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赫维夷星区输得特别惨？”卡佩夫人见海森堡已经递交完申请，便问道。其实她早已经通过安布莉知道全部内容，但她还是想听听海森堡怎么说。

一提起这件事，海森堡便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他甚至有些紧张得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总统办公室里也忍不住四处望了望。

“实在是太可怕了。”海森堡感慨道：“如果我不是联邦的总统，我真不想和那种东西打交道。

明明以前查阅其他星区的受灾情况，甚至亲自前往现场，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可一旦和达芬奇正面对抗，我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原本寄以厚望的节点攻击在最开始有一些效果，当时我们四周的景色不断扭曲，就像抽象画一样变来变去。

可没过多久，这些节点攻击就全部失效，我们四周的一切存在，包括大地天空，包括房屋人群，像被迷雾吞噬一样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

后来如果不是安布莉张开一层特殊的防护罩保护我们，我甚至认为我们都活不下来。”海森堡面露不忍之色：“当时有太多人想挤进防护罩里面，可防护罩就只有那么大，根本照顾不了多少人。

本来我还以总统的身份命令安布莉扩张防护罩保护更多人，但扩张后的防护罩明显无法防御全部的攻击，就连防护罩里面也变得不安全起来。

就像是随机的抓娃娃一样，可能这一秒，一位士兵的手就不见了。下一秒，另一个士兵的头就消失了。

我不得不让安布莉自行决定如何展开防御，那一瞬间又有数千人在我眼前丧命，是我害死了他们。”

海森堡面露愧色，当初是他带领这些人走进赫维夷星区的，如今却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人活了下来。

“其实我真不敢相信，即使面对达芬奇那样的存在，你也能有信心与之对抗。我看你提交的报告里面，甚至数次于达芬奇直接对抗，丝毫不畏惧他。这实在太让我敬佩了。”海森堡神情真诚，他确实很佩服能正面对抗达芬奇的卡佩夫人。

“你不是此前已经看过许多和达芬奇相关的资料吗。甚至也有很多其他星区的受灾人群，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说自己屈服。

你这样难道不怕这些人笑话你吗？”卡佩夫人道。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真正到了现场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袭击和以往全然不同，更多的也是我发现自己确实没有那个对抗的能力。

达芬奇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和现在的联邦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存在了。”海森堡已经不再把达芬奇当作一个对手了。

“虽然爱因斯坦说你提出的量子士兵基本上没有完全对抗达芬奇的可能，你还有新的底牌。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你真的有对抗达芬奇的办法，你为什么还要在乎联邦呢？

如果你和达芬奇一样强大，你完全可以像现在的达芬奇那样，或者你只需要稍稍展现出一些善意，联邦一定会听你的调遣。”海森堡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纽泽西星区具体是怎么对抗达芬奇的吗？”卡佩夫人发现海森堡可能对她此前的经历有些误解，她明明没有禁止当时的科研人员向海森堡那边的人透露消息。

“没有，最近我实在太忙了，交接可不是个简单的工作。不过我已经看过你递交的报告。”海森堡道。

显然，海森堡真的误会了。

“实际上我们的情况可能和你知道的有些不一样。达芬奇实际上并没有对我们展开袭击，只是和我们聊了聊就走了。

而且当时我也没有保住纽泽西星区的打算，我只要保证跟着我去的二十二个人能见识到达芬奇的可怕，再把他们带回来就行。

而且这些人一群在安全屋里，一群在数据中心里面，十分好处理。”卡佩夫人简略的将自己那边的经过讲了一遍，惊得海森堡目瞪口呆。

“你没有办法还要接手联邦！”海森堡真的惊了，这不是大费周章去找死吗？！

“我真的有办法，即使我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啊。”卡佩夫人无奈道，显然海森堡没有相信她的话。

而海森堡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双方遭遇一样，卡佩夫人就有勇气能接手这个担子。

“这真的太疯狂了，你面对的是一个可能无法战胜的敌人，而你却还要主动给自己增加负担。”海森堡道。

“这可不是一位总统该说的话。”见海森堡将人民群众比作负担，卡佩夫人提醒道。

“我马上就不是总统了，再也不用承担这个责任了。”海森堡却不在意的笑了笑。

“其实以前我还很在意总统的位置，但经历了这一切后，我反倒看开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在逃避，我不否认这一点，我真的觉得达芬奇是无法战胜的。”海森堡道：“我扛不起带领人民走向胜利的责任，所以我应该卸任。

虽然你的一些做法看上去像个疯子一样，但你确实是联邦唯一有可能带领他们走向未来的人。”

海森堡继续道：“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在规划卸任总统之后的生活了。

虽然会有诸多限制，但我还是为我能回到科研领域而感到高兴，哪怕只是做做二三线的研究，依然会让我雀跃不已。”

海森堡说完，便有些紧张的盯着卡佩夫人，其实这也是他们今天这次谈话的目的，就是确认海森堡下台之后能过怎样样的生活。

虽然受到一些行为限制是一定的，但定不定罪，按什么原则处理还是很重要的。

“这些当然没问题，你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被淘汰了而已。”卡佩夫人道。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即使这样还在乎民众，其实也很简单。这些人虽然现在没用，但经过足够的投入后，他们当中依旧能诞生对联邦有用的人才。”卡佩夫人道。