叔，她从小被王叔和父皇宠坏了，王叔又硬不起心肠，所以王叔去了别院。”凤殒烨说，回忆起，“这是王叔这辈子唯一一次对婴儿下手，且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孩子，可父皇突然来了别院，所以直郡王逃过这一劫，第二天王素素自尽，姑姑以为她死了，直郡王就会回心转意，可他始终没再和姑姑复合，一直和直郡王住在别院，几年后姑姑也郁郁而终，王素素是个奇女子，也是个好女人，如果不是发现王叔对孩子起了杀心，她就不会自尽，她是为了保护直郡王才自尽身亡。”

顾长安抿唇，对此事十分反感，凤沐景说，“五哥，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怎么知道的？。”

“偶然听到父皇和王叔谈话。”凤殒烨说，顾长安没有说话，原来直郡王谋反，还有这一层心思在里面，老直郡王一定早和他提过。

“老直郡王原本对凤家忠心耿耿，这件事后也变了，野心变得大，人也变得冷漠，我想老直郡王一定让直郡王复仇，所以才会有今天的造反。”凤殒烨说。

顾长安蹙眉，有一事她始终不解，“五哥，你说当年那别院已经赐给老直郡王，为什么父皇会在王叔杀直郡王的时候突然出现，他不是应该在宫中吗？”

凤殒烨说，“别院连着木棉苑，木棉苑是父皇为皇后修建的，皇后回宫后，父皇每月都有几天在木棉苑过，那别院本来也是皇家别院就连着皇宫，他们遇上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如此，顾长安抿唇。

如今说这些事意义都不大，凤殒烨说起，更是愤怒，“父皇救了他一命。”

“可王叔也害死了他的母亲。”顾长安淡淡说，凤殒烨盛怒，“顾长安，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长安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凤殒烨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