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王参股也行，但是必须远离管理，不得参与公司事务。”赵放生发令道。

“好的，我知道了。”周复明觉的犯不着和赵放生对着干，他毕竟不在现场，瞒他不难：“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这二天你躲着点，不能回家，你有去处吗？”赵放生好心提醒他。

“有的。您放心，他们肯定找不到我。”周总下了车，很快消失在车流滚滚的大街上。他拐进一家文具店，买了一大包油画的调料，这才打车离开。

-------------------

夜色乍起，赵放生回到自己的私人定制茶馆，马总已经等在哪里了。

“盛总最近和你的联系还频繁吗？”赵放生问道。

“我来找你正是这事。他最近躲着我呢，倒是和那个小马总打的火热。”

“他的方案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吗？”

“比我的要求，做的更好，他做的是1.8亿，他说他这是留个余地，万一盛总方面要压价。”

“你的付款呢？”

“全部按照当初的合同约定，没有拖欠，现在只剩下一个尾款未付。但是马乃这个人就是墙头草，靠不住。”

“盛总跟他另外有什么合作吗？”

“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这事。你猜我有什么发现？”

“说吧，你有顺风耳，没有你打探不来的消息。”

“他们在争取银行一个抵押贷款项目，抵押品正是商业街30%的股权。”

“这个30%现在成为香饽饽了。季总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有人说他去了海外渡假，难道他回来了？还是说是盛总在鼓捣？”

“当然是盛总了。”

“哪一家银行？银行最为谨慎，盛总现在还没有合法的手续，这事成不了。”

“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家银行，你知道这事的幕后大boss是谁吗？你们台智的曾总。”马总温和的目光中，突然露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赵放生的目光一凛，曾总已经坐在轮椅上只剩下了半条命，怎么会参与江湖上这些事？但是马总的消息不会有假。

“他并没有向台智知会过这事，可能是他的个人行为。”赵放生思忖道。

“他知道你想让我来收购商业街吗？”

“这事只是初期，我知会过李沐恩，他不一定知道。”

“你能不能内部协调一下呢？也省得我们二家无谓地争起来。我这说到底还是在给台智打工，拿下了30%，还有附加条件的。”马总有些头痛地道。

“这是自然。”赵放生拿出手机，直接拔了马乃的电话：“马总，最近好吗？”

“赵总好，我是小贾。都挺好的。就是有点忙，一直想拜访您的。”从电话中就能听出他诚慌诚恐的样子。

“那好啊，我们见个面。明天早上你来我的办公室吧。”

这时候约自己，马乃的心里有些打鼓。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

--------------

凌晨一点，阿杰带着盛总来到关押季总的房子里，最近警方四处找人，盛总实在难以心安，季总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必须要尽快处置。

再见到季总，他仍然被关在笼子里，只是换了个稍大了点的，能站立能走二步的。他整个人瘦的脱了型，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怪味，笼子边上有几个快餐盒，还没来得及收走。

笼子的另外一边是个痰盂，居然是大便用的。现场肮脏不堪。

盛总进来，他没有象以前一样扑到笼子栅栏上，而是继续蜷缩着，毫无知觉一般。

盛总一惊，如果真死了，这事可就麻烦了。阿杰拿起一个帚把，用杆子戳了戳他，他缩了缩腿，二个人才放心下来。阿杰敲着笼子道：“起来。起来。”

季总慢腾腾地地爬了起来，见到盛总，也不象往日那般求饶了，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盛总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这些天的折磨，他已经没有人样了，二眼深陷，二腮深瘪，蓬头垢面，胡子如冬天冻僵的野草，张牙舞爪。

盛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现在我是骑虎难下了，我有心想要放了你，可是一则，怕你出去了乱说，二则也难以服众，毕竟你欠了我们那么多钱。”

季总仍旧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咧嘴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然后塞到嘴里吧唧吧唧地吮了起来。

盛总一愣，笑道：“你就不用跟我装疯卖傻了，对与你来说，这么猪狗不如地活着，不如死了的好，我成全你好不好？”

阿杰手里拿着一个针管，里面吸进了蓝色的液体，在季总的眼前晃了晃。

季总完全视而不见，一屁股坐到地上，半靠在笼子上，架起二郎腿，眼睛向上翻了翻，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坐了起来，眼中全是惊恐：“有鬼，有鬼。”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声叫了起来，在这个深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阿杰敲着笼子道：“疯了吗？你不要命了？这么叫唤想干什么？”

季总身如筛糠，兀自叫唤个不停，虽然这套房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盛总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示意阿杰动手，阿杰抓住他笼子里的胳膊，把液体推入他的血管。

季总歪着脑袋看着他注射，咧着嘴笑着跟阿杰做鬼脸，缓缓地躺倒在地。

“这人看来是真正的疯了。”阿杰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脸道。

“你觉的有可能吗？”

“嗯。以前我家养了一条狗，我和同学出去玩了一个星期，把它独自关在房间里，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疯了，还扑上来咬我。这叫幽闭恐惧症，人估计也一样。”

盛总今天来，主要是想说服他配合自己，完成银行抵押的相关手续。没想到这人倒是疯了，想想也是，谁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关个十天半个月，不疯才怪呢。

“真是头疼，这人现在怎么办？用是用不上了，杀也没必要，反而担了风险。”盛总思忖道。

“要不，找个偏远的地方扔了，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万一他又跑回来了怎么办？”盛总是真的犯愁了。

“要不，把他送疯人院关起来得了。”

“这个好。”盛总笑道。季总活着，还可以随时“配合”他们的行动。

盛总拨通了马乃的电话：“这么快就接了电话，是还没睡，还是刚睡醒啊？”他故作轻松道。

马乃从梦中惊醒，一看是盛总的电话，立刻用手掌干洗脸，喝了口凉白开，略清了一下嗓子，装着很清醒的样子，说道：“正在为我们的方案操心呢。”

“视频给叶行长看过了吗？”

马乃吞吞吐吐地道：“行长忙，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他看。可是，最近明显感觉他疏远了我们，去他办公室，又总是在开会。”

“所以说，要趁热打铁。”盛总不由分说：“不行就直接发他邮箱，到时候他会主动找你。”

挂了电话，马乃是彻底睡不着了。他只要按盛总说的做了，定然是九死一生。他有些窒息感，仿佛身上被绑上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