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言表情有一瞬的变幻，但不过眼睫相交的瞬间就恢复如初。

他嘴角挑了下，“恭喜霆少抱得美人归。”

“谢谢。”莫绍霆正儿八经的道谢。

“我还有事情，先离开了。”季景言笑意变得更浓，微微点头，非常谦逊。

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飞快的调转车头，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两侧的景物飞快掠过，季景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一点点的收敛。

就连那双如汪洋大海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如无边无际的黑洞一般。

“兹拉……”季景言突然将车停在路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黑白色的。

他是无意间得到的这张照片。

上面的女生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呆滞，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就像是个木偶一般。

而女生的脸……

和在废旧厂房里看到的温陌那张脸是一模一样的。

那时他的震惊，不是因为那张脸好看，而是……

他见过！

季景言又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拿过打火机，毫不犹豫的将照片点燃。

这是世上唯一一张。

就算有天，那张脸被曝光于世界，也不会再有人认识她。

虽然，他并不知道温陌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温陌自己似乎也记不起来。

但都不重要。

他的眼睛盯着被焚烧蜷曲的照片。

后面空白的地方标注着九个字。

而这些也将会作为过去的一切，随着这张照片彻底消失，成为秘密。

等着车载烟灰缸里剩下一团黑灰的时候，季景言重新将车启动。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目光分外认真。

从在废旧厂房点燃打火机的那一刻。

他就决定……

所有要沾染血污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好了。

……

温陌和莫绍霆也坐车回家。

车上，温陌看了会窗外的景色，开口，“你知道我之前要瞒着你我的身份时有多麻烦吗？觉得自己不能随意出纰漏，否则你说不定就察觉了。”

“百密一疏。”莫绍霆笑了下。

可能人的心境很重要。

在得治她是酒店遇到的那个女人后，他已经喜欢上温陌了，他想的更多的是，让温陌也喜欢他，所以一直没有拆穿。

温陌收回视线，扭头看莫绍霆，“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想瞒着你。”

莫绍霆微微侧了下眼眸，“什么事？”

“我也不是温陌。”

“我知道。”

温陌愣了下，“你……调查了？”

“恩。”莫绍霆没否认，“虽然很多信息不全，甚至是人为修改和抹掉，但那个温陌跟你平时无害的样子更符合，跟真实的你完全不同，那个时候，你其实不用伪装，加之已经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我猜测，你不是真的温陌。”

车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

温陌没有继续接话。

停了片刻。

莫绍霆打破沉默，指尖在方向盘上稍稍握紧。

他接下来想要问的事情很重要。

将车速逐渐减慢，莫绍霆看着前方路况，声音慢慢的传来，“既然你不是温陌，那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