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柠回到公司把东西交给梁溪，顺便把他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转达给梁溪。梁溪点了点头，转身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她平常不用的手机。

“收到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梁溪坐下，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蒋柠先出去。

蒋柠微微点了点头。

11月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大半，离最后的项目收尾还有一周。蒋柠作为梁溪的秘书几乎每天都要在外面奔走，以至于今天在公司看见姜修聿的时候有些反应不过来。哦，对了，陈东旭说过他半个月之后会来公司。

“蒋小姐，下午好。”蒋柠兀自出神的时候，姜修聿已经看见她并且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姜总，下午好。”蒋柠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一个可以抬头的距离。蒋柠的身高在女生中间不算矮，171cm，可是跟保守估计183cm的姜修聿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蒋柠微微抬着头，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眼神里的探究以及一闪而过的或许蒋柠可以称之为惊喜的情绪。

“出去了？”姜修聿任由她拉开距离，目光停在她手里捧的相机。

“是，今天场地装修完了，梁总监派我去看看。”蒋柠看着他的脚步往前挪了一点儿，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迈了一大步。

姜修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蒋柠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躲避追求者。没等对方有什么表示，她自己已经害羞的红了脸。

“听说你在找我？”姜修聿好像刚刚只是为了捉弄她，现在又发现捉弄她不好玩儿，所以停手。他招手示意她跟过来，边向总裁专用电梯走边问她。

“是啊，您的衣服还在我那里，本来我一直随身带着，可是，那天陈助理说您暂时不会来公司，而且也没有确定的时间回来，所以……”

“所以什么？”姜修聿刷了卡，电梯门打开，蒋柠知道这是总裁专用电梯，而且她的办公室也不在这边。蒋柠站在电梯外，姜修聿站在电梯里，两个人隔着一个电梯门的距离。

“所以，我今天没带来您的风衣，不过，我明天一定会带来的。”蒋柠觉得姜修聿虽然长得不凶，但他的眼神却可以给人一种压迫感。尽管，此刻，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你。

“好，不过”姜修聿手放在电梯感应区，“你能不能先进来，总是伸着手虽然算不上什么体力活，但也是有些累的。”

蒋柠以为后面有什么了不起的转折，结果是这样的反转。这就像是你刚刚积攒起勇气准备去和一个怪兽决斗，结果，对方没等你出招就自行离开了。

“不了，姜总，我的办公室不在您这边，乘您的电梯上去，我还得绕回去，我还是去乘那边的员工电梯吧。”蒋柠说完转身往大厅另一侧走过去。不料刚刚迈出去两步，胳膊被人从后面拽住。

“庄祁和梁溪现在都在我的办公室，就等你了。”姜修聿不等蒋柠反应，便拽着她进了电梯。

蒋柠瞪大眼睛却没来得及反对，电梯门已经关上，蒋柠看见路过的同事们张着嘴吧看着她和姜修聿。脸上刚刚下去的温度“蹭”的一下又升了上来。姜修聿拖她进来后心情好像不错，蒋柠甚至在他脸上看见了一抹笑意。原来，姜修聿长了一双桃花眼，他一笑往日里的冷酷形象荡然无存。怪不得，她平时见他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这要是每天对着这么一位上司，手下的员工恐怕没有谁还有心情安心工作。

电梯停下来，姜修聿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及其自然地拽着她的手腕往办公室走。只不过，他有这个胆量，蒋柠却没有。蒋柠微微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姜修聿没有发现一样任由她挣开自己的束缚，自己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他倒不是骗她，进了总裁办公室里面附带的小会议室，蒋柠发现梁溪和庄祁果然都在里面，不过，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个人让蒋柠有些吃惊，徐静羽和上官磊。

“小蒋，回来啦。”梁溪他们好像正在讨论着什么，会议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大家都停了下来。梁溪看见是她，打了个招呼便转过头继续向徐静羽说些着什么。似乎结束了一个话题，梁溪才向徐静羽介绍到，“徐老师，这是我的助手蒋柠。”

“蒋小姐，幸会。”徐静羽看见她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就像看见一个陌生人一样，略微点了点头。

蒋柠自然记得她，可是，很明显，徐静羽虽然也记得她，现在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蒋柠下意识看向上官磊，上官磊却是摆弄着手里的钢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蒋柠见两个当事人都没什么表示，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她顺着徐静羽的话，“徐老师，幸会。”

“你把场地照片传到投影上，徐老师是行家，让她帮我们参考参考。”梁溪说。

“哪里，小溪，你的爷爷是美术大师，我不过是后生，怎么当得起这个称呼。”徐静羽笑笑。

“您太客气了，就算是我爷爷还在，您的才华他老人家也是很欣赏的。真没想到您愿意来帮忙！”梁溪真心感激。

“梁老师和张老师都是我的老师，做学生的能给老师的事出一份力，责无旁贷。”徐静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会儿。

蒋柠很快就把照片传了上去，大家的目光被照片吸引，以至于徐静羽小小的停顿没人注意。蒋柠这次去的时候展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且，很多文物已经偷偷运了过去。很多资料都是不许外传的，但是，蒋柠凭借梁溪准备的通行证竟然拍到了很多从修复好就没有出现过的文物照片。

“这个冰裂纹瓷器”徐静羽戴上眼镜，在蒋柠把图片翻到一张浅碧色，周身都是裂纹的瓷器时，徐静羽忽然站起来，看着图片惊呼。

“这个瓷器是怎么找到的？”徐静羽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屏幕上那个瓷器，她的眼睛此刻竟然蓄满了泪水，好像随时会痛哭出声。

“这件是省大的博物馆里保存的，据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修复好，此次是张老师亲自出面，校长和馆长才同意展出的。不过，因为它的特殊性，这件文物还没有运到场地，据说，要在当天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